查看完整版本: 黑天魔神 -【黑色紀元】《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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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ay01245 發表於 2014-6-17 10:22 AM

第四十五節汽油

   又是一個輪換的周末.

    蘇浩駕著越野車返回城內。沿途景觀几乎沒有什麼變化————密密麻麻的無人車流已經成為高架橋上的雕塑,城市上空依然飄蕩著腐肉的惡臭,空蕩蕩的建筑里透出令人不安的死寂。

    周辰留在實驗室繼續未完的研究。

    他總覺得對黑色顆粒的驗證還停留在表面階段,蘇浩也沒有瘋狂到把所有人都變成所謂“蜜蜂”的程度。至昨天為止,已經有三百一十七名團隊成員注射過自己的血。他不打算在這個基礎上進一步擴大免疫者群体。KD01研究所得到的資料表明,軍方已經擁有免疫藥劑配方,但他們還沒有來得及對這一地區周邊人群進行發放。按照研究院軍官徐屹留下的U盤配方,蘇浩已經試制出一百多標准單位的免疫藥劑。

    這些藥劑與蘇浩的血完全不同,僅僅是在注射者体內產生免疫,無法起到自然强化的效果。在免疫基礎上服用銀骨,只能增加骨骼强度,不能成為真正意義上的强化人。想要得到肌肉增效,還必須服用對應等級的强化藥劑。

    有這些免疫藥劑作為偽裝,蘇浩才能掩飾原型藥劑被自己服用后產生的一系列奇異效果,也可以對三百多名團隊成員都是强化人這一現狀作出解釋。

    軍方不會放棄這座城市。他們總會回來。

    因為,對抗不斷進化怪物群体最主要的戰斗力量,只能是强化人

    小樓一切如故。

    當蘇浩走進一樓大廳的時候,韓晶首先迎上來,滿面歡喜地摟住他的脖子。這種感覺不同于與欣研之間的愛情,而是兄妹之間的親情。對韓晶而言,蘇浩存在的意義不僅僅是從喪屍口中救過自己的性命,更像是值得依賴,尊敬,可依靠的兄長。

    蘇浩微笑著摸了摸她的頭,問:“已經第三階段了?”

    韓晶笑著點點頭:“上個星期我們圍住了一大群喪屍,有好几百頭。”

    “這麼多?”

    蘇浩頗為意外地楞了一下,把目光轉向站在旁邊的杜天豪:“究竟是怎麼回事?”

    從病毒爆發至今,這座城市里的很多東西都在全新秩序下被固定。比如喪屍的活動范圍,或者其他幸存者的生活習慣。以喪屍為例,它們往往會按照殘留記憶,在某個街區徘徊。這些區域大多偏于陰暗,很少接觸到陽光,周邊環境溫度比平時更低。就像大熊貓只在有箭竹生長的山林間生活,喪屍同樣也有它們獨特的生活習性。

    如果沒有特殊情況,喪屍通常不會離開固定的游蕩區。

    以韓晶等人的實力,對付几百頭喪屍當然不成問題。據蘇浩所知,城內各個已被探測過區域內的屍群數量均超過數千。想要把几百頭喪屍從中引誘出來很困難。這些腐爛的生物几乎沒有什麼智慧,靈敏的嗅覺和聽覺使它們對同一目標產生興趣。不會謙讓,也不會退縮。即便是未來時代經驗豐富的獵人,也很難用誘餌從屍群里單獨引出一部分。

    “有很多人都還活著。”

    杜天豪說話的聲音很大,足夠在場的每個人都聽見:“據我們觀察,附近几個街區都有幸存者在活動。他們前段時間可能是因為害怕躲了起來,但不管是誰,都必須外出尋找食物和水。這就不可避免與喪屍有所接觸。那些怪物其實沒有想象中可怕,它們速度緩慢,弱點非常明顯。只要不是麻痹大意被圍攻,很容易就能把它們干掉就這樣,很多幸存者聚集起來,結成像我們一樣的團隊。南面街區有兩個,大約三十人左右。西面還有一個規模比較大的,可能有上百人。”

    蘇浩逐漸聽懂了杜天豪話里的意思:“你是說,那些人引出了喪屍?”

    杜天豪點了點頭:“是南面街區一個小團隊做的。附近的超市和商店早就被我們搬空,他們沒辦法就近搞到食物,只能去更遠的地方找吃的。那幫家伙很笨,發動汽車引擎的時候沒有截斷警報器線路,驚動了体育館附近的屍群。那場面壯觀極了,屍群規模至少超過四千,甚至更多。他們開著車亂跑,帶著屍群橫穿了半個城市。這種捕獵的好機會當然不能放過,我們截殺了落在后面的一部分喪屍,戰果輝煌。”

    說著,他拉開旁邊壁櫥上的抽屜,取出一個鼓鼓囊囊的小皮包扔過來。蘇浩解開封口的拉鏈一看,里面裝滿了腐菌激素膠管,還有滿滿一袋清洗過的銀骨,數量至少有几百毫克。

    “老規矩————我們吃了一半,剩下一半歸你。”

    杜天豪的嗓門粗大,這句話使站在旁邊的所有人都笑了起來。

    他們已經是强化人,都明白銀骨的珍貴。但在所有人看來,這些東西理所當然應該有蘇浩的一份。

    如果沒有他,自己可能已經死了。

    蘇浩心里同樣回蕩著說不出的暖意————他曾經懷疑,回到這個時空也許是個錯誤?

    畢竟,如果不是能量不足,如果不是當時的情況逼迫,如果不是種種因素限制,他可能會選擇更好的時間降落點。

    然而,他現在只覺得前所未有的滿足。這種無法用語言描述的親情與友善,根本無法被任何利益關系代替。

    當然,其中也可能有原型藥劑導致的微妙變化。蘇浩往往會把這層關系忽略,只注重友誼和感情。

    陶源站在杜天豪旁邊,槍搭在肩膀上。他看上去很放松:“我們聽老宋說了,野外營地的建設速度很快,預計下個月主体工程就能完工。那里比這儿更安全,女人和孩子也可以轉移過去。”

    蘇浩點點頭:“我們的人員數量增加了很多,這是個很麻煩的問題。”

    李曉梅像往常一樣抱著嬰儿,聲音柔弱:“食物應該夠了。倉庫里存貨還有很多,如果再走遠一點,其它街區應該還有不少沒有光顧過的商店。”

    “不僅僅是食物。事實上,食物的問題不難解決。”

    蘇浩微笑著說:“我們收割了營地附近所有成熟的麥子,再過几個月,水稻也可以收獲。新種的蘿卜和土豆數量很多,足夠吃到明年夏天還綽綽有余。何況,這座城市里很多地方都能找到食物。尤其是居民家里,或多或少都能找到一些吃的。這些食物累積起來,數量應該非常可觀。不過,這些東西很分散,挨家挨戶搜索要花費大量時間。我們目前必須迫切解決的問題,是燃油。”

    他沒有誇大其詞。

    事實上,燃油已經成為除食物之外,整個團隊最為重視的物資之一。各種機械,重型卡車運作都需要柴油,普通型號的車輛也需要汽油才能驅動。油料供應一旦中斷,城內與野外營地之間的聯系會非常困難,物資與食物也無法互補。

    蘇浩走到桌前,從旁邊壁櫥里拿出市區地圖鋪開,指著圖面上小樓所在的位置,對圍過來站在四周的人們說:“我們在這儿,這附近几條街道是我們的實際控制區。距離最近的加油站,在三百多米外的橫街上。那里的燃油一直供應著我們從五月份至今的全部消耗。眾所周知,交通管制禁止大噸位載重車輛進入市區。因此,設置在市區的加油站都有共同的特點————柴油庫容量小,而汽油庫容量大。現在,這個油站庫存的柴油已經不多,我們得另外尋找新油源。”

    廖秋杵著自動步槍,眼睛盯著地圖上那些代表加油站的標志,若有所思地說:“你的意思是,我們要控制更多的加油站?”

    “我們需要油————”

    蘇浩平靜地說:“當然,還有另外一種辦法————散落在外面的廢棄車輛都帶有一部分存油。可以用皮管把它們抽出來,零散囤積。不過,這辦法很慢,同樣需要花費大量時間。我們只有三百多人,要修建營地,耕種,獵殺喪屍,尋找資源恐怕抽不出太多人手來做這種事情。所以,最方便,也最直接的方法,就是控制其它油站。”

    杜天豪雙手抱在胸前,皺著眉,努力運轉著思維:“具体該怎麼做?把其它油站的存油全部裝車運走?我知道郊外有個停車場,那里有好几輛大型油罐車,可以好好利用它們。”

    “就算是三十噸裝載量的重型油罐車,也不可能把所有存油全部運走。”

    蘇浩連連搖頭:“我們可以把一部分燃油運到野外營地儲存起來,也必須最大限度利用這些廢棄的加油站。我計算過,全市的加油站總共有二百三十多個。雖然位置分散,有些油站也距離我們很遠,但往返一次花不了多少時間。我們可以根據油站坐標,清理出几條常用的交通主干道。做這件事情並不困難,只需要把堵塞道路的汽車拖到一邊就行。”

    “二百三十多個加油站”

    陶源很感興趣地插進話來,問:“那麼每個油站的容量是多少?能有多少存油?”

    “不一定!”

    站在旁邊的曹蕊似乎對這方面很熟悉。她清了清嗓子,淡淡地說:“油站容量得看所在區域的車流量等情況而定。一般來說,容積通常為三十至一百噸。至于存量喪屍混亂爆發之前一段時間,城市里沒有關于油料短缺之類的新聞,那時候的油價也很穩定。你可以打個對折,按百分之五十計算。不過,這只是我個人猜測,實際數字可能比這多得多。”

    可以清楚聽見不少人嘴里都發出倒吸涼氣的“嘶嘶”聲。

    “這是一個很大的數字,非常可觀。這些燃油足夠維持現有機械和車輛運轉很久。”

    蘇浩抬頭看看四周,目光充滿堅決和强勢:“我們需要它們————”

    第二天。

    銀行小樓外的馬路上,停著一輛几分鐘前剛剛從地下車庫里駛出的“別克”越野車。這種車性能很不錯,馬力强勁,作為平時使用頻率最頻繁的車輛之一,幸存者們對它進行了全面防護强化改裝。

    車身周邊加焊了一層鋼板,四周和前擋風玻璃用細密結實的鋼絲網罩住。車頂天窗改成活動式蓋板,遇到緊急情況,可以從后廂里拖出一挺12。7毫米重機槍架在車頂。在長長的彈鏈旁邊,還有兩把加滿油的電鋸,以及一整套專門對應復雜路況的防滑鏈。

    蘇浩大口嚼著一個夾了腐乳的饅頭拉開車門,彎腰鑽進副駕駛的座位。他的兩邊腮幫鼓起腫泡似的兩大團,看上去顯得有些滑稽,握著方向盤的欣研不由得“噗嗤”笑出聲來。這種氣氛很快感染了呆在后座上的楊璐璐,一大一小兩個女人頓時笑得前俯后仰。

    蘇浩用力咽下嘴里的食物,喘了口氣,頗為慍怒地看看她們,又扳下遮陽板,對著鏡子看了几秒鐘,很不高興地說:“有什麼好笑的?難道你們不覺得這是一個男人應有的舉動?能吃,意味著健康————”

    “你說的對!”

    楊璐璐搖晃著帶有嬰儿肥的紅潤臉蛋,以明顯不符合她這個年齡階段的目光看看蘇浩,又轉頭看看欣研,“吃吃”地笑著說:“健康就意味著有力氣,才能在半夜睡覺的時候,不會因為生理上的原因,被欲求不滿的女人一腳踹下床。”

    這句話聽起來很嚇人。

    蘇浩和欣研同時用森冷的目光盯著楊璐璐。后者尷尬地戴上墨鏡,輕咳一聲,然后踩下離合器,推上前進擋。前者很是震驚地長大了嘴,瞪大眼睛問:“你從哪儿聽來這些亂七八糟的理論?誰告訴你的?”

    九歲的小女孩毫不在意蘇浩眼中凶悍目光的威脅。她從衣服口袋里摸出一根棒棒糖,撕掉包裝紙,塞進嘴里含著,非常得意,含含糊糊地說:“我比你們想象中要聰明,不是嗎?”

    越野車橫跨了大半個城市,穿過鄰近南面的繁華地帶,在一個帶有紅白標志的加油站前緩緩停住。

    銀行小樓對面那幢大廈已經清理過,連同每兩周輪換一次的幸存者,總共有一百二十多名團隊成員入住。除了連同李曉梅在內十多個人負責警戒與日常后勤,蘇浩把其余的團隊成員每五人分成一組。按照昨天議定的計划,這些搜索小組又分為兩部分————陶源帶領一半人,以銀行小樓為核心,對周邊區域進行搜索。他們的任務是獵殺喪屍,收集物資。蘇浩和杜天豪帶著另外一半人占領、控制鄰近區域的所有加油站。

    路邊的綠化帶里,有一輛側翻的廂式輕卡。車身兩邊有醒目的螞蟻圖案和“螞蟻搬家”字樣。它的右前輪癟縮,可能是碾到了某種銳物導致爆胎。一大堆零亂的家具從敞開的后車門里散落下來,壓垮了綠化帶里的灌木。就在這堆如山般傾倒的雜物下面,還露出半截被啃爛的人類遺骸。

    蘇浩跳下車,仔細觀察周圍動靜。

    油站里走廊游蕩著四頭喪屍————一頭躺在太陽曬不到的屋檐下發呆,另外兩頭站在牆角旁邊慢慢搖晃,最后一頭趴在地上,像最專業的昆蟲學家一樣研究著几只螞蟻。它非常好奇地伸出干巴巴的舌頭,想要舔食這些看似美味儿的小動物。

    雖然,沒有多少肉。

    越野車帶來的動靜很大,無論引擎轟鳴還是剎車響動,都足以引起喪屍的注意。它們仿佛被打了强心劑,立刻從懶洋洋的昏沉狀態蘇醒。腳步緩慢,張牙舞爪地扑過來。

    蘇浩掄起消防斧砍斷了為首喪屍的腿,跟在后面的楊璐璐立刻用叉杆套住它的頭。失去行動能力的喪屍后頸被卡住,趴在地上不停的嚎叫,卻無法依靠雙手掙脫。蘇浩和欣研趁機分開對付另外几頭喪屍,以最快的速度抽取腐菌激素,再回過頭來對付被楊璐璐按住的缺腿喪屍。騰出手的小女孩沒有閑著,她掄起蘇浩扔在旁邊的斧子,狠狠劈開喪屍臀部。

    雖然只有九歲,被銀骨改造過的身体卻比成年人更强。即便有身高限制,楊璐璐也完全可以單獨對付落單的喪屍。

    當然,她的獵殺過程要比成年人麻煩一些————在肉搏情況下,必須先砍斷喪屍的腿,才能攻擊喪屍頭部。

    團隊成員都很喜歡這個九歲的小女孩,卻並不因為年齡放棄對她進行格斗訓練。和其他人一樣,楊璐璐同樣要在陷阱小院學習如何獵殺喪屍,在郊外接受射擊訓練,學會如何使用槍械。

    斯巴達式教育很殘忍,卻可以造就一大批從幼年時代便生死相搏的優秀戰士。

    蘇浩不過是把楊璐璐的成長時間稍微提前。

    其實,未來世界的野外流民比她更早熟。那些七、八歲大的孩子對人体個怪物身体構造非常熟悉。他們知道如何利用對方的弱點進行攻擊,對待食物從不挑三揀四。...<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quay01245 發表於 2014-6-17 10:22 AM

第四十六節混混

    無論在警備司令部,還是KD01研究所,蘇浩都沒有找到子彈生產線之類的東西。這就意味著幸存者團隊消耗的彈藥,無法通過自產方式獲得補充。唯一的應對方法,就是盡可能節省。

    蘇浩收起裝有腐菌激素的膠管,走到越野車旁,拉開后箱,取出一只高容量蓄電池。

    欣研拎著帶血的鋼管走過來,認真地說:“你感覺到了嗎?這些喪屍的速度好像比以前快了不少。它們的動作已經不那麼笨拙,力氣也更大。”

    沉默片刻,蘇浩點了點頭。

    欣研的感覺很准確————喪屍的確在變强。

    這種變化非常微妙,不是經常與喪屍搏斗的人很難有所察覺。最顯著的特征,就是喪屍体表的肌肉不再腐爛,而是重新進入正常生長狀態。

    “—1”是所有怪物當中最低,也是最弱的等級指數。

    從病毒爆發至今,几個月的時間,喪屍已經跨過了最初的弱化狀態。它們將逐漸學會奔跑和跳躍,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蹣跚挪動,攻擊方式也趨于多樣化到那個時候,喪屍會進化至真正的“1”等級。

    人類可以不在意老鼠,卻沒人會忽視一頭蹲在身邊的老虎。這兩種動物實力强弱完全不同,喪屍也如此。

    蘇浩露出一絲微笑,淡淡地說:“這不奇怪。別忘了————它們吃肉,不吃素。”

    帶有調侃性質的話語無法消減欣研的憂慮。她仍然皺著眉,和蘇浩一起走向通道對面的油站辦公室

    加油站都有兩個臨街的入口,或者說是出口。

    蘇浩剛剛把手搭上辦公室玻璃門,准備用力拉開的瞬間,對面十多米外的另外一個入口,忽然閃出几道人影。

    那是一群二十多歲的年輕人,有三個人。為首的男子身材瘦高,穿著黑色T恤和短褲。强烈的陽光照在他新剃短發上,照出一層濕漉漉的汗水。

    他們手里握著棍棒和鋼管,有一個還把刀子捆在鐵管頂端,做成更適于格斗的長柄武器。有兩個人手里拎著提桶,看樣子應該是用來裝油。站在辦公室台階上的蘇浩等人讓他們很吃驚,本能的后退几步,表情很是戒備。

    “你們你們是誰?”

    為首的年輕人舉起手里的棍棒,厲聲喝道:“為什麼會在這儿?”

    蘇浩和欣研對視一眼,兩個人立即散開。欣研和楊璐璐快步走到越野車前,占據著便于進退的有利位置。蘇浩放下手里的蓄電池,朝著這些陌生人的方向上前几步,聳了聳肩:“如果我沒猜錯,我們的目的應該一樣,都是為了汽油。”

    三個年輕男子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確定站在眼前的蘇浩沒有被感染,也沒有任何喪屍應有的腐爛痕跡后,這才把目光投向通道地面上的喪屍殘骸。

    “知道嗎?你嚇了我一跳。”

    為首的男子放下棍棒,用疑惑、警惕的目光端詳著蘇浩,又不住偏頭看看站在越野車旁邊,端著自動步槍的欣研和楊璐璐,有些羨慕,又很是惱火地說:“這里的汽油不對外供應,你們最好離開這儿,去別處轉轉。”

    他的話充滿冰冷和敵意,想要表達的意思也足夠明顯。

    蘇浩眯著眼睛看著他,又朝前走了兩步:“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男子盯著蘇浩,冷冷的眼神里含著怒意和畏懼。他不停的用余光瞟著蘇浩腰間的手槍,試著擠出笑容,表情卻很不耐煩:“這個加油站是我們的。嗯!如果你們急需汽油,我可以給你們一部分。不過,下不為例。”

    “哦?”

    蘇浩有些疑惑:“你是這個加油站的老板?”

    這句話似乎問得很沒水平。從蘇浩的角度,他只能通過對方的話語做出這種最合乎情理與邏輯的判斷。然而,他的問話卻在對面三名男子當中引發截然不同的回應————他們楞了一下,隨即臉上露出古怪的表情,笑的很張狂,肆無忌憚。

    “哈哈!濤哥他居然,居然說你是這里的老板?哈哈哈哈!”

    一個穿著有些另類的年輕人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旁邊,另外一個穿灰色襯衫的男人止住笑,用帶有譏諷和炫耀的口氣說:“如果你要這麼理解,也不是不可以。這一帶是我們的地盤,包括這間加油站。”

    蘇浩下意識地摸了摸槍,有種想要拔槍射擊的衝動。

    他用冷漠的目光掃視了一圈這些人,轉身走到越野車前,對欣研說:“把杜天豪叫過來。告訴他:帶上几個人,還有兩輛他昨天說過的油罐車。”

    野外營地和銀行小樓之間依靠無線電進行聯絡,常用的几輛車里也裝有短途呼叫器。以蘇浩擁有的專業知識,很容易就能利用各種材料制作這種簡單的通訊器。

    說完這番話,他把蓄電池放回車上,從衣袋里摸出香煙,抽出一支點燃,冷冷地看著那些口氣狂妄的年輕人。

    “地盤”這個詞,讓蘇浩聯想起未來時代。

    城市和野外沒有實際控制者,軍方占據的區域往往是重要資源或者糧食產地。包括廢棄的城市在內,大多被頗有實力的人物占有。在那個時代,每一個居民點都有主人。只要有槍,有力氣,比其他人强,就能成為一方統治者。外來人群必須向區域控制者交稅,或者選擇依附不可否認,站在權力頂端的感覺很不錯,卻必須時刻小心從背后捅來的刀子。

    殺人與被殺,已經成為未來世界的永恒格調。只要干掉統治者,就能繼承他擁有的一切。財產、食物、女人、地盤

    蘇浩一直很低調。

    他知道這座城市里有很多人還活著。

    杜天豪也說過,小樓周邊有其它幸存者團隊。

    不過,蘇浩並不覺得自己比那些人弱小————他服用過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原型藥劑,來自未來,擁有數百名忠心耿耿,至少也是一階强化實力的手下。除了軍方和不斷進化的喪屍,熟悉歷史的蘇浩實在想不出還有誰比自己更强?

    現在,居然有人站出來說:“這里是他們的地盤。”

    這感覺真的很滑稽。

    如果剛剛與那些人接觸的時候就開槍,事情不會演變成現在的樣子。

    蘇浩不喜歡隨便殺人。

    何況,這些人對自己沒有造成實際威脅。

    也許,那几個年輕人潛意識認為自己不會開槍。

    畢竟,這邊只有蘇浩一個男人。

    欣研是個看上去弱不禁風的少女,楊璐璐更是只有九歲。

    他們明顯很畏懼蘇浩等人手里的槍。因此,沒有繼續過來爭執。三個年輕人拎著提桶走近院子側面的油罐,一個人爬上罐頂擰開鐵蓋,插進一根空心塑料管。另外兩個人在下面吸氣,用提桶接上抽出的汽油。在這個過程中,他們不停的朝越野車所在的位置張望,目光警惕且充滿戒備。

    欣研看了一陣,搖著頭,對站在車子另一端的蘇浩說:“他們好像什麼也不會。”

    蘇浩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這種設置的地面的油罐不大,容量最多不超過三百升。之所以設置這種東西,主要是便于某些特殊用途。比如:需要少量汽油擦抹污垢,為一些自行改裝的車子補充油料通常只有大型油站才會有這種外設的油罐,里面的存油通常不會很多,甚至干脆是空的。

    在停電狀態下,可以用蓄電池連通辦公室內的主控設備,使整個油站重新恢復運轉。這方法不是什麼高深的特殊學科,卻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掌握的知識。蘇浩不想因為無關緊要的小事情殺人,這些人與他也沒有太大的利益衝突。他要的只是地下儲油罐里的燃油。至于地盤既然對方態度强硬,那就當做是他們的好了。

    三個年輕人應該不是第一次從外置油罐里抽油。很快,兩只提桶已經裝滿汽油。蘇浩漫不經心地看著這些人,發現那根抽油用的塑料管差不多有三分之二都被插進罐子。顯然,罐子里的存油已經所剩不多。

    那些人沒有拎起油桶離開。他們一直朝這邊張望,貪婪的目光在越野車和槍的上面打轉,饒有興趣地看著蘇浩,還有守候在旁邊的欣研和楊璐璐。

    “他們從哪儿弄的槍?”

    穿灰襯衫的男人話語充滿羨慕和嫉妒:“那東西可比刀子管用多了。我說,是不是應該過去跟他們好好談談?媽逼的,連女人和小娃娃都人手一枝,這幫家伙真***闊氣。尤其是那個妞,長得挺漂亮,腿長胸大,老子看了就想日。”

    “如果不想死,就趁早閉上你的嘴————”

    被他們叫做“濤哥”的年輕人冷冷低喝,面色陰沉地說:“就算弄到槍又能怎麼樣?你會用嗎?怎麼打開保險?怎麼換彈匣?出現卡膛的情況該怎麼解決?連射和點射的區別是什麼?剛才我就想說你,什麼叫做“我們的地盤”?你知不知道他們是誰?隨便開口就說出那種話,那個男的當時沒開槍就已經很不錯了。如果你想死就趁早滾遠點儿,別來拖累我。”

    這番斥責絲毫不留情面,灰襯衫男子的臉色陣紅陣白,眼眸里不斷釋放出凶狠狂虐的目光。他齜著牙,像受傷的狼一樣反目瞪著為首的年輕男子,握在手里的刀也擺出進攻姿勢。盡管隔著數十米的距離,憑著被强化過的敏銳視覺,蘇浩仍然清楚地看見“濤哥”眼里的不屑和譏諷。

    “我怎麼會跟這種低能狂妄的白痴混在一起?”

    陸濤,也就是叫做“濤哥”的年輕人搖了搖頭,滿面冰冷地沉默著。

    從病毒爆發到現在,他腦子里已經不是第一次冒出這種念頭,而且越來越强烈。

    他是本地人,在北方一所名牌大學中文系念碩士研究生。

    從去年開始,父母就一再打電話要求他回家一趟。正好陸濤投遞求職信的那家公司也在本地,于是他回來了,按照父母的意思,在五月十一號那天穿上新西裝,在約好兩家人一同游玩的公園里,見到了相親對象。

    那是一個相貌甜美的女孩,性格溫柔。陸濤和對方都對彼此感到滿意,在場的雙方父母也很高興。四個老人甚至開玩笑說“差不多明年這個時候就能結婚”,還逗弄、催促他們盡快生個孩子。

    那幕歡快幸福的畫面,被陸濤的岳母首先打破————那個六十多歲的老婦人瞬間變成喪屍,像野狗一樣抱住站在旁邊的女儿,几口咬斷了她的喉嚨。

    包括陸濤在乃,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他只覺得腦子很亂,眼前的一切都不真實。直到一股突如其來的巨大力量將他狠狠推朝旁邊,陸濤才從渾噩中猛然驚醒,繼而發現:父親也不知時候變成生化電影里吃人的怪物。如果不是母親拼盡力氣把自己推開,落在那張滿是猙獰利牙嘴里咀嚼的,恐怕已經不是母親的臉,而是自己的肩膀、胳膊、胸口

    整個公園都陷入混亂,到處都是求救與慘叫,剛剛被環衛工人打掃過的干淨路面被鮮血染紅。几乎所有在公園里晨練的老人都變成喪屍,它們嚎叫著扑翻一個系著黑帶,在湖邊擺出高難度踢腿動作的空手道教練。那個男人很快被撕得粉碎,連腦袋都被從掙裂,分成兩半。

    未來岳母趴在相親女友身上亂啃。

    旁邊,未來岳父被一個戴紅袖章,卻已經變異的公園管理人員扯斷了胳膊。

    母親腹部被父親咬出一個大洞。他掏出肝髒,忘我投入地大口咀嚼。

    一個在几米外晨練的老太婆咆哮著衝過來,揮舞手中寶劍狠狠扎進父親后腦。她非常勇敢,一邊拔劍刺向陸濤的未來岳母,一邊大吼著讓他打電話報警。話未說完,一個剛剛變異,穿著黑色健美褲的女人已經抓住老太婆的劍,把她用力拖到面前,對著喉嚨一口咬下。

    那天的陽光像往常一樣明媚,大地卻充滿血腥。

    陸濤已經忘了,究竟是怎麼逃出那個可怕的公園。

    自己似乎是抱起一台錄音機。那東西屬于一群練習舞蹈的晨練者,當時還放著節奏歡快的“今天是個好日子”。伴隨著宋祖英歡唱的歌聲,陸濤像瘋子一樣揮舞錄音機,連續砸爆好几頭喪屍的腦袋,跌跌撞撞逃出公園。

    街上比公園里更亂。

    很多車子都撞在一起,變異的喪屍從車輪下爬起來,扑向那些滿面驚恐的人。一輛巡邏的警車側翻在馬路中央,喪屍把受傷昏迷的警察從車里拖出來,像分蛋糕一樣撕成几塊,抱著人体短肢坐在街上大口吞嚼。狂亂的恐怖風暴席卷了整個城市,到處都是尖叫與哭喊。不斷有人從樓房高處跳下來摔死,身后窗戶里伸出胡亂揮舞的喪屍手臂。一個穿西裝套裙的女人高跟鞋被卡在窨井蓋的雨漏口,無法掙脫,被緊追不舍的喪屍當場扑翻,從足踝部位活活啃斷。還有一個中年男人想爬上路邊的行道樹,因為腳滑掉下來被喪屍圍住。他不顧一切朝四面亂打,怒吼著從屍群里衝出。腸子從他腹部破口里滑出,被一頭喪屍抓住,一人一屍的感覺就像在放風箏。他捂著肚子拼命跑出十几米遠,又不得不慘叫著跑回去,對咬住腸子大口吞咽的喪屍拳打腳踢直到最后被密密麻麻屍群淹沒的時候,那張凶狠狂暴的臉已是毫無血色,慘白得令人心悸。

    陸濤一直在用手機反復撥打“110”,他很快放棄了這種毫無幫助的舉動————和自己一樣,街上逃亡的每一個人都在做著相同的事。無論在任何位置,都能聽到他們對著手機狂呼亂喊的求救聲,遠處還傳來尖利急促的車載警報。

    混亂持續了很久,陸濤躲在路邊一間垃圾房里。他脫下西裝捂住口鼻,用腐爛發臭的各種棄物覆蓋全身,藏在肮髒的角落里一動不動,任由蟑螂之類的蟲子在身上亂爬直到手機里再也聽不到任何訊號,嘈雜的電波徹底變成盲音,垃圾房外面一片死寂,他才從藏身處瑟瑟發抖地爬出來,努力睜大沾滿糞便、口痰和淚水的雙眼,絕望地看著遍布屍体和死亡的世界。

    他像無家可歸的狗一樣在街頭流浪,尋找食物過程中不止一次與喪屍遭遇,漸漸明白頭部是對方弱點。憑著在中學時代打群架的經驗,練過兩年散打的陸濤,開始爆發出復仇的力量。他收集棍棒和刀子之類的武器,找了一個小房間作為隱蔽所。這種獨行俠般的生活過了好几個星期,在外出尋找食物的時候,他遇到了一個有兩百多人的幸存者團体。

    于是,選擇加入。...<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quay01245 發表於 2014-6-17 10:23 AM

第四十七節布置

  這個團体的人員構成非常復雜。

    有普通市民有小販有城管有交警也有小偷和黑幫份子總而言之都是為了活命而聚在一起。他們也許曾經因為職業和社會地位相互敵視然而現在卻必須合作共同對付猙獰恐怖的喪屍。

    灰襯衫是個二十來歲的混混。

    他自稱是城西某個片區的幫派老大能管好几條街。

    沒人知道灰襯衫叫什麼他以“豹子頭”這個外號自稱。

    平時無聊的時候“豹子頭”總是喜歡口若懸河跟別人談論《水滸》。言語當中不時摻進几句“宋江那個白眼狼”“政府就是因為蔡京這種人太多”“公務員都他媽是高俅”之類的話。他總跟人說林衝老婆如何如何漂亮如何如何被高俅儿子玩弄這一切都他自己的真實寫照陸濤不知道“豹子頭”是不是對這段情節情有獨鐘?還是真實遭遇的確如此?但有几點可以肯定————“豹子頭”連小學都沒有畢業;除了林衝宋江魯智深武松《水滸》里其他人物一概不知;這家伙很好色尤其是年輕漂亮的女人從他嘴里說出來不是“騷逼”就是“賤貨”。

    至于另外一個穿著另類梳著爆炸式怪異奇特發型帶有几分鄉土氣息的年輕人名字叫做李順發是某個發廊里打雜的。

    當然他自稱是個“非常專業的理發師”。

    可團隊里有些人總喜歡管他叫“xx區洗剪吹”。

    陸濤有種學者獨特的傲氣。

    他本能的不喜歡這些人卻因為喪屍威脅不得不加入這個團隊。

    陸濤的儒雅和傲慢同樣不被別人所接受英俊冷漠的外表甚至引起某些人嫉妒。不過當他在一次遭遇戰中獨自干掉四頭喪屍以后來自背后的冷言冷語頓時少了很多。諸如“豹子頭”之類的人也願意不時與他親近

    剛才那番話顯然嚴重傷害了“豹子頭”的自尊心。他感覺陸濤毫不客氣剝奪了自己內心深處最為看重的東西。雖然那只是一層用來虛張聲勢恐嚇別人的偽裝。

    “老子想干什麼就干什麼。你個小逼娃娃少在我面前拿腔拿調。別以為平時給你几分面子就能蹬鼻子上臉等老子弄到槍”

    “那你去啊————”

    陸濤打斷了他惡狠狠的話指著站在對面的蘇浩等人懶洋洋地冷笑道:“你過去找那個人要好了。你說過————這里是你的地盤。”

    這個加油站北面就是團隊棲身的營地。距離很近人們平時都從這里弄些汽油回去混合著木頭之類的可燃物煮飯燒水。憑心而論陸濤也不願意把汽油分給外人可他沒有瘋狂到認為能夠與蘇浩為敵的程度僅僅只是口頭上隨便說說。

    專業理發師李順發站在旁邊張著嘴傻呵呵地看著。

    他並不在意陸濤和“豹子頭”之間誰輸誰贏死活跟自己都沒有關系。但不管是誰輸了他都會跟在贏家后面狠狠踩輸家几腳。

    一:為了過癮。

    二:為了過癮。

    三:還是為了過癮。

    陸濤從來就不喜歡這些人認為他們無知而狂妄。

    就比如剛才“豹子頭”對于槍的理解完全來源于電影說話方式也基本上模仿新版《古惑仔》。真要把一支槍擺在面前他根本就不會用甚至只能當做廢鐵扔掉。

    聯想起平時“豹子頭”對林衝娘子色情無比的談論陸濤只覺得有種無力且煩躁的困頓感。他已經沒有家人也失去了未來理想。活著完全是因為本能或者可以說是不想被喪屍當做食物。

    他很迷惘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思維漸漸飄遠神情也變得恍惚。“豹子頭”一直咬牙切齒盯著陸濤立刻發現對方眼睛里光芒正變得暗淡。他陰冷地干笑著從褲袋里摸出三棱刮刀。

    “豹子頭”決定要好好教訓一下陸濤————他對付喪屍雖然很厲害卻不給自己面子也不守規矩。在他身上捅几個窟窿也可以震懾一下對面那個漂亮的奶油男人嗯!沒錯讓他們知道我的厲害旁邊那個漂亮妞可能還會因此喜歡上老子。

    電影里不都是這樣嗎?

    一刀干翻對方老大然后就能開他的車子用他的票子脫光衣服干他的馬子!

    這就是生活。

    拎著刀准備狠狠捅出去的一剎那“豹子頭”感覺到耳朵里有强大的壓力————那是從遠處傳來的引擎轟鳴地面也隨之產生震動。如果換在病毒爆發前繁華熱鬧的城市根本不會產生如此强烈的震撼。現在整個城市几乎變空人們死得死散得散空曠死寂的馬路上連老鼠跑過都會引起注意更不要說是車輛飛馳引發的動靜。

    “豹子頭”滿面驚愕地轉過身恰好看見兩輛重型油罐車在街口轉向朝著加油站疾馳過來。鐵灰色的車身充滿令人畏懼的金屬質感橢圓形車載油罐令人聯想起“爆炸”、“火焰”、“死亡”之類的可怕名詞。它們咆哮著越來越近直到駛近油站門前才緩緩降低速度。

    魁梧强壯的杜天豪跳出駕駛室他嘴里叼著吸了半截的煙頗為奇怪地看了一眼陸濤等人隨即把目光轉向蘇浩大步走過去用沙啞粗豪的聲音嚷道:“頭儿!急匆匆的把我們叫過來有什麼問題嗎?”

    在他身后兩輛車的駕駛室里又跳出五名團隊成員。他們全副武裝手里握著嶄新的“95式”自動步槍迅速爬上屋頂占領加油站附近的制高點。前后不過几分鐘的時間整個加油站已經被納入射擊范圍。

    蘇浩不是專業軍人。但他在未來時代與軍方的關系密切多少知道一些訓練方面的常識。

    他看著對面僵在原地的三個年輕人拉開車門拿出蓄電池遞給杜天豪語氣平淡地吩咐:“去控制接通電源抽光這里所有的油一滴也不要剩下。”

    兩輛三十噸容量的車足夠運走地下油庫里剩余的汽、柴油。

    杜天豪接過蓄電池吐掉嘴里的煙頭用腳踩熄。他獰笑著看了看對面轉手把電池交給站在旁邊的欣研。

    “這種技术活儿應該由你來做。我只適合站在這儿盯著那些不懷好意的家伙。”

    說著他炫耀般脫掉身上的t恤露出魁梧且充滿爆炸性力量的胸肌。在刺眼的陽光下這個巨漢胳膊上凸起一條條粗絡的青筋外露的肌膚表面泛著油亮的光仿佛用鋼鐵鑄就的雕塑。

    他很清楚蘇浩的做事方式。雖未明說眼前這種狀況顯然是在對峙。杜天豪並不認為陸濤等人有威脅到自己的實力————他們很瘦老子有肌肉。高大健壯的体格加上武器這比任何語言恐嚇都要更具說服力。

    陸濤默默注視著蘇浩等人。看著他們接通電源從辦公室里取出粗大的軟質油管把地下油庫與車載油罐連接在一起。伴隨著“突突突”的馬達咆哮庫存油像倒灌的海水一樣瘋狂涌入油罐。

    “豹子頭”早已收起刀子。他睜大雙眼看著這一幕令人畏懼的場景是的這的確很震撼。他再次確認蘇浩等人手里的槍是真家伙不是用塑化材料做出來的高仿真玩具。尤其是杜天豪那個比熊還强壯長得像野獸一樣的男人讓他真正明白了演義小說里對那些好漢的描述。

    媽逼的————連喝十五大碗酒尿都不撒一泡發著酒瘋把老虎打死的武松恐怕也不過如此。

    還有魯智深那個胖和尚在現實生活當中也有原型存在。倒拔垂楊柳看看對面那個胳膊比自己腰還粗的家伙恐怕拔電線杆都不成問題。

    看看自己細瘦少肉的身体再看看人家擎天鋼柱般的粗腿這感覺讓“豹子頭”很難受也多少明白陸濤為什麼會對自己冷嘲熱諷。

    趁著天還沒黑路上看不到什麼喪屍走吧!

    陸濤一直注視著蘇浩。

    這種關注不是因為敵意而是兩個人年齡相仿引發的興趣和猜想。尤其是外貌陸濤覺得對方可能比自己更年輕。

    他的猜測沒錯————蘇浩這具新造身体的生理年齡只有十九歲。

    陸濤不太明白為什麼杜天豪等人願意尊蘇浩為首?

    他清楚地聽見杜天豪管蘇浩叫“頭儿”。

    還有其他人尤其是站在越野車旁的欣研。

    他們沒有現在自己身處團隊的矛盾看上去很團結擁有令人畏懼的槍械懂得電力操作他們擁有的也許比表面上看起來多得多。

    或許我應該加入他們?

    蘇浩沒有注意到陸濤等人的離開。他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兩輛抽取油料的油罐車上。

    這是一個大型加油站。

    欣研接通電源后才發現地下油罐總容量居然多達一百二十噸各種不同標號的汽、柴油還余有九十多噸遠遠超出兩輛油罐車的正常載重。

    下午四點二十六分兩輛車已經裝滿另外兩輛接到命令已經趕來的油罐車緩緩駛入站內繼續抽取剩余的庫存油料。

    抽油泵發出的噪音很大不可避免的引來一些喪屍。站在樓頂負責警戒的團隊成員已經熟悉周圍地形確認附近沒有大規模屍群后他們派出三個人分頭解決那些靠過來的喪屍。同時用無線電聯絡銀行小樓請求盡快派出兩個戰斗小組過來支援保證油料抽取工作順利進行。

    蘇浩把一頭喪屍按翻在地掰斷雙手抽取出足夠劑量的腐菌激素。這種淡棕色的生物液体在陽光下仍然顯得渾濁看上去就像摻了太多牛奶的卡布基諾咖啡。不過蘇浩卻敏銳地辨別出:手里這管腐菌激素比自己剛剛來到這個世界抽取的第一管同類物質顏色略深。

    金屬針頭插進松果腺抽取的激素當中不可避免帶有一部分喪屍本身的体液。可能是顱腔內的積水也可能是帶有大量病毒的膿質。這些液体並不影響腐菌激素應有的純度和效果但它們卻可以從顏色方面顯示抽取目標的力量强弱。按照未來世界通用的怪物實力評判法則:体液越深的怪物往往就越强。

    沒錯!這個世界的喪屍正隨著時間過渡而逐漸進化。

    這不是錯覺而是比任何事物都要清楚的真實。

    蘇浩暗自嘆了口氣收起裝有激素的膠管認真地叮囑站在旁邊的杜天豪:“不要耽誤太多時間注意警戒一旦發現有大規模屍群就立即撤退。我們需要燃油但我不希望看到有任何人為此付出傷亡的代價。”

    杜天豪深以為然地點點頭他不住地互握雙手擠壓著骨節發出“劈里啪啦”的脆響。

    銀骨加上蘇浩血液相互作用下對人体產生了融合式强化效果。這種改變不僅僅是力量和体質就連服用者外表也產生了影響。以杜天豪為例:這個早已停止生理成長的男人在短短几個月之間身高增長了近兩公分皮膚表面角質層更厚肌肉變得如鋼錠般沉重結實。尤其是那張典型的“國”字臉咬肌被高聳的顴骨緊緊繃開在下頜骨之間形成起伏。看上去比《終結者》里施瓦辛格那張冷冰冰的臉更酷更像雕塑。

    交代完這件事蘇浩轉身鑽進越野車副駕駛室。欣研和楊璐璐已經坐在車里等候九歲小女孩嘴里含著一根從路邊商店里弄來的“阿爾卑斯”棒棒糖奶聲奶氣地問:“我們現在去哪儿?”

    蘇浩看了一眼欣研平靜地說:“一號加油站。”

    2020年1月昆明市交通狀況報告顯示:至上年12月統計結果全市私家車總數已經突破300万輛。

    大量增加的汽車必須擁有足夠的加油站。尤其是靠近郊外正處于修建中的環城公路沿途配備的油站數量甚至城內更多。與城內相比城外遠離居民區安全方面多少可以得到保障交通狀況也不是那麼擁擠。

    早在未來世界籌划逃亡轉移的時候蘇浩就通過電腦對時空降落點城市周邊情況進行調查。

    他仔細考慮過野外營地的建設坐標:那里臨近交通主干道附近有水源充沛的河流。田地土壤肥沃地質結構可以承受深層建筑的建設周邊地區沒有發生過泥石流之類自然災害。由于新舊道路更替等原因以營地所在位置為核心周圍擁有七個在不同年代修建的加油站。其中四個屬于新建距離從六百米至五公里不等。另外三個早在半年前就停止運作油站擁有者正在辦理相關的報廢拆除手續。

    病毒爆發打亂了整個世界所有事務的進程。廢棄的加油站再也無法拆除它們仍然保留著完整的電控設備以及一整套地下油罐和連線管道。其中兩個油站因為鄰近通往郊縣的交通主干道每天都有大量貨運卡車停靠加油油庫容積也因此達到足足六百噸。

    綜合計算營地周邊七個新舊加油站總容量超過兩千噸。

    蘇浩考慮過自己可能遇到的所有問題。

    為了應對不斷進化的喪屍他對于燃油的需求也更大一些。這些廢棄的加油站看似沒有任何意義但它們與野外營地很近可以在短時間內迅速調集大量燃油。畢竟一旦遭遇突發事件幸存者們不可能駕著卡車臨時去几十公里外的市內油站補充燃料。

    以團隊目前的人員數量無法控制全市所有加油站。可蘇浩不想放棄那些油站里剩余的燃料。解決方法很簡單————把這些燃油裝車運走注入距離野外營地最近的加油站。

    這種辦法雖然繁瑣卻利于控制也能最大限度節省人力資源。

    只要對地下油罐做密封處理隔絕空氣燃油就能長時間保存。

    畢竟油站存在的價值僅僅只是燃油。

    一旦地下油罐被抽空它們其實就是一幢裝修風格另類的廢棄建筑。

    “一號加油站”是蘇浩在地圖上標注出來的名字。這里距離野外營地最近只有六百多米。

    董國平調了一部分工程機械和三名工人過來。連同十六名團隊成員以加油站現有建筑為基礎興建一座規模較小的營地。

    和几個月前相比欣研的駕駛技术可謂突飛猛進。對離合器的靈活運用對油門的瘋狂踐踏將越野車的整体性能發揮到極致。也許是因為神經中樞被强化過的緣故她並不覺得這些舉動有多麼狂野只是面帶微笑猛踩油門駕車衝出市區以超過上百公里的可怕時速在公路上飛馳。

    不到二十分鐘越野車已經橫穿城市穩穩停在一號加油站的入口。

    主体建筑仍然還是高大厚重的圍牆三座二十米高的警戒塔正在進行基礎施工。由于缺乏人手圖紙上被圍牆圈攏的面積不大很大程度上縮短了建造時間...<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quay01245 發表於 2014-6-17 10:24 AM

第四十八節訛詐

    董國平站在加油站前的空地上對著圖紙仔細觀察圍牆基線。他穿著沾滿泥漿的灰色工作服皮鞋上的水泥塊早已干硬。看見蘇浩和欣研走過來他示意性地點了點頭目光再次投注到攤開的圖紙上。

    蘇浩環視了一圈周圍臉上的神情很是滿意:“專業人員的確有著不可替代性。換在以前很難想象兩天時間就能完成如此之多的工作。看來用不了多久這里就能投入使用。”

    董國平的目光一直沒有離開圖紙他糾正著蘇浩話里的錯誤:“如果你指的是加油站只要接通電源就能正常運轉。如果你說的那堵牆至少還需要四天時間才能合攏。當然如果你派過來的人手能增加一倍這個時間還能縮短三分之一。”

    “哦?”

    蘇浩對他的話感到意外:“既然增加了一倍的人力為什麼不能節省一半的時間?”

    “混凝土需要晾干人力因素無法影響這個過程。想要達到最佳强固效果牆体晾曬時間不能少于一個月。”

    說著董國平扶了扶略微下滑的眼鏡轉過身抬手指了指沿著油站辦公樓牆角擺放的數百只空玻璃瓶好奇地問:“這是今天上午廖秋送來的。他說是你的命令明天和后天還有更多的瓶子要運過來。我不太明白你要這些東西有什麼用?”

    蘇浩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他把目光投向遠處高大的圍牆:“聽說過“莫洛托夫雞尾酒”嗎?”

    董國平微微皺起眉頭繼而恍然大悟:“你想自制燃燒彈?”

    蘇浩微笑著點點頭:“除了這些瓶子廖秋還會運來一些從汽車交易市場找到的舊輪胎。化工物資公司有很多鎂粉。這種自制燃燒彈威力很大制作非常方便。有那堵牆作為防護密集的屍群其實不難對付。”

    董國平臉上露出深思的表情漸漸變得有些興奮:“你說的沒錯。我們可以大量制造這種東西燒光城里的所有喪屍。那些怪物雖然數量龐大每天縮減一些總有殺光的時候。”

    蘇浩沒有搭他的話陷入沉默。

    驟然停頓的談話使董國平有些摸不著頭腦。就連站在旁邊的欣研和楊璐璐也不太明白。他們紛紛注視著蘇浩想要從他的表情和眼睛里尋找答案。

    良久蘇浩終于抬起頭長嘆一聲:“怪物是殺不完的。”

    九歲的楊璐璐立刻追問:“為什麼?”

    “它們會生育會繁殖就像我們人類一樣。”

    蘇浩說話的口氣比任何時候都要著鄭重几個人聽起來卻覺得荒謬。

    他們不止一次獵殺過喪屍收取銀骨和腐菌激素的工作從某種意義上說其實相當于對喪屍進行解剖。包括外出次數最少的李曉梅在內所有團隊成員都對喪屍無比熟悉。這種由人類變異而來的可怕生物根本談不上什麼性別。很多男性喪屍的生殖器早已腐爛或者在變異和爭斗過程中被撕裂、扯斷、脫落。女性喪屍体內的子宮要麼萎縮要麼腐爛成膿水。它們無法像人類一樣產生精子和卵子通過正常交配經過受孕、胎養、分娩的過程誕下后代。

    “這不可能————”

    董國平連連搖頭:“它們沒有生殖器官也沒有受孕的生理機能。這聽起來實在太可笑了。它們它們連男女之間的事情都做不了怎麼可能”

    “這個世界上有很多東西我們都無法理解。”

    蘇浩平靜地打斷他的話:“它們現在沒有生理機能不代表以后也沒有。現在不會生育不代表永遠沒有類似的能力。別忘了地球上最初的生命是依靠自我分裂進行繁殖。很多生物權威都論證過認為喪屍這種東西違背了最基本的生物法則。然而結果怎麼樣呢?不可能出現的東西出現了社會秩序瞬間被打破世界末日不是因為火山爆發、海嘯和地震卻來源于肉眼無法看到的病毒它們會進化會變異會成為誰也無法想象的可怕怪物。”

    董國平滿面驚駭眼睛都快從眼窩里瞪出來。他努力平復著悸動的心使思維回到正常狀態聲音顫抖著說:“你說的這些是真的?”

    蘇浩的聲音不大卻有著不容懷疑的沉重:“我們曾經相信這個世界永遠不可能出現喪屍這種生物。可它們還是出現了。未知不代表不可能。我們是人類只能從人類角度去看待問題。有很多隱藏在我們視線之外的神秘對人類而言都只能用“不可能”、“不科學”、“不符合常理”來解釋。其實它們和我們一樣都是這顆星球上的居民。它們終究會出現。不管過去如何否認現實如何荒謬我們都必須面對。”

    欣研抓住他的胳膊眼里滿是憂慮:“我們該怎麼辦?”

    蘇浩臉上籠罩著堅毅和凶悍的光:“就像對付喪屍一樣盡可能多的殺掉它們————”

    夜幕降臨天邊出現一輪細長的彎月。宛如少女的峨眉性感充滿誘惑。

    陸濤坐在落滿灰塵的沙發上通過沒有玻璃的窗戶默默注視著外面清冷的世界。

    這是一幢二十六層高的居民樓。在地價瘋狂上漲的城市這種几年前建成的高層戶型早已人滿為患。現在卻成為數百名幸存者的棲身之地。

    這個房間歸陸濤所有他把客廳里的家具收到一邊從樓下弄來几塊磚頭在客廳中央砌起簡單的土灶。除了床櫃子和壁櫥之類的木制家具全部用斧頭劈成碎塊。這些刨花板和木屑板很難被點燃卻很耐燒。

    陸濤沿用了這間屋子原主人的所有廚具。水、電和煤氣早已斷絕必不可少的生活用水只能從樓下地井用桶拎上來。這個過程很累也沒有人願意住到二十六層那麼可怕的高度。所以最初占據這幢大樓的時候幸存者們只清理了八樓以下的房間。他們用鐵柵鎖死了通往九層的樓梯在樓梯口擺上一大堆從各個房間里搜出的重物。在如此近的距離樓上的喪屍當然可以聞到樓下人類的氣味。它們一直擁擠在鐵柵和家具的另外一端不知疲倦地嚎叫著像老鼠一樣張嘴啃囓堅硬的金屬欄杆這種毫無作用的頑强整整持續了好几個月性情堅强執拗喪屍唯一的收獲就是啃落了鐵柵欄表面的漆皮留下一道道清晰可見的牙印。

    土灶里的火苗不算太旺架在灶上的鍋里裝著米和水卻一直沒有煮開。

    米袋子表面印著“稻花香”的招牌這同樣也是房屋原主人的遺物。

    陸濤闖進房間的時候那個變異的男人正趴在一具女屍身上瘋狂撕咬旁邊是一個被吃得只剩下三分之一的孩子。很小可能只有六歲左右。那頭喪屍腹部高高鼓起像吹漲的皮球。它很想張嘴咬斷陸濤的喉嚨卻被憤怒的闖入者扣住后頸拎著大腿從陽台上直接扔下去。

    窗外的月亮漸漸被云層遮擋。陸濤收回視線拿起擺在沙發旁邊的刀子和木棍就著搖曳晃動的火光一聲不吭地削著。

    他收集了一些拖把木柄被鋸成三段。這種長度的棍子削尖之后就是非常實用的近戰武器。

    陸濤是一個非常勤快的人————牆邊放著兩只鼓鼓囊囊的背包里面裝滿了從外面收集的各種方便食品。手電筒和電池都准備了雙份床墊下面有兩把磨利的菜刀一條粗長結實的麻繩牢牢系著床腿遇到緊急情況隨時可以拋出陽台從那里逃生。

    過去几個月的經歷就像噩夢死里逃生的他根本不想成為喪屍嘴里的肉。誰也不知道未來會怎麼樣周圍環境沒有絲毫安全性可言他必須有所准備。

    粥終于煮開了在屋子里散發出淡淡的香味。

    陸濤從沙發上站起走進廚房拉開冰箱取出一罐豬油非常吝惜地舀出小半勺走回土灶前在沸騰的鍋里攪了攪。緊接著又放入鹽和味精還有一小把從樓下綠化帶里采來的薺菜。

    他從床下拉出一只臉盆掀開蒙在上面遮擋灰塵的竹筲箕拿出兩只巴掌大小的面餅。

    這是前天做好的餅————沒有酵母粉也為了省水陸濤只能在和好的面里加上鹽和油貼在鍋邊烙熟。這餅子很干几乎沒有什麼水分卻可以保存很長時間不變質。

    正要從鍋里舀粥忽然小腹傳來一陣憋脹感。陸濤苦笑著搖搖頭從床頭翻出一捆塑料垃圾袋撕下一只脫開褲子把生殖器湊進敞開的袋口射出一股濃黃的尿液。

    帶著小便后的輕松他動作麻利地收攏塑料袋靈活地繞了個圈扎緊走到陽台上對准黑黝黝的夜幕重重甩出。

    沒有水衛生間自然失去了作用。每次外出陸濤都會在商店里搜集一些塑料袋用這種據說几百年都不會自然分解的東西來解決每日所需的排泄問題。

    他直接用剛摸過生殖器的手抓起面餅狠狠咬了一口。

    陸濤自認為是個有潔癖的人。

    以前他必須用清潔液仔細洗手之后才會吃飯。否則一整天都會覺得惡心。

    現在

    “咄!咄咄————”

    外面傳來了敲門聲。

    陸濤臉上露出一絲厭煩。

    他沉默著搖搖頭放下碗把面餅盆子塞進床下蓋上裝粥的鍋擺到陽台角落里再用一只破椅子擋住……做完這一切他長長呼了口氣站起來開門。

    闖入房間的時候門開著。陸濤從屋主屍体身上找到了內、外兩道門的全套鑰匙。

    拉開房門外面站著一個三十多歲体型偏胖的女人。

    她穿著一件近乎透明的紗質睡衣腰部系著細細的閃亮金屬鏈黑色網襪包裹著雙腿很細的黑色丁字褲邊緣露出濃密的毛。雖然現在是夏天這樣的穿著也過于暴露。因為個頭比外面女人更高從陸濤的視角望去她的整個正面几乎全裸。

    “小帥哥!能找你借個火嗎?”

    女人抬起穿有十公分高跟鞋的腳毫不客氣地伸進門框。她非常大膽的貼近陸濤用豐滿而微微上翹的臀部在對方身上磨蹭。這種誇張的動作使雙腿分叉露出卷曲的陰毛也散發出一股長時間沒有清洗下身的濃烈臭味。

    這女人名叫李潔。

    她加入團隊的時間比陸濤晚几天。几個外出收集食物的男人發現了她。她當時身上穿的衣服很是名貴戴著金銀首飾。據說當天晚上團隊里一個身强力壯的男人/强/奸/了她。具体情況陸濤也不太清楚。畢竟這幢樓里有很多房間關起門來誰也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只是從那以后李潔就變得很放蕩。她從不外出尋找食物也不願意下樓取水。都是在各個男人之間來回走動以陪睡、陪玩的方式換吃的。

    李潔以前就敲過陸濤的門。

    不知道這女人是不是精神上受過什麼刺激如果對方堅決不開她會一直站在門口敲到天亮甚至搬起東西亂砸。這種撒潑加無賴的方式很管用不堪其擾的人只能開門給她一些食物以求換的安靜。也有很多吃飽了沒事干的壯漢願意放她進屋按翻在床上各取所需。

    她的体態豐滿皮膚很白對大部分男人有足夠的吸引力。

    然而陸濤對她沒有絲毫興趣。

    他冷冷地注視著這個模樣風騷的中年婦女從口袋里摸出一小包早已准備好的餅干遞了過去。

    李潔接過餅干卻沒有想要轉身離開的意思。

    她用力吸著鼻子顯然聞到從屋子里飄散開的菜粥香味。對于長時間用餅干面包之類方便食品果腹的人來說這味道簡直就像擺在癮君子面前的一樣無法抵擋。

    “我聞到了”

    女人嫵媚地拋了個媚眼她伸出舌頭沿著嘴唇轉了一圈將手伸向陸濤的襠部輕輕撫摸用極具誘惑力的聲音低語:“你在煮什麼?給我一份好嗎?”

    如果換在從前陸濤並不介意從屋里盛出一碗粥來分給這個女人。

    可是現在倒不是說他心腸冷硬而是這個女人用這種方式上門討要的次數實在太多几乎每天都要過來敲門。她很有眼色絕對不會主動招惹那些脾氣暴躁身强体壯的男人卻把陸濤之類性情溫和的人當做頻繁騷擾對象。

    李潔自己也很清楚————前者雖然有生理上的需要卻不會在滿足之后給自己食物和水只會嘲笑和毆打甚至用各種變態的法子在自己身上取樂。后者截然不同他們雖然也會偶爾惡語相向卻總會給自己足夠的食物。

    兩相比較李潔上門的次數自然越來越多。

    陸濤冷漠地看了她一眼反手准備關門。

    “嘖嘖嘖嘖!別那麼狠心嘛!”

    女人眼明手快的閃身鑽進門框擋住正在合攏的門板頗為惱怒嗲聲嗲氣地說:“分給我一點儿就一點儿好嗎?”

    陸濤注視著她臉上漸漸露出怒容:“你自己有手有腳為什麼一定要這樣?如果是害怕那些怪物我相信有很多人都願意在外出的時候帶上你。你完全可以過得更好而不是用這種方式從男人褲襠里找飯吃。看看六樓的小研再看看四樓的王大姐她們和你一樣都是女人但她們都比你活得自在。”

    “那是因為她們沒有我漂亮沒有我這麼討男人喜歡。”

    李潔非常放蕩地“格格”笑著她解開睡衣前面的系扣露出兩團肥大豐滿的/乳/房涎著臉半討好半威脅地說:“我要的不多一小碗就夠了。難道你忍心看我一整晚都呆在門口?或許我該把床搬過來在露天走廊里光著身子睡覺一定很涼快。”

    陸濤臉色驟變。

    他只有二十四歲從未有過應對此類狀況的經驗。如果李潔是一頭喪屍陸濤會毫不猶豫抽出匕首捅進她的眼窩。

    可問題是她是人類還是同在一個團隊的伙伴。

    他根本不想與這個女人之間發生任何親密關系。

    他很怕對方真的會赤身睡在自己門前。

    年輕人應對這類事情總會手忙腳亂。

    何況在陸濤潛意識當中早已把那個相親女孩當做未過門的妻子此刻他只覺得憤怒覺得慌張覺得有種說不出的東西在心里膨脹。惡心、淫蕩、肮髒之類的字眼在腦海中閃過。

    陸濤忽然有些羨慕住在樓上的“豹子頭”等人。為什麼李潔不敢在他們面前撒潑耍賴?為什麼他們就敢把這個女人叫進屋子過夜以后什麼也不給再光著身子踢出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quay01245 發表於 2014-6-17 10:25 AM

第四十九節解剖

假如沒有這場病毒風暴,再經歷几年社會上的風風雨雨,陸濤應該有足夠的辦法應對這個女人。

    現在雖然他面對喪屍無所畏懼,有足夠的衝勁和体力,卻只能對絲毫不知“臉皮”為何物的女人畏畏縮縮。

    “別擋在門口,讓我進去嘛!”

    “喂!我說你站在那儿發什麼呆?”

    “你,你一個大男人,怎麼這麼快就翻臉不認人?怎麼,整完了就想裝作不認識?信不信老娘我抬著話筒樓上樓下喊一遍,讓所有人都知道你干的事情?”

    李潔顯然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狀況。

    她很清楚陸濤之類年輕男子臉皮薄的弱點。于是,她開始裝瘋賣傻,大呼小叫,“篤篤篤”地用高跟鞋用力踩地,潑婦罵街般狠狠拍著房門。巨大的動靜驚擾了樓層上下其他人。很多人走出來,很是好奇地站在樓梯口看著她撒潑,投注到陸濤身上的目光有疑惑、鄙視、譏諷、嘲笑

    陸濤的雙眼微微顫抖,他感覺嘴角在抽搐,身体也不受控制來回搖晃。

    他很想肆無忌憚的罵一頓,打一頓,卻不知為什麼,無法張口,也伸不出手。

    “就你這麼一個小男人,上了老娘還想不認賬?天底下哪儿有這麼好的事情?”

    李潔變得更瘋了。她不斷搖擺臀部,毫不顧忌外露的胸部,以誇張動作和尖酸刻薄的刺激語言吸引更多關注者。几個站在樓梯口的人也“嘿嘿”怪笑起來。他們小聲議論,卻沒有人上來勸阻,都在旁邊看熱鬧。

    忽然,陸濤只覺得一股血猛然涌上頭頂。

    他几步衝進屋內,端出藏在陽台上的鍋,衝著渾然不知變化,仍然站在門口口沫四濺起勁儿叫罵的潑婦頭頂倒扣直下。頃刻間,滾燙的米粥灑落女人全身,極薄的紗質睡衣像皮膚一樣粘在身上。她的頭發沾滿米粒和菜葉,臉上被衝出一道道黏熱的濕痕。尚未散盡溫度的熱粥傾頭落下,燙得女人一陣亂嚎,像剛剛落進油鍋的魚一般,聲嘶力竭地尖叫著,跺著腳在地上來回亂跳。

    “你不是要吃嗎?給你!全都給你————”

    陸濤咆哮著,把倒空的粥鍋狠狠砸出門外。他劇烈喘著氣,一向蒼白的臉上涌起不正常的鮮紅。激動狂怒的情緒支配著大腦,逼迫著他用最狂暴的方式來解決問題。

    “叮鈴桄榔————”

    粥鍋沿著樓梯滾落,發出清脆刺耳的金屬撞擊。

    陸濤忽然感覺前所未有的暢快。他很奇怪————為什麼以前那麼懼怕這個女人?

    她打不過自己,外面到處都是喪屍,她出去就得死,只能像狗一樣依附別人而活,偏偏還要在自己面前上演如此的戲幕就算她呆在外面一直敲門,對我有什麼損失?連生死都顧不過來的現實世界,還要什麼臉面?

    很多以前從未想過的問題,此刻在陸濤腦子里都有了答案。他的眼睛越來越紅,盯住女人的目光也越來越暴虐。他實在很想衝出去暴打對方一頓,卻終究無法突破思維意識的底線,只能憤恨無比地啐了一口濃痰,“呯”的一聲,重重關上房門。

    圍觀的人群爆發出陣陣狂笑。

    李潔仍在尖叫。

    各種諷刺的言辭像刀子一樣扎過來,讓她真正感受到渾身**帶來的恐懼和恥辱。薄薄的睡衣和丁字褲再也不是吸引男人眼睛的最佳道具,而是把“淫蕩”兩個字束縛在体表的繩索。高跟鞋崴了,黑絲網襪破了,肩膀和臉上燙起一片血紅水泡。濕漉漉的頭發散發著飯香,卻吃不到嘴里。脖子和胳膊油膩膩黏得難受嗯!那好像是豬油的味道。

    女人再也不敢像平時一樣吵嚷,她捂住胸口和臉,慌里慌張穿過人群,以最快速度衝向自己的房間。憤怒和羞恥迅速融彙成無比强烈的報復心理,她顫抖著,尖刻張揚地留下最后一句話。

    “姓陸的小雜種,你,你給老娘我等著!”

    就像動畫片里慘遭蹂躪,落荒而逃的灰太狼

    入秋第一場雨下來以前,野外營地的主体建筑終于竣工了。

    以董國平專業工程師的眼光來看,這些工程量其實不大。其中包括四幢六層三角架構式住宅樓,一道總長大約為兩公里的不規則圍牆,四個六十多米高的警戒塔。

    這些建筑消耗的鋼筋超過同類工程三至五倍,高標號水泥使混凝土牢固達到極其可怕的程度。加上深達數十米的地基董國平相信,就算是105毫米榴彈直接砸過來,也不可能使厚重的圍牆產生搖晃,最多只是炸掉表面水泥覆層,產生一些微不足道的渣末。

    為了檢測現有牆壁是否真的具有阻攔效果,上個星期,董國平和工人們抓了几頭喪屍扔在牆下。那些渾身上下散發著腐臭的生物看起來很餓,它們瞪大雙眼,手臂伸直,不顧一切朝站在城牆頂部的人們亂抓。隔著數十米的距離,遠遠觀望著如同瘋子般在下面狂吼亂叫的喪屍,的確有種在動物園里隔著籠子看老虎的感覺。

    牆壁很光滑,喪屍想盡辦法朝上面攀登。它們張嘴用牙去啃干硬的水泥,立起爪子用指尖在牆面亂摳。灰色牆面很快多出一道道醬紅色的抹痕,以及清晰可見的爪印和牙印。這些食人生物沒有智慧,也沒有想到搬石頭墊高,或者用木頭之類的物件當做梯子。它們只是站在牆基下抬頭伸手,仿佛這樣做就能把牆頂上的人拉下來,然后啃掉腦袋吃肉。

    那天,工人們很高興。

    他們用各種方法調戲這些喪屍————有的用小石頭對准喪屍張開的嘴扔下去;有的把繩子拋到牆下,讓喪屍抓住,然后几個人一起玩拔河;還有的指著喪屍,用最惡毒肮髒的詞儿連聲叫罵對了,陳二柱還脫掉褲子朝下面灑了泡尿。喪屍渾身上下都被淋了個濕透,也越來越臭。

    憑心而論,董國平不太相信蘇浩所說“喪屍會生育”之類的話。

    他很尊敬這個把自己從絕境中救回來的年輕人,也願意按照對方的命令帶領人手繼續施工。

    他只是覺得很荒誕。

    于是,特意抓了几頭喪屍回來研究

    一號加油站的地下油罐已經裝滿。原本空蕩蕩的場院里,停著三輛同樣裝滿油的重型油罐車。這些車子主要是為了應對意外情況,或者營地方面急需油料而特意擺在這里。

    蘇浩心思慎密,他總會提前預留后路,遭遇危機的時候也能有更多選擇。

    董國平看了一眼遠處已經合攏的圍牆,跟旁邊負責澆筑混凝土的工人交代了几句,轉過身,朝油站辦公室后面一個新蓋的小房間走去。

    那是一間囚室。很小,只有二十平米左右。

    他推開門,走進,關上。陽光從距離地面三米多高的窗外射入,照亮了陰暗的房間,也讓董國平看清楚被鐵鏈捆綁在牆角水泥柱上的兩頭喪屍。

    這是他和工人昨天下午在加油站附近抓獲的戰利品。

    當時有五頭喪屍,三頭被收取腐菌激素和銀骨后當場殺死,剩下兩頭被董國平留下來關進囚室。

    喪屍被捆得很緊。它們雙手后縛,大腿和胸、腹部位都用鐵絲或者電線固定。工人們甚至用繩索在它們脖頸后面打上水手結。這種繩結很難解開,而且越拉越緊。喪屍不像人類一樣需要氧氣,自然也不會窒息死亡。

    董國平注視著面前這兩頭喪屍。

    它們一男一女。從殘留的衣服判斷,男性年齡大約四、五十歲左右,腦門已經光禿,褲腳被灌木和亂石划得七零八落。女性穿著吊帶和百褶裙,年齡應該年輕一些。只是裙子側面被撕一條裂縫,露出被腐液浸透,已經變成灰黑色的棉質內褲。它們被病毒侵蝕的面孔像被硫酸溶過一樣斑駁恐怖。看見董國平進來,兩頭喪屍情緒立刻變得激動。它們不顧一切朝前伸直頭顱,扭動身軀想要掙脫束縛,直勾勾地張大嘴,發出帶有强烈飢餓**的“呵呵”聲。

    董國平臉上的表情很淡,他走到靠牆的木桌前,拉開抽屜,取出一把鋒利的刀。然后,走近發出恐怖聲音,實際上卻寸步難行的喪屍,目光專注地盯著左邊的男性喪屍。

    “你們真的曾經是人類嗎?”

    他頗為傷感地搖搖頭,用刀尖挑開喪屍的衣服,沿著肩膀兩邊狠狠撕下,露出緊緊裹附在肋骨上的褐色皮膚。

    董國平手里的刀子繼續向下,割開喪屍的皮帶和褲子當破爛不堪的長褲失去束縛,從喪屍細瘦腰間松垮垮脫落的時候,他的眼瞳驟然縮小,面孔也不由自主開始扭曲,“嘿嘿嘿嘿”低聲怪笑起來。

    應該是長時間沒有進食的緣故,喪屍体內的脂肪被消耗得很厲害。

    它很瘦,自胸口以下,肋骨和骨盆從肌肉和皮膚下面高高凸起,仿佛一具蒙著外皮的骨骼標本。作為男性象征的柱狀生殖器軟垂在胯下,萎縮成一團核桃大小的黑色物体。如果不是對自己身体有著最直觀的了解,董國平恐怕也不會把“生殖器”三個字與那團肮髒發臭的腐肉聯系在一起。

    他帶上手套和口罩,又擦了擦眼鏡,蹲下身,湊到距離喪屍下身約莫二十厘米的位置,聚精會神看著那團東西。

    董國平用刀尖輕輕撥了撥,有一種松脆的質感。腐爛的生殖器很快從身体下面脫落,留下一段顏色略微發紅,兩、三公分長的凸起。有些透明,看上去很像動物体內的軟骨。

    掉在地上的腐肉,立刻吸引了兩只在附近徘徊的螞蟻。

    它們爬過來,用觸角在黏爛的肉漿上輕輕拍打,似乎是在研究著東西究竟能不能吃?

    强烈的惡心頓時彌漫了董國平的大腦。他忍住想要嘔吐的**,把刀子插進喪屍胸口,自上而下順切出一條直達下身的線。這動作絲毫沒有醫生的謹慎小心,卻比宰割豬羊的屠夫更粗野。當腹部皮肉朝兩邊敞開的瞬間,喪屍体內立刻滑出一大團黑褐色的內髒。滑膩膩的腸子之間夾雜著腎,萎縮變形的肝部裹著膽囊。它們早已失去應有的生理機能,表面粘膜很少,就像剛做好沒多久,懸掛在通風口等待陰干的香腸。但無論從哪個角度看,董國平都無法通過它們產生絲毫食欲。

    喪屍還活著。

    開膛破肚的的可怕舉動對它沒有任何影響。被病毒侵蝕的中樞神經已經沒有痛覺,也不會像人類一樣產生恐懼心理。它仍在嚎叫,瞪著發紅的雙眼,看著董國平抓起松散的胸、腹皮肉,拉伸,用釘子和鐵錘固定在兩邊牆上,又從自己体內逐一割下心髒、肺泡、胃囊

    所有內髒都被清空,喪屍只剩下一具單純由骨骼肌肉構成的軀殼。

    它仍然活著。

    “真想不通,這些東西對你究竟有什麼用?”

    董國平用刀尖挑起一截半腐的腸子,皺著眉,湊近眼前細細端詳。

    大學時期,他曾經在醫學院選修了一年《人体結構》。雖然沒有外科醫生那麼專業,卻很清楚人体內部器官與骨骼的分布。

    董國平不明白,這些器官對人類及其重要,缺少任何一樣都足以致命。

    然而,喪屍顯然把它們當做体內的棄物,根本沒有絲毫作用。

    喪屍沒有回答,只是發出毫無意義的嚎叫。它們不會思維,也不會說話。

    董國平感覺腦子有些麻木。

    他把刀子插進喪屍腹腔,削掉骨盆四周的腐肉,從非常熟悉的位置切下那團約莫兩毫克左右的銀骨,非常吝惜地在衣服上擦了擦,裝進口袋。然后站起身,把目光轉向旁邊的女喪屍。

    同樣的解剖過程,同樣的結果。

    子宮已經腐爛,構成**的括約肌完全變成漿糊般的膿液。爛成一團的腹部器官也無法找到輸卵管及對應的生殖系統看著腳下那堆爛得淌水的臭肉,董國平非常郁悶地連連搖頭。他徹底失去了解剖研究的興趣,從女喪屍身上取下銀骨,便轉身離開囚室。

    外面陽光燦爛,微涼的清風吹散了腐臭不堪的氣味,使他陰郁困頓的頭腦為之清醒。

    董國平對蘇浩的話感到懷疑。

    他無法理解————沒有生殖系統,喪屍究竟依靠什麼進行繁殖?

    這兩頭喪屍並非特別選定。在此之前,他還解剖過好几頭這種怪物。

    從口袋里摸出香煙,用顫抖的手指夾住,用力扣著打火機,卻無法冒出火苗。

    董國平感覺嘴里有種說不出的苦澀。

    他扔掉沒點燃的煙,淚腺涌出一股滾熱的液体,被他牢牢禁錮在眼眶里。視線頓時變得模糊,無論看什麼都仿佛隔著一層水幕。整個世界都在搖晃,令人眩暈。

    這一刻,他終于明白,老板那個時候為什麼不願意離開工地?

    雖然沒有親眼看到張繼林從大樓天台上跳下,董國平卻很清楚,老板只會選擇自殺。

    留在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任何意義————喪屍吃掉了我的家人,摧毀了我擁有的一切,甚至徹底顛覆了對生物與科學的理解。

    我還剩下什麼呢?

    腦子里一片頹然,董國平好几次把手放在腰間的槍上,緊緊握住,又緩緩松開。

    他不想死。

    至少,不是用這種窩囊的方式自殺。

    望著晴朗的天空,董國平臉上漸漸顯出怪異的笑。

    “就算你們會繁殖又怎麼樣?食人怪嬰?還是像母豬一樣下一窩從小喝血的怪物?老子有多少殺多少,殺到你們見了我就怕,就躲,就***遠遠滾開————我,我我不是一個人,我有朋友。我,我要整死你們,整死你們————”

    他像瘋子一樣狂喊亂叫,引得几個工人站在遠處好奇地觀望。他們看見董國平從地上撿起一塊碎磚,像鉛球運動員一樣后退几步,然后奔跑,加速,帶著臉上激動亢奮的神情,朝著圍牆外那片肉眼看不到的世界,遠遠扔出去

    九月,天氣漸漸冷了下來。

    銀行小樓里的大部分物資都運到野外營地儲藏。整整一個夏天,人們都在城內四處搜尋。董國平的建筑隊在營地里修建了一個地下冷庫,里面裝滿了蘇浩從警備司令部弄回來的罐頭,以及更早些時候從超市獲得腌肉、腊腸、火腿連同郊外那個用避難所改建的地下倉庫,几處隱蔽的防空洞里,都被米、面之類的糧食裝滿。正如蘇浩曾經對李曉梅說過的那樣:以現有團隊成員數量為基准,這些食物可以維持很長一段時間。

    地里的白菜和蘿卜已經長得很高。老宋帶著人,在田邊地頭補種了一些蔥蒜。南瓜秧子已經爬上了竹架,今年顯然是吃不上了,希望明年它能長得更高,更多。...<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quay01245 發表於 2014-6-17 10:26 AM

第五十節蜂王

   附近的田地都被鏟平,接下來的几個星期,蘇浩打算領帶人種上麥子。他對如何耕種很陌生,只能從圖書館和書店里尋找相關書籍作為參考。

    不會,可以學。

    何況,這還關系到團隊未來的糧食供應問題。

    有了充足的汽油做保障,曹蕊的搜索小隊開始走得遠。他們駕著車,在鄰近郊縣搜尋物資,帶回來十余頭豬、牛、羊之類的家畜,還有几具耕種必不可少的犁。有些拖拉機法開上的山地只能依靠這種東西翻土。

    廖秋鬼點子很多————他抓來几頭喪屍,給它們套上鐵夾。然后,一個人握緊棍夾在旁邊控制,一個人在喪屍身后扶住犁,最后一個人拎著抓來的活鼠走在前面。飢餓的喪屍被“吱吱”亂叫的老鼠吸引,嚎叫著不要命的朝前衝,緊緊捆在身上的鐵鏈和皮帶牽扯犁身就這樣,三人一組的翻地模式雖然有些復雜,卻很管用。

    畢竟,喪屍力氣比耕牛大得多,速度很。不用吃草,也不用休息。

    韓晶從城外菜地里弄回來一卡車成熟的苤藍。在李曉梅的指揮下,女人們把這些塊莖植物切成絲,曬至半干,用鹽和辣椒腌好。這個冬天,應該不缺菜吃。

    杜天豪對山下奔騰的江水有著異乎尋常的興趣。他帶人挨家挨戶“走訪”了滇池邊上的漁戶,從空一人的村落里收集到不少漁。花了兩天時間,杜天豪在江面上建起一道用木頭和漁構成的“水壩”。這一帶水流平緩,加上兩只從上游村子里找到的小木船,他們成功起了近噸重的河鮮。其中,大部分是草魚,也有江鰍和鯉魚。

    營地食堂的菜肴開始變得豐富多樣。粉絲、木耳、蘑菇、海帶之類的水發干菜配上魚或腌肉一起煮,味道很是鮮美。山林間的野菜這個季節還有很多,加上蘇浩從市內藥店弄來的維生素c,人們的勞動量雖大,卻很健康。

    周辰仍然執著于對蘇浩血液的研究。他對那種神秘的黑色顆粒感到著迷。團隊需要管理,有很多事情需要處理,蘇浩實在暇分身,營地實驗室几乎成了周辰的**空間。他從所有團隊成員身上抽取血樣,與每一個遇到而不肯加入團隊的外來者進行抽血對比。這種枯燥的數據收集整整進行了一個月,周辰終于覺得,在黑色顆粒的研究方面,取得了極其重大的突破性進展。

    實驗室的門緊閉,蘇浩和周辰坐在顯微鏡旁。

    “這是一種從未被發現過的生物。它不是細胞,而是源于外界,寄生在你体內的病毒。抱歉,“病毒”這個詞並非貶義,它們實際上也是生物。黑色顆粒應該是通過線粒体獲得能量,你和它們之間不存在誰控制誰,兩者關系應該是共存。現在我可以確定:是它們把你改造為“蜂后”。嗯我忘記了你的性別,或者“蜂王”這個詞為恰當。這種顆粒很大程度上能夠影響感染者,也就是通過血液接觸達到免疫效果的其他人。黑色顆粒法控制思維,它們只是通過生物吸引的方式,讓感染者對你產生親近感,進而願意服從你的命令。”

    蘇浩認為周辰的研究有一定道理。

    否則,連他自己也法解釋,為什麼數百名團隊成員都願意服從自己的指令?

    要知道,這些人都是平民,不是軍隊。他們每個人都有獨特的想法,即便是因為食物和環境的威脅,迫不得已尊奉自己為首領,總會有各種各樣的怨言然而,從野外營地開始建設至今,整個團隊都運作得很好。服用過免疫藥劑,也就是自己鮮血的成員彼此之間配合相當默契。

    蘇浩不止一次對這種現象感到奇怪,即便是未來世界的獵人,也法達到如此高效的合作。

    唯一的解釋恐怕真是如周辰所說的那樣,自己是一只巨大的人形“蜂王”。

    周辰的研究結果還有后半部分。

    “你的血不是對所有人都能產生效果。在全部研究數據中,有二百八十一例血樣對黑色顆粒表示排斥。這些人都是拒絕加入團隊的外來者。他們不願意進行營地參加工作,也不想呆在這個看起來沒有什麼前途的地方。你知道我不會在這種事情上撒謊,然而事實的確如此————沒錯,你長得很帥,可並不是每一個從外面公路上走過的人,都會像李欣研(欣研姓李一樣喜歡你。這些人的思維方式,可能影響了細胞對黑色顆粒的接納程度。它們拒絕與你的血進行融合,甚至排斥。嗯!解釋一下,這里的“它們”,指的是細胞。”

    蘇浩注視著周辰臉上比誠懇的表情,微微眯起眼睛:“你怎麼知道?我從未給過那些外來者免疫藥劑。只有決定加入團隊的人,才有資格注射我的血。”

    “沒錯!你的確沒有給過他們,但你給過我!”

    周辰微笑著站起身,走到牆角的醫用冷櫃面前,伸手敲了敲硬邦邦的櫃門,不得意地說:“你給過我四百毫升血作為研究材料。我一向很節省。以“檢疫病毒”的名義,從拒絕加入的外來者身上抽取血樣的時候,我謊稱你的血是抗生素對他們進行注射效果非常明顯,主觀意識拒絕承認你的那些家伙,黑色顆粒就法融入他們的細胞。我不清楚為什麼大腦能夠對細胞產生影響,可他們体內的確產生了免疫。和我們一樣,只要服用銀骨,他們就能成為强化人。”

    蘇浩頓時從椅子上站起來,滿面驚愕地看著他。

    “不!這種序擴散太危險了。你知不知道”

    “別著急!讓我把話說完————”

    周辰雙手插進白大褂的外兜,拉過一張椅子坐下。他看著蘇浩輕聲笑道:“我是一個非常謹慎的人,不可能放任擁有免疫的外來者到處亂跑。他們只是我用于論證的載体。放心吧!那些人不會對你產生任何威脅,團隊里的秘密也不會被外人知曉。因為我把他們全都殺了。”

    最后這句話聲音很輕,蘇浩只覺得腦子里有雷霆在震蕩。他感覺有些失神,强調怪異地問:“你你說什麼?”

    “我殺了那些拒絕加入團隊,但注射過你鮮血的人。”

    周辰白淨的面皮上顯出很陽光的笑,充滿誠意和懇切,絲毫沒有歉疚和陰冷:“所有注射過免疫藥劑卻沒有加入團隊的外來者都死了。一切都處理得很干淨,沒有絲毫遺漏。我是第二階段的强化人,有槍。”

    蘇浩靜靜地站著。

    他感覺腦子很亂,雙眼直勾勾盯著坐在對面的周辰。

    理智告訴他這很恐怖,很血腥。他從未想過身邊的人居然會做這種事。

    “他們他們是人,不是喪屍。”

    蘇浩眼里釋放出冰寒的光。

    這已經超出了他的容忍底線。

    然而,內心深處卻仍有一絲非常渺茫的期待。

    他在等著周辰說這一切從未發生過,告訴自己只不過是個調節氣氛的玩笑。

    “我殺了他們。”

    周辰比認真的話語,破滅了蘇浩心中最后的幻想:“我需要實驗數據,想從反方向證明一些對你有用的東西。何況,他們在那條路上走不了多遠。到處都是喪屍,沒有救援。就算不被喪屍咬死,他們也會餓死。”

    “那不一樣。”

    蘇浩的聲音變得嘶啞:“我說過————他們是人,不是喪屍。”

    周辰不再說話。

    房間里的氣氛陷入凝固。

    沉默了几分鐘,周辰從椅子上站起,朝著蘇浩走過來。他站定在顯微鏡旁,從外衣口袋里摸出配發的手槍,握住槍身,把槍柄遞到蘇浩面前。

    “你可以殺了我。”

    他的臉上絲毫沒有憤恨之色,只有坦白和平靜:“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殺第一個人的時候,我心底的恐懼和震撼簡直法用語言表述。我想過要收手,想過停止這種罪惡,以其他方式對活著的人進行補償。但我仍然還是繼續做著同樣的事,一個又一個,抽取血樣、對比、注射,然后跟蹤到遠處,瞄准他們開槍射擊”

    蘇浩注視著周辰的眼瞳,想要看穿其中隱藏的所有成份:“你應該早點儿告訴我這件事。我可以幫你,也就不會有后面的那些事情,死多的人。”

    “不!你幫不了我。”

    周辰的回答非常突然。他苦笑著搖搖頭:“我知道這樣做不對,卻法收手。假如時間能夠逆流,我相信自己還會這麼做,仍然還是瞞著你。”

    蘇浩臉上顯出怒意,咬著牙問:“為什麼?”

    周辰雙眼直直看著前方,思考了好一會儿,抬起右手,指了指他的心髒,又指了指蘇浩。

    “你還不明白嗎?我對你有認同感,也注射過你的血。你是蜂王,而我是工蜂。”

    蜂群,是非常特殊的生物。

    蜂王獨一二且不可取代。每一只工蜂都是為了蜂王而存在。它們榨取花蜜,提煉王漿,所有一切工作都是為了蜂王而努力。它們永遠不會叛逃,團結緊密得如同鐵板。遭遇外敵的時候,任何一只工蜂都會挺起毒刺,義反顧蜂擁上前,用身体和生命捍衛自己的王。

    為了王,它們願意做任何事情。

    哪怕背負罪惡

    沒有天氣預報,幸存者們只能依靠經驗對天象進行觀測。空氣中的熱度一天比一天減弱,陽光也不再那麼刺眼,即便是晴朗的時候,仍然覺得身上微微發涼。

    團隊成員都領到了冬衣。那實際上几個月前從城內商店里收集到了儲備品。由于倉庫空間大多用于存放食品和醫藥,存儲的被服數量並不太多。統計下來,最多只能滿足六百人左右的需求。

    蘇浩握著方向盤,沿著城內公路一直向西。每小時三十公里的車速算不上,偶爾有腿腳靈活的喪屍會扑上來抓住車身表面鋼。它們很執著,死也不肯放手,就這樣拖著,在柏油路上帶起一條濕漉漉的血痕。

    欣研穿著一套莫代爾質料的緊身衣褲,坐在副駕駛座上。她半側著身子,頗有些擔憂地看著面表情的蘇浩。

    蘇浩沒有對周辰作任何處理。那件事仿佛從未發生過,而他也什麼也沒有聽說過。

    那不是周辰的錯。

    蘇浩不知道該怎麼辦。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三令五申以后遇到任何類似的事件,論任何人,都必須在第一時間告訴自己,而不是像周辰一樣擅作主張。

    “我不喜歡你現在的樣子。”

    欣研低聲道:“你應該笑一笑,就像最初遇到你的時候。”

    蘇浩緊繃的面孔慢慢變得緩和,他左手掌握方向,右手握住欣研手腕,手指鑽進女孩手心,來回輕撓。癢酥酥的感覺順著手臂傳至全身,欣研終于忍不住“噗嗤”一聲笑起來。

    蘇浩偏過頭,看著她,露出滿意的微笑:“你也一樣。”

    沒有第三個人知道他與周辰之間的談話。蘇浩也不打算繼續追究。

    做都已經做了,人也死了,任何補救措施都沒有意義。

    他相信,包括周辰在內的其他團隊成員不會對命令陽奉陰違。

    畢竟自己是蜂王。

    不過,這代稱真的很難聽。

    越野車行駛在空曠人的馬路上,蘇浩被各種負面情緒糾纏困擾了很久的思維,漸漸變得舒緩。

    駕車外出當然不是為了散心。城市西面靠近二環路的旁邊,有一個大型機械交易市場。在那里可以搞到很多有用的東西。其中,就包括不同型號的太陽能發電設備。

    腳下這座城市,在太陽能工程和建筑一体化方面靠近全國前列。年均日照率超過百分之五十六,年均日照時數2250小時以上這些數據並不是單純停留在紙面上,而是以几乎鋪滿整個城市樓房頂層,在陽光下反射出刺眼金屬光澤太陽能電熱設備的方式,真實顯現在世人面前。

    (來昆明旅游的朋友,你們可以站在高處俯瞰,到處都是密密麻麻的太陽能熱水器。老黑不撒謊滴!

    蘇浩之所以選擇昆明作為時空降落點,也是考慮到對于電熱能源的使用。相比其它城市,這里的太陽能電熱商要多一些,設備使用和安裝都很簡單。尤其是那几個靠近營地,正在改建中的加油站,都需要安裝小型發電機。

    駛過豎有紅綠燈杆的十字路口,繞過几輛頭尾癟縮,相互碰撞擠在一起的廢棄車輛,越野車朝著高架橋下的輔道緩緩駛去。

    忽然,欣研皺起眉頭,把目光投向外。

    “開慢點!”

    她抬起左手做了個示意停止的動作,右手迅速握緊斜靠在腿邊的自動步槍,不太確定地說:“你聽到什麼了嗎?”

    蘇浩表情凝重地眯起雙眼,隨即用力踩下剎車,旋轉鑰匙關停發動機。

    欣研服用的銀骨已經足夠達到第四强化階段。她的辨聽和感知能力至少超過普通人兩倍。何況,蘇浩自己也聽到一些不屬于機械噪音的動靜。關閉引擎后,這種聲音也顯得尤為清晰。

    “滾該(開你們這下(些該死的加厚(家伙滾殺救,救命誰來幫幫我?”

    求救聲很弱,帶有時斷時續的喘息。聽起來就像溺水瀕死者在最后几秒鐘拼命發出的掙扎。

    不等欣研張口,辨明方向的蘇浩已經重發動引擎,以最速度踩踏離合器,上檔,加油,駕著越野車朝橫穿馬路,朝著發出聲音的側街小巷駛去。

    這是一個鄰街的居民區。

    剛剛衝進巷道百多米遠,兩邊角落里立刻扑過來几頭喪屍。它們死死抱住車身,透過戶玻璃,用發紅的眼睛地盯著坐在車內的蘇浩和欣研。它們顯然餓極了,直接張嘴朝焊在車外的鋼絲亂啃,伸長舌頭拼命舔著車,在透明的玻璃表面留下一道道褐黃膿粘的惡心痕跡。

    蘇浩沒有減速。

    他已經看見,正前方數十米遠的地方,一個大約五十來歲的老人站在配電房頂部,揮舞著一根從折疊椅長拆下來的細鋼管,拼命驅趕著圍攏在腳下的喪屍。吃人的怪物們緊緊圍著他,周圍路可逃,也沒有電杆之類的東西可供攀爬。

    老頭慌亂到極點。他不停地咒罵,掄起鋼管朝腳下的喪屍頭頂猛砸。不斷有喪屍被砸中腦袋后退,趔趄,但這種動作顯然力度不夠,沒有太大殺傷力,被擊退的喪屍用不了多久又會再次加入包圍圈。這種可怕的局面,像魔鬼一樣吞噬著老頭的信心和体力。他大聲嚎哭,濃密蒼白的胡須上沾滿眼淚和鼻涕,揮舞鋼管的速度越來越慢,也加吃力。...<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quay01245 發表於 2014-6-19 06:23 AM

第五十一節報恩

    他猛然推開車門,把一頭趴在外面想要啃碎戶的喪屍硬生生地開。旁邊兩頭喪屍立刻扑過來,伸張開的雙手筆直抓向蘇浩胸口。他如靈貓般閃過,左手抓住一頭喪屍后頸,將整條脊柱從腐爛的身体里狠狠拔出。右手扣住另外一頭的后腦,稍微改變喪屍前扑的方向,借助慣性將其重重撞上牆壁,整個頭顱頓時變成扁圓形的血團。

    圍住配電房的喪屍調轉方向,像發狂的餓鬼般涌過來,差不多有二十頭。

    欣研已經跳下車,她拎著粗大的螺紋鋼筋,像揮舞球拍一樣朝前橫掃。衝在最前面的兩頭喪屍鼻骨瞬間凹陷,空中飛舞著粉碎帶血的牙。滿面殺意的女孩怒喝著,豎起鋼筋朝另外一頭喪屍頸部斜劈下來。巨大的力量摧枯拉朽般貫穿了皮肉骨骼,失去支撐的丑陋人頭從肩膀上垂落,“骨碌碌”滾進密集的屍群腳下,帶翻了好几頭絲毫不知“平衡”為何物的喪屍。

    蘇浩和欣研已經習慣粗野暴力的近身戰斗模式。

    “—1”級別的喪屍根本不是强化人的對手。不到万不得已,不值得在它們身上浪費子。

    几分鐘時間,巷道里躺滿了喪屍遺骸。腐爛發臭的血肉堆在越野車前,偶爾有尚未死透的身軀和四肢抽搐。

    欣研走到車前,拉開車門,雙手挽住頭發,用絲帶隨意扎成干練的發髻。然后把鋼筋放進車廂,拿出消防斧,對准距離最近的喪屍遺骸重重劈下。

    老頭慢慢從配電房頂上爬下。

    他臉色蒼白,看上去顯得很虛弱。腳一落地,整個人已經癱軟,靠著水泥牆蜷縮成一團。他瞪著站在面前的蘇浩,掙扎著想要站起來,臉上沾滿血污,想要張口說話,卻一直喘著粗氣。

    “呼呼我,我差點儿被這些怪物活活咬死。”

    喘息了几秒鐘,他扶著牆壁慢慢站直,用戒備的目光在蘇浩身上打量。眼睛瞟過蘇浩腰間m500配槍的時候,分明流露出極其强烈的貪婪。

    “喂!你們從哪儿搞到的槍?”

    老頭眨了眨眼睛,滿是皺紋和污垢的臉上擠出一絲很難看的笑:“這東西很管用,我也想弄一支。嗯能告訴我你們在哪儿搞到的嗎?”

    蘇浩彎腰從喪屍身上撕下一塊還算干淨的布,慢慢擦掉手上的血污,沒有說話。

    他不太喜歡這個人。

    當然,不喜歡,並不意味著要將對方像喪屍一樣殺掉。

    蘇浩只是覺得不太舒服————如果知道是現在這種狀況,那麼剛才他根本不會出手。

    畢竟,沒人能預知未來。

    老頭沒有察覺到蘇浩的情緒變化,他毫不掩飾眼睛里流露出的貪婪和嫉妒,目光不斷的在越野車和兩個年輕人身上打轉。尤其是欣研,她揮舞斧頭的動作很大,胸部和臀部的曲線顯得加豐挺。老頭死死盯著她身上那些最誘人的位置,不斷聳動喉嚨,吞咽口水。

    “我說,你們在干什麼?”

    他很精明,一眼看出欣研的動作帶有特殊意義:“你們是在挖這些怪物的骨頭嗎?究竟有什麼用?”

    銀骨顆粒很小,從老頭所在的位置法看清楚細節。他只看到欣研用力揮舞著斧頭,然后彎腰從砍開的喪屍体內取出某種東西。可究竟是什麼,他自己也不是清楚。

    老頭立刻意識到這是獲取好處的機會。

    他朝前邁開腳步,想要走近些,以便看得加明白。蘇浩立刻閃身攔住,居高臨下冷冷地注視著他。

    “這跟你關————”

    話音森冷,表情也沒有絲毫親近的成份。

    老頭臉上頓時顯出怒意,他的臉龐充滿皺紋,全部向下拉扯,變成生氣的褶皺。缺少牙齒的嘴唇緊抿,握在手里的鋼管也朝前傾斜,隨時准備刺出。

    蘇浩平靜地站在那里,昂著頭,警惕地睨視著面前身材佝僂,瘦小如猴子般的老頭。

    那只是一個普通人,不可能對自己構成威脅。

    沉默中的對峙持續了近五分鐘,老頭凶悍的氣勢漸漸縮減,眼睛里的凶色也不如剛才那麼强烈。他收起鋼管,凶狠狡詐地轉動著眼珠,“嘿嘿嘿”的干笑著,用沙啞難聽的聲音說:“這不太公平吧————我也干掉了几頭這種怪物,從它們身上獲得的寶物,應該,應該有我的一份儿!”

    蘇浩面表情地朝前走了几步,身体几乎貼上老頭前額。

    距離,加上身高,產生了强烈的壓迫感和危機感。老頭不由自主地后退,蘇浩繼續前進,一直將他逼到牆角。

    “你,你想干什麼?”

    老頭渾身直冒冷汗,蘇浩擋住了視線,他法看到欣研的動作,自然不可能知道銀骨的存在。何況,與“好處”相比,他現在必須首先應對來自蘇浩的威脅。

    他又退了几步,死死盯著一動不動的蘇浩,仿佛那是條昂起上身隨時准備攻擊的眼鏡蛇:“我們之間不應該這樣。應該坐下來好好談談。你救了我,我很感激沒錯!謝謝,謝謝你們剛才做的一切。”

    蘇浩絲毫不為所動,欣研也加收取銀骨的速度。

    “你們就這樣對待老人?”

    “你們這幫强盜,那些怪物身上的東西我也有份儿,你們不能獨吞————”

    “好吧!那些喪屍都歸你,它們是你的,是你的那麼,我換個要求————告訴我,它們身上什麼東西最值錢?能讓我看看你們究竟在找什麼嗎?”

    從凶悍狂惡,到息事寧人,老頭嘴臉轉變很。就像電視劇里臥底間在最后關頭站出來轉換身份的主角。

    蘇浩沒有回應,他的嘴角向上彎曲,變幻成帶有譏諷意味的嘲笑。

    欣研砍碎了最后一頭喪屍的骨盆,她把銀骨顆粒裝進口袋。做這些事情的時候,她一直很小心,側著身子不讓老頭看見做完這一切,她再次掄起斧頭朝喪屍身上亂砍,胸前、脊柱、大腿直到現場一片血肉模糊,法從殘留痕跡中找出任何有用的線索。

    蘇浩並不是一個心腸冷硬的人。

    如果眼前這個老頭態度溫和一些,加友善,他會邀請對方加入團隊。

    至于現在呵呵

    搖了搖頭,蘇浩轉身就要離開。當他側過身子的一剎那,忽然發現路口拐角緊閉的卷簾門上方,懸掛著“利群商店”几個字。

    這是一間居民區里很常見的小賣部。

    包括搜索小隊在內,任何外出的團隊成員都會多多少少帶回去一些物資。這已經成為團隊不成文的慣例。這座城市里還有很多遺落的資源,論食物還是衣服,機械還是零件,它們都有用得上的時候。

    蘇浩也一樣,從不放過任何收集資源的機會。

    他大步走到店鋪門口,彎腰抓住卷簾門的扶手,用力朝上一拽,强至數噸的力量立刻將卷簾門撕開。帶著從水泥地面硬生生拔出的鎖扣,薄薄的合金門板徐徐上升,在門頂“稀里嘩啦”裹緊,露出擺滿各種雜亂商品,光線陰暗的房間。

    “站住!你不能進去————”

    突然,站在旁邊的老頭扑過來,握緊鋼管對准蘇浩,嘶啞地尖叫著:“不准進去!是我發現了這個地方,我比你們來得早。這里的一切都是我的————”

    蘇浩臉上露出恍然的神情。

    他一直不太明白,老頭怎麼會被喪屍逼著躲到配電室屋頂?

    這里不鄰街,附近也沒有值得留意的建筑。幸存者在這種地方出現,的確不太對勁。

    現在,所有的疑問都有了答案。

    蘇浩並不在意老頭的威脅,他平靜地看著對方,徑直走進店里。

    這簡直就是**裸的挑釁。

    老頭臉上頓時涌起一團不正常的血色。他張大嘴,臉扭曲著,用盡渾身力氣掄起鋼管,朝蘇浩背后狠狠砸下。

    “嘭————”

    鋼管沒有如同預料的那樣砸中蘇浩,卻被他反手握住,緊緊抓在手中。老頭使勁儿拽了拽,紋絲不動。

    忽然,老頭感覺一股巨大的力量從鋼管上順延過來,拽著自己,以不可阻擋的威勢,把鋼管從手里狠狠抽出。他木然地呆站著,看著蘇浩輕而易舉把鋼管掰彎,揉捏,像繩子一樣扭曲打結最后,變成一團鉛灰色的球体。

    老頭滿面愕然地張大嘴。

    眼睛看到的這一切,顯然超出以往歲月對類似事物的正常認知。

    他開始發抖,再次滲出皮膚的冷汗浸濕了衣服。彌漫在空氣中的屍肉腐臭和血腥刺激著鼻孔,促使大腦對眼前這一幕做出加清醒的認識。

    于是,老頭的腳步慢慢后退,整個人縮到牆角,在越野車與商店之間讓出足夠寬敞的通道。

    欣研掀起車廂后門,和蘇浩一起,從店里拎出几大桶食用油,十几袋五公斤裝的大米,成包的白糖他們搜刮得非常干淨,零食、牙刷、洗衣粉、衛生巾之類的小物件也沒有放過。這些意外收獲物迅速占領了越野車內的空間,從后車廂一直延伸到前面的座位,以至于車門都法合攏。

    迫不得已,欣研只好從里面拿出一包捆好的肥皂。她很不甘心就這樣白白放棄,四下張望,目光很定格在越野車頂。

    于是,搜刮行動繼續進行。

    直至蘇浩把裝滿物資的几個大紙箱擺上車頂,用繩索捆好,他們才心滿意足離開已經搬空的商店,一路倒車,駛上巷道外面的馬路。

    論蘇浩還是欣研。從頭至尾沒有對老頭說過一句話。

    他們並不覺得自己的舉動有多麼邪惡————這個世界已經這樣,只有相互合得來的人才能走到一起,每個人都有屬于自己的利益。老頭不是什麼善良的好人,蘇浩的舉動也算不上强取豪奪。

    何況,他還從一大群喪屍口中救了老頭。

    至于商店里的東西難道來得早,看得見,就能說是你的嗎?

    蘇浩並不認為老頭能對自己造成威脅。

    即便有槍,普通人也很難殺死感官敏銳的强化人

    魏文遠,也就是老頭,一直站在牆角,冷漠怨毒地看著奔走與店鋪和越野車之間的蘇浩。

    直到他們離開,那輛車開出小巷,引擎聲在遠處消失,四周徹底恢復寂靜。

    魏文遠用力咽下一口唾沫,蹲下身子,用滿是皺紋的干枯手指在一具喪屍体內來回撥弄。

    他找得非常仔細,沒有放過任何斧頭劈砍的痕跡。

    胸口、腹部、胳膊、大腿喪屍遺骸被砍得稀爛,根本不可能從中找出銀骨那個比米粒還小的切口。即便真能發現骨盆位置的傷口有問題,恐怕也沒人會把喪屍與能吃的東西聯系起來。

    蘇浩來自未來,他是個例外。

    魏文遠沒能找到想要的東西。他瞪著如金魚般鼓泡的雙眼,惡狠狠地從屍堆里站起,長吁口氣,急匆匆走進門簾大開的小賣部。

    目光與屋內貨架接觸的瞬間,他只覺得心髒被緊緊抽住,渾身血液徹底凝固,再也不會流動。

    都空了。

    原本擺滿食品和各種物件的貨架,全部被搬空。

    魏文遠以前住的地方離這儿不遠。他知道有這麼個小賣部,也一直沒有對其他人說過。

    鈔票早就沒用了。食物、水、衣服、鞋子這些才是真正管用的東西。

    魏文遠和陸濤都在一個幸存者團隊。那幢大樓里的人們大部分時間都在外出收集物資,平時的娛樂活動只有賭博。

    前天,魏文遠打麻將輸了五包“紅塔山”香煙、半口袋米、四瓶580毫升裝的“農夫山泉”。

    他想扳本,想吃飽,吃好,還想多弄點儿東西回去,讓李潔那個女人過來陪自己睡一覺。

    人老了,但某些方面的能力卻沒有衰退,仍然和年輕時候有著相同的生理需求。

    李潔陪人過夜的價格不貴。一包“康師傅”方便面,或者一包蘇打餅干就行。

    換在以前,魏文遠肯定樂于拿出十元鈔票做這種交換。現在卻不行————鈔票用來擦屁股都嫌硬,女人在身体買賣方面的要求永遠和經濟掛鉤。

    “我我\操\你\媽\個逼————”

    站在空蕩蕩的小賣部門口,魏文遠抬頭望天,用最惡毒的語言,聲嘶力竭地叫罵。

    他感覺希望徹底破滅,蘇浩和欣研毀了自己生活的全部。

    媽逼的!老子的要求哪里過分了?

    我只是問問你們從哪儿搞到的槍?因為我也想要。

    我只是多看了几眼那個砍喪屍骨頭的漂亮妞。因為我也想摟著女人睡覺。

    我只是問問你們從怪物身上弄到的寶貝是什麼?因為我也好奇。

    是我先發現了這個地方,你們有什麼資格搶走屬于我的一切?

    至于救命呸!誰知道你們那時候究竟安的什麼心?

    憤怒使魏文遠選擇性遺忘了自己獲救的事實,把全部注意力轉移到如何報復與發泄方面。

    “我絕不會放過你們!我,我要報復!我要你們死,全部都死————”

    空意義的喊叫只能徒費力氣,從昨天晚上就沒有吃過東西的肚子提醒他回歸現實。奈,稍微平復內心狂怒的魏文遠開始四下張望,尋找一切可供利用的東西。

    他撿起遺落在地上的口香糖,從貨架角落掃出一把落滿灰塵的米。哦!紙箱下面有一塊“旺旺雪餅”,櫃子旁邊還有几顆“大大”泡泡糖。

    蘇浩和欣研只拿走了容易裝運的大件,店鋪里還有不少散落的吃食和物件。比如毛巾、針線、筷子

    魏文遠取下掛在立櫃旁的塑料袋,蹲下身,在屋子里到處搜尋。每找到一樣,他都會覺得心髒不由自主地顫抖,絲毫沒有收獲的喜悅,只有盡的痛苦和仇恨。

    這些,原本是我的,都是我的————

    忽然,魏文遠的瞳孔微微收縮,目光接觸到一輛靠在內牆邊上的男式自行車。

    車沒有上鎖,輪胎略微有些癟縮,卻還能騎。

    這件普通奇的東西,刺激著魏文遠腦子里重冒出報復的念頭,迅速膨脹為法遏制的**。

    “老子不能就這樣白白放過你們。我要你們死,要你們死”

    他像中了咒語般喃喃自語,眼睛里冒出窮凶極惡的光。

    原本消失的邪惡思維再次占據頭腦,促使著他以最速度收攏手里的塑料袋,推著自行車小跑出店鋪,帶著强烈衝動的血腥渴求,騎著車子躥出小巷。

    最初的“報復”兩個字只是說說。

    現在,有了真正實現欲念的工具。

    蘇浩的越野車沒有走遠,從巷子里碾過喪屍遺骸的時候,輪胎沾上了很多腐肉血漿,它們在馬路上形成一道道清晰的血痕。

    魏文遠的想法很簡單————跟著車轍,找到那對該死的狗男女。...<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quay01245 發表於 2014-6-19 06:23 AM

第五十二節軍人

  他很狂妄,卻並不傻。

    魏文遠知道自己不是蘇浩和欣研的對手。他也從未產生過與這兩個人正面為敵的念頭。蘇浩把鋼管揉成鐵團的那一幕深深映入他的腦海,觸目驚心,比任何言辭具說服力。

    何況,他們有車,有槍,比我年輕体壯。

    但這並不意味老子處于絕對劣勢————我當然打不過你們,有人卻能殺掉你們,擺平你們,玩廢你們!

    扑面而來的風有些微冷,六十八歲的魏文遠卻覺得渾身上下熱血沸騰。他把自行車蹬得飛,布滿皺紋的臉一直在笑

    夜幕降臨。白天殘存的熱度很被驅散,整個世界變得越來越冷。

    來自空中的引擎轟鳴驅散了山林間的靜寂,在黑色夜幕籠罩下,一些恍如天外隕星般閃爍不定的微光逐漸變亮。它們像喪屍飢餓的眼睛一樣紅,越來越近,漸漸變成穩定刺目的光線。

    那是五架載重能力極强的“夜鷹ii”型直升機。舵翼兩邊的黃底紅星圖案被燈光照得清晰可見,標注著這些飛機屬于軍方。

    身穿灰綠色作戰服的李道源從機艙里跳下,神情復雜地看著眼前這片空地。

    這里是kd03號基地,也是軍方設置在昆明郊外,后被袁斌遺棄的駐扎區。

    簡易機場跑道兩邊的野草長得很高,擋住了作為引導向標的地面嵌燈。几幢臨時建筑看上去顯得單薄,松散的房門被夜風吹得“吱吱”亂響。警戒塔上的偽裝早已塌落,像撕破的爛布,被風卷上樹梢。

    從直升機里下來的士兵分頭檢查基地設施,各種情況很彙攏到任主官李道源面前。

    kd03號基地的情況比預想中糟糕得多————地面管線被破壞,太陽能系統法供應電力,蓄水池已經干涸,地下油罐沒有存油,布滿灰塵與雜物的房間也法居住。

    總而言之,這里的一切都需要修復。

    李道源的臉色越來越陰沉。他强忍住想要罵人的念頭,耐心聽完最后一名士兵的報告,從緊繃面皮上勉强擠出一絲笑意,淡淡地點了點頭,說:“立即進行修復工作,爭取明天上午恢復電力供應。”

    如果不是有電子導航圖,直升機中隊不可能在山林間找到廢棄的kd03,談不上什麼降落。

    修復基地需要大量物資,直升機荷載法滿足需求。唯一的辦法,就是盡清除跑道,為地面塔台提供電力,引導運輸機降落。

    這一切都需要時間。

    想到這里,李道源眼前又浮現出袁斌那張帶有陰沉獰笑的臉。他下意識地握緊配槍,狠狠咬了咬牙,又奈地松開。

    原型藥劑的遺失,在軍方上層引起震動。研究部門主官强烈要求嚴懲相關責任人。在爭吵和叫罵聲中,最高警衛局扣押了返回中央基地的袁斌及其手下。監禁時間不到兩個月,來自監察委員會的命令又將其釋放很多人對此表示不理解,很多人驚愕,也有很多人覺得事情本該如此。

    畢竟,他有一個當將軍的父親,還有几個在軍方不同部門掌握實權的舅舅、叔叔、阿姨、嬸嬸

    病毒爆發改變了世界,卻法改變人類腦子里根深蒂固的思維方式。

    只要背后有人支持,論你做過什麼,都是對的。

    李道源只是一名普通的上尉軍官。他不可能從正常渠道知曉這些秘辛。

    他有一個在“龍牙”特種部隊任職的表兄。几年前在西北基地的時候,几個人曾經與袁斌吃過飯,喝過酒。因為這層關系,李道源多多少少知道一些原型藥劑遺失在軍內研究部門引發的震怒。

    以他的軍銜和身份,當然不可能知道“原型藥劑”這几個字。他只知道袁斌在kd03的所作所為有違軍人身份,損害了國家利益,導致數百人的傷亡。

    只要有人類存在的地方,就有矛盾。

    軍方內部並非鐵板一塊,高層也不可能完全由袁氏一族掌控。心懷憤恨的人很多,他們對袁斌事件極不公平的處理方式感到憤慨。先是几名力改變目前局面的將軍在酒桌上抱怨,據說還砸了杯子。他們默許,或者應該說是縱容聽到這些話的警衛人員,把談話內容私下傳播。“袁斌”、“重罪”、“處置不公”、“寬容”之類的字眼,很從几個人嘴里迅速蔓延,在短短几個星期的時間里,像病毒一樣擴散進入每個的耳朵。

    以前,李道源就不喜歡袁斌這個人。

    現在,他只覺得厭惡。

    可不管怎麼樣,作為繼任者,他必須用最短的時間讓kd03號基地重恢復運作。

    軍方情報部門仔細研究過袁斌帶回去的報告和錄像,對當時所有涉事人員單獨進行審問。袁斌私自改變藥劑運輸路線的舉動,已被證實是其個人行為。盡管他事后派出大量武裝人員對廣場進行搜索,也沿著運輸路線反復尋找,原型藥劑仍然渺蹤影。在軍方的高密級檔案里,這支獨一二的藥劑去向,被打上了重重的問號。

    和處理袁斌一樣,情報部門在是否投入人力對原型藥劑進行搜索的問題上,同樣分為兩種意見。

    前者認為:kd01研究所已經破解了原型藥劑百分之八十的秘密。根據傳送過來的數據和資料,中央基地已經可以自產免疫藥劑、第一至第三等級强化藥劑、能量藥劑,還有顯著增加服用者壽命的活化藥劑。雖然產量不一而論,可隨著增生產線逐步投入使用,就能逐步供應多的幸存者。換句話說,原型藥劑的使命差不多已經結束。雖然它還有一部分秘密尚未完全解開,還有某些隱藏成份沒有研究透徹,對于大局而言,其實沒有多的意義。

    后者意見截然不同。他們認為原型藥劑根本不可替代,尚未解開秘密的最后部分,一定比已經解密的部分重要得多。利用這起突發事件,軍部反對派開始提出多的質疑————為什麼當初要把原型藥劑放在kd01研究所,而不是立即轉運中央基地?為什麼不在kd01基地配置多的警衛部隊?以至于病毒爆發后,研究所的轉運工作不得不受袁斌制約,以至于事發當天連一架直升機也沒有,多達上百人的護衛部隊全軍覆沒?

    如果如果還是如果

    休止的爭吵令人厭煩,几乎所有部門都在追討應該屬于自己的利益。

    當然,某些憤怒可以理解,借題發揮卻不得不讓人提防。在各個基地很掀起一場波及面極廣的調查。論正方還是反方,在混亂中都不同程度收到打壓。有些來自對手,有些則來自第三方勢力。對于原型藥劑的搜索問題只能限期拖延。以至于上個星期情報部再次召開會議,把這起事件重提上議事日程的時候,所有人都表示法繼續搜索計划。

    時間,是一劑可怕的藥。

    它能覆蓋,毀滅很多原本存在的痕跡。

    何況,那座城市早就已經是喪屍的天下。沒有衛星定位裝置,想要在一座特大城市里尋找區區一個皮包,異于大海撈針。喪屍固然不會對裝有藥劑的皮包產生興趣,它們卻可以在渾然不知的情況下,帶著皮帶到處亂走。當時的直升機錄像每一個細節都被放大,情報部門對分解出來的數十万張照片逐一清理,最終還是沒有在

    圖片上找到類似的物体。

    與蘇浩在未來世界電腦里看過的檔案記錄一樣,兩天前,軍方開始在全國所有城市設置監察管理局。這意味著,歷史沒有改變,仍然按照固定的軌跡運行。

    李道源現在的身份是kd03號基地主官,也是昆明地區監察管理局局長。

    與設置在其它城市監察管理局人員一樣,他的主要任務有兩項。

    第一:對轄區內的幸存者進行實力評估,在民眾中間發放免疫藥劑。

    第二:對那些戰斗評價不錯的人進行監控,給他們提供糧食、武器、藥品。通過戰斗力審驗后,轉換身份擁有軍籍,送往成都基地。

    論書面記錄還是上級官員的當面叮囑,其中的內容早已清楚誤————李道源上尉只需要對那些活著的人負責,沒有任何命令要求他清剿喪屍。就連上層部門對kd03號基地的防衛建議,也僅僅只是“在保證安全的情況下,可以呼叫空軍或者遠程炮兵,對圍攻基地的屍群予以反擊。”

    kd03號基地的修復速度比預計一些。

    第二天上午十點三十八分,基地塔台已經接通電源,恢復正常使用。至下午七點二十二分,由成都方向飛來的中型軍用運輸機開始降落,卸下基地方面要求的第一批物資。

    其中,大多是通訊器材和藥。

    另外,還有三十名隨機抵達的士兵。

    和李道源等首批抵達的基地成員一樣,他們都注射過免疫和第一階段的强化藥劑。這種配方源自原型藥劑的生物改造藥對人体沒有副作用,只是由于服用者骨骼法與肌肉匹配,這些士兵還不能算是真正意義上的一階强化人。

    這種情況,就跟蘇浩几個月前剛剛在購物中心降落的時候一樣。

    他當時注射過免疫藥劑,也服用過銀骨,因此骨骼首先達到所需强化程度。如果不是從死亡軍官手中得到原型藥劑,他直到現在仍然還是不完整的非强化人。

    畢竟,“强化”的概念針對骨骼和肌肉。僅有任何一方產生效果,都不可能發揮足夠强大的生物力量。

    換句話說,單單持有銀骨或者强化藥劑,都只能成為擁有百分之五十力量的“概念强化人”。

    包括袁斌在內,盡管他身份特殊,通過另類渠道注射過尚在實驗階段的三階藥劑,仍然只是肌肉强度達標,骨骼仍舊法同步得到强化。這個問題直到一年以后,英國人盧瑟。卡維茲的研究成果公布以后才得到改變。

    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銀骨”這種神奇微小的顆粒,才真正進入各國權力者的視線,成為競相爭奪的重要戰略物資。

    由此,人類對喪屍的研究開始進入深化階段。除了骨骼,這些由人類感染變異形成的怪物被大量解剖。它們的皮膚、毛發、血肉,乃至激素和体液,都成為生物學家的全研究對象。包括腐菌激素在內的珍貴物品,也逐步被發現。

    蘇浩一直謹守著銀骨的秘密。

    他當然不會忘記軍方在各個城市設置監察管理局的時間。

    他並不打算把“銀骨發現者”這項榮譽讓給盧瑟。卡維茲。而是想要以此作為籌碼,從軍方手中得到多、大的好處。

    這是屬于穿越者的權利,沒有任何人能剝奪。

    除非,你能預知未來

    一輛重型裝甲運輸車風馳電掣般開進城市,帶著破壞一切的張狂和野蠻,撞開几輛首尾相接堵塞路面的廢棄轎車,仿佛從地平線上狂衝過來的野牛,咆哮著駛入馬路。

    這里是城市西面,距離銀行小樓所在的南面很遠。

    這種軍用運輸車防御堅固,動力强勁。經過特殊設計的輪胎足以碾碎任何敢于抵擋的物体。沿途,不斷有喪屍搖晃著身体從路邊扑過來,被瘋狂旋轉的輪胎絞入車底,伴隨著骨碎肉爛的可怕響動,徹底變成模糊粘稠的血漿。

    運輸車一路駛入警備司令部,在空曠的操場上迅速打橫,在駕駛員高超操作技巧下完成了全套飄移動作,把車頭對准大門,緩緩停住。

    緊閉的后車門轟然打開,十余名全副武裝的士兵從車廂里紛紛跳下。

    他們每三人為一組,對辦公大樓和營區分散搜索。運輸車頂部的裝甲板緩緩變得傾斜,從車內升起兩挺12。7毫米口徑重機槍。一旦發現異常,這些武器將為士兵們提供給最强有力的支援。

    武國光從副駕駛座上跳下來,大步走到操場中央。抬起頭,看著樓頂那面很久沒有換過,因為日曬雨淋變得褪色的旗幟,微微有些感慨。

    他的体型高大粗壯,動作和站姿帶有典型的軍人氣質。目光銳利,布滿胡茬的面頰看上去很是粗獷,很容易讓人聯想起顆粒粗硬的砂紙,或者磨刀石。

    這座城市只有一個警備司令部。從病毒爆發至今,很多人都來過這里。蘇浩屬于其中比較幸運的家伙,他砸開地下軍械庫,弄走了所有武器和其它儲備品,搜刮得很干淨,連一雙手套,一顆子也沒有留下。

    十分鐘后,各個小隊已經完成初步搜索任務。彙總過來的信息與預料中區別不大。不外乎是電力設備完好損,沒有發現幸存者,大門內外的電控屏障仍然可以使用,地下機井沒有遭到污染等等

    “什麼,地下軍械庫被破壞,所有武器藥遺失?”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武國光只覺得意外。

    按照命令,少尉武國光與這些士兵屬于首批進駐城市的監管人員。

    他們隸屬于kd03號基地直轄,必須在二十四小時內,在警備司令部建立防御和通訊機制。kd03號基地將根據武國光的請求,分批空運物資和士兵,以此為基礎,相繼建立第二、第三,乃至多的監控站。

    軍部從未有過對幸存者實施救援之類的計划。設置監控站的目的,只是從幸存者當中挑選强者。與歷史一樣,不僅僅只是服用藥劑才能成為强化人,在滿是喪屍的城市亡命搏殺,同樣也有自然强化的可能。

    警備司令部屬于軍事管制區。這里樓房全部依照軍用標准建造,非常堅固。大門和營區入口還設有地下攔截牆。那是兩道三米多高的鋼柵,即便重型運輸車也法撞開,只能用**或者炮直接命中才能破壞。

    在一座失去秩序和控制的城市,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武國光早已做好了庫存武器藥全部遺失的心理准備。

    然而,內心深處多少仍有一點點期盼。這些東西對于軍方而言,其實不值一提。但有了這批軍火,武國光可以在警備司令部附近迅速建立起十几個火力點。畢竟,用直升機從kd03號基地運載武器很麻煩,也需要時間。

    作為首批進駐人員的指揮官,武國光仔細研究過警備司令部的建筑結構————地下軍械庫的牆壁很厚,是添加了大量鋼筋的標准工事。全鋼門壁防護力極强,只有大型衝擊鑽頭才能破壞。現在,連這種地方都被破壞,那麼這座城市里又有什麼安全可言?

    他腦子里迅速飛轉過數個念頭,然后叫上几名士兵與自己一道,朝著辦公樓地下室走去。

    武國光要親眼看看那扇被破壞的門。...<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quay01245 發表於 2014-6-19 06:24 AM

第五十三節接觸

    破碎的牆壁與几個月前蘇浩離開時候沒有什麼兩樣,走廊上的士兵屍体已被移走,到處都是零亂的腳印,儲藏室空的令人發慌。一只蜘蛛攀在牆上,睜大復眼,從數個鏡面圖案中仔細打量著武國光,好奇地想要找出他身上是否有值得自己結做窩的地方。

    武國光陰沉著臉,在空蕩蕩的房間里來回踱步。

    雖然同樣注射過免疫和一階强化藥劑,可是作為軍官,武國光比普通士兵接受過多訓練,對喪屍和病毒,進化和强化的理解也加深刻。

    這扇鋼門顯然不是被機械力量破壞,而是被人以拳力硬生生的砸開。

    武國光很清楚,這種事情即便是在士兵當中說出來,也沒有几個人會相信。

    在北方基地接受培訓的時候,他曾經見過試驗場上那些人用拳頭砸爛坦克,扛起越野車當做沙袋進行負重練習之類的事情。據說,那好像是三階還是四階藥劑產生的强化效果。配方並不完善,有很大的副作用。然而强化效果也遠遠超出自己注射的一階藥劑。

    袁斌的事情在軍內影響很糟糕,加上反對派蓄意擴大傳播,很多人都知道kd01號基地和原型藥劑。武國光只是一名三十七歲的少尉,他對腳下這座城市很陌生,不知道警備司令部里發生過什麼?也不知道這些事情是否與袁斌有關?因此,他沉默了几分鐘,把各種不切實際的念頭從腦子里清除,不再關注那扇被暴力破壞的鋼門。淡淡地吩咐士兵注意警戒,在樓頂構筑工事之后,便慢慢走出地下室。

    武國光接受的任務只是建立監察站。

    他不可能,也不敢參與那些大人物之間的糾紛。除了被扯得七零八落,不可能從中得到任何好處。

    這座城市里到處都是喪屍。那些變異生物吃人,說不定也喜歡玩用腦袋撞門的游戲。至于那些遺失的武器藥軍部指令書里從未提起過它們,我又何必主動招惹事非?

    反正,飛機總會運來足夠多的軍械和物資。

    人生很漫長,多等几個鐘頭,或者几天,不算虛度光陰

    雨后的城市,空氣冷冽。

    蘇浩站在懸掛著“國泰君安”銘牌的三十六層大廈樓頂,舉著戰术望遠鏡,透過不時下墜的雨滴,默默注視著數百米外的警備司令部。

    九百米,加上望遠鏡放大的倍數,足夠看清楚那名少尉和士兵們的動作————他們在司令部樓頂安裝滑輪,裝了一台外置式升降機。樓頂的各種雜物都被清空,中央位置停著一架“夜鷹”直升機。鄰街的几個口內部隱約可以看到機槍,大門入口多了兩個用沙袋圍成的環形工事。

    未來世界的電腦檔案顯示————九月二十七日,是軍方在各個城市設立監察管理局的時間。

    按照記憶,蘇浩在接下來的几天里,派出團隊成員在城內四處搜索。

    檔案資料只有時間,沒有城內的具体設置坐標。不過,軍方絲毫沒有想要隱蔽動作的意思。除了喪屍,想要在空寂的城市里,找到一群全副武裝,毫不隱藏蹤跡的軍人,其實沒有想象中困難。

    想要在遍布屍群的城市設置監察站,必須首先考慮防御和安全。為了讓多幸存者主動與站點內的軍人聯系,位置就必須足夠顯眼。想要滿足這兩個先決條件,第一監察站不可能設置在城外,他們只會選擇,利用城內原有的某個軍事管制區為基礎,逐漸向城內其它區域擴散。

    類似的建筑在城內很多:武警支隊、消防支隊、警察局蘇浩只需要派出一部分團隊成員在附近觀察,發現有軍隊入駐的跡象便立刻回報。几天下來,自然不難找到警備司令部。

    陰云下的城市一片黝黑,蘇浩能夠清楚聽見自己的呼吸。

    連同那名看似指揮官的少尉在內,總共有十六個人。

    當然,蘇浩不知道少尉的名字叫做武國光。即便知道了,名字對他來說也毫意義。

    腳下的世界因為距離被拉得很遠。街道很細,車輛比火柴盒大不了多少。强化過的視力,使蘇浩看見几頭喪屍搖晃著走過馬路,像聞到血腥的蒼蠅一樣朝警備司令部挪去。還未走到門口,突然身体后仰,仿佛扯線木偶被猛然拉回,重重摔倒在地上。

    隔著很遠,蘇浩仍然聽見冷風中傳來輕微的震動。

    那是開槍的聲音,很小,卻足以被强化后敏銳的聽覺神經捕捉到。

    很明顯,負責警戒的士兵槍口裝有消聲器。他們不希望槍聲引來多的喪屍。

    放下望遠鏡,蘇浩轉身離開天台,順著樓梯走進下面一層距離最近的房間。

    他從背包里取出預先准備好的化妝盒,對著牆上鏡子,用手指在臉上擦抹泥灰。很,他的面孔布滿油污,膚色也比原來顯得深,介于咖啡和濃茶之間。為了使外表看起來潦倒困苦,他從一個多月前就開始蓄發,胡子和指甲留得很長。尤其是后者,指縫間堆滿了黑乎乎的淤泥,看上去很髒,也很惡心。

    蘇浩當然不會傻到刻意改變自己的容貌。他只是穿了一件舊大衣,一條長時間未洗的牛仔褲,鞋子在污泥里隨便踩踩,然后晾干,穿在腳上整個人看上去就像躲藏了很久的幸存者,因為缺少食物和休息顯得憔悴,卻並不缺少必要的機警。

    野外營地算不上什麼秘密,相信很就有多的人會發現它。蘇浩只是想要讓自己的勢力加穩固,面對軍方接下來的考察,也能表現得合乎邏輯。重要的,是為了得到多利益。

    比如銀骨。

    比如自己對喪屍的了解,未來世界早已普及的種種常識。

    這些東西都可以當做籌碼來交換。武器、食物、機械軍方掌握著大量資源,蘇浩完全可以從對方手中得到多。

    天色漸漸暗淡。

    蘇浩准備好各種必備物品,對著鏡子最后審視了一遍全身,確定沒有任何破綻,于是淡淡地淺笑起來。

    他裝好“95”式手槍,拎起當做隨身武器的鐵管,腳步篤定地離開房間,下樓,朝著几條街外的警備司令部走去

    武國光坐在椅子上,端著軍用飯盒。

    晚餐主食是米飯,菜是西紅柿燉牛肉和干辣椒炒豆豉,紫菜蛋花湯管夠。

    裝甲運輸車里帶有整套野戰廚具和先遣小隊一周的補給。下個星期,還會有的補充物資從kd03運過來。基地附近有几個容量很大的軍用糧倉,里面的物資早在几年前就已經備好。據說,類似的倉庫在全國都有,目的是為了應對與某國之間可能發生的戰爭。

    司令部營區的地下機井已經修復,清潔的地下水足夠小隊成員日常消耗,做飯炒菜自然不成問題。武國光很喜歡這種略有些硬的米飯,做菜的牛肉和西紅柿都是罐頭,算不上多好吃,卻分量十足,有非常純正的軍隊伙食味道。

    “淅淅瀝瀝”的雨水從玻璃上滑下,流淌出一道道彎曲的濕痕。外面很冷,稀稀拉拉的雨線在屋內熱氣的烘托下,顯得像迷霧一般難以捉摸。武國光愜意地嚼著嘴里的飯粒和牛肉,看著桌子對面朝外推開的戶。一名全副武裝的士兵坐在旁邊吃飯,前架著一挺大口徑狙擊槍。

    這感覺很溫馨,讓武國光隱約有種家的感覺

    不過,這念頭在他腦海里只是一晃而過————因為論性別還是容貌,那名士兵都跟自己死去的老婆扯不上半點關系,也不可能穿上花裙子,戴上胸罩。

    士兵一直看著外。

    他負責這個方向的警戒,自然不會在值班時間偷懶。作為小隊指揮官,武國光也沒有其它節目可供娛樂。兩個人就這樣嚼著飯菜。默默注視著灰蒙蒙的世界。

    “唔?”

    過了几分鐘,士兵從鼻孔里發出一聲悶哼。他眯起眼睛,放慢咀嚼的速度,身子朝前探出,聚精會神盯著遠處的馬路盡頭。

    武國光也看見了————那是一個行走在雨中的男人。他距離這里還有很長一段路,衣服似乎是防水的,帶著連衣罩帽,背著一只旅行包。衣服雖然是藍色,整個人看起來卻偏黑。

    他走得很不!應該是在奔跑。有好几頭喪屍從前面擋住他,還有兩頭在后面追趕。他手里握著鋼管,朝四周拼命揮舞。幅度很大,落點也不准確,消耗了太多力氣,卻也砸中兩頭喪屍腦袋,從一雙雙灰黑色的爪子里倉惶奔逃。

    士兵放下手里的飯盒,端起擺在前的狙擊步槍,剛准備湊近瞄准鏡,卻被武國光伸手攔住。

    “我們的任務不是救人。這座城市里至少有几百万頭喪屍,我們殺不了多少。”

    武國光神情關注地看著那個在屍群中間掙扎廝殺的男子,淡淡地說:“再等等!如果他能衝過來,就幫他一把。”

    士兵放下手里的槍,表情有些遲疑,問:“如果被咬了呢?他可沒有注射過免疫藥劑。”

    “那只能算他倒霉。死了也白死。”

    冷冷地丟下這句話,武國光重做回椅子,繼續吃飯

    蘇浩的表演很成功。

    當他滿身血污,腳步踉蹌,筋疲力盡,上氣不接下氣,瞪著隨時可能上翻的眼睛跑到警備司令部門口的時候,電控防護欄開始緩緩下沉,露出足夠通過的空間。他蒼白血色的臉上立刻露出難以言語的驚訝和喜色,跌跌撞撞衝了進去,然后一跤摔倒,半天也法爬起。

    倒在地上的蘇浩像一灘爛泥,几名士兵跑過來,攙著胳膊,把他扶到牆邊坐下。

    武國光已經走到樓下,用憂郁憐憫的目光注視著他。

    “謝謝總算總算有人來救我們了。”

    蘇浩眼里夾雜著感動與悲痛,他的表現完全符合慘遭大難劫后余生的幸存者。他接過一名士兵遞過來的熱水,帶著說不出的幸福和舒服咕嘟嘟几口喝下,長長舒了口氣,這才抬起頭,用探詢的目光打量著這些陌生人。

    武國光從士兵群里走過來,站在距離三米多遠的地方,用低沉沙啞的聲音說:“帶著身份證嗎?”

    蘇浩神情茫然地搖搖頭,表情顯得很奇怪。

    他在之前那幢大樓里呆了兩天,一直觀察著這些軍人的動靜。他們態度冷漠,只對有能力跑進警備司令部的幸存者提供幫助。那是一條形的線,即便距離只差著十公分,他們也不會主動伸出援手,而是冷冰冰地看著對方被喪屍活活咬死,撕裂,分食。

    這完全符合未來世界電腦檔案里對監察管理人員的記錄————所有被外派執行任務的軍人都經過洗腦。他們只幫助那些在混亂中有能力掙扎,能夠自我保護,在恐怖環境中活下來的幸存者。因為,只有這些人當中才可能出現自然進化的强者,軍方把他們收納、歸攏,經過高强度訓練,成為對抗高等級怪物的中堅力量。

    既然要吸納為士兵,當然要對幸存者身份進行核實。這種身份驗證的真實性當然不可能與和平時期相比較。但不管怎麼樣,它多少具有一定效果。

    與高等級怪物之間的戰斗比慘烈,很多人都戰死了。論他們在登記身份的時候是否誠實,活人永遠不可能與死人計較。

    “那些怪物專門吃人,我連逃跑都來不及,哪里有時間拿什麼身份證?”

    蘇浩臉上的表情比任何時候都要真實,他緊緊捧著裝熱水的搪瓷缸,嘴唇顫抖,目光呆滯:“很多人都死了,他們被喪屍像點心一樣吃掉。我和另外一些人呆在一起,到處尋找食物。我們每天都在打電話求救,在大樓上懸掛“sos”字樣的橫幅,安排人外出尋找救援部隊可我們什麼也沒有得到,食物也越來越少。迫不得已,我們只能離開城市,到野外去建立營地。呵呵,我從未想過這輩子還有拿起鋤頭去挖地的機會。五月、六月、七月我們每天都在等待,期盼有人能過來救我們。這感覺很糟糕,就像《魯濱遜漂流記》里的主角,站在懸崖邊默默期望天邊那片船帆”

    說著,蘇浩用力擦了擦眼角,抽著鼻子,限感激地望著周圍的士兵,連聲說:“謝謝!謝謝你們!我我我”

    他言語慌亂,神情激動得法說不出話來。渾身上下每一塊肌肉都在發抖,不是因為恐懼,而是前所未有的激動。

    這表情是蘇浩從別人身上學到的————從前天到今天,陸續有十多名幸存者從警備司令部門前經過。有四個人被尾隨的喪屍殺死,其余的人都進入司令部大院,用差不多相同的口吻講述各自經歷的故事。隔著很遠,蘇浩不可能聽到他們與軍人之間的談話,只能通過口型判斷出大概含意。這些人都認為是政府派軍隊來救自己,直到少尉武國光說出讓他們加入軍隊的時候,才露出驚愕與不解的神情。

    並不是所有人都被看中,大約有三分之二以上的人不合格。他們實在不想重回黑暗恐怖的生活,連哭帶喊哀求著想要留下。武國光根本不給他們多加解釋的機會,直接把他們從防護鋼柵頂部扔了出去。哭喊聲驚動了周圍的喪屍,這些食人生物代替軍人完成了驅趕,在街道上一直追出很遠。

    几天以來聽了太多悲慘故事的士兵們絲毫沒有表現出憐憫。他們默不作聲,武國光頗不耐煩地咳嗽著,加重語氣:“沒有身份證?那麼,說說你的姓名,年齡,還有家庭住址和電話號碼。”

    “我叫蘇浩,22歲,住在盤江東路xx6號,電話是1339876xxxx嗯?你問這些干什麼?”

    未來世界電腦里儲存著和平時期從民政部轉接過來的大量人口資料。蘇浩在其中搜尋了很久,找到這條與自己身份頗為類似的信息。他根據電腦記錄的照片,對身体的面部輪廓進行修改,使雙方外表、血型、指紋等信息吻合率達到百分之九十九有了這層身份作為掩飾,不會引起任何懷疑。

    至于這條信息原來的主人未來世界每隔十年的人口普查都沒有對應的發現。那個與自己同名同姓的年輕人可能早就已經死了,或者是在病毒爆發初期被感染,然后變異。

    武國光從衣袋里取出電子筆記本,迅速記下蘇浩所說的身份信息。做完這些,他的面色稍微變得緩和,慢慢地說:“我得正一下————我們不是救援部隊,也救不了任何人。”...<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quay01245 發表於 2014-6-19 06:24 AM

第五十四節收買

  蘇浩疑惑地看著他,下意識地抬起手,顫抖著指指旁邊士兵身上的軍裝,驚懼地問:“那,那你們究竟是誰?”

    武國光的臉在陰暗的光線中很難讀懂。最他沉默了几秒鐘,說:“我看,你屬于符合條件的那一類人。我可以送你離開這座城市。”

    蘇浩先前在雨幕中搏殺喪屍的場景,給他留下了深刻印象。

    “去哪儿?”蘇浩的問題根本就是條件反射。

    “你很勇敢,也很頑强。”

    武國光沒有直接回答,他清了清嗓子,說:“我們需要像你這樣的人。當然,你的表現只能說是還不錯。剛才你完全有機會干掉多的怪物,它們速度很慢,只要看准機會,掌握攻擊的先后次序,你可以在安全的情況下殺光它們。其實,這些東西算不上多麼高深的技巧,你只是缺乏訓練。”

    蘇浩濃密的睫毛微微晃動,他正在思考武國光的話:“你的意思是,讓我加入你們?”

    武國光點了點頭:“准確地說,是加入國防軍。”

    這句看似普通奇的話,使蘇浩臉上的表情迅速變換著。驚愕、震撼、憤怒、失落到了最后,轉化為比强烈的悲憤。

    他抬起頭,目光從每一個士兵身上緩緩掃過。視線碰撞的瞬間,每一個人都清楚地看到————那雙明亮的眼睛里,正燃燒著熊熊火焰。

    “你們你們知道喪屍的弱點?你們為什麼不去救救那些活著的人?”

    蘇浩聽到自己的聲音在顫抖,他的眼眸深處釋放出痛苦和恐懼。在未來世界,從出生后懂事的那一天,他就在不斷思考這個問題,也利用身份在電腦檔案中反復尋找答案。遺憾的是,直到啟動時空傳送器,逃離那個維度的時候,蘇浩也沒能從細密繁雜的文件檔案中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病毒爆發到現在整整過去了好几個月,你們究竟在哪儿?這座城市里至少死了上百万人。他們被喪屍咬死,當做食物吃掉。還有多的人因為抓咬導致感染。我們沒有食物,沒有水,與外界通訊中斷,我們時刻不在期盼能看到救援隊的影子,等了近五個月,唯一的收獲就是失望和絕望。你們知不知道幸存者當中有女人和孩子?在我們最需要的幫助的時候,你們究竟在干什麼?你們在哪儿?”

    這是蘇浩從未來世界帶來的疑問。

    他不明白,為什麼各國政府會在病毒爆發初期同時保持沉默?

    沒有任何國家或者地區啟動緊急對應預案,也沒有任何國家首腦站出來給予民眾信心和支持?

    一夜之間,統治機構消失了。

    當然,總統和元首也是人。他們可能在第一時間被病毒感染,以至于軍隊和最高權力機關徹底失去作用。

    可是,蘇浩查閱的資料表明:當時,至少有百分之七十的國家權力層保持完整。他們本該立刻發布總動員令,在各自權力范圍內組織民眾共同對抗災難。然而,沒有一名國家元首這樣做,他們在這件事上共同保持沉默,仿佛什麼也沒有發生過。而几個月后,那些被喪屍占領的城市里,才第一次出現監察管理局軍人的身影。

    武國光的臉色微微有些發紅。

    不僅是他,所有士兵的神情都不太自然。他們測過身,把目光從蘇浩身上移開,轉到別的地方;要麼抬頭或者低頭,把注意力轉移到其它方面。

    他們沒有承認蘇浩的指責,也沒有否認。

    蘇浩臉上滿是痛苦,他盯著武國光,緩慢,期盼地問:“為什麼?”

    這已經不是在演戲。其中也包含了蘇浩自己的真實感受。

    武國光審視著蘇浩那張憤怒的臉。過了几秒鐘,他嘆了口氣,似乎想要張嘴說點儿什麼,卻一直沒能發出聲音。他神情復雜地看著蘇浩,眼睛在對方身上來回搜索,視線焦點很落在腰間那把“95”式手槍上。

    “你從哪儿弄的?”

    他隨手指了指,想要用這個來轉移話題。

    蘇浩冷冷地注視著他,聲音强硬尖銳:“有些軍人很勇敢,他們一直戰斗到最后。很多人戰死了,只留下武器。可惜,子很少,只有六顆。”

    最后這句話,讓武國光覺得找到了彼此都感興趣的話題。他摸了摸褲袋,取出一只裝滿子的匣,遞到蘇浩面前:“這是5。8毫米口徑的子。如果不夠,我可以再給你一些。”

    蘇浩冷漠地搖搖頭,他眼睛直直看著前方,站起來,朝著大門方向走了几步。忽然站住腳,轉過身,低聲說:“如果你死了,我會從你的屍体身上拿。”

    他獨自走出警備司令部大門,背影在灰蒙蒙的細密雨幕中漸漸消失。

    一名中士摘下頭盔,抹掉與頭皮接觸部分的汗,沉悶地說:“這小子挺有骨氣,比先前那些家伙看起來順眼得多。他說的那些話有一定道理。”

    旁邊一名士兵緩緩點著頭:“有很多人都還活著,我們的確應該做點儿什麼。”

    “我勸你們最好趁早打消這種念頭。”

    另外一個士兵皺著眉:“基地方面三令五申拒絕接受任何未經承認的幸存者。我們來的時候,上面就專門說過這個問題。直升機駕駛員不會讓他們登機,就算步行走到基地,警衛也不會開門放行。除非除非他們的表現足夠强大,能打贏那些喪屍。”

    “夠了————”

    忽然,武國光很不耐煩地低吼道:“不要再談論這個問題。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我們必須奉命行事,不要把私人感情涉及其中現在,都回到自己的崗位上去,繼續警戒!”

    人群漸漸散開。

    雨水變得比剛才小,很細,像動物身上的絨毛。天地間彌漫著清冷的潮濕。

    武國光站在司令部大門口,隔著粗大的全鋼防護柵欄,點起一支煙,默默地抽著。

    “這小子性格挺硬。他說的沒錯。或許我該幫幫那些可憐的人。”

    蘇浩直接回到了銀行小樓。

    他肯定武國光不會派人跟蹤。設置在各個城市監察站點的軍人數量其實很少,他們唯一的任務,就是挑選合適的幸存者送往基地接受訓練。

    對欣研簡單地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項,蘇浩走進自己的房間,關上門,脫光衣服走進浴室。

    他在滿是髒污的環境里呆了好几天,沒有什麼比好好洗個澡舒服的事情。

    閉著眼睛,任由密集的水流衝刷身体,發散開的思維像螞蟻一樣搬出大量記憶畫面,在蘇浩腦海中不斷組合、堆砌。

    歷史走向與原來的維度沒有任何區別。

    軍方開始在廢棄城市里設置監察管理站。從病毒爆發至今,與喪屍搏斗了好几個月的幸存者將以篩選的方式,送往北方各個基地接受軍事訓練,然后編組成軍。

    只有經驗豐富,生存能力最强,最凶悍的那批人會通過挑選。老人、女人、孩子和弱者的生活狀況永遠不會得到改變。他們仍然得為了食物和水而奮斗,與不斷進化的喪屍繼續搏殺這部分人構成了未來世界人口結構的基礎。也許是因為環境,或者病毒,也可能是免疫藥劑造成的基因突變,人類的生育能力迅速變强。正常懷孕期由十個月提升至六個月,受孕率提升百分之一百八十,哺乳時間縮短至一百

    二十天,雙胞、多胎比人類任何歷史階段都要普遍。

    在大樓里潛伏觀察的時候,蘇浩看到了武國光給那些幸存者分發免疫藥劑。但他沒有像對待其他人那樣給自己一支也許,那名少尉覺得自己還會回去?畢竟,一旦被軍方選中,就意味著將踏上與其他幸存者截然不同的道路。

    安全有保障,須再為食物和水的問題擔憂,擁有火力强大的武器和防御能力强悍的戰斗服。如果在戰斗中表現出眾,可以晉升軍官,得到多普通人夢寐以求的東西。

    這就像是和平年代一塊標價兩元五角的巧克力,只是擺在商店貨架上隨便誰都花錢能買走的糖果。

    在未來世界,它的身份已經改變為限量特供物資,只有士官以上階級的軍人,才有資格以特殊貨幣(如銀骨換購。絕色美女為了十克這種糖果主動脫光衣服之類的事情比比皆是,還有很多小孩子難以抵擋甜美的誘惑,心甘情願賣身為奴。

    蘇浩在武國光面前的表演很成功。

    從那些軍人眼睛里,他找到了一部分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

    是的,軍方對待平民的態度從未改變過。

    他們沒有想象中那麼冷血,只是力顧及每一個人,只能選取其中的最强者。

    喪屍在不斷進化,軍隊也需要擴充。只有主要戰斗力量達到平衡,其余的人才有機會活下來。

    至于多的問題,恐怕只能等到以后,前往北方基地去尋找答案。

    蘇浩也在不斷透露自己的信息————他對武國光說起過自己不是一個人,有很多幸存者聚集在一起,對方也記錄了自己所說的身份信息

    就目前而言,這就已經足夠。

    監察站會一直在城市里存在下去,有很多機會與軍人們打交道。蘇浩想要從軍方那里得到多的東西。

    比如:大口徑聯裝機炮、能量藥劑、藥

    今天只是試探,蘇浩手里掌握著很多底牌。

    比如銀骨,這東西一旦公開,將會迅速改變整個世界的價值觀。蘇浩牢牢掌握著時間節奏,只需要趕在它真正的發現者前面,也就是明年五月份以前把相關信息傳遞給軍方,自己肯定能得到豐厚的收益。

    他也想過利用自己的血,在監察軍人中發展几名“工蜂”。

    不過,周辰的研究表明:這種細胞吸引需要接受大腦思維控制為前提。與那些為了食物願意進入營地工作的外來者不同,想要監察軍人產生真正的接受意識,還需要進一步與他們接觸

    陸濤坐在沙發上,對著籠子里的老鼠發呆。

    籠子是細格鐵絲做的,很結實。里面裝著六只老鼠。小的一扎來長,大的差不多有半尺。棕灰色的毛皮油光滑亮,細小的眼睛不斷地轉動。籠子里的空間對于這些老鼠來說顯得過于狹窄。它們簇擁在一起,從彼此身上踩過,毛茸茸地聳動著,讓人看了忍不住有些驚悚。

    老鼠是魏文遠要的。

    陸濤花了兩天時間,在大樓外的窨井和綠化帶附近設下套子,前后抓到了二十几只。

    城市的夜晚並不安全,陸濤也必須休息。當他等到天明下樓,去收取套子的時候才發現:大部分老鼠都被喪屍當做點心吃掉。這些飢餓的變異生物,並不因為老鼠身上的肉比活人少而挑食。它們吃得很開心。由于套子設置的位置偏僻,一頭喪屍甚至把頭伸進地下水管,硬生生被卡在中間法進退。只能眼睜睜望著正前方十多厘米遠,那只被關在籠子里嚇得半死的老鼠,激動且憤怒地“呵呵”喘息。

    陸濤用斧頭把喪屍從胸口位置砍成兩截,把長鋼筋從喪屍胸腔穿進去,直接鑽透頭部。然后,再用鐵絲勾住水管里的籠子拉出來。

    那個時候,他感覺這只可憐的老鼠已經被嚇得大小便失禁,只能縮在籠子角落里瑟瑟發抖。

    “篤!篤篤!”

    有人敲門。

    陸濤拉開房門,魏文遠那顆光禿少毛的腦袋立刻鑽了進來。他打量著屋子里的擺設,饒有興趣地說:“大學生,我要的東西呢?抓到多少了?”

    几天前,魏文遠找到陸濤,說是讓他幫忙抓几只老鼠。按照事先談好的價錢,一包方便面換兩只老鼠。

    陸濤轉身走進房間,拎出裝滿老鼠的籠子。

    魏文遠臉上的笑意越發濃厚,他伸手想要去接,陸濤卻閃身把籠子朝后面一縮,同時伸出左手,淡淡地問:“你答應過的東西呢?”

    “呵呵!你這人真是的。”

    魏文遠訕訕地笑著,不太情願地從背包里拿出三袋“統一”方便面。

    陸濤接過,在手里捏了捏,確定袋子封口完整,里面的內容物沒有作偽,這才把籠子遞了過去,完成交換。

    “怎麼,你打算煮鼠肉火鍋吃嗎?”

    看著正在點數的魏文遠,陸濤漫不經心地問了一句————據他所知,魏文遠還向大樓里另外几個人下過類似的訂單。這几天,他已經林林總總收了差不多三十來只老鼠。

    魏文遠搖搖頭,笑道:“誰會吃這種東西?髒得要命,成天在糞堆里鑽。年輕人,別說我沒提醒過你————田鼠和山鼠當然可以吃,味道也不錯。可這種呆在下水道里的老鼠千万別碰。它們渾身都是毒,跟砒霜和敵敵畏差不多。”

    陸濤點了點頭。

    他的想法跟魏文遠差不多,只是覺得好奇————這老頭為什麼弄這麼多老鼠,究竟想干什麼?

    聯想到之前那頭被卡在下水管里的喪屍,陸濤腦子里忽然非常不妙的感覺。他皺著眉,試探著問:“我說,你該不是想用這些老鼠去喂喪屍吧?”

    魏文遠眼睛里閃過一絲慌亂。他迅速掩飾住面部表情,像往常一樣“呵呵”笑著:“那怎麼可能?我收這些老鼠肯定是有用的。我先得去試試,看看有沒有效果放心吧!有好處的話,魏叔我不會一個人獨吞,會有你的一份儿。”

    關上房門,陸濤獨自站在凌亂的客廳里沉思。

    這幢大樓里沒有真正意義上的首領,其實就是一個很多幸存者聚集起來的臨時團隊。幸存者們約定,由二十來個身强力壯的男人負責警戒,每天外出的人都必須拿出一部分食物提供給警戒者。

    這種相互合作的方式很公平。

    然而,從兩個多月以前,團隊氣氛漸漸有了變化。

    先是三樓一個男人搶了女人的食物,接著又是几個每天守在大樓入口負責警戒的人不知去向。就在上個星期,六樓的一個女人用菜刀砍死一個男人,據說她被那個男的强奸了好几次這些事件並不孤立,脫離最初的危險后,幸存者的心態都在發生變化。沒有警察,沒有人控制,每天的空余時間基本上用來睡覺,沒有任何娛樂活動發泄多余的精力。人們再也不像從前那樣相互走動,而是緊緊關閉房門,用警惕凶狠的目光打量每一個外來者。

    陸濤已經感覺到危險的預兆。

    他在房間設了几處機關,背包里裝滿食物和水,床下的那捆繩子每天都要仔細檢查一遍。為了保證在危急關頭能夠逃出去,他甚至在樓下綠化帶里藏了一輛自行車。

    接連几天,他都在上次那個加油站附近轉悠,卻再也沒有發現過蘇浩等人的蹤跡。

    因為,油庫已經空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quay01245 發表於 2014-6-19 06:25 AM

第五十五節黃雀

陸濤不知道魏文遠究竟想干什麼。他只覺得,這個外表猥瑣的老頭似乎正在進行某種計划。

    他只能盡量留意對方的動作

    早上七點,天色還沒有徹底放亮,魏文遠已經裹著大衣走出大樓。他警惕地張望了几分鐘,確認附近沒有喪屍出沒,這才返回大樓底層,推出自行車,沿著馬路,朝城市南面歪歪扭扭地騎過去。

    空一人的街道散發著死意,濕冷的感覺扑面而來。

    那是些微小的雨點,或者是彌漫在空中的潮濕塵霧,刺激著魏文遠困頓的大腦瞬間清醒。他非常惡意地衝著地面啐了口吐沫,淡淡地哼著“妹妹你坐船頭,哥哥在岸上走,恩恩愛愛床上蕩悠悠”的模糊唱詞,用力蹬著自行車。

    他遠遠避開躺在路上的死屍,還有擁擠在道路重要的廢棄車輛。喪屍這種變異生物不像人類一樣需要上床睡覺,它們累了就隨地躺下。有些“屍体”其實就是陷入短暫休眠的喪屍。只要周圍有動靜,嗅到活人的氣味,它們會很蘇醒,張牙舞爪扑過來。

    穿過一個十字路口的時候,魏文遠停了下來。他把眼睛眯成一條縫,對著數十米外一輛側翻在“柔婷美容美体”店面下的“皇冠”轎車看了很久。

    那車是黑色的。流線型的車殼很是漂亮。

    魏文遠曾經想過要買一輛這種車,也幻想著像那些有錢人一樣,開著豪車載著美女四處瀟灑。他去過几次車展,那些站在車前的模特儿美得讓人流口水。她們毫不在意外露的性感內衣和丁字褲,擺出各種嫵媚誘惑的動作任人拍照。每當這種時候,魏文遠就覺得胯下生殖器不由自主的發硬,整個人青春煥發,仿佛年輕了好几十歲。

    “皇冠”車早已面目全非。透過前擋風玻璃,可以看到駕駛座上躺著一具骷髏。干枯的脖子上掛著被血浸透又變黑的領帶,死者顯然是男性。旁邊的座位上有一具頭死屍。准確地說,應該是整個上身已經消失,只剩下兩條倒立腐爛的腿。可能是發生事故的時候沒有坐穩,死者身体倒翻著,穿著高跟鞋的大腿被天卡住。在晨光下,那只倒踩在車頂的乳白色高跟鞋很是顯眼。魏文遠腦子里又聯想起車展上那些身材火辣的模特儿

    “女人嘿嘿嘿嘿!女人”

    他得意地笑著,整個肩膀都在聳動。

    上個星期,魏文遠在一個房間里找到兩袋大米。這几天他過得很愜意————不光是李潔,住在五樓的另外兩個女人都陪他睡過,代價不過是几個飯團。想想以前,哪儿有這麼好的事情?那些女人眼光比長頸鹿還高,連他\媽\什麼“寧願坐在寶馬里哭,也不願意在自行車后面笑”之類的屁話都說得出來。

    嘿嘿嘿嘿現在好了,老子隨便砸几個飯團,她們就得老老實實躺在床上,雙腿叉開,變成一個三八的“八”字。

    所以說,錢就是一堆廢紙,吃的才最重要。

    想到這里,魏文遠只覺得渾身都是力氣,蹬自行車的速度也了許多。

    他絲毫沒有發現,就在身后大約百米左右的位置,還跟著另外一個人

    銀行小樓里的人們像往常一樣早起。當欣研穿著睡衣從蘇浩房間走出來的時候,沒有引發任何意外和驚訝。所有人都覺得習以為常,有條不紊忙碌著各自的事情。

    李曉梅已經搬到了野外營地,小樓里的后勤事務現在由韓瑩和另外几個女人接管。陶源在城外營地負責吸納外來者的工作。他必須確定進入營地的人對蘇浩有足夠認同感,才會給對方注射免疫藥劑,也就是蘇浩的血。

    蘇浩從未來世界帶來的***差不多要用完。他手上目前擁有的腐菌激素數量極其龐大。按照那個時空維度的價格計算,這些珍貴的液体足以買下整個世界。

    每當想到這一點,蘇浩就覺得有種說不出的衝動。他甚至期盼時間流逝速度變,讓外面的人盡發現這種激素的作用。

    存放在地下金庫里的銀骨大約有半公斤。按照慣例,團隊成員每擊殺一頭喪屍,都必須上繳百分之五十的銀骨。從“蜂王”和“工蜂”的角度來看,這種關系其實算不上剝削,蘇浩也只是未雨綢繆,提前積累必不可少的資源。

    整個小樓里秩序井然。用過早餐,人們按照事先制訂的計划,分批駕車外出。

    有的前往遠處的加油站收取油料。

    有的把准備好的建筑材料運往城外營地。

    還有的在城內分散搜索,尋找、收集可用資源,獵殺喪屍。

    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工作,生活節奏緊張而充實。

    論在城內還是城外,人們總會不時遇到其他幸存者。不管對方以什麼方式或借**談,團隊成員都不會泄露絲毫秘密,也不會强行要求對方加入。

    因為,他們是“工蜂”。

    病毒爆發的時候,有很多人逃離了這座城市,也有很多人活了下來。

    與和平年代一樣,在路上遇到陌生人這種事情不值得大驚小怪。人們還是該做什麼就做什麼。但他們並不知道,在路上遭遇的幸存者當中,有一個人名字叫做魏文遠。

    他騎著自行車在小樓附近轉了几天,已經摸清了附近的道路。

    魏文遠很精明,他沒有走近那幢樓,只是在兩、三百米外的街道上打轉。

    他見過蘇浩和欣研,知道對方認識自己。所以,只跟團隊里的其他人偶爾有過接觸。

    何況,他的計划根本不需要冒險靠近觀察。只需要弄清楚几條主要街道就已經足夠

    陸濤在路口站了差不多半個鐘頭,猶豫著走近那幢樓。

    就在他剛剛跨過馬路橫線,走到距離小樓五十多米遠位置的時候,從樓頂傳來一聲不太響亮,卻足夠清晰與震撼的呵斥。

    “站住————”

    那是一名塊頭很大的中年男子。穿著黑色外套,斜端著步槍,瞄准陸濤胸口。

    陸濤立刻舉起雙手站在原地,表示自己沒有惡意。

    小樓側面的門開了,出來兩個全副武裝,滿面警惕的男人。

    陸濤仔細描述了蘇浩、欣研、杜天豪和楊璐璐几個人的外貌,然后一再說明,自己要求見到他們其中某一個人,或者這個團隊的首領。

    很不巧,蘇浩、欣研和杜天豪都外出忙于其它事務。至于楊璐璐這個九歲的小女孩住在野外營地。與城內相比,那里要安全些。

    小樓里的警戒者沒收了陸濤的武器,將他雙手捆綁,關進一樓儲藏室,專門留出一個人看守。

    他們沒辦法判斷陸濤這些話是真是假,只能用線電與蘇浩取得聯系,讓他盡回來

    兩小時后。

    “就是你要見我?”

    看著坐在桌子對面的陸濤,蘇浩臉上明顯帶有一絲怒意。

    他正准備與警備司令部的監察軍人再次進行接觸,卻被小樓里的突發狀況打亂了計划。

    陸濤注視著蘇浩。他有些奇怪,這個年輕人年齡與自己相仿,為什麼卻散發出令人畏懼的氣勢?

    他點了點頭:“我們見過。”

    這句話讓蘇浩有些意外,也越發激怒了他。

    “我還沒有到記憶力衰退的時候,很多東西都在我腦子里留有存檔。”

    蘇浩譏諷著冷笑道:“我當然記得你,還有另外兩個人。”

    他指的是當時在加油站遇到的“豹子頭”和李順發。

    陸濤沒有爭辯,也沒有提及想要加入團隊之類的話題。

    顯然,這個團隊對于外來者抱有敵意,或者可以說是警惕。他們不至于殺了自己,但絕對不會在這種情況下主動接納外來者。

    “也許是我杞人憂天,但你們的處境的確很危險。”

    陸濤看著蘇浩那雙充滿疑惑的眼睛,認真地說:“有人要對付你們。”

    蘇浩一愣,繼而本能的判斷對方在撒謊。他把身体后仰靠在椅子上,冷冷地注視著對方。沉默了几秒鐘,忽然搖著頭,淡淡地笑了。

    “沒必要在我面前危言聳聽。如果你需要食物和水,或者安全的住所,完全可以換個方式,或者直接提出要求。我這個人不難說話,但你必須”

    “你認不認識一個叫魏文遠的人?”

    陸濤打斷了蘇浩的話。他把身体朝前挪了挪,盡量詳細的形容對方外貌:“六十多歲,身高大約一米六五左右,很瘦,有些謝頂,走路時候外八字幅度很大。”

    蘇浩審視著陸濤臉上的表情,從那雙謹慎清澈的眼眸里,他沒有找到陰謀或者詭詐的痕跡。

    “我見過他。”

    蘇浩緩緩點著頭,記憶畫面里浮現出小巷商鋪門口的那一幕:“魏文遠?這是他的名字?”

    陸濤沒有直接回答:“我不知道你們之間有什麼過節。但他很可能想殺了你們。”

    他著重在“殺”字上停頓了一下,房間里的氣氛立刻變得嚴肅。站在門口的另外兩名團隊成員下意識握住槍,眼睛里閃過冰寒的光。

    蘇浩淡淡地笑笑,平靜地說:“看樣子,你跟他很熟?”

    陸濤點了點頭:“住在一起,不過沒在一個房間。”

    “我想也是。”

    蘇浩仍在微笑,他已經轉換過態度,對眼前這個年輕人產生了部分好感,戒備心理也沒有先前那麼强烈:“好吧!說說看,你都知道些什麼?”

    陸濤的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他看了蘇浩整整好几分鐘,慢慢地說:“我不知道他具体的計划。怎麼說呢他用吃的從我這里換了几只老鼠,活的老鼠。”

    “老鼠?”

    蘇浩盯著他的眼睛,疑惑的加重語氣。

    “是的,老鼠。”

    陸濤蹙著眉:“據我所知,還有另外几個人也在幫他做同樣的事情。他弄了很多老鼠,二十只,三十只,也許多。魏文遠不缺食物,我可不認為他會把老鼠做成燉肉。他自己也說過,那些東西很髒,不能吃。”

    “他這段時間頻繁外出,我跟蹤著找到這儿。魏文遠的表現很奇怪,他似乎在躲著你們,注意力好像是放在周圍地形和街道方面。今天早上我跟著他走了好几條街,他一直在用紙筆記錄。除了你們,這附近沒有人。他沒有主動與你們聯系,那肯定就是與你們有某種過節。總而言之,他可能醞釀著很瘋狂的計划。魏文遠以前就殺過人,他把同屋的伙伴從樓上扔了下去。起因只是為了爭奪一件衣服。”

    “當然,也可能是我神經過于緊張。這座城市已經死了太多的人,我們的對手是喪屍,是那些怪物,而不是你死我活自相殘殺。不管猜測是否正確,我都覺得有必要讓你們提高警惕。那天在加油站的小女孩很可愛,她應該好好活下去”

    陸濤的訴述時間不長,他偶爾露出苦澀的笑,聲音沙啞。

    蘇浩沒有繼續追問。

    他從衣袋里摸出香煙,抽出一支遞了過去,陸濤擺擺手表示不需要。然后,蘇浩把香煙點燃,慢慢地吸著,房間里很被繚繞的煙霧占據,氣氛也陷入沉默。

    病毒爆發使人類數量銳減,老鼠當仁不讓成為地球上最龐大的哺乳動物種群。在未來世界的人類看來,老鼠占據著非常重要的地位。因為數量的緣故,很多變異生物都以老鼠為食。這種看似弱小的動物擁有驚人的繁殖力。城市、荒野、山林到處都能看到它們的影子。

    蘇浩並不認為陸濤在撒謊。

    從他嘴里說出來的很多東西,都與自己的實際經歷對得上號。

    沒錯,小巷里發生的那些事情,足以讓那個叫做魏文遠的老人暴怒殺人。他有充分理由進行瘋狂殘忍的計划。

    至于老鼠未來世界的獵人通常把它們當做誘餌。論古今,人類智慧在某些方面都有共同之處。雖然不清楚對方的具体實施過程,蘇浩卻隱約可以猜到魏文遠打算如何使用那些老鼠。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再次開口,蘇浩的面容已經充滿微笑:“我想,我們可以成為朋友。”

    陸濤也笑了————他承認,這幢小樓森嚴的防衛的確使他震驚。警戒人員先前冷漠的敵意讓他感到害怕。然而越是這樣,他想要加入這個團隊的心理就為迫切。結構松散的團隊法適應殘酷的現實。這些人對外嚴厲,對內極其團結。他喜歡這儿,也願意留下來。

    “我得回去一趟。”

    陸濤推開椅子站起來,舒了口氣:“我還有一些東西放在營地里。它們很普通,但對我來說卻很珍貴。希望你能理解。”

    蘇浩看著他的眼睛:“照片還是日記?”

    陸濤滿面驚愕:“你你怎麼知道?”

    蘇浩笑著連連搖頭————他是未來的穿越者,自然很明白末世人類最后的心理寄托。食物和水只是滿足生理需求的物質,在思維和理念方面,病毒爆發后活下來的很多人都以照片或者日記哀悼亡者。

    尤其是那些死去的家人相片,是苦難歲月里最后的紀念。

    蘇浩拉開腰包,取出一支裝有自己鮮血的膠管,擺在手心里,遞了過去。

    “這是什麼?”陸濤有些好奇。

    “它能讓你對病毒免疫。”

    蘇浩平靜地說:“我不希望你發生意外。因為從現在開始————你,是我們的人。”

    陸濤婉拒了蘇浩派車送自己回去的善意表示,獨自騎著自行車返回。

    他像往常一樣把自行車藏進綠化帶深處,折了一些枯樹枝蓋在上面。雖然只是上樓拿些很輕巧的東西,陸濤仍然不敢大意。

    附近沒有出現喪屍,挪開堆在大樓入口的沉重立櫃,單元門鐵柵后面立刻露出一雙警惕的眼睛。他看看陸濤,從里面用鑰匙把門打開。

    那是一名剃著光頭,身强力壯的警戒者。

    他斜拎著一根前端磨尖的鋼管,瞅著陸濤肩膀上空癟的背包,似笑非笑地說:“看起來,你今天運氣很糟糕?”

    “是啊!遇到一群喪屍,差一點儿就回不來。”

    陸濤敷衍地笑笑,神情疲憊地說:“改天我們一起出去。我知道有個地方還沒有被光顧過。里面的東西品種豐富,數量也很多。”

    光頭很感興趣地湊過來:“哦!都有什麼?”

    “主要是煙酒。有精品玉溪,還有茅台和五糧液。”

    陸濤說的實話。

    他和光頭關系不錯,每次回來或多或少都會帶點東西給他。既然決定離開這個團隊,陸濤想留點好處給光頭。或者帶他一起離開?

    煙和酒,這兩樣東西對光頭立刻產生了强烈誘惑。他不自覺地舔舔嘴唇,臉上的笑意越發濃厚。

    忽然,光頭眼里閃過一絲黯淡,臉色也慢慢變得凝重起來。他用力拍拍陸濤的肩膀,用眼睛飛瞟著樓上,聲音有些異樣:“小心點。”...<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quay01245 發表於 2014-6-19 06:26 AM

第五十六節勒索

    這幢居民樓被幸存者們改造過————底層入口堆放著上百張從各個房間里搬出來的壁。它們雜亂章,唯一的作用就是阻擋喪屍前進。還有几根水管從中間被電鑽切開,做成與各個樓層鏈接的簡易通訊器。遇到緊急情況,樓下的警戒者只需要用力敲打管壁,樓上的人們就能聽見。不過,傳音效果不僅是危險的時候有用,平時在樓下只要說話聲稍大些,樓上的人一樣可以聽清楚。

    陸濤在團隊里呆了好几個月,當然清楚這些事情。光頭雖未明說,但他的口型和表情都充滿强烈的警告意味。

    有危險?

    陸濤的心髒驟然緊縮,他下意識地握緊手里的刀。看到這些舉動,光頭的眉毛越發皺緊,他拼命搖著頭,豎起手指擺在唇邊,指尖和眼睛同時朝上。雖然沒有說話,卻喻示出越來越强烈的危險成份。

    顯然,他想讓陸濤趕離開。

    樓上很平靜,沒有人說話,也沒有腳步聲。這表明危險源頭不是封堵在六層以上的喪屍,而是來自別的方面。

    這幢居民樓里的幸存者組成團隊,卻並不見得有多麼安全。環境使人性當中最丑陋的部分限放大————几乎每個小時,這幢樓里都在上演搶劫和\强\奸,欺騙和詭計。如果不是因為特殊目的,誰也不會離開自己的房間。

    理智告訴陸濤,必須馬上離開這儿。

    沉默了大約半分鐘,他沒有轉身離開,而是再次握緊刀子,朝大樓內邁出腳步。

    光頭有些情急,他伸手抓住陸濤的胳膊,用力拽了拽,同時瞪著眼睛,齜起牙齒,右手橫在脖子上,做了個割喉的動作。

    他還是沒有出聲,緊密咬合在一起的牙齒和咧開的嘴唇,組合成令人恐怖的口型。

    那是一個“死”字。

    短暫,揪心的沉默。

    陸濤腦子里飛轉過數個念頭。

    毫疑問,有人等在樓上想要對付自己。最安全穩妥的做法,就是馬上離開,然后去蘇浩的營地找人幫忙。

    可是他必須上去————房間里別的東西可以不要,唯獨那本從家里帶出來的影集不能丟失。那是相親當天父親讓自己帶上的,對方家長和父母是很好的朋友,他們都想看看陸濤年幼時候的模樣。從出生到現在,那兩百多張照片記載了一幕幕歡樂時光。

    如果沒有它們,陸濤不知道活下去究竟還有什麼意義?

    他很擔心屋子里的東西被人翻亂。團隊里那些最凶悍的人什麼事情都干得出來。陸濤必須不顧一切保住生命中最后的珍物。

    現在離開,找到幫手再來,疑是最安全穩妥的做法。

    然而,那些人知道自己回來過,他們很可能因此一把火燒掉屋子里所有的東西。

    陸濤不敢冒這個險,在生命與信念的天平上,他必須選擇后者。

    陸濤微笑著看看滿面急色的光頭,友好地拍拍對方肩膀,邁開腳步走上樓梯

    樓道上的光線很暗,陸濤渾身緊繃,警惕地一步步慢慢上行。每往上走一層,走廊里總會出現几個晃動的人影。他們手里拿著各式各樣的自制武器,圍攏過來,用戲謔森冷的眼神看著陸濤,踩著他的腳印尾隨其后。

    陸濤很走到自己的房間門口。他看到一個身材魁梧的壯漢站在旁邊,扛著一根頂端帶有很多釘子的木棍,臉上帶著邪惡的笑,表情陰冷。

    陸濤認識這個人————他姓謝,名字是什麼已經忘了,不過有個外號叫“蠍子”。

    人們都不清楚蠍子以前是干什麼的,只知道他很能打,這幢樓里沒人是他對手。很多人都願意跟他合伙外出,漸漸的,蠍子身邊聚集了不少幸存者,大多是身强力壯的男人,也有長得不錯,卻沒有能力外出尋找食物的年輕女人。

    陸濤從不招惹是非,他對蠍子這幫人敬而遠之,也沒有什麼過節。想到這里,他感覺有些疑惑,不明白對方為什麼要擺出這種專門針對自己的陣勢?

    陸濤把右手的刀子換到左手,從褲包里摸出鑰匙准備開門。鑰匙插進縮孔的時候,他偏過頭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的蠍子,發現對方臉上的笑意越發陰冷,走廊和樓梯上的人也圍攏過來。

    想了想,陸濤轉動鑰匙把門打開。他沒有急于進去,側著身子讓出足夠的空間,對蠍子平靜地說:“有什麼事儿嗎?”

    蠍子微微有些驚訝,顯然沒有料到陸濤會主動找自己說話。他看看對方,發現這個年輕人沒有表現出敵意,于是皮肉不笑地咧開嘴,大步走進房間,隨意打量一番,大喇喇地坐在沙發上。站在旁邊的另外几個人隨即涌進來,眾星拱月般將他圍在中間。

    陸濤最后一個走進房間。他默默觀察著房間里的情況,腦子里迅速閃過各種應急的念頭。

    “大學生,你的小日子過得不錯嘛!”

    蠍子拎起一個裝滿食物的背包,解開拉鏈,拿出一包“奧利奧”餅干撕開,毫不客氣地塞進嘴里。一邊嚼,一邊獰笑著說:“我們兄弟都餓死了,你這里卻豐衣足食。唔!讓我看看,都有些什麼好東西?”

    說著,他倒拎起背包,把里面的東西“嘩啦”一下全部抖出來。地板上立刻滾落了几聽豆豉魚罐頭、几包咸菜、壓縮餅干和鹵雞蛋,還有一些包裝完好的火腿腸。

    “嘖嘖嘖嘖!”

    蠍子眼里閃爍著貪婪的光。他拿起一聽滾落在腳下的罐頭,又抓起另外一個背包,笑得很期待,很猙獰:“赫赫!都是瓶裝水,有這麼多。大學生,看來你平時很勤嘛!不聲不響的弄了這麼多好東西。瞧瞧!這麼多,夠我們這些人吃上好几天了。也許,我們今天晚上應該搞個聚餐什麼的。”

    陸濤一直仔細觀察著每個人臉上的表情。

    他再次確定自己跟蠍子這幫人沒有利益糾紛,也從未有過衝突。尤其是蠍子剛才說的這几句話,使他原本高吊的心,略微放低了那麼一點點。

    “你說得對。我的確不該一個人占著這麼多的食物。”

    陸濤放下背包,走到壁櫥前,拉開櫃門,取出一罐積存下來的糖果,又從床沿下面拖出兩袋大米。最后,連同塞在陽台背風處,用雨衣蓋住的几塊腌肉,全部拿出來,擺在眾人面前。

    他的確很節省,也很勤。隨著各種食物在地板中央逐漸堆積,眾人口中不斷發出驚訝的聲音。有人倒吸涼氣,有人搖頭咂嘴,還有人眼睛里放著光,躍躍欲試想要衝上去占為己有。

    最后,陸濤從床下拖出裝有面餅的盆,攤開雙手,非常誠懇地對蠍子說:“這些,都是大家的。”

    蠍子眯起雙眼打量著他,右手握著的釘頭棍一下下地敲打著左手手心。

    陸濤的表現出乎意料之外。

    按照原來的計划,蠍子是准備好好教訓一下這個年輕人,再搶走屋子里所有的東西。

    這種事情他做了很多次,都是看中團隊里平時外出最頻繁,收獲最多的人下手。外面的資源雖多,卻到處都是喪屍,遠遠沒有大樓里安全。與其辛辛苦苦花費力氣從外面尋找食物,不如直接在團隊里“狩獵”。尤其是看著被搶劫對象惶恐助,悲憤異常的表情,總讓蠍子覺得特別刺激。

    蠍子想過陸濤會反抗,會掙扎,會嚎叫著跟自己拼命————他不可能是自己這些人的對手,蠍子打算把陸濤整成殘廢,打斷手腳,然后從樓上扔下去。

    這幢樓里的很多人最近不太聽話,外出回來給自己的“上供”少了很多。蠍子需要殺几個人來立威,讓那些心懷叵測的家伙明白“規矩”兩個字的真正含意。讓他們知道,這幢樓里究竟誰說了算!

    陸濤很上道,他主動交出了所有食物,態度也很誠懇。

    這種毫挑剔的表現,反倒使蠍子覺得不太好辦————看得出來,大學生的確沒有藏私。那盆里的面餅有一個表面還能看到牙印,顯然是准備留著下頓再吃。

    蠍子摸著光溜溜的下巴,陰沉的目光在陸濤身上打轉。

    眼前的情況跟預料中有些出入。

    既然對方已經交出東西,也沒有反抗,繼續打人殺人肯定不合規矩。否則,其他人會覺得自己心狠手辣,避而遠之。

    陸濤走到床前,掀開床墊取出珍藏的影集,緊緊抱在手中。

    這動作引起了蠍子注意。

    他要過影集翻了翻,感覺沒多大意思,于是扔給陸濤,半威嚇,半譏諷地笑笑:“我喜歡跟你這樣的聰明人打交道。很不錯,你挺明白事理,比那些頑固的家伙好多了。呵呵呵呵看來,你這大學沒白上。”

    陸濤沒有爭辯,只是淡淡地站朝一邊,冷冷地看著闖進房間的暴徒拿起食物,你爭我搶迅速分配一空,興高采烈的離開。

    當樓道里重恢復平靜,陸濤才從房間里走出。他像往常一樣鎖上門,背著裝有影集的包,帶好武器,默不作聲走下樓梯。

    光頭仍然守在一樓門口,他憐憫地看著陸濤,彎腰從旁邊的櫃子里拿出一個用玉米面和黃豆做成的窩窩,遞了過去。

    “都說了不要上去不過,總躲著也不是辦法,你早晚都得回來。還好你沒跟他們打起來,東西沒了就沒了,好漢不吃眼前虧,其實外面很多地方都能弄到吃的,就是要多花點儿時間。”

    陸濤勉强擠壓出一絲笑意,接過窩頭咬了一口。他從早上就跟著魏文遠出去,來回路上沒有任何東西下肚。剛才發生的那一幕很是驚心動魄,也只是到了現在,神經松懈下來,他才真正感到飢餓。

    窩頭很硬,對于實在是餓了的陸濤來說,吃起來卻很香。

    他用力嚼著,悶著頭問:“蠍子怎麼會突然想起找我的麻煩?”

    “他會找每一個人的麻煩。只不過時間早晚,順序先后罷了。”

    光頭小心翼翼看看四周,壓低聲音,說:“你怎麼惹上李潔的?難道你不知道,那女人就是個耍橫撒潑的\騷\貨?”

    “李潔?”

    陸濤猛地抬起頭,滿面愕然。

    “是啊!”

    光頭繼續道:“她昨天去找蠍子,說是願意免費陪睡几晚,讓蠍子幫忙打斷你的腿,或者把手砍掉也成。蠍子問她為什麼?她說跟你睡過,你卻吝嗇得連塊餅干都不肯給。這樓里的人都很清楚李潔是什麼貨色,蠍子當然不相信這種話,當時就脫掉褲子狠操了她一頓,又反手賞了她兩個耳光。”

    “后來呢?”

    陸濤面表情地問。他知道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今天上午,李潔又找到蠍子。這次她換了種說法。說是你房間里有很多吃的,足夠十几個人吃五、六天。她怕蠍子不信,像上次一樣再打她一頓,就板著指頭一五一十算給蠍子聽。”

    “算?”

    陸濤嚼著干乎乎的窩頭,疑惑地問:“怎麼算?”

    “算你每天外出和返回的時間,還有次數。”

    光頭砸了砸嘴,聲音變得越發低沉:“那女人是個瘋子。她一直暗中盯著你,把你這几個星期每次外出的次數和時間全部記錄下來。她說你的外出頻率比任何人都高,每次至少要帶回來兩只滿滿當當的背包。蠍子最近一直想找人開刀,李潔這麼一說,自然就選中你。還好你夠聰明,沒有死抱著那些東西不放。否則蠍子真的會動刀殺人。李潔那女人又騷又瘋,蠍子也好不到哪儿去。”

    陸濤把最后一塊窩頭塞進嘴里,惡狠狠地嚼成糊糊咽下。他抖掉手上的碎屑,看著光頭,認真地說:“我知道有個地方”

    “你是說香煙和酒?”

    光頭飛打斷他的話,頗為擔心地看看四周,小聲說:“這事儿咱們過几天再說。現在拿回來還不夠蠍子那幫人分的。我可不想”

    “不!我不是那個意思。”

    陸濤糾正著光頭話里的錯誤:“我知道一個幸存者團隊,有很多人。他們有武器,有食物和水,防護非常安全。最重要的,他們很團結,也沒有蠍子這種爛人。”

    光頭眼睛一亮:“真的?”

    陸濤點點頭,拉開背包,晃了晃里面的影集,說:“如果不是為了這個,我現在已經留在那儿了。一起走吧!跟一群瘋子做鄰居,遲早會死在他們手上。”

    光頭遲疑著,面色有些犯難:“現在就走?再過一會儿天就要黑了,外面到處都是喪屍。”

    陸濤系好背包的帶子,語調堅決地說:“繼續留下來過夜並不安全。喪屍只有牙和爪子,瘋子手里卻拿著刀。”

    最后這句話,使光頭不由得想起蠍子的狠戾。他覺得后背直冒冷汗,下意識地連連點頭。

    几分鐘,兩個人搬開擋住大樓入口的家具走出來,從綠化帶里翻出自行車。

    看著自行車,陸濤本能地聯想起今天早上自己跟蹤的目標,于是多問了一句:“魏文遠呢?怎麼沒看見他?”

    光頭回答:“不知道。他出去以后就一直沒回來過。”

    盡管幸存者們用氈布擋住戶,仍然還是有微弱的燈光從邊緣縫隙里透出來。在黑沉沉的夜色中,這些模糊的光線使銀行小樓隱隱有了輪廓。

    魏文遠站在一間臨街的小服裝店里。隔著被砸碎的玻璃門,可以看見外面街道上停著一輛三輪車。

    這間店鋪距離銀行小樓大約有一公里遠,位置偏僻,附近也沒有喪屍。

    除了魏文遠,店鋪里還有另外一個男人。他橫躺在牆角,手腳被緊緊捆住,似乎是睡著了。

    魏文遠看看腕上的手表,走近昏迷不醒的男人,摸出刀子,伸手拍拍男人的臉,想要把對方喚醒。男人的反應很遲鈍,惹怒了魏文遠。他干脆握緊刀子在男人臉側狠狠一划,把整只耳朵割了下來。

    驟然斷開的神經迅速傳遞回劇烈痛覺,男人猛然驚醒,下意識地開口喊叫,卻驚恐地發現嘴巴被一根帶子牢牢勒住。

    接著屋子外面暗淡的月光,男人終于看清楚魏文遠那張蒼老猙獰的臉。

    “老老魏?”

    話音含糊不清,卻多少可以聽明白男人想要表達的意思。

    他和魏文遠一樣,都是那幢居民樓里的幸存者。

    今天中午在城南的一塊廣場上,男人遇到了老魏。他像往常一樣打著招呼,想要約著對方一起去附近的商店轉轉,看看有沒有意外收獲。卻怎麼也沒想到,魏文遠從背后給了自己一棍。

    然后就到了現在。

    魏文遠手里拎著刀,笑得令人發慌。

    男人眼珠都瞪出來了。他拼命掙扎,像海豹一樣在地上翻滾蠕動。

    他不明白,這姓魏的老頭之前還好好的,怎麼突然變成了這個樣子?

    他拿刀想干什麼?宰了我?

    這念頭越來越强烈,魏文遠什麼也沒說,站在一邊冷漠地注視著男人。看著他滿面驚恐,臉上的血色越來越濃,呼吸急促,被捆住的嘴里發出急促的“嗚嗚”聲。...<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quay01245 發表於 2014-6-19 06:26 AM

第五十七節殘忍

魏文遠跟這個男人很熟。最

    他好像是姓王?名字叫什麼已經忘了,樓上樓下的人都管他叫“老王”。

    不知道為什麼,魏文遠忽然想起去年,路過一家吧的時候,透過玻璃櫥,看見几個年輕人對著電腦屏幕在嘻嘻哈哈。他們用譏諷調侃的語氣談論屏幕上的一副漫畫。那是一個非常丑陋的腦袋,感覺就跟曬焉以后,又被醬油泡過的茄子差不多。聽那些年輕人說,漫畫里丑得要命的那個人,名字似乎叫做“王尼瑪”。

    “老王,王尼瑪,哈哈哈哈————”

    魏文遠臉上的肌肉扭曲著,把數皺紋擠壓在眼角和嘴角,看上去活像剛剛被鮮牛糞滋潤過的菊花。他抓緊老王的頭發,對著那張充滿限恐懼與絕望,滲出眼淚,不斷搖晃掙扎,發出哀求“嗚嗚”聲的腦袋看了几秒鐘,用變腔變調怪異的聲音說:“不要著急,王尼瑪,我現在就送你去見你的媽。”

    “嗖————”

    鋒利的刀子狠狠捅穿喉管,皮膚表面立刻出現比驚悚的可怕傷口。

    魏文遠不是職業殺手,也沒有接受過類似的訓練,捅進喉管的刀子立刻被會厭骨卡住。他皺著眉,很不耐煩地握住刀柄來回磨蹭。生疏的動作,使老王感受到異乎尋常的劇痛。他死命瞪大雙眼,像泥鰍一樣將身体亂扭,縮著脖子想要掙脫束縛。

    老王感覺到喉嚨里面有銳利的刀子在來回切割。腦子里感覺到痛苦,多的還是恐懼。這一刻,他下意識聯想起兩只后腿被高吊著,屠戶獰笑著用尖刀插入頸部的豬。

    “動你媽個逼啊!再動,再動老子砍死你————”

    魏文遠很憤怒。

    用刀子殺人顯然沒有想象中那麼簡單。他咬著牙,拼盡吃奶的力氣,才從骨縫里抽出被卡住的刀。粗暴野蠻的動作,使老王脖子上立刻噴濺出泉涌般的血。魏文遠怒不可遏地按住對方的后頸,從旁邊抓過一只事先准備好的盆,把老王的頭用力按進去,再掄起刀子朝對方頭上亂戳。

    眼睛、鼻孔、嘴唇、腮幫粗野慌亂的動作沒有任何實際意義,純粹只是為了發泄怒意。每一刀,都會給未死的老王帶來大痛苦。他感覺眼睛被刀尖剜出來,鼻子被整個削掉,牙齒被撞落,舌頭和嘴唇被絞碎,臉上的皮肉破爛不堪。尤其是刀子戳中面部顴骨產生的堅硬感,几乎使他發瘋,恐懼得几乎失去全部思維。

    “唔,唔————”

    突然,老王不知道從哪里來的力氣,爆發出驚人力氣掙開繩索。他沒有當場摁住魏文遠,而是雙手掩住受傷慘重的臉,几把扯斷捆住嘴的布條,像野狗一樣哀聲慘嚎著,跌跌撞撞朝門外跑去。

    如果蘇浩在場,一定不難看出:老王已經進入了一階强化人的初期狀態。

    這種突然變異的刺激來源當然不是銀骨或者藥劑,而是內心深處法遏制的强烈恐懼。大腦在瞬間增幅比平時强烈數十倍的思維速度,松果腺同時產生出極其神秘的生物激素。二者相加中和,這就是未來世界沒有服用過任何藥劑,卻能夠在荒野上自然成為强者人類的進化來源。

    任何事情都可能成為刺激源————憤怒、悲傷、喜悅一旦突破大腦思維限制,進入被未來生物學家稱之為“狂暴”的狀態,就能產生足夠的激素,成為强化人。

    老王絲毫沒有察覺身体的巨大變化,他仍然邁著習慣了數十年的步子,像正常人一樣向外奔跑。劇痛和恐怖徹底消磨了反抗的勇氣,他根本沒有產生要跟魏文遠拼命之類的念頭,只是想要跑一點,逃遠一點。

    突變,使魏文遠有些愕然。

    他立刻變得暴怒,順手抄起擺在旁邊的斧頭,几步趕上腳步踉蹌的老王,對准那顆頸部血管已經被割斷一部分,血肉模糊早已法看清楚本來面目的腦袋,狠狠劈下。

    “噗————”

    斧刃在空中划出一道弧形軌跡,深深沒入目標左頸。老王慘叫著再次摔倒,他感覺頭部與肩膀的連接明顯變得松動,于是用力按住頭頂,想要合攏身体與腦袋之間的縫隙。這種用的動作越發刺激著魏文遠,他几步搶上前,拔出斧頭,凶殘比的一陣亂砍,直至腳下剛剛成為强化人的老王再也沒有任何聲息。

    强化人並不敵。普通人一樣可以干掉他們。

    一番混亂,迅速消耗著魏文遠本就不多的体力。

    他喘息著,拖著橫躺在地面的頭死屍,搖搖晃晃走到路邊,又返回商店里端著接血的盆,湊近屍体斷頸。此前的爭斗消耗了老王体內大部分血,剩下的鮮紅液体仍然還是接出了小半盆。

    恢復部分体力的魏文遠重拎起斧子,把老王的屍体砍成十几塊。他把裝血的臉盆和碎肉全部搬上三輪車,連綿軟易碎的內髒也沒有放過。最后,從地上撿起面目全非,舌頭歪塌在唇邊的老王腦袋,湊近看了很久,非常怪異的“格格格格”笑了起來。

    魏文遠身上的衣服都被血水浸透。他脫掉襯衫和長褲,隨便抹了抹胸脯和臉,穿著身上唯一剩下的內褲,赤著胳膊爬上三輪車,朝遠處銀行小樓所在的方向用力蹬去。

    濃烈的血腥在城市上空漸漸飄散,被黑暗籠罩的街頭巷尾,傳來飢餓喪屍的可怕嚎叫

    “吱呀————吱呀————”

    缺少機油潤滑的三輪車發出被强奸般的呻吟,十多分鐘后,魏文遠已經騎著車子來到小樓半公里外的一個十字路口。

    他停下車,扭頭看看身后那片濃密似墨的黑暗,咧開沒剩几顆牙的癟嘴,笑了。

    魏文遠跳下車,掀開帆布,露出十几個用鐵絲編成,大小跟竹蟈蟈筐差不多的籠子。

    每個鐵籠里都裝著一只老鼠。它們細小的眼睛里散發出紅光,凶狠殘忍,令人不寒而栗。

    所有收來的老鼠屁眼都被魏文遠用干黃豆塞住,再用針線仔細縫合。

    最多半天時間,被潮濕糞便泡脹的黃豆体積迅速變大,强烈的膨脹感擠壓著老鼠。法排泄,也不可能從体內取出,那種法用語言描述的痛苦使老鼠徹底變瘋。它們拼命撕咬身邊的同伴,用牙齒去啃堅硬的鐵絲,用頭撞,用腳蹬,沒有食欲也沒有**,腦子里唯一的念頭就是想要痛痛把肚子里所有東西全部拉出去。黃豆、糞便、腸子什麼也不剩下。

    從鐵籠里拿出一只老鼠,魏文遠忽然覺得————這只恐怖的小生物其實跟自己沒什麼區別。他用左手拇指名指夾住老鼠后頸上的皮,食指中指拈住尾巴,右手從三輪車兜里拿起一個准備好的空罐頭鐵皮盒,用鐵絲將其與老鼠尾巴拴在一起。然后松手,看著被憋得想要自殺的老鼠在地上亂跳,拖著罐頭盒朝馬路盡頭瘋狂逃竄,發出清晰刺耳“叮鈴桄榔”的響聲。

    做完這件事,他從三輪車上拿起老王的右手,隨意扔在路上。

    蹬著三輪車,朝前騎上五、六十米,扔一只尾巴捆有鐵皮盒子的老鼠,再扔一塊人肉。或者潑上一點血。

    身后,雜亂的腳步和嚎叫聲越來越大。

    不用回頭看,魏文遠也知道那是多達數百頭的喪屍。

    這段時間他一直在周圍勘查,路線和小樓位置在腦子里已經形成最深刻的記憶。鮮血肉,加上被老鼠拖拽著的空鐵皮罐頭盒,足以使沿途所有喪屍都被吸引過來。几百、數千、上万這些可怕的食人生物沒有智慧。老子可以用人肉指揮、命令它們,像海嘯一樣淹沒那幢該死的樓。

    魏文遠腦子里滿是膨脹的復仇思維,他幻想著蘇浩被喪屍撕成碎片,自己把欣研壓在身下來回蹂躪的美妙畫面。

    換在以前,他最多就是嘴上說說,或者背地里發一通火,根本不會因為小賣部里的東西被搶走而搞出如此之大的動作。現在哈哈哈哈!這世界真***美好————沒有警察,沒有法律,老子愛殺誰就殺誰,誰惹我我就整死他!

    一個人蹬著三輪車,在黑暗籠罩的夜幕下緩緩前行。

    后面,尾隨著數以千計,被血肉氣味從四面八方吸引過來的喪屍

    蘇浩站在兩百多米外的一幢大廈樓頂,默默注視著在月光下密集涌動的龐大屍群。雖然光線暗淡,强化過的視力足以看見那輛黑乎乎的三輪車,以及潮水般前行的屍群。

    陸濤的預警非常及時。

    蘇浩帶著所有人迅速撤出銀行小樓,同時封閉所有出口。腳下這幢大樓儲備有一部分補給,沒有什麼問題的話,至少可以維持一個星期。

    野外營地建成后,小樓里的團隊成員大多維持在二十人左右。蘇浩不希望有太多人察覺到這里的異常,也不願意監察管理局對這里產生興趣。從上周開始,曹蕊和陶源已經各自帶領一個三十人小隊,在城市東面和北面尋找合適的建筑作為第二、第三駐地。

    “這家伙一定是瘋了。居然帶著喪屍在城里游蕩,他以為自己是怪物導游嗎?還是免費的那種。”

    旁邊,傳來杜天豪帶有强烈男性特征的渾厚嗓音。他抱起一挺“99式”狙擊步槍,越過蘇浩,把沉重的三腳架落在樓頂邊緣,咬著牙,臉上滿是怒意和凶狠。

    “這個世界上從來就不缺少瘋子。”

    蘇浩目光一直追隨著遠處的魏文遠,他淡淡地說:“瞄准一點,別打中要害。我可不想讓他死得那麼舒服。”

    集合整個團隊的力量,可以滅殺被魏文遠引過來的所有喪屍。然而,這樣做肯定會引起監察管理局的注意。蘇浩不願意過早暴露實力。何況,喪屍不會對人居住的小樓產生興趣。它們吃光扔在街上的肉,喝完沿途灑下的血,等到天亮,自然會慢慢散開。

    “沒問題!”

    杜天豪獰笑著回答。他湊近瞄准鏡,强化后的敏銳視覺,使他可以毫困難將目標牢牢鎖定在十字准星中央,然后冷酷情地扣動扳機。

    “呯————”

    刺耳粗暴的槍聲響徹天空,甚至連大廈周圍的空氣都為之一震。隔著很遠,蘇浩看到三輪車被巨大的頭動能掀翻,魏文遠左腿被炸飛,右腿似乎還連著一點皮肉。他被倒翻的三輪車死死壓住,爬不起來,也法動,旁邊堆滿了散亂的人体碎塊和內髒,拼命發出不似人聲的凄厲慘叫。

    屍群加了朝前移動的速度。它們亢奮而躁動,再也沒有什麼能比法活動的鮮獵物吸引胃口。几分鐘后,圍攏過來的喪屍徹底淹沒了三輪車,撕扯、啃咬、吞嚼除了血腥,肆意瘋躥的夜風中還夾雜著高亢尖銳的哀嚎

    連續一個多星期的降雨,使這座几乎死寂的城市變得加陰冷、潮濕。

    蘇浩駕著一輛皮卡,停在警備司令部大門口。他拎著背包從駕駛室里跳下,得到警戒哨兵允許后,大步走進。

    操場上站著一百多個人。

    從外表判斷,應該都是滯留在城市里的幸存者。

    他們身上的衣服又破又髒,也有人穿得很光鮮,武器也五花八門,砍刀、棍棒、鋼管之類什麼都有。一部分人頭發很長,還有些人發型很是奇特,亂七八糟就像剛被糟蹋過的鳥窩。

    几個月沒有修剪,叢生的胡須和毛發使任何人看起來都像叢林土著。沒有專業理發師,很多幸存者只能對著鏡子,用剪刀自我整理。結果就是外貌談不上任何形象或者氣質,只是一群拎著武器,隨時保持戒備的乞丐。

    辦公大樓頂層站著全副武裝的士兵,設置在三樓的兩挺重機槍由上自下構成交叉射界。面對黑洞洞的槍口,幸存者們明顯感到畏懼。他們非常自覺地聚成群,滿面期待地看著被士兵帶進后面營房,剛剛換上嶄軍服,沒有佩戴領花肩章的兩名同伴。

    那兩個人是被選中者。他們將搭乘下一趟運送補給的直升機前往成都基地。

    現在正是午餐時間。

    經過清理重恢復使用的食堂里,飄散出誘人的飯菜濃香。隔著熱氣蒸騰的戶,隱約可以看見桌子上擺著剛出籠的饅頭,帶有暗紅糖醬光澤的紅燒肉,夾雜著火紅辣椒的炒白菜。

    kd03基地已經恢復運作,為城內監察站提供給養並不困難。

    除了蘇浩和守在旁邊的軍人,所有幸存者喉頭都在聳動,拼命狂吞口水。他們眼前晃動著一幅幅擺滿飯菜的美好畫面,很多人不由自主回想起關于吃飯的記憶。

    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用力按緊空癟的腹部,“嗚嗚”直哭。

    一名身材瘦高的中年男子滿面滄桑,不停地舔著嘴唇。

    還有些人身体微微發顫,不住聳動著鼻孔。他們慢慢挪動腳步,想要朝食堂方向走去,卻發現站在樓頂的士兵目光森冷,用力拉起槍栓,瞄准自己的頭。

    武國光站在辦公樓二層的走廊上,面表情注視著腳下這群衣衫襤褸的活人。

    自從以警備司令部為基礎,設置監察站以來,前后有四百多名幸存者來過這里。他們的要求都差不多,一例外都是要得到食物和衣服,請求軍隊保護,然后離開這座城市。

    “就算離開,你們又能去哪儿?”

    武國光自言自語,微不可查地嘆了口氣,目光變得有些暗淡。

    他記錄了每一個幸存者的身份資料。那些人並不知道這樣做的真實用意。很多幸存者邏輯思維仍然停留在和平時期,他們努力抬高身價,不斷述說自己是某某機關的官員,資產百万的豪商,或者在某方面頗有建樹的權威。還有几個年輕人一再重申參加過“超x女”或“超x男”大賽,曾經入圍參選,又或者得過令人羨慕的獎項,擁有國家認證建造師等級證書,英語考試過了六級,還過了“雅思”,在國外有親戚關系

    有一個急于離開城市的老女人,直言不諱美國前總統奧巴馬是她的私生子。

    很亂!亂七八糟!

    最初的時候,武國光還是很有耐心的對這些人進行勸說。聲明只有得到承認的幸存者能夠成為預備役。

    然而很多人不理解,仍然覺得只有抬高身價才會得到軍隊幫助。他們每天聚集在司令部大門口,吵嚷、哭泣、叫罵,甚至跪在地上哀求帶他們離開。

    武國光並不冷血,他覺得這些人真的很可憐。

    可是,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從儲備品當中擠出一部分食物,分發給那些身体瘦弱,的確需要幫助的人。同時,給所有幸存者注射免疫藥劑。

    在成都基地接受培訓的時候,上級教官就反復重申:嚴禁對任何幸存者提供過度幫助。軍隊沒有能力,也沒有義務供養他們。免疫藥劑只是避免活著的人慘遭病毒威脅。未來是生是死,仍然取決于個人意志,以及對抗喪屍的能力。...<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quay01245 發表於 2014-6-19 06:27 AM

第五十八節筆記

兩名被選中的幸存者在士兵帶領下走進食堂。

    站在操場上的人眼巴巴望著他們,不約而同屏住呼吸,努力分辨著空氣中那一絲模糊輕微的咀嚼聲響。

    如果沒有親身体驗過,很難想象————一碗熱騰騰米飯對每天依靠餅干冷食過活的人來說,究竟意味著什麼?

    一個穿棕色毛衣的男人朝前走了几步,聲音沙啞地嘶吼:“為什麼,為什麼不要我?”

    另外一個面有菜色的女人緊跟其后,話音雖低,卻帶有不弱于任何人的强硬:“我,我也要跟他們一樣。”

    旁邊立刻發出應和的聲音:“我要吃的。憑什麼他們能吃,而我不能?”

    人群開始變得躁動,幸存者一步步朝前擠著,局勢頓時變得有些失控。

    武國光面色陰沉。他抬起右手,朝前一指,守候在周圍的几名士兵立刻衝進人群,揮舞拳頭朝叫囂最激烈的人身上亂砸。尖叫、怒罵、咆哮頓時響起,場面變得混亂不堪。

    所有軍人都注射過一階强化藥劑。雖然沒有服用銀骨使骨質强化,但就力量和身体柔韌度而言,早已超越了普通人能夠達到的極限。

    幸存者人數雖多,卻沒有必死反擊的決心。加上周圍還有其他士兵端著槍虎視眈眈,操場上的混亂局勢漸漸被壓制住。

    當士兵們把為首几個幸存者打得奄奄一息,直接從司令部門前鋼柵護欄上扔出去的時候,一切都重恢復平靜。

    武國光雙手背在身后,分開雙腿,像鐵塔般站在樓上,冷冷俯瞰著剩下的這些人。

    “你們似乎還不明白,這個世界已經變了,不再是從前的樣子。不管你們怎麼想,如何憤怒,或者用最惡毒的語言詛咒,但有些話我還是要說,也希望你們能轉告其他人————軍隊沒有保護你們的義務,我們只需要有能力的强者。你們都注射過免疫藥劑,喪屍抓咬不會造成變異。這座城市很多地方都能找到食物,城外的土地可以耕種,附近水源可以飲用。簡而言之,這里的環境,可以滿足最基本的生活需求。如果”

    “我要離開這儿————”

    一個穿高領毛衣,頭發有些微禿的中年男人尖聲打斷他的話,神情激動地高叫著:“你騙不了我。你們不能這樣。我們需要食物,需要衣服。我是市委辦公室”

    “是你媽個逼————”

    武國光神情惱怒地盯著中年男人,以超過對方數倍的音量怒聲咆哮:“老子不管你是誰,總之不合格就立刻從這里滾出去。別用那種高貴得跟傻逼沒什麼區別的語調跟我說話。就算你爹你美國總統,你媽是英國女王,你也一樣是男女雜交出來的精卵混合物。再多嘴廢話老子一槍斃了你。滾!給我現在就滾————”

    這番話嚴重傷害了中年男人的自尊。

    他氣得渾身發抖,筆直站在原地,用森冷怨毒的目光瞪著武國光,臉上浮現出憤怒的血色。

    士兵們推攮著其余的幸存者朝門外走去。

    這種動作很延續到中年男人身上,他立刻如受傷的野獸般暴跳起來,扯著嗓子低吼,咬牙切齒與士兵扭打。

    論力量還是速度,他都遠遠不如持有武器的士兵。沒有接到開槍的命令,士兵手中堅硬的槍托像重錘一樣狠狠砸下。中年男人瘦高的身形漸漸變得萎頓,額角破裂,滲出血絲,面頰和肩膀顯出青紫色的腫脹。他絲毫沒有服輸的跡象,仍然悍不畏死揮舞手里的鐵棍,直至一名士兵揮舞槍托用力砸中后頸,才猛然慘叫著倒下。

    武國光走下二樓,站在奄奄一息的男人面前。

    他揪住中年男人凌亂的頭發,將整個人高高拎起,憤恨不已地說:“現在離開這儿,剛才發生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

    中年男人虛弱地睜開腫脹的眼皮,艱難而堅決地回復:“我帶我走,像那兩個人一樣。”

    武國光的眼睛眯了起來。沉默片刻,他摸出佩在腰間的匕首,在男人前頸的血管部位用力一抹,厚厚的毛衣表面立刻出現一道裂縫,迅速被滲涌的血水浸透。男子頓時睜大雙眼,嘴唇大張,雙手不由自主朝胸口亂抓大約半分鐘后,他的眼睛里永遠失去了光彩。

    松開手,看著癱軟在腳下的屍体,武國光冷漠的眼瞳中顯出一絲痛苦。他控制住情緒,對旁邊士兵冷冷地說:“把他扔出去,喂狗!”

    蘇浩被一名士兵帶進辦公室的時候,武國光正看著自己沾血的手發呆。

    察覺到有人進來,他收起臉上惘然的表情,重恢復冷峻粗獷的軍人外表。

    看見蘇浩,武國光的臉色微微有些變化。

    “怎麼是你?”

    他記得這個曾經見過的年輕人。武國光微微皺起眉頭,接下來的話語不可避免帶有譏諷成份:“怎麼,想通了?現在離開也不算晚,相信你剛才也看到了,很多人都有想有這樣的機會,但他們”

    “我有些事情需要跟你談談。”

    蘇浩毫不客氣打斷了他的話,隨即從背包里拿出一只筆記本,平擺在桌子上。

    武國光疑惑地看看他,拿起筆記本,翻開。

    “這是我從混亂爆發那天開始做的記錄。”

    蘇浩仔細觀察著武國光臉上的表情,平靜地說:“我是一名業余生物愛好者。在五月十一日以前,地球上從未發現過喪屍這種生物,也沒有發現過類似病毒感染后變異的病例。它們就像突然之間降落在地球上的外來生命。我用顯微鏡觀察過感染体的膿液樣本,這種病毒具有强烈的吞噬特性。你上次給我的免疫藥劑的確能夠抑制它們。我不明白————既然你們有這種東西,為什麼不早一些分發給民眾?而且還要從幸存者當中合適的人?你們究竟想要干什麼?”

    武國光翻閱著筆記本,不為所動地回答:“我剛殺了一個人,別逼我再做同樣的事情。”

    蘇浩淡淡地笑了,不再追問。

    他沒有從武國光身上找到任何想要的答案。

    在未來世界,蘇浩一直在尋找關于病毒爆發日和黑色紀元的秘密。他搜遍了圖書館和電腦,以及當時身份權限可能閱讀的軍方檔案,卻沒有絲毫收獲。很多東西都被軍方掩蓋,外人法窺入。

    武國光是一名少尉,也是進駐這個城市的第一批監察軍人。

    很多時候,“第一”本來就有著其它數字法比擬的特殊意義。

    雖然只是一名下級軍官,但蘇浩本能地覺得,武國光可能知道些什麼。

    同一件事,第一次與第十次進行的結果,截然不同。前者沒有任何經驗,后者卻可以在前者基礎上不斷改進、完善。它擁有比前者堅固的防御和犀利的攻擊矛頭,相比之下,前者只能算是漏洞百出。

    現在是黑色紀元初期。即便是軍方,在應對喪屍這種可怕生物方面也沒有任何經驗可循。蘇浩見過很多未來世界的監察軍人。他們非常冷血,沒有絲毫感情,一切事務皆以軍例作為衡量標准。在他們看來,幸存者,也就是后世的流民,只有“合格”與“不合格”兩種類型。

    武國光與那些鐵面心冷的后世軍人不太一樣。

    至少,他的心髒還有些溫熱,沒有徹底冷硬。

    蘇浩想拉攏他。以不斷接觸的方式,增加彼此的熟悉和親密程度。當某一天,武國光願意接收注射自己的血,目的自然也就達到。

    强迫注入只會起到反效果。他會拒絕成為“工蜂”,甚至反噬“蜂王”。

    武國光看得很專心,沒有注意到蘇浩眼睛里意味深長的目光。

    “這筆記很不錯,各種細節記錄的非常全面,很有研究價值。”

    這番話沒有誇大其詞。

    雖然是軍人,武國光仍然有著獨到眼光。手上的這本筆記洋洋灑灑有好几万字。記錄時間從病毒爆發初期開始,直到昨天結束。至于內容,是從不同距離和角度,對十余頭喪屍和几個不同規模屍群的觀察研究。涉及喪屍的生活習性和涉食內容,排泄和水分攝入情況,食物補充與熱量估算,行動方式和判斷反應速度等等。

    筆記是蘇浩寫的,但他並非真正的作者。

    他集中了未來世界對“—1”級生物的綜合研究,還有那個時代很多獵屍人在戰斗過程中的心得体會,以及2026年權威學术雜志《生物與進化》當中關于初階喪屍的几篇論文。省略了一些可能引起懷疑的數據和學术名詞后,復制出這本具有相當研究價值的筆記。

    在筆記里,蘇浩把自己描繪成一個從病毒爆發日當天就不斷拼殺逃亡的幸存者。

    出于對生物研究的興趣,他利用空置的居民住宅,囚禁了几頭喪屍展開近距離觀察。他用各種食物喂養這些喪屍,老鼠、蚊蠅、蟑螂、從死者身上割下來的腐肉、各種植物為了取得多資料,他解剖了數十頭喪屍,對這種生物的身体結構有極為詳實的記錄。出于安全考慮,對大規模屍群的觀察只能使用望遠鏡。盡管如此,喪屍對溫度冷熱的喜好,溫差對這些可怕生物的影響,晝夜之間的活躍程度,以及變異速度和肌肉腐爛等情況,在這本筆記里都能找到。

    這其實就是一本綜合未來世界幸存者日記、軍方部分研究成果、獵屍人戰斗記錄的大雜燴。

    當然,涉及內容僅限于“—1”級別的喪屍。

    未來世界的相關檔案表明:軍方對喪屍的系統化研究,已經在兩個多月前全面展開。蘇浩相信,筆記里半數以上內容,軍方都掌握了加詳細的數據。但限于對喪屍的陌生與恐懼感,他們只是將其當做由人類變異產生的怪物,而不是從全生物種群的角度考慮問題。

    因此,軍方根本沒有注意到筆記中提到的某些細節。

    比如,喪屍体內可能存在的体液循環系統,細胞與寄生病毒之間的關系,以及骨骼肌肉再生情況等等。

    這些東西至少要在一年后才會逐步列入研究項目。目前,它們對軍方研究人員來說,根本是一片空白。蘇浩在筆記里只是提了個開頭,專業研究人員可以通過這種提示延伸出多的專業細節。

    沒有人會對此產生懷疑。

    這本筆記論內容和記錄手法,都能看出是業余人員所作。其中的差別,就好像在青霉素被研制出來的五十年前,某個孩童忽然對發霉的蘋果產生興趣。他收取了一些果霉在顯微鏡下觀察,卻沒有對此展開進一步研究,只是當做打發時間的聊游戲罷了。

    “這是我從几個月前就開始的研究記錄。”

    蘇浩平靜地說:“它對你們或許有些用處。我想從你這里換點儿有價值的東西。”

    武國光合攏筆記本,抬起眼皮,仔細注視著蘇浩。

    與上次見面的時候相比,這個年輕人要從容許多。他身上沒有那麼多泥垢,洗干淨的臉上透出儒雅堅毅的氣質,眼睛黑而明亮,有股看准目標絕不放棄的倔强。雖然削瘦,膚色看起來卻很健康。胳膊和肩膀强壯有力,甚至比訓練營里很多兵都强。

    “我們應該好好談談。”

    武國光放緩語氣,態度變得略有溫和:“這是一場法用個人力量對抗的災難。我們需要很多像你這樣的人。這是一場戰爭,活人與死人之間的戰爭。你應該加入軍隊,與其他人在一起,團結起來,才有贏的希望。”

    蘇浩的面容有些沉重。他平靜地注視著武國光:“其實,這段時間我一直在附近觀察你們。”

    武國光眼角微微抽搐,被辦公桌擋住的右手,下意識地握住佩在大腿側面的槍。

    “我看著那些幸存者衝出喪屍包圍圈,滿懷希望走進外面那扇大門。也看到你們從中挑選出所謂符合條件的强者,然后給剩下的人注射免疫藥劑,再把他們趕出去。我不知道你們究竟想干什麼?也不明白這樣做的意義究竟何在?正如你剛才說過的那樣————這是一場必須所有人團結起來才能打贏的戰爭。可為什麼為什麼你要拋棄那些人?”

    武國光慢慢松開握槍的手,目光和聲音陡然變得嚴厲:“有些事情你不需要知道。”

    “你說的對!”

    蘇浩不譏諷地搖著頭:“知等同于幸福。這句話從來都是統治者對付平民的最佳工具。既然如此,我也有選擇和拒絕的權力。”

    武國光皺起粗大濃密的眉毛,嘆了口氣,遺憾地搖搖頭:“你會死的。”

    “我不是一個人,我有很多同伴,有很多朋友。”

    蘇浩淡淡地笑了:“我沒辦法拋下他們。你說過,要團結。”

    長達近三分鐘的沉默。

    隔著桌子,武國光看到了蘇浩眼睛里法動搖的堅決。他再次嘆息,收起擺在桌面上的筆記本,面部表情轉換為公事公辦的嚴肅:“這上面的確記錄了不少有價值的信息說吧!你想要什麼?”

    “五百支免疫藥劑。”

    蘇浩的聲音始終平靜淡然,仿佛只是在提及微不足道的要求:“夠兩百人吃一個星期的甲種軍用口糧,三百套防水被服,一套大功率線電發射器,兩百套“95”式自動步槍維修零件,五百根備用槍管。另外,還需要兩万發5。8毫米口徑子。”

    武國光沒有回答。他臉上肌肉不由自主收緊,表情變得嚴厲而慎重。大腦思維下意識把蘇浩與地下軍械庫的破壞者形象結合在一起。

    他本能地覺得眼前這個年輕人有問題。

    但理智告訴武國光:這根本就不可能。

    病毒爆發不是國與國之間的戰爭,也不是某個利益集團暗中操作的陰謀。

    這是全人類都必須面對的災難。

    如果想要通過這種方式從自己手里得到好處,邏輯方面根本就說不通。

    聯想起上一次見面的時候,蘇浩曾經說起過關于“營地”、“同伴”之類的那些話,武國光臉上的冷峻與凶色漸漸褪去,表情趨于緩和。

    他根本沒有把蘇浩與“强化人”三個字聯系在一起。

    因為那絕不可能。

    “你要這麼多物資干什麼?你們有多少人?”

    想通了這一點,武國光不再對蘇浩抱有敵意,但說話語氣依然冰冷。

    “三百多。具体數目我也不確定。因為隨時都有外來者加入,也有人隨時可能死亡。”

    蘇浩認真地回答。這方面的數據沒必要隱瞞,也不需要遮掩。...<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quay01245 發表於 2014-6-19 06:28 AM

第五十九節變態

武國光一直充滿懷疑地看著蘇浩。

    他很清楚,這種懷疑沒有任何理由。

    一群在廢棄城市里尋找活路的幸存者,正在醞釀著想要滅亡軍隊的陰謀?

    這種事情聽起來就覺得滑稽。

    搖著頭,盡量把思維拉回到理智軌道,武國光把注意力集中到蘇浩索要的物資方面。他思考片刻,說:“你要的東西太多了,數量超過我能批准的權限。”

    “那就把這個問題轉交給有能力解決的人去處理。”

    蘇浩抓住他話里的關鍵部位,微笑著說:“不過,我至少應該先得到免疫藥劑,那應該在你的權限范圍。”

    武國光面表情盯著蘇浩看了很久,緩慢點了點頭

    半小時后,蘇浩在兩名士兵協助下,把裝滿免疫藥劑的軍用醫療箱搬上越野車。

    武國光站在司令部主樓鄰街的辦公室口,背著雙手,默默注視著他把醫療箱用皮帶固定,然后鑽進駕駛室,發動引擎,很消失在馬路盡頭。

    一名下士走進辦公室,在武國光身后以標准軍姿立正站好。

    “帶兩個人開車跟上去,看看這家伙的營地在哪儿?”

    武國光用平常的語氣吩咐:“觀察一下他們的人數、裝備、周圍環境和人員構成。來回速度一些,注意安全。”

    下士臉上的表情有些猶豫:“短時間偵查恐怕很難,法達到隱蔽效果,情報也不太准確。”

    “這不是高密級的軍事偵查。”

    武國光轉過身,走到辦公桌旁,端起泡的茶水抿了一口:“用不著隱蔽,你們只需要跟著他走,到了以后看看大概情況就行。城里到處都是喪屍,他沒必要對我們隱瞞,也不需要在我面前撒謊。”

    下士越發疑惑:“既然這樣,那為什麼”

    “我很好奇,這小子身邊都有些什麼人?”

    武國光拉過一把椅子坐下,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你們在周邊多留心看看有什麼異常。這里的日常事務交給第二小隊隊長處理。我要搭乘下一趟運送物資的飛機返回基地。這個筆記本上記錄的東西很重要,必須盡交給上面。”

    如果沒有那條與外界相連的水泥路,很難有人找到隱蔽在群山中的kd03基地。

    修復的太陽能電站足以維持整個基地日常供需,一度中斷的地下倉庫擴建工程重開始進行。機場跑道兩邊噴灑過大量除草劑,塔樓也恢復正常運行。

    駐扎在基地內的武裝士兵總共有一百三十六人,加上后勤、通訊、工程等方面的人員,總人數已經突破五百。人們在基地四周建了三座警戒塔,連同之前建造的各種防御設施,綿密的火力可以對任何方向形成封鎖。就在上周,兩道電控防護欄剛剛安裝完畢。它們可以在危急關頭擋住怪物,為基地人員爭取足夠的撤離時間。

    武國光從直升機艙里跳出來的時候,李道源正坐在基地司令辦公室里,看著一份剛剛從成都基地轉發過來的文件。

    簡單卻必不可少的敬禮、問候,李道源把手上粗略瀏覽過的文件擺在一邊,專心研讀這本厚厚的筆記。

    三個小時過去了。

    李道源絲毫沒有放下筆記本的意思,臉上卻顯露出驚訝和贊賞的表情。

    他的軍銜和身份都比武國光高,知道的自然多。

    軍部有一整套應對大規模喪屍攻擊的預案。就在上個月,又有三條一階强化藥劑生產線投入使用。這種藥劑的產量整整提升了百分之八十。據說,目前的庫存足以供應全軍。按照這種生產速度,最遲年底,產出的一階强化藥劑就能對平民開放。到了那個時候,各地選送的幸存者補充兵可以在第一時間接受注射,對抗喪屍的勝率和生還率也能成倍提升。

    壞消息,總是伴隨著好消息。

    首都地區的反擊計划徹底失敗————雖然全体士兵都注射過免疫藥劑和一階强化藥劑,三十四裝甲步兵師在密云方向的進攻仍然受挫。炮火和轟炸吸引了數十万規模的龐大屍群,該師陷入重圍,戰損率高達百分之七十四點八。如果不是陸航部隊緊急實施空中撤離計划,恐怕沒人能活著離開。

    最研究結果表明:喪屍群体與個体之間存在著非常微妙的聯系。它們並不孤立,在一定范圍內發現目標后,喪屍彼此之間會相互召喚。可能是聲音,或者嗅覺。而且,與病毒爆發初期相比,現在的喪屍動作越發靈活,殺傷力和掠食强度也越大。

    軍部再次調整了對喪屍研究的資金投入比例。相關的高階强化藥劑研究項目也有不同程度進展。高層開始針對目前局勢制訂的作戰計划。參謀部必須考慮多附加因素,需要多關于喪屍生活習性和日常規律的情報。

    這本筆記出現的正是時候。

    里面記載的數據和內容很有參考價值。尤其是一些非常有趣的記錄,應該對中央基地研究院正在進行的某些項目有所啟發。

    “這個近距離觀察喪屍的幸存者很不錯,非常聰明。”

    李道源翻閱著手中的筆記本,不斷發出贊嘆:“我這就派人把這個筆記本送回成都。上面記錄的信息非常重要,對我們很有幫助。唔!對了,人呢?這些信息的記錄者本人,你把他帶來了嗎?”

    武國光很是尷尬地搖搖頭:“他不願意離開那座城市,拒絕加入軍隊。”

    “為什麼?”

    李道源很好奇。

    如果說剛才的筆記本帶給他强烈的喜悅和驚訝,那麼從武國光嘴里剛剛說出的話,已經引起他濃厚的興趣。

    城市里到處都是喪屍,沒人願意呆在那種地方。論在北方還是在這里,李道源遇到的每一個非軍方幸存者都會哭喊著請求離開,哀求著想要獲得幫助。

    一個不願意離開城市的幸存者真的很有意思。

    “他有很多同伴,建立了一個營地。這家伙很年輕,很强壯,腦子也挺靈活。”

    武國光說話的口氣,說明他已經考慮了很久,速度就像老年人呼吸一樣緩慢,很清晰:“怎麼說呢他不是一個人。”

    李道源忽然覺得外面的陽光有些刺眼,讓他不自覺地眯起眼睛。他抬起右臂橫在胸前,左手慢慢撫摸著下頜,若有所思地問:“他應該不會白白把這個筆記本交給你。說吧!他的要求是什麼?”

    武國光復述了一遍蘇浩提及的物資名稱,還有數量。

    “一個三百多人的團隊,對應這些物資倒也不算過分。”

    李道源淡淡微笑起來:“終究是個年輕人,可能連他自己也沒有意識到這份物資清單里隱藏的信息。他只要跟你要了步槍零件和備用槍管,還有子,卻沒有提及武器裝備。毫疑問,他有足夠的槍,所以不需要這些。”

    武國光點了點頭:“我們在警備司令部設置駐地的時候,發現地下軍械庫遭到破壞,里面存放的武器藥全部都被搬空。”

    “那不重要。”

    李道源搖著頭:“再有几個月,部隊就要換裝。舊式5。8毫米口徑的單兵武器,全部都要換為威力大的7。62甚至9毫米步槍。這些武器留著也是浪費。其實上面早就有人提出,在民眾中間分發武器。有人贊同,也有人反對,加上那句論在任何場合都使用,也非常官僚的“研究研究”我們浪費了很多時間,死了很多人。論已經逃出城市,還是留下來的幸存者都很慘。所以不管他們做什麼都可以理解。就算他們弄到几門105毫米榴炮也很正常。在那種時候,他們必須想方設法才能活下來。”

    說到這里,李道源轉過身,認真的看著武國光:“我明白你的想法。但不要忘了,在北方基地培訓的時候,教官就不止一次反復重申————不要用過去的眼光和思維看待這個世界。那本筆記的數據非常詳實,對喪屍的觀察描述細化到以小時為單位。當然,我不會輕易相信停留在表面上的東西。基地方面也對根據天氣和時間記錄,對上面記載的數據進行分析。作偽的可能性很低,我也不相信這是什麼陰謀。那個年輕人,應該只是普普通通的幸存者。”

    武國光沒有回答,也沒有爭辯。

    李道源的話差不多就是自己的真實想法。只是出于軍人特有的警惕心理,他才對蘇浩有所留意。

    “他們應該急需這些物資。不要拖延時間,每耽誤一分鐘可能就會多死一個人。我會再派兩架飛機跟你一塊儿回去。看在那個筆記本的份上,可以多給他們些子。”

    李道源走到辦公桌前坐下,在直升機委派單上簽下自己的名字。轉身遞給武國光的時候,他似乎想起了什麼。

    “唔!這個年輕人叫什麼名字?”

    武國光接過飛機委派單,仔細核對誤,鄭重其事地折好,裝進上衣口袋。

    “他叫蘇浩。”

    城內,銀行小樓,三零六房間。

    滿面怒容的韓瑩站在房間里,用力插上門閂,扣死。

    廖秋站在三米多遠的位置,渾身顫抖,臉色如土,畏懼的連連后退,腳跟很與床腳撞在一起,整個人瞬間失去平衡,后仰著重重坐在床上。瞪大雙眼,驚駭恐懼地望著步步逼近,臉上帶著獰笑,凶神惡煞的韓瑩。

    “你,你想干什麼?”

    廖秋用力吞咽著喉嚨,他的牙齒在打抖,發出劇烈的“得得”聲。

    這里是廖秋的房間,韓瑩是闖入者。

    “我想干什麼?嘿嘿嘿嘿虧你好意思問————”

    韓瑩不斷互握手指,發出“劈里啪啦”的骨節脆響。她穿著一套紫色金絲絨衣褲,相比几個月前被蘇浩從居民樓里救出來的時候,她長得高,發育好。雖然容貌普通,身材卻值得誇贊。尤其是腰、胸、腹之間的比例几近完美,雙腿長度驚人,連帶著挺起的臀部,散發出令大多數女人羨慕的魅力。

    韓瑩雙眉倒豎,銳利的眼角全是掩飾不住的殺氣。她緊抿雙唇,大踏步走到廖秋面前,抬起右腳狠狠踩上旁邊的椅子,上身猛然俯低,從高度和氣勢上全面壓制住這個可憐巴巴的男人。

    她惡狠狠地瞪著他。

    他目光躲閃,如同被貓儿活捉的老鼠,隨時可能被一爪子按成肉醬。

    “我我,我”

    廖秋囁嚅著,語不成句。

    “你什麼你?”

    韓瑩瞪著几乎變成圓形的眼睛,凶惡憤恨的從衣服口袋里掏出一樣東西,狠狠摔在床上,用手指著,惡聲咆哮:“告訴我,這是什麼?”

    那是一條女式內褲。

    標准的三角形,很小,棉質,粉紅色,半透明。

    廖秋擠了擠嘴角,沒有說話,額頭上汗如雨下。

    地球人都知道那是一條內褲。

    韓瑩也要比任何人都清楚,那是屬于自己的東西。

    問題是几分鐘前她走進廖秋房間借打火機的時候,在這個男人枕頭旁邊發現了它。

    “說!你從哪儿弄來的?”

    韓瑩活像一頭被激怒的獅子。劇烈的喘息使胸部急劇擴大,隨著呼吸上下顛動,像兩團懸在空中隨時可能墜下的肉山。

    廖秋回答的聲音很小,比蚊子大不了多少:“你曬在外面,那個于是就”

    內褲是韓瑩上個星期丟的。

    她一直以為是記錯了沒洗,要麼曬錯地方被風刮走。

    偷內褲的賊?

    異裝癖?

    變態?

    類似的念頭,像螃蟹吐泡泡一樣在韓瑩腦子里接二連三冒出來。

    她仿佛看見廖秋光著身子,穿著自己的內褲在街上亂跑。

    還看見廖秋躲在陰暗的角落里,用自己的內褲狠狠摩擦生殖器。

    最后,這個小男人臉上被打上數馬賽克,慢慢變幻出諸如“av”、“偽娘”、“心理障礙患者”之類的可怕文字。

    怒火漸漸平息,怒意卻法消退。

    韓瑩再次豎起眉毛,惡狠狠地問:“為什麼你沒拿曹姐姐的?偏偏只偷我的?”

    曹蕊就住在韓瑩隔壁,几個女人的內衣褲經常擺在一起晾曬。

    韓瑩記得很清楚,這條內褲丟失的時候,旁邊正好掛著曹蕊的絲襪和丁字褲。也許是因為年齡和經歷頗為成熟的緣故,曹蕊的內衣很性感————黑色丁字褲非常細小,透明沙邊緣鑲著蕾絲,質感光滑細膩,令人浮想聯翩。論風格還是材質,都不是自己這種棉質內褲所能比擬。

    這就好像闖入金庫的賊,只拿毛票,不拿百元大鈔。只裝人民幣,不碰美元英鎊。

    沒道理,說不通。

    韓瑩獰笑著,眼瞳中閃過一絲妖異的光亮。她深吸一口氣,再次放低身子,隔空把廖秋壓在下面,怒不可遏地低吼:“說!為什麼要這樣?”

    可憐的廖秋臉色蒼白,嘴角兩邊不斷抽搐。他瑟縮著,戰戰兢兢地回答:“我我喜歡你。”

    這答案很直白,出乎意料之外。

    韓瑩雙眼頓時瞪大,臉上掠過一絲驚訝,還有慌亂。

    第一次有男生對她表白。

    在學校的時候,韓瑩身邊有不少女孩在談戀愛。尤其是那些家境優越,相貌美麗的女生,很受男生歡迎。論在任何地方出現,總有種眾星拱月的感覺。男生會邀請她們外出游玩,一起看電影,幫助代勞種種事務。這似乎已經成為漂亮女孩獨享的專利,她們頭總是抬得很高,伸直長長的脖子,仿佛高貴優雅的白天鵝。

    韓瑩知道自己是一只丑小鴨。

    她和姐姐父母雙亡,依靠微博的撫恤金和救濟金生活。名貴服飾只是遙不可及的奢望,每個月的錢都必須精打細算,額外支出就意味著必須餓肚子。很幸運,以前住在同一幢樓里的老宋和陶源夫婦對她們都很照顧。誰家做了好吃的都會相互分一點,三樓和六樓的婆婆還會不時送來一些她們孫女的舊衣服。雖然顏色有些暗,卻洗得很干淨,散發著陽光特有的香味。

    沒有男生給韓瑩寫過情書,也沒有人約她一起看電影。韓瑩不知道姐姐的情況怎麼樣,但自己在班上一直很沉默。不愛說話,遇到事情也只是笑笑。很普通的長相,沒有身份顯赫的父母,學習成績平平,走到哪里都不會引人注意。

    她從未想過廖秋會對自己說這種話。

    廖秋挺帥的。

    很幽默,像一只論走到哪里都有限樂趣的猴子。

    這可不是貶義,如果沒有他的存在,相信團隊里所有人都會覺得缺了點什麼。就像機器的潤滑油,很難發現,卻總是在重要時候發揮作用。

    廖秋一直偷偷觀察著韓瑩臉上的表情。

    他忽然覺得,事情並沒有想象中那麼糟糕。自己的確喜歡這個女孩,也不是那種偷內褲悄悄穿在身上的變態。只是想要得到一件屬于韓瑩的貼身物品。

    問題是,偷內褲是法抵賴的事實。...<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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