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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沖喜」這等事到底有沒有效啊?
她自己是不太清楚啦
只是「正巧」她嫁給他沖喜的那一日
他竟然就從昏迷中清醒,怪病也漸漸痊癒……
不過他病癒後就忘了她這個妻
這一忘,就是十年的時間過去
他這人也特是奇怪,多年來對她不聞不問
偏又不肯乾脆一點放她回家去──
竟然說她必須先當一年他的貼身婢女
而且還不准違逆他的任何命令!
對這樣的條件,她是沒有太大的意見啦
可她著實不明白,為什麼當他的貼身婢女
職責裏竟然還包括陪睡這一項?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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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楔子
偌大的寢房裏,一臉濃濃憂慮的美婦坐在床榻旁邊的椅子上,雙眼望著躺在床榻上,臉色灰敗、呼息急促、睡得不安穩的兒子,一邊語氣尖銳地咒罵。
「已經半個多月了,群兒的病一點起色也沒有……你們查了又查,卻連群兒到底是染了什麼病症也查不出來,真是一群飯桶!」
幾個站立一旁的大夫,個個臉色又青又白,滿眼慚愧,默然不語。
「都給我出去!限你們今日掌炊前找出群兒的病症及對症下藥,否則定斬不饒!」美婦尖聲怒罵著,執絹帕的手卻是小心翼翼,輕柔地拭著床榻上少年冒著冷汗的額頭。
待眾人惶恐退下後,站在美婦身後服侍的孫嬤嬤趨前安撫道:「娘娘息怒。還是先讓奴才為皇子換下已濕透的衣物吧!」
就在孫嬤嬤忙著時,美婦幽聲長歎,眉心緊皺地喃語,「我就這麼一個兒子,萬一真有個差錯,我的下半輩子豈不是完了?唉……」
為床上少年換好衣物的孫嬤嬤,手上拎著換下的濕衣,有些遲疑地看著主子。「娘娘,奴才想到一個法子,但不知……」
「法子?!」美婦猛地抬頭,眼底升起希冀,「你有法子?還不快說!」
孫嬤嬤眼露惶恐的解釋,「娘娘,奴才曾聽說過,民間百姓有一種習俗,倘若家中有未婚之人病重,就為這人娶來一房妻室,借著喜氣沖去穢氣病根,以助病情痊癒。在民間,這叫作『沖喜』……」
「你是說,為群兒娶一房妻子,借著喜氣沖去群兒身上的病?」美婦緊皺眉心,這…真的有用嗎?」
孫嬤嬤露出不確定的眼神,「娘娘,奴才只是曾經這麼聽人說過,也不是很確定。只是當時說起這習俗的人似乎深信不疑哩!」
「是嗎……」美婦口中喃喃,眸光再次投向床榻上兒子灰敗的臉色,眼底閃動著複雜思考的波光。
良久——
「如果今天入夜前,御醫仍無法對症下藥,那就依照孫嬤嬤你的提議,試試看吧!反正……群兒的狀況也不會再壞了,是吧?」美婦毅然下了決定。
如今只要有一絲半點希望,不管那法子有多麼怪異,她都要試上一試!
一個個兒小小,大約七、八歲年紀,身穿紅色霞衣的女孩兒,在身旁僕人的導引下,行了跪拜禮。
女孩兒手中握著紅彩帶一端,另一端則是綁在一隻由僕人抱著的大公雞腳上。
禮堂兩旁的僕傭們,個個臉色凝重,仿佛眼前正在舉行的是喪禮而非婚禮。
美婦高坐主位,接受堂下小小新娘的跪拜,臉上亦無絲毫喜色,只顯得沉重憂戚。
「禮成……送入洞房!」
儀式一結束,美婦隨即迫不及待地由主位起身,向前行了幾步,拉起女孩兒的小手,朝廳外而去。
「來,跟我去見見你的『夫君』——」
美婦牽著女孩兒走到床前,眉心不展、滿眼憂慮地看著躺在床上,這兩日已極少清醒的兒子,低聲交代,「這是群兒,你的夫君。以後你就待在他的身邊,學著如何照顧他,而且不管他醒來時囑咐你做什麼,你都要乖乖去做,懂嗎?」
「哦。」女孩兒乖巧的點點頭,軟嫩的童音清脆甜美,一雙單純憨然的眸子好奇地瞧著躺在床榻上的少年。
這個大哥哥長得好好看喔!就是眼兒緊閉,讓人看不清他的眼睛生成什麼模樣……
「咦?」大哥哥的眼皮好象在動喔!
一旁的美婦也看到了,美顏忽露狂喜的撲向前——
「群兒!你醒了……」原來沖喜真的有效!才拜完堂,群兒就醒來了!
被美婦迭聲呼喚的少年,眼皮顫了顫,忽而張開雙眸,眼神竟比往日要來得清明有精神。
「好吵……別叫得那麼大聲……」久未開口的嗓音粗嗄乾啞,可已無先前的迷糊不清。
「群兒……太好了!為你娶妻沖喜,果真沖去了你的病根!太好了……」美婦聽著兒子的口齒轉為清晰,臉上現出喜不自勝的笑容。
「什、什麼娶妻沖喜……」床上少年才打算再次合上眼多睡一下,就被娘親的話嚇了一跳。
「就是她呀!」美婦將一旁的女孩兒拉了過來。「娘為你娶了一房媳婦,用沖喜來解去你身上的病痛。」
少年當場怔愣了好半晌,才吸收理解了娘親的話意。他轉動眼珠,眸光落在床前那張小不隆咚的稚嫩臉蛋……
「娶妻?」他疑惑地再問。
「是啊!才拜完堂,你人就清醒了,說話也清楚了……還真是管用!」美婦的目光難掩喜悅。「就是她。你看看。」她將小女孩推前一步。
少年盯著女孩兒的眼眸泛著不敢置信,以及漸漸湧上的憤怒。
驀地——
「我才不要娶一個小孩做妻子!叫她滾!」他怒喊出聲,乾澀的喉間因過度用力而忍不住咳了幾聲。
美婦一怔,臉上隨即現出慌亂,「可、可是群兒,就是因為她,你才清醒的……」
「出去!」喉間極度不適,他索性閉上眼,再次低吼,「都出去!我要睡了,別再吵我!」
美婦見狀急聲安撫,「好、好。群兒,你休息,改日等你精神好些,我再帶她來見你。」
少年猛地張開憤怒的雙眸,直視著美婦,一字一頓的哼道——
「別白費力氣了!無論你再帶她來見我幾次,我永遠都不會承認她的!」
直到偌大的寢室恢復平靜後,一聲輕笑驀地響起——
躺在床上的少年隨即擰起眉,睜開雙眼,惱怒道:「笑夠了沒?!」
話才落下,一條人影已由屋樑翻身而下,來到床前。
來人撫著下顎銀須,笑咪咪的看著床上的少年。
「真是有趣!想不到你娘竟然會迷信到用沖喜的法子來試圖解去你身上的『病症』……難道都沒有人查出你是身中奇毒,而非染上重病,所以『沖喜』是沒有用的?」
少年抿緊唇,怒目而視,顯然還無法釋懷方才那場由自己親娘惹起的「鬧劇」。
來人見狀,再次一笑。
「別惱。幸好為師及時趕到,否則你的小命就難保羅!說來這『沖喜』的效力也不可小覷呢!」他忍不住又調侃一句。
少年怒哼一聲,眼中怒火更熾。
「好了,不開玩笑了。先前給你服下的丹藥只是讓你清醒而已,現下為師就趁著夜深人靜,仔細為你解去身上的毒吧!」
來人隨即趨前,輕巧地將少年由床上扶了起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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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怎地,她總覺得那位在街上救了她的「恩人」好面熟喔!
郁璿蹲在住處小樓前的花圃旁,小手忙碌地拔著花叢間新冒出來的雜草,一邊擰著細緻的眉,不知第幾十回地想著這幾天來一直想不透的疑惑。
她幾乎可以確定自己不曾見過那位「恩人」,可偏生他的面孔又給她一種熟悉的感覺……怎麼會這麼奇怪呢?
她是不是曾在很久以前見過他呢?
這幾年,她見過的人很少很少,少到她都可以數得出來。若是她真的曾經見過他,那會不會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郁璿愈發皺緊眉,腦中努力地回想……
「發什麼呆呀?午膳送來了!」
臭著一張臉、提著食盒的小銀,見到一臉呆怔的郁璿,驀地拉開嗓門,朝她喊道。
郁璿驚跳一下,反射性地仰起頭,卻因動作過快而導致重心不穩地坐倒在地。
小銀態度惡劣地嗤了聲,「真沒用,這樣就被嚇到了……妳也未免太膽小了吧!」她隨即舉步朝小樓內走去,語氣不善地丟下話,「還不快點進來淨手用膳!我很忙,可沒那麼多時間同妳耗在這裏!」
哼,不過是比她小銀多頂了個名銜,這個無人聞問的郁璿就成了她的「主子」且要她伺候……她真是萬分的不服氣與不甘心!
郁璿默默地由地上爬起,跟著走進屋裏。
她真是不明白,為何小銀要一再用這麼難聽的話來傷害她?難道兩年的時光還不能讓她們兩人相處得融洽些嗎?
「快點行不行?!」將食盒用力放下,小銀口氣兇狠地喚,臉上浮現不耐煩,看著才踏進屋內的郁璿。「妳想磨蹭到什麼時候?不是才告訴妳,我很忙嗎?!」
郁璿臉色有些苦,迅速洗了手,然後走到桌旁。「小銀,妳是不是還沒用膳?要不要同我一起?」她忍不住猜想小銀是因為肚子餓,脾氣才會比往日要更加暴躁。
小銀瞪了郁璿一眼,撇嘴冷笑,「同妳一起用膳?哼!我才不想倒胃口哩!」
「小銀……」郁璿有些難受的喊,臉色更苦了。她只不過是好意問一聲,小銀怎又發火了?
小銀哼了一聲,「算了!隨妳要磨蹭多久,晚點兒我再來收走碗盤!」不耐煩的丟下話,她扭身就走。
臨出房門之際,小銀突然又想起一事。
「三天後是重陽,十五爺除了要進皇城一趟,還要在府裏舉行宴會與眾位姬妾同樂,到時我可沒空為妳送飯,妳就自個兒到廚房用膳去吧!」
她用不屑的目光睨著郁璿,「反正也沒有人會記得邀請妳前去的,不是嗎?」恐怕主子早就遺忘她了,否則這些年下來,怎不見主子問她一聲!
「十五爺……重陽……」郁璿有些怔怔地喃道,腦中靈光一閃--「啊!」
她想起在街上救了她的恩人是誰了!
「叫什麼?!再叫爺還是不會理妳的!」小銀啐了聲,當她是因為聽到這個消息,心裏難受才會叫出聲。
「我可是已經跟妳說清楚了,到時候要是妳忘記了、餓著了,可別說我沒事先通知妳!」撂下話,小銀不再理會郁璿,轉過身走了。
郁璿並沒有很留意小銀嘲諷的話語,她呆站在原地好一會兒才緩緩在桌邊坐下,心中仍是充斥著恍然及驚訝。
是他!竟然是他!
即使已多年未見,她仍是想起來了!原來那位在街上救了她,讓她覺得很眼熟的「恩人」,竟然是十五皇子弼群,也是她十年前沖喜的對象!
她怎會忘了第一眼見到她的「夫君」時,那讓她印象深刻的面容呢?
在那之後,貴妃娘娘幾回帶著她前去探他的「病」,他臉上雖然帶著憤怒氣惱,卻仍讓她覺得很好看……
唉!
郁璿只手托腮,忍不住歎了一聲。
當時她年紀太小,並不能理解他對這樁盲目的婚姻所產生的強烈憤怒與厭惡的態度。因為當他的「病」痊癒後,她就再也沒有見過他了!
直到貴妃娘娘過世,她由原本的居處被逐於現下的小跨院,加上眾人對她鄙視的態度及冷言冷語,她才明白,自己在府裏的地位與丫鬟並無二致。
一開始,她私心裏還偷偷抱著一絲希望,想著既然十五爺根本不想理會她,或許會讓她離開。可幾年下來,她早就放棄想望,已有獨自一人孤單終老在此的心理準備。
不知為何,在終於想起面熟的「恩人」是誰後,她非但沒有鬆口氣,反倒莫名地升起了一股悶悶的異樣感覺。
就算她想起了他是誰也沒用,她又不能跑去找他,向他道謝……這幾年他對她的不聞不問,已經清楚的顯示他對她的觀感態度,她哪裡還敢前去尋他呀!
唉……
重重又歎了一聲,郁璿看著桌上的食盒,突然間再無食欲。
三日後,彩花閣由午後開始,便彌漫著異常熱絡的氣氛。
原來祥雲宮的主子弼群早在多日前便傳下命令,打算皇城慶典結束,返回府邸後,與眾姬妾共用晚膳,並同樂一晚。
於是今日申時剛過,花閣早已準備妥當的偌大廳堂已先湧進數名盛裝打扮、迫不及待的姬妾,將廳堂妝點得更加熱鬧。
沒多久,連目前最為受寵的怡荷也不能免俗地提早來到廳堂。
而當她才踏進廳裏,就耳尖地聽到一句刺耳的話語--
「是棄婦沒錯,可確實仍住在府裏。」
怡荷定眼一瞧,看清說話之人是脾氣不太好、喜著紅裙的芊華。
弼群的姬妾不少,雖各自住在不同的樓宇跨院,可這些建築仍是屬於彩花閣的範圍,所以眾位姬妾不時還是有見面的機會。只是一直以來,眾人也道要維持表面上平和的關係。
當然,她們私底下暗鬥得很厲害。畢竟每個人的最終目的皆是為了成為最受十五皇子重視的女人。
「什麼棄婦?」怡荷媚眼一瞟,詢問道。雖然是風情萬種的嬌媚模樣,可語氣卻顯出質問的意味。
因著目前自己最為受寵,怡荷早已自傲地認定自己的地位早已淩駕在其他姬妾之上。
「妳也來啦!」芊華眼一睨,對她的語氣非常地不以為然,嘲諷言詞迅速脫口而出,「看妳一臉春風得意的模樣,就算府邸角落藏著幾位棄婦又與妳何干呢?反正現下爺正寵妳,想當下一任棄婦,妳還沒機會呢!」她滿眼不甘地瞪著怡荷身上那件色彩斑燦、作工精緻的襦裙。
這應該是那匹由域外進貢,卻被十五爺賞予怡荷的布料裁制而成的襦裙吧!
「妳是什麼意思?諷刺我嗎?」怡荷聽了她明顯嘲諷的話語臉色微變,忿然落坐,語氣不善的質問。
芊華聽到她那高高在上的質問語氣,心頭一陣火起,冷笑出聲反擊,「別忙著擺架子給我們看!十五皇妃的頭銜還沒落在妳身上,就這麼盛氣淩人,不嫌太早了點?難道妳不知爺早就已經娶妻了?!」這個流言她是尚未證實啦,不過瞧怡荷那副趾高氣揚的模樣,她乾脆以此嚇嚇她,以消心中怒氣。
「什麼?!」怡荷當場臉色大變。「爺早已娶妻?!」那她登上皇妃位置的冀望豈不是成了泡影?!
「還沒確定啦!」
看兩人鬥個沒完,坐在另一張椅上、看得受不了的翠香跳出來插上一句,不以為然的目光瞟向眼神不善的芊華。
「妳說什麼?」怡荷反應迅速地轉頭。
「我說……」翠香一雙美麗的丹鳳眼微挑,「芊華所言爺已娶妻的事,只不過是一則她聽來的流言罷了,尚未證實。大夥兒先別自亂陣腳。」
芊華瞪大眼,有些不服氣的辯駁,「雖還無法證實這消息的真假,可我認為此事絕非空穴來風!所謂事出必有因,如果沒這回事,為什麼會有這種奇怪的流言?」
知曉是流言,怡荷暗自松了一口氣,臉色再次回復先前的驕矜。「到底流言是怎麼說的?妳何不說清楚點?」
芊華哼了聲,這才不甘不願地將她所探得的傳言道出。
「傳言爺在年少時曾身染重病,群醫無策,故而爺的親娘,已逝的貴妃娘娘作主,替爺娶進一房妻子沖喜……」
「那名女子如今何在?」怡荷迅速打斷她未竟之言。
芊華瞟去一眼,「這就是奇怪的地方。傳言說爺痊癒之後,對沖喜的事很是反感,遂丟了休書給那名女子,可卻又任那已形同棄婦的女子住在祥雲宮裏……」這一點她也百思不得其解。既已休離,又為何不將人趕出府去呢?
「被休離的女子真的還住在府裏?」恰荷不敢置信地問。
「傳言是這麼說的。」芊華點點頭,眼底露出一抹不懷好意,「妳若想知道實情,何不自己去找爺問問?反正爺寵妳,說不定妳一問,爺就毫不隱瞞的告訴妳實情了。」終究還是難忍心中的不平衡,她語氣涼薄地既是鼓吹,也是嘲諷。
「我去找爺問問……」心中濃重的疑問令怡荷失了戒心,口中低喃,一臉深思。
「想問我什麼呀?」
由廳堂門口突然傳來弼群溫雅的嗓音,聲音聽來平和輕淡。
坐在廳堂裏的眾姬妾一同朝門前望去,個個臉上掛著驚訝,眼底升起惶然。
爺竟提早回府了?!那她們之前的一席話,豈不全被他聽了去……
「怎麼見到我,個個全呆住了?方才不是還談得很熱絡嗎?」慵懶又淡然的溫雅語意隨著弼群跨進廳堂的身影揚起。
弼群的嗓音令怔住的姬妾們霎時醒覺,個個起身迎向前去,行禮如儀。
「爺……」
弼群在主位坐下,一雙看不出真實情緒的眼瞳微瞇,俯視著臉帶惶惑的姬妾們,嘴角突然撇出一抹沒有溫度的笑。
「怎麼個個都緘默了?先前不是還在討論那則關於我的流言,還打算問問我的嗎?現下我來了,妳們怎反倒不說也不問了?」
眾姬妾過了好一會兒,才由他的話語中體會出那隱在平淡語音下的怒火,頓時個個花容失色,心中驚惶,更加噤若寒蟬。
弼群哼笑了聲,「不想說,還是不敢問?」
不知怎地,他發現自己今日在面對這群姬妾時,心中竟然沒了以往的愉悅心情!
仗著自己的受寵,怡荷略一猶豫後,即大膽上前一步。
「別的姊妹不敢說,那就由怡荷來問吧!聽爺之言,先前在門外已經聽到我們姊妹的談話了?」
弼群點頭,俊眉挑高。看著她閃著自信的眸子,他竟感到有些好笑。
見爺並沒有因她的逾矩而加深怒氣,怡荷心中一陣得意,更加大膽地問出心中疑惑。
「所以爺該明白,咱們姊妹真的很想知道那則流言的真假,盼爺為我們解答一二。」
弼群定定地看著她好一會兒,才慢慢開了口。
「原來這就是妳們平日所做的事?談論別人的私事,閒話別人的隱私!
依此看來,我似乎對妳們太縱容了,才會讓妳們有空到在主子背後嗑牙!」
「爺……」怡荷登時色變。即使男人神情未變,可她心中卻反因他平和的表情而升起一股寒意。
弼群看著因他的態度而色變的怡荷,以及其他姬妾臉上誠惶誠恐的表情,一股煩躁感又從心底深處冒了上來。
「算了!」他突然覺得索然無味。「各自回去自己的住處吧!這會兒我已沒心情同樂了!」
見爺不再追究先前眾人談論他的事,眾姬妾如釋重負,再顧不得他口中的「沒心情」是啥意思,匆匆退出廳堂--其中自然也包括那膽顫心驚的怡荷。
眾姬妾離去後,弼群兀自在廳堂裏坐了好一會兒才緩緩起身離開,隨意在內苑亭閣間慢步而行。
方才她們所談論的那則「流言」,意外地掀起了他那一段幾乎已流逝在時間洪流中的記憶。
而當記憶回湧時,他才發現自己從沒有忘記那被迫娶妻沖喜的荒謬事件--當然,他也沒有忘記自己當時因得知娶了一名小女孩為妻時,心中所產生的憤怒不平。
說實話,若不是今日聽到姬妾們提起,他還真是已經忘了這碼子事。畢竟當年的「沖喜事件」後,他便因娘親的過於關心而感到窒息,於是在得到父皇的應允後,他便隨著師父離開京城,上山潛修武藝去了。直到娘親過世,他才回到京城。
之後,他不時出京為父皇辦事,以換取父皇不加予任何頭銜在他頭上,進而綁住他的腳步。也因此,他更是將久遠前那個「幸運」中選,嫁進祥雲宮的小女孩給拋諸腦後。
如果傳言屬實,原來她還待在府裏啊!
這麼說來,這件事他似乎有些處理不當。當初他由山上返京之後,應該立刻丟去一紙休書才是!
而今,他或許該將這個隱在府裏多年的「妻子」揪出來,並「賜」上一紙休書……
弼群一邊思索,一邊沿著曲折多彎的廊簷緩步而行。當他耳中傳來一陣窸窣聲,他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因為此刻廊簷前後並沒有任何一位僕傭經過。
他轉過頭更加仔細傾聽,這才發現聲響是由前方一座假山後頭傳出來的。
他挑了挑眉,也不去尋找階梯,直接就從欄干處一躍而過,朝假山走了過去,一查究竟。
才剛彎過假山,入目便是有些可笑的畫面。
只見一名個頭嬌小的女子正以「壁虎」之姿攀在假山上,她的三肢緊緊巴著巖壁,餘下一肢則是伸得長長的,欲摘下由假山頂橫枝冒出的一朵大紅花,而她口中的喃喃自語正是先前他所聽到的窸窣聲由來。
他好奇心大起,不覺向前兩步,靠近巖壁,仔細傾聽她口中到底在念些什麼 。
「千萬不能怕,一怕就摘不著了……不怕……等摘夠分量就可以下去了……不怕……」
郁璿小臉發白,氣喘咻咻地死命攀住巖壁,全身因恐懼而有些僵硬,可她又不願就此放棄,於是只有硬著頭皮,將手臂儘量伸長,指望能快些完成爬上巖壁的目的。
她可是整整找了一天,才在這裏找到這種小花愛吃的大紅花,若不摘個幾朵回去,小花就要餓肚子了。
不過說也奇怪,本來她住的小跨院旁就長有許多這種大紅花,可今日她去採摘時,竟然連一朵花兒的蹤影也沒有……
弼群聽清她的念念有詞後,不禁莞爾。
敢情她是在替自己打氣啊!只是這樣自我安慰有用嗎?
「妳得再攀上去點。這樣的距離,任妳手伸得再長,也摘不到那朵花的!」見她半晌仍是毫無進展,弼群乾脆出聲指點。
攀在巖壁上的郁璿在聽到一道男性溫雅的嗓音時,身軀不由一僵。 有人在同她說話?她該不是聽錯了吧?!
她不敢相信的轉頭朝假山下方望去--
「啊--」當她看清下方真的站了一個男人時,她的四肢突然不聽使喚,驚慌地尖叫一聲,手腳一軟,由巖壁上跌落--
驀地,一陣男性氣息襲來,她在著地之前便被人接住,隨即被擁進一個溫熱的懷抱。
驚魂未定的郁璿察覺到有人接住她後,白著小臉仰起頭,正想向接住她的人道謝,卻因目光接觸到對方的臉龐當場怔呆,失聲叫出--
「是你!」
是他!那日在街上救了她的「恩人」。而此刻再見到他,她更加確定,他正是她在十年前僅見過幾次面的「夫君」弼群。
而接住郁璿的弼群,才正想就她蠢笨的行徑責備一番時,到口的話卻在與懷中人兒目光相接時縮了回去,脫口就是一句同樣的話--
「是妳!」
是她,前幾天他在街上順手搭救的小女子。
想不到她竟是祥雲宮的人!
她是丫鬟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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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弼群深沉的眸子緊緊盯著懷中的人兒。
良久,他突然開口,「妳是府裏的丫鬟?」
郁璿由呆怔中回神,眨了眨眼,心中一陣猶豫,不知道如何同他說她是他的「妻子」,所以也就沒有立刻回答他的問話。
弼群見她一副怔傻的模樣,認定她既是心虛,又因為受到驚嚇,所以才說不出話來。他將她放下,決定不管她是否受到驚嚇,都還是應該得到一些訓誡,好讓她不會再做出同樣蠢笨的行徑。
「那天才見妳在大街上笨得讓人拐騙了去,現下又看妳為了一朵花兒,不要命地攀爬到高處!妳真有那麼笨,盡做這些蠢事?!」弼群毫不客氣的質問。
就這兩回所見,他覺得她能安然活到現在,還真是神佛保佑!
郁璿被他嚴厲的口吻所驚,猶豫地半垂著頭,心中還是無法決定要不要將她的「身分」告訴他。
「回話!」他命令道。「別以為垂著臉就不用回話了!沒有人教妳,主子問話時,一定要照實回答?」盯著面前的人兒,他發現她的個頭還真是小。站直的她恐怕也只及他胸膛而已。
郁璿瑟縮了一下,抬起黑白分明的眼眸偷偷覷了他一眼,複又垂下。
她有些遲疑的開口,「不……不是我想爬得那麼高。我找了一天,好不容易才在這裏找到那大紅花……不想辦法摘幾朵回去給小花,我……我怕小花會,會不開心呢!」
她決定就事論事,只回答他的問話,至於她的「身分」,她則是選擇緘口不提。
「小花?」他擰起眉。她是他那群姬妾其中一個的丫鬟嗎?
郁璿點點頭,「小花是我的鳥,最喜歡拿這種大紅花當點心吃。本來竹林那邊種了一大叢,今天卻半朵花也沒有,所以……」
弼群眼底掠過一抹愕然,「妳說小花是妳養的一隻鳥?」
「對啊!」郁璿眨眨眼,點點頭。
弼群瞇起眼瞪著她那澄澈的雙眼及憨實的表情,一股如那天在街上同樣的火氣猛地由心底冒出。
「妳是笨蛋嗎?!」他驀地低喝出聲,「為了一隻鳥而罔顧性命……妳有沒有搞錯啊!」
郁璿被他突然爆出的火氣嚇得往後退了一步,結結巴巴地試圖解釋,
「小……小花不只是……一隻鳥,牠還是……還是我的……朋友!所以……所以……」小花是娘娘送給她的禮物,她自然要好好照顧。
「朋友?」他依舊瞇著眼瞪著她,語氣有著不容錯辨的惱怒,還是無法接受她這種毫無道理的認知及玩命的行徑。「妳就是為了那位『朋友』的點心而四處『玩命』?」
「我……」她抬起眼瞧他,又被他眼中的怒火嚇得再次垂下眼簾,甚至連話也說不出口了。
他火氣未減地睨著她,「那天我倒是不知道妳是我祥雲宮裏的人……只是妳也奇怪,怎麼連自己的主子都沒有認出來?還真是笨得徹底!」他愈說愈是粗魯暴躁。他心中也很驚訝自己兩回對她的行為所產生的莫名怒火,可偏又無法遏止那不斷湧上的異常火氣。
郁璿被罵得更加傻怔,一句話也答不出來。
他的脾氣好似不太好哩!罵起人來是一大串、一大串的,還真有點可怕呢!
「算了!」弼群突地出聲,語氣已無先前那般激烈,「想玩命也是妳自己的選擇,只要別被我瞧見,我有什麼好在意的!」他冷嗤一聲,目光始終盯著她不放。
聽到他的話,郁璿還是找不出一句回答。
「妳下去吧!」他再次開口命令。他根本就不需要為一個下人多擔心!
「喔!」聽到他驅趕,郁璿暗自松了口氣,轉過身就想離開,突然又想起一事,頓住了身形。
「怎麼?」緊緊盯住她的弼群立刻察覺到她怪異的反應。
只見郁璿仰頭瞧了假山上方一眼,又頹然的垂下頭。
弼群立時明白她猶末對假山頂上那些大紅花兒死心。
「妳還真是不死心!」他斥了一聲,也不知是否腦筋突然出了岔,他身子迅速往上一躍,瞬間伸手折下幾朵連枝的大紅花,並在身形落地的同時,將之丟入她的懷中。
「妳走吧!」
郁璿訝異的睜大眼,雙手環抱著花朵,心中充滿了感激。
雖然他才罵了她,可他也幫她摘了花……就如同上回在街上救了她……
他還是有一副好心腸的。
思及此,她的臉莫名其妙地發熱起來,令她的心也跟著一慌。
「謝……謝謝……」她結巴地丟下話,便慌慌張張地轉身跑走了。
弼群看著忽然紅了臉跑掉的嬌小身影,眼底露出一抹深思……
她似乎並不懂主僕間應有的禮節,而且她身上的衣物雖然有些陳舊,可質料卻頗佳,實在不像是僕傭的衣著。
她……到底是誰?
稍晚,回到碧軒樓的弼群召來府邸總管細細詢問。
朱總管聽完主子描述先前在園子裏碰上的女人的長相及身上所穿衣物式樣及顏色後,眉心不覺蹙緊。
說實話,府裏婢女僕傭成群,要從這麼多人中找出符合主子所描述的女子,可真的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想了好半天後,朱總管發現自己實在無法想出任何一位符合主子所描述的婢女,更別提她在府裏的職司。
偏偏主子又認為那個女子的穿著打扮一點也不像婢女……這可就令人想不通了。
祥雲宮除了那些住在彩花閣裏,似主子又非主子的侍妾外,其餘不是僕就是奴,並沒有其他人居住啊!
那爺所提的女子又是誰呢?
「如何?想清楚了嗎?」見朱總管一臉苦思的疑惑樣,斜倚錦榻的弼群跟著微蹙眉心。
「請爺見諒!屬下一時之間還想不出來。」朱總管誠惶誠恐地躬身,「可否給屬下一點時間去弄清楚,再予以回報?」
「去吧!」弼群擺手應允。
朱總管暗暗松了一口氣,隨即領命離去。
半個時辰後,朱總管返回,臉色竟比先前更加灰敗,眼中亦充滿惶恐不安及驚訝。
「怎麼樣?」弼群有些奇怪地看著神情怪異的總管。
「啟稟爺,爺先前在園子裏碰到的女子,應該就是……就是『小夫人』!」朱總管硬著頭皮,稟明這個他極不願意說出的答案。
他在祥雲宮工作多年,自是很清楚當年十五爺對貴妃娘娘擅自為他娶妻沖喜有多麼憤怒,甚至還在病癒之後離開府邸,隱在山上數年不願回來。
誰知道這麼多年過去,那在娘娘過世後幾乎已無人聞問的「小夫人」會意外地被爺給碰上,還引起了爺的注意!
唉!這下子不曉得爺又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小夫人?」弼群挑高眉。這是哪門子的稱謂?
「是的,爺。」朱總管語氣哀怨地回應「什麼小夫人?小夫人是誰?」弼群撇撇嘴,有些不耐。
朱總管瞪大眼,「爺忘了『小夫人』?這是僕傭稱呼那位當年嫁進祥雲宮沖喜的女孩……」
「不必說了!」弼群迅速出聲,眼底逸出無法掩飾的驚訝與錯愕。
是她?!
那個在十年前硬塞給他的「小女孩」!
想不到兩回引起他注意且救下的小女子竟是他的「妻子」!
他驀地哂笑。
「爺?」
看著主子臉上那毫不掩飾的冷沉表情,朱總管心中暗自叫糟。
果然--
「立刻將她帶來碧軒樓見我!」弼群冷聲下令,眼底冒出火花。
「是!」朱總管不敢有所耽擱,隨即旋身奔出,心中暗暗吃驚甚少發脾氣的主子竟然發起脾氣來了。
「原來是她……」弼群冷哼低語。
難怪她不懂得主僕禮儀,因為她並非「僕」!而先前她瞪著眼對他大叫「是你」,應該不只認出他就是那天在大街上救了她的人,也認出他是十五皇子弼群,那個倒楣且意外地娶了她的人!
兩回與她相遇,除了她那笨到無以復加的行徑引起他的注意外,當他接住她墜落的軟馥身子時,還莫名地被她身上隱隱散發出的淡雅香味勾起了欲火,再加上她倉卒跑走的怪異行徑,他才會想把她找出來。殊不知這一找,卻為自己找到了個「大驚喜」!
真是好一個「驚喜」呀--
真是糟糕!這麼快就被十五爺知道她是誰了……現下他找她去,該不會是要找她去好好的狠罵一番吧?
郁璿帶著不安的心情跟隨著在前頭領路的朱總管,走過點著宮燈、曲折多彎的長廊,一路經過一進進院落、建築,來到府邸東面,占地最廣的「碧軒樓」。
才走進碧軒樓,偌大的人工湖便映入眼簾,而沿著湖岸點起的燈火映在湖中,反射出粼粼之光,讓即使滿心忐忑的郁璿仍是瞪大了眼眸,難掩驚豔的感覺。
好美的水光景致喔!就像一幅畫。
她一直住在府邸偏僻處,從來不知府裏有這麼美麗的湖哩……
腦中充斥著讚歎及其它亂糟糟、不明所以的思緒,因此她沒有察覺自己已被帶進一間佈置雅致、舒適的廳房。
「我可不是找妳來發呆的。」
直到一道沉醇的嗓音傳進郁璿耳中,她才猛地回過神,眼睫上揚--「啊!」她低呼一聲,對上弼群的目光,這才發現自己已被帶到他面前,而他正用著一種奇異的目光盯著她。
頓時,她感到一股不安的戰慄由背脊處慢慢擴散,卻又一點也不明白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
「稍早才在園子裏見過我,現下再看到我怎還這麼驚訝?還是妳根本就是作賊心虛,心裏有鬼,所以才會這麼輕易就被我的聲音嚇到?」
弼群端坐長榻中央,健腿跨開,雙眼直盯著她,詭異的目光毫不損及由他全身散發出來的尊貴氣勢及不善的氣息。
「就算我不認得妳,也不承認十年前那樁鬧劇,可妳既在我祥雲宮裏居住,依我為生,即使是偶爾與我碰上,妳還是應該對我坦承,並告訴我妳是誰,而不是當著我的面落荒而逃,一走了之!」
郁璿大眼眨了眨,聽到他坦言不承認十年前那場婚禮時,不知怎地,她的心底竟微微泛起一股酸澀的異樣感受,可松了口氣的感覺也同時泛了上來。
如果他始終不肯承認這樁婚事,不承認她是他的「妻」,或許他會肯放她回家去--雖然她也不太清楚她的家到底是在何處啦,可回到自己家總比在這裏孤單老死要來得好一些吧!
思及此,郁璿已忍不住開口詢問,「呃,十五爺……不知……」
弼群沒有聽完她吞吞吐吐的話語,隨即再丟出一個問題,「我娘過世後,妳為什麼還賴在祥雲宮不走?是想等哪天我會突然改變主意認了妳?」
他的語調逐漸轉為嚴厲。
當年她嫁進祥雲宮為他「沖喜」時還年幼,或許不懂;可娘親過世時她已曉事,卻為何沒有主動求去?反倒在他不曾聞問下,繼續留在這裏這麼多年!
郁璿聞言愣了一下,「我沒有賴著不走啊!我一直在等著問你肯不肯讓我回家去,可你連見也不見我,教我要怎麼問、怎麼走?」
貴妃娘娘過世後,他的不曾聞問,讓她漸漸萌生離去的念頭。可當時不論她如何請管事僕人代為傳達,她就是見不到他的面,更遑論請他允准她離去了。在多次努力未果後,她也逐漸死了心……直到現下,她才又重新燃起一線希望。
「妳想見我?」弼群嘲諷地撇了下嘴角,「為的是問我肯不肯放妳離 開?」
笑話!會有人肯放棄已然到手的榮華富貴以及十五皇妃的尊貴頭街?
郁璿認真的點頭,沒有察覺他語調所包含的濃濃諷意,腦中只想著她應該怎麼說,他才肯放她離開。
「我早就想問你的,可他們總說你很忙很忙,沒空見我。後來……」後來被人百般諷刺嘲弄,她也就漸漸死了心,認命地不再試圖見他,並認為自己再無回家的機會。
「後來如何?」見她猶豫,他再問,定定盯著她的瞳眸似是在評估她話語的可信度。
不知怎地,她的話沒有讓他感到安心,反倒是一股怒火沒由來地直街上腦門,而這股火氣亦使他無暇去追究心中另一股異常不舒服的感受又是從何而來!
「後來……」突然感受到由他身上幅射而出的異常氣息,她悄悄覷了他一眼,「後來怎麼也見不著你,所以只好死心,繼續在府裏待下去了。」當時她甚至猜想或許這一輩子她都沒機會再見到他的面。
「因為見不到我的面,所以只好死心地留下來……」弼群勾起嘴角,冷冷哼了聲,「這倒是個名正言順賴下來的理由!」
她突來的猶豫,讓他不由得猜想她「純淨」、「真誠」的眼眸底下,存在的真實面貌到底是什麼?
郁璿聽了他的話便愣住了。為什麼他一直說她賴在這裏?她明明不是啊!
她猶豫了半晌,終於還是開口為自己辯解。「我真的沒有賴在這裏的意思……」
「是嗎?」弼群撇著嘴,不以為然地嗤了聲,「那麼,現下你『終於』 見到我了,你還是想離開祥雲宮嗎?」
他故意問她,以為她會立刻色變,然後趕快自圓其說。
誰知郁璿聞言競雙眼一亮,立刻點頭,臉上還露出驚喜的表情。
「真的嗎?十五爺肯讓郁璿離開這裏回家去?」
「你真的想離開?」他眯起眼瞪住她果真「色變」的小臉。
而她出乎他意料的反應及回答,不僅讓他心裏驚訝,還感到一股莫名的惱怒。
郁璿根本沒感覺到他語調中的怒氣,單純的心性正慶倖他同意她離去,毫不猶豫的點點頭回應道:「想啊!」
弼群驀地沉下臉,冷勾起嘴角盯著她的小臉。
「想離開也不是不可能,反正我本來就沒有承認十年前那場鬧劇!只不過這麼多年來你在這裏住我的、吃我的、穿我的,現在你想輕輕鬆松走人……你以為我是那種吃了暗虧卻默不吭聲的人嗎?」
郁璿詫異地瞪大眼,不明白他為什麼又突然翻臉。「我沒有那個意思啊!十五爺為什麼這麼說?」她還以為他會同意讓她離開咧!誰知卻是被狠罵一頓。
弼群見她委屈鬱悶地垂下頭,盯著她的目光忽地染上一抹陰沉。
他緩緩的挑起眉,「你還不明白嗎?不論我肯不肯承認你,你進了祥雲宮就代表你是我的人,而既然如此,又哪能容許你要來就來,要走便走!」
郁璿猶豫一下,還是忍不住再次抬起頭,大著膽子問他,「我原本便是打算先得到你的允許才離開,並沒有說走就走呀!這樣也不可以嗎?」
弼群眯起眼細細觀察她的表情,嘴角逸出一絲難以捉摸的弧度。
她還是「堅持」要離開,同他「裝」到底?
既然她那麼努力的「表現」,他如不橫加阻攔,似乎也有些不合常理,是吧!
「方才我不是說了,要離開祥雲宮也不是不可能。只要你達到我的要求,便可自由地想去哪兒就去哪兒,沒有人會再攔著你。」
也許是她主動求去的急切表情傷了他驕傲的自尊,生平頭一次,他想要將一個女人囚在手中,不想那麼輕易地放過她!
郁璿並未察覺他話語中的不懷好意,純粹就字面上的意思認定他算是同意了她離開,於是她又驚又喜的追問,「要做到什麼要求,我就可以離開這兒回家去?」
弼群眼底怒光一閃而逝,嘴角勾起一個毫無溫度的笑容,然後回答——
「由明日起,你搬來碧軒樓,當我的貼身婢女一年。除了不准向任何人洩漏你因何原因進祥雲宮,你還要勤奮、聽話,不管我要你做什麼,你都不准反抗我的命令!如果你能做到這些,一年後我便同意讓你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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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當你的貼身婢女一年,你就肯讓我回家去?」
郁璿喃喃重複弼群提出的條件,睜大的眼盯著他顯得深沉,卻又格外吸引人的眸子,心頭突然一陣急促跳動。
「沒錯,這就是我的條件。」他深沉的眸中挾著一抹惡意地瞪著她,「你的回答是?」
「好。」郁璿毫不猶豫的點頭。
「那就這麼說定了。」弼群撇了下嘴角,毫不放鬆地再撂下狠話,「不過你要記住,只要你有任何違背我的命令的行為,你當婢女的日子就得延長。明白嗎?」
「明白。」郁璿一臉認真的再次點頭,可下一刻又有些困擾的微皺小臉。
「這麼快就後悔了?」弼群沒忽略她微微變色的臉部表情。
「不,不是的。」她一驚,脫口解釋,「我只是突然想到,我從來不曾做過貼身婢女,什麼也不懂,萬一不小心做錯什麼惹你生氣……」她突地噤聲,遲疑地看著他。
弼群定定地看著她顯得有些著急的表情。
即使理智早巳判了她偽裝「單純」的罪名,可此刻看到她一臉憨然,他心中的惱怒竟莫名地消褪了一些。
「過來!」他突然命令。
嗄?郁璿眸底湧上一陣茫然,脫口便問,「過去做什麼?」
弼群眸光一沉,「想來你忘性特大,一會兒功夫便忘了先前答應的事了!我說了,不論我說什麼,你都不准違逆我的命令!」
郁璿霎時驚嚇的眨了眨眼,小嘴大張,「我……我不是……」
「過來!」他再次命令,「別讓我再說一次!」
「是。」這下即使她不明白他叫她過去的用意,也不敢再多問一句,乖乖地走向他,在他的眼前站定,一雙清瑩大眼愣愣地回望他。
弼群探手勾起她細緻小巧的下巴,眸光直射向她的小臉,「記住,往後就是要這般聽話,才算是達成我所提的條件!」
「喔!」郁璿眨著大眼,怔愣地應了聲,與他對視的眼在看到他眼中那抹奇特的灼熱時,渾身竟然感到不自在起來。
「十……十五爺此刻想要郁璿做、做什麼呢?」她笨拙地開口,有些困 擾的伸手摸摸自己突然狂奔不休的胸口。
她是不是哪裡不對勁了?怎麼突然心跳得那麼快?
她明顯的慌亂讓他終於感受到自己對她並非那麼沒有影響力,他緩緩勾起了嘴角,好整以暇地盯著她清妍粉嫩的小臉。
頭一回在大街上見到她時,他只留意到她有著一雙天真純淨、清澈的眸產。
第二回在園子裏,他抱住由高處墜落的她時,他意外地被她軟馥的身子勾出了欲念。
而此刻這麼近距離的看著她,他才發現眼前這個嬌小的女子,除了有一雙騙死人不償命的天真瞳眸,長相亦是清秀妍麗。直挺且小巧可愛的瑤鼻下方,那張紅潤的小嘴誘人地讓人想一嘗為快。
撇開十年前那樁他不承認的鬧劇不提,眼下既然她是他祥雲宮的人,那 他也沒必要克制自己對她的欲望,是吧?!
「十……十五爺?」
郁璿困惑地眼眨了又眨,不明白他為什麼直勾勾地瞪著她的臉那麼久,害得她覺得有一種比先前更加不自在的感受一路竄向她的全身。
突地,他放下勾住她下巴的手,改探向她的腰間,隨即以迅雷不及掩耳 的速度將她拉入懷中。
「啊……你怎麼……」郁璿驚呼,毫無防備的身子倒向他。
「別說話。」他低頭俯視被他抱在胸前的人兒,眸底漾起了邪惡的流光,唇角噙著勢在必得且不容反抗的笑容。
郁璿一抬眼就瞧見近在眼前的俊臉,尚未平復的驚訝更深,下意識扭動身子便想避開。
「你……呃……」不知為何,他的逼近令她臉上的熱度猛地爆闊,連話也說得結結巴巴,令人聽不明白。
她瞪大眼眸受驚的模樣讓他眼底的邪光更熾,隨即俯下頭,迅速攫住她那柔軟誘人的紅唇,把她那些說不清楚的話語全部吞進口中……
「唔……」
郁璿本來還在苦惱自己完全無法掙脫他有力的箝制,等到他突然「咬」住她的嘴時,她但覺腦中轟地一聲巨響,瞠大著眸子,完全沒有辦法反應過來。
他……他為什麼……
感覺她的僵硬,弼群稍微放開她的唇,勾起嘴角,笑得很是邪氣。
「果真是青澀得很,尚需要調教呢!」他深嗅由她身上隱隱傳出的體香,挑情地靠在她的唇畔低語,「來,乖乖的閉上眼,待會你便能體會男女相親的個中滋味……」
「嗄?」郁璿愕然地瞪著他,還未來得及回神,他的一隻大手已迅速覆在她的眼上,濕熟挑情的嘴已再次放肆地吮住了紅潤小嘴——
「唔……」她不由自主地悶哼出聲,順勢合上眼後,她的感官更加敏銳地知覺到那壓在她唇上、灼熱又散發著奇特氣息的軟物。
他細細吮嘗了她柔軟溢著甜香的唇辦,繼而以舌尖挑弄、技巧純熟地撬開她的牙關,進一步探入她香馥的口中勾撩,並吸吮那青澀、不曉得反應,卻又甜似蜜糖的丁香小舌。
「唔……」
郁璿無法明白他為何拚命咬著她的嘴,但很快的腦中便一片迷糊地忘了一切,徹底被他熟稔的挑勾給迷去了心神,但覺全身上下不住發熱。
盡情品嘗了她嘴裏香甜的津液後,他稍放開她略略紅腫的唇辦。「好甜的小嘴啊!」
聽到他溫醇的嗓音,郁璿混沌的腦子立刻被震醒。她心頭一驚地瞪大眼,猛地伸手想推開他,卻是徒勞無功,白費力氣。
「你……你……」她喘著氣,小臉因他先前的行徑及內心激動而漲得通紅。
「我……我……」弼群挑起眉,惡劣地學著她的語氣反問,「我怎樣?」
「你……為什麼……」她瞪著眼,更加感到喘不過氣。
「嗯?」他毫不客氣地咬了下她嫣紅微腫的唇辦,動作輕佻,帶著惡意的戲耍。
「你又——」她瞪大的眼眸染上更深的疑惑,「你為什麼一直咬我的嘴?」
「咬?」弼群輕笑一聲,帶著邪氣的眸盯著她的小嘴,「這不是咬,這 是吻,也就是男女相親的第一步……」他沉醇的嗓音愈發低沉。
「相親?」郁璿無意識地自語。不懂男女情事也聽不懂他話中之意的 她,只覺得他的口氣似乎有哪裡不妥,讓她不禁納悶。
看她無知的神情,他立刻明白她的確是青澀地不明白男女間的曖昧情 事,心中同時升起了一絲疑惑。
在祥雲宮住了十年,她會完全不曉男女情事?還是這又是另一場精心的 「偽裝」戲碼?
無妨,他總會弄清楚她是否真如她所表現出來的那般「純潔」!
「不懂我在說什麼,是嗎?」弼群眸光閃動,低嗄嗓音問道。
郁璿惶惑地瞅著他,螓首搖了搖,只覺腦中一片迷糊,怎麼也理不清。
弼群盯著她染上迷霧、不復澄澈的大眼,眸光忽地幽深起來。
「聽不懂我的話沒關係,等我『做』完,你自然就懂了。」他的話聲一
落,有力的手臂一挑,已將懷中的人兒放倒在長榻上,自己硬實的身軀毫不遲疑地隨之壓上。
「啊——」郁璿再一次驚呼出聲,嬌小的身子緊張又慌亂地扭動起來, 他突如其來的動作讓她心頭一陣驚惶不安。「不要……」
弼群眸光一閃,用自己下半身的重量壓制住她扭動的身子,大手將她兩隻無意識揮動的小手攫住,緊緊壓在她的頭頂上方,眸光逸出一絲嚴厲的俯視她。
「別忘了你先前答應的條件。想延長當婢女的期限嗎?」
「呃?」郁璿水眸茫然地回視他,努力想弄清楚他話中的意思,可惜一 片混沌的腦子似乎不怎麼管用。
「真是笨得可以!」弼群淡淡撇了下嘴角,直截了當地點明,「你方才 才答應絕不違背我的任何命令,怎麼才一會兒功夫你就又忘了?!」
郁璿低呼,「我沒忘呀……」
「既然沒忘,那你現下又在掙扎個什麼勁兒?」他的俊臉直逼近,灼熱的呼息襲上她的小臉。
「嗄?」郁璿困惑的眼兒大睜,不明白不違背他的命令跟他此刻壓得她喘不過氣來有什麼關聯。
弼群唇角漾起邪惡的弧度,「當我的貼身婢女,除了伺候我的生活起居,還要為我暖床,任由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而唯有你乖乖聽話,你也才有機會在一年後自由離去,明白了嗎?」
「噢……」郁璿愣愣地點頭,覺得他的話似乎有哪兒不對勁,可卻又說不上來。
弼群勾起唇角,「你總算明白了。記住我所說的話,可別又忘了!」
跟著話語落下,他突然扯開她的上衣前襟——
郁璿被他粗暴的動作嚇了一跳,雙眼大睜,呆呆地看著他,好半晌才期期艾艾地問:「你、你要做什麼?」
眸光定在露出的褻衣上,他低嗄道:「做我想做的事。」話語間,他的大手毫不客氣地隔著薄薄的衣料握住她柔軟的胸脯擠壓起來。
「呃……」她嚇得呆住,隱在布料下的兩朵蓓蕾因驚駭而敏感的挺立凸起。而她仍是不明白他到底要對她做什麼……
「你好敏感啊!讓我好好的看看你的身子吧!」
經驗豐富的弼群怎會沒察覺她的反應,他粗喘一聲,開始剝除她身上的衣物。
「不……不行……」她驚訝地發出抗拒的聲音。即使她再不曉人事,也知道女人的身子是不能隨便讓男人瞧見的。
「為什麼不行?你是祥雲宮的人,亦即是我弼群的人,我想做什麼,你都沒有反對的餘地!」他口中宣示,大手粗魯的繼續剝除她身上的衣物,絲毫不受她的抗拒影響。
郁璿身子不由得一僵,不再掙動,腦中一片怔茫不解,似懂非懂。
是……是這樣的嗎?她是他的人,所以沒有資格反對他想對她做的任何事?
她的不再掙扎讓她身上的衣物更快被扯離。
須臾,她已然不著寸縷地呈現在弼群眼前——
「別……別看……」她羞窘萬分,不知所措地喊著,全身漾起羞臊的紅暈。
未經過男女情事,她根本不明白弼群想對她做什麼,驚惶的心只想著自個兒此刻不著寸縷是多麼的令人感到羞愧。
弼群熾烈的眸光緊緊定在她白皙嫩滑的胴體上,眸底漾著驚豔的火光。
「看不出個頭嬌小瘦弱的你,藏在衣裳下的竟是上等的好料……」他喃聲贊道,體內欲焰更加昂揚燃燒。
閱女無數的他見過許多優美迷人的女人胴體,而眼前這柔美的胴體雖然嬌小,卻是一點也不遜色,比例完美的線條,以及上等的柔膩凝脂雪膚,真個是引人垂涎。
「別……」
在他灼熱的目光下,郁璿羞愧難當的緊緊閉起雙眼。即使聽不懂他的「好料」為何意,可他奇特又帶著濃濃邪氣的語氣已足以令她不知所措。
「這麼怕羞啊?」見她一臉慌張,弼群勾唇一笑,灼熱的大掌已迫不及待地握住她胸前那兩隻微微顫動的凝乳擠捏搓揉起來。
「呃……」一股麻癢的感覺襲來,令她不由自主地呻吟一聲。
「舒服吧!」他嗄著嗓音問,兩指不住在挺立的蓓蕾上搓撚,恣意狎玩。
「嗯……」嘴中發出嬌軟的呻吟,郁璿一點也不明白為什麼自己體內會有一陣冷一陣熟的感覺不斷竄上來。
「怎……怎麼會這樣……」她囈語喃喃,全然失了章法。「你……為什麼……要對我……」她氣喘吁吁、斷斷續績地發出疑問。
「記得嗎?不准違抗我的命令……」他嗄聲道,驟然低頭將她胸前的蓓蕾納人口中。
「啊……」她倏地身子一僵,嬌吟出聲。
弼群兩片唇辦用力吮吸住絲綢般的蓓蕾,舌尖在其閭放浪舔弄、纏繞。
「啊……好難受……」一陣陣夾著絲絲刺痛的快意由她的胸前傳來,她感覺自己的身子裏彷佛有把火在燃燒,腦中已是天旋地轉,混沌不明了。
「嘗到甜頭了?喜歡我這麼做嗎?」
用力在她粉嫩的蓓蕾上咬弄吸吮後,他的唇由她胸前抽離,再次覆上她那嫣紅誘人的唇辦,大掌則是緊緊握住她胸前凝乳,不斷擠壓揉蹭,帶給她從不曾體驗過的渴望快感。
「嗯……」
她體內熱潮洶湧,如潮水般地愈湧愈高,她不由自主地伸出小手勾住他的頸肩,無意識地表現出渴求的需索。
弼群抬起頭,滿意地看著她臉上迷醉的表情及身子輕顫的敏感反應,兩指再次夾住那挺立堅硬的乳首,不住來回撚弄,使它更加綻放。
「啊……不……不要了……好難受……」
郁璿全身虛軟如泥,無措地搖晃著小腦袋,發出的抗拒聲破碎又顫抖得厲害。
「這種滋味你未曾嘗過吧!這不是難受,而是暢快,你不知道嗎?」弼群勾起唇狎肆一笑,不得不承認眼前這個柔嫩誘人的身子已深深挑起了他的欲火,而若不是她青澀不知所措的反應讓他突生不忍,他早已不顧她的稚嫩,狠狠的佔有她了!
「呃……不……不知道……」她虛軟地回應,意識更加混沌不清。
「那就讓你再嘗點不一樣的!」他邪氣一笑,粗嗄的嗓音低如耳語。
他迅速地撐開她的大腿,一隻大掌滑下,探入那隱密的私處……
「啊……」口中發出聲聲嬌吟,她喘著氣,再也說不出話來,根本沒想到他會摸她那裏,下意識想合起腿,卻發現自己的雙腿完全無法自主。
她感覺好羞,可熱燙的情潮又讓她全身虛軟,根本使不上力,體內亦漸漸湧上一股她完全不能理解的渴望感覺。
弼群注視著面前敞開的花間私處,手指撥開層層花辦,捏住藏匿其間的花核,不斷來回揉搓。
「啊——」
郁璿全身一僵,彷如被雷擊中,下腹驀地湧上一陣痙攣,可一股強烈的快意亦在同時襲上,並迅速竄流至全身。
弼群在她私處挑弄摩擦的手指,感覺到由她體內一波波溢出的濕滑熟液,他灼灼的目光盯著她每一個細微的反應,並滿意地看到她已然沉淪於欲火之中。
他粗喘一聲,長指毫無預警地戳刺進她未曾有人到訪過的花徑——
郁璿身子猛地一彈,尖喊出聲。
「啊——好痛呀!別……不、不要……」下腹傳來的痛楚令她掙扎起來。
「噓……你太小了,疼是必然的。忍著點,嗯?否則待會你會更難受
……」他柔下嗓音安撫,可棲在她體內的長指卻無半分退卻,搭在她濕濡小 花核上的拇指不住撥弄搓揉,引她分心。
「不……不要了……我好疼……」她驚惶地搖著頭,不住喘氣。
「別抗拒,一會兒就會好些了……」他制住她扭動的身子,長指不再憐惜地在她緊致的花徑中來回進出、戳刺。
「啊——不要……」
他的動作讓她的下腹更加傳來陣陣刺痛,渾身冒出冷汗。
因她的激烈反應,弼群發現自己的欲火已被勾撩得有些控制不住。
他的手指更加用力地頂進她體內,來回抽撤,拇指亦毫不放鬆的在她濡濕的花核上肆虐,勾撩出她更深一層的渴求。
「啊啊……」她弓起身子嬌吟出聲,難忍的刺痛已逐漸被一波波湧上的快意取代。
弼群氣息濁重,手指愈發放肆的進襲,在她花徑內的抽撤愈來愈快……
「啊——」
情潮的大浪忽地湧來,她驀地尖喊,下腹抽搐,花徑痙攣地湧出大量熱液。
他滿意地撤出手,欲火中燒的眸子盯著她星眸半眯、兩頰火豔、表情迷醉的誘人模樣……
如此柔媚的模樣徹底撩起了他的欲火,他倏地伸手解下褲頭,怒張昂挺的男性按捺不住地顯露而出。
他提高她一雙軟嫩無力的大腿,腰桿一挺,碩大的勃起猛地貫入她緊致的體內,毫不留情地衝破那層障礙,直達深處。
「啊——」
郁璿慘呼出聲,全身抖顫,比方才更甚千百倍的劇痛傳來,令她幾乎暈了過去。
弼群俯下頭,用力堵住她的唇,封住她一聲聲叫喊,下體不再克制地在她緊窄濕滑的處子花徑中來回衝刺起來。
「唔唔……」
郁璿又是一陣悶喊,禁受不住破身劇痛地弓起身子,全身劇烈抖顫地承受他胯下熾鐵每一次刺入她體內所帶給她的椎心痛楚。
看見她眼角不住溢出疼痛的淚水,他心中突地一陣不忍,安撫的話語脫 口而出,「乖,忍著點,待會兒就會好一些了……」
「真……真的?」無法掙脫的劇痛,讓她幾乎不能承受,而他安撫的話
語恰如黑暗中展露的一絲光明,令她不由自主的呢喃。
弼群眸光濃濁地盯著她,「真的。」他動作末停,腰桿一挺,深深地刺進她的體內。
「啊……」
隨著他毫不停歇的衝撞,她纖小的身子根本無力反抗,只能跟著他擺動不止,而意識也逐漸陷入模糊。
他一次次用力戳刺進令他銷魂的緊窄花徑,被她體內緊致肌理包裹住的碩大堅挺更加亢奮難忍地加快衝刺速度。
承受著他一遍又一遍的挺進衝刺,她又是痛楚,心中又是驚惶。
過了好久,痛楚才慢慢褪去,火熱的感覺逐漸滲入一種奇特的快意……
他加速衝刺,律動愈來愈快,每一次都深深埋入她體內最深處,銷魂的快感如浪潮般一下下撞擊他的感官知覺,令他更加狂野……
他一再地掠奪佔有,直到她逸出快意嬌吟,全身癱軟地昏厥過去,他才粗吼一聲,在一陣猛烈密集的衝刺後,在最後一次深擊中,在她的體內爆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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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際方露出曙光,原來因疲累而陷入沉睡的郁璿,不知怎地,突然地醒了過來。
她微微睜開眼,才想翻個身,全身上下的肌肉卻湧上陣陣酸疼的感覺:尤其是下腹那女性隱密的私處,還傳來一種熱辣的刺痛……
她的身子怎麼會這麼痛呢?感覺好象是有人昨夜狠狠地痛打了她一頓似的。
郁璿滿心不解,有些齜牙咧嘴的微抬起頭,朝左右張望了一會兒,才發現她身下的床並非自個兒天天所睡的那一張,目光便突然對上弼群的眼——
只見弼群斜倚在雕花床柱旁,一雙深沉的黑眸正閃著複雜的光芒,目不轉睛地看著她。而他的身子同她一樣,未著寸縷!
見到他,她猛然一怔,昨夜的一切驀地如潮水般湧上腦中……
他和她……他對她……
郁璿頓時無措起來,雙頰進出火紅色澤,無法招架腦海裏不斷湧上昨夜他對她做出那些令她匪夷所思又羞窘萬分的行徑。
「你……」她微微蠕動著唇,竟是不知該說些什麼來解除自己渾身的不自在,更是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直勾勾地瞪著她。
「你還想賴在床上多久?從今日起你就是我的貼身小婢,現下還不快點下床,服侍我更衣梳洗!」
語氣不善的撂下話,弼群突地翻身而起,坐在床沿狀似等待,眼底掠過一絲複雜。
昨夜在花廳長榻上要了她後,他不僅沒有攆她離開,反倒心生不捨地將她抱到他的寢房,並在他從未讓任何女人躺上的寢床,狠狠地又要了她幾回,全然不顧她初經人事,椎嫩脆弱的無法承受。
今晨醒來,見她酣睡在自己懷中的模樣,他心中突起一股自厭及煩躁,不明白自己異常的行為是因何而起!也因此,他用比平日更加嚴厲的口吻對她。
弼群嚴厲的語氣讓郁璿心頭一驚,小臉微微變色。可即使受到驚嚇,她還是沒有弄錯他話中的意思。
而一想到昨夜她答應他的條件,她隨即不敢猶豫地由床上翻身而起,動作迅速地就想跳下床——
下腹一道尖銳的刺痛驀地襲上,她的動作頓時一僵,因此而摔到床下。
「哎——好痛……」
事出突然,弼群不及拉住她,眉心驀地蹙起,轉過頭就想斥責,誰知一回頭,那光溜溜又白嫩柔膩的美背登時映人眼簾。
那柔美的曲線及小巧玉臀間的暗影……
弼群眸底火光一閃,突地由床沿起身,動作迅速地撈起她的身子,再將她放在床邊一張高幾上頭。
郁璿被他由地上抱起,心中忍不住想著,即使他對她的態度不佳,可他的心地似乎不錯,還好心的幫她起身。她的身子真的好疼,她再怎麼努力,也無法馬上爬起來。
「謝謝……」
她抬起頭,立刻察覺到他此刻目光正緊緊盯在她身上,而他灼熱的目光也迅速令她意識到自己此刻身上不著半縷的窘態。
「啊!」她低呼一聲,下意識微彎下身,抬手想遮住自個兒的身子,一時之間手忙腳亂,卻是徒然。
弼群飽含欲望的眼定定看著眼前慌亂的嬌小身軀,看著她全身上下泛起羞赧紅暈的誘人景象,唇角微微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昨夜我早將你的身子看得一清二楚,現下再來遮遮掩掩也未免太遲了吧!」
「十五爺……」她愣愣地抬頭,不太明白他這話是不是在諷刺她。
從昨夜他命人將她帶來此處後,她有大部分的時間都不太明白他所說的話,總覺得他對她所說的每一句話似乎還有著另一層不明的意思。可惜她太笨了,聽來聽去還是弄不清楚。
弼群哼笑一聲,懶得去追究她迷惘的表情是否又是裝出來的。
他雙手覆上她的膝頭,用力向外一掰,大大敞開她的雙腿,然後將自己置身其間,勃起挺揚的男性碩大放浪地貼上她柔嫩溫熟的女性私密處磨蹭著……
「十……十五爺……」
郁璿被他的動作嚇到,忍不住低叫出聲,反射地抬手推阻他溫熱碩實的胸膛。「讓……讓我下去……」此刻抵在她腿間的灼燙硬物,讓她就算反應再遲鈍,也明白他正在對她做什麼。可昨夜疼痛的記憶仍在,令她心慌失措。
她的推阻力道微小得令他莞爾,他輕鬆地拉下她的小手,令她握住他下腹間昂揚的硬碩,帶領她的手上下滑動地取悅他。
手中的熟燙硬碩令她驚喘,渾身因震驚而僵住,小手任由他恣意的擺佈
這……這該不會就是……就是昨夜……弄得她好疼的原凶吧?
她怯生生的小手帶給他不曾有過的舒暢快感,他粗喘一聲,另一隻大手握住她胸前一隻柔嫩凝乳,不住揉捏擠壓,使乳峰蓓蕾迅速發紅顫動,挺立綻放。
「呃……」一股快感由體內竄升,讓她不由自主地嚶嚀出聲。
他下腹的男性傲物硬實熟燙,為免繼續折磨自己,他放開她的小手,轉而侵入她雙腿間私密的花叢,手指毫不猶豫地撥弄起層層花辦,撩弄出一波波濕滑熟液。
「啊……」她急促喘息,尖銳的欲流瞬間襲向她的全身,揚起一種她昨夜曾隱約感受過的奇異饑渴及焦躁。
「這麼敏感……一下子就濕透了……」他喃喃低語,長指突然插入她已然濕濡的花徑內,來來回回地抽出再戳刺進入。
「啊……」
微微的刺痛由下腹間傳來,令她心頭一驚,揪住他的小手十指深深陷入 他健實的肌理。
她全身冒出細細香汗,在他熟撚的挑弄下,她的美眸迷蒙半合,腦中一 片混沌……
盯著她臉上迷醉的表情,他的氣息愈發沉重,在她腿問恣意撥弄翻攪, 邪惡輕佻的戳刺,更加放浪的褻玩。
「啊……」她的理智早已消失,腦中一片迷糊,完全無法思考,唯一感
受到的是他那只狂野恣意的大手在她腿間的放肆與撩撥,讓她體內的熱流持續加溫,奔竄燃燒。
弼群眸中烈焰一閃,已瀕臨臨界點的男性傲物再也按捺不住地想解放。
瞬間,他的手指由她體內撤出,一個挺腰,將自己胯下灼熱的男性硬碩直接刺入她濕滑的體內——
「啊——」
郁璿尖喊,下腹不自禁地抽搐緊縮,花徑內的肌理緊緊銜住他昂挺的碩大。
他抬起她一隻柔嫩玉腿架在肩上,另一手握住她的纖腰向自己的方向擺動,迎上他一次又一次戳刺花徑的男性傲物。
「啊……爺……」
雖然沒有昨夜破身時的劇痛,可強烈的快意夾雜著絲絲刺痛的衝擊還是讓她招架不住,頻頻呻吟,語調顯出哀求。
他用勁頂入她的體內,然後再抽出,狂猛地在她泌出更多濕滑熟液的花徑裏來回抽刺,次次直達她體內的最深處。
「啊啊……」她弓起身子,努力承受他強烈的撞擊,嚶吟聲不斷逸出, 雙頰嫣紅如火,小嘴微張。
他盯著她小臉上的每一個反應,驀地俯下頭,用力銜住她腫脹挺立的蓓蕾,使勁吸吮撩撥,配合胯下激烈的衝撞節奏,撩起她更深層的饑渴。
「啊……」郁璿全身顫抖,下腹一陣陣抽搐更加刺激他加快街刺的速度。
直到她完全虛脫軟癱在他的身下,他才在一次用力的深插之後,在她緊致的體內深處盡情噴射出男性灼燙的欲流……
郁璿與弼群再一次交歡的結果,就是讓她「操勞」到疲累不堪、癱軟如泥,且真真確確再無力氣起身,依照他的命令服侍他。
還好弼群看她這番模樣,善心大發地改變主意,讓她在他的床上休息一天,沒有要她立刻「工作」去。
所以直到隔日,她才回到自己居住的小跨院收拾東西,再搬到碧軒樓旁供下人居住的小廂房裏,並開始實踐她所答應他的條件——當他的貼身婢女。
之後整整過了月余,郁璿才由完全不懂服侍,以及三不五時犯著大大小小錯事的情況下,逐漸學習並適應了這種起早睡晚、隨傳隨到的僕人生活。
所幸除了聽從他的命令及服侍他的生活起居,她並不需要再做其他傭僕的粗活。
另外,弼群也並非夜夜宿在自己的寢房,所以只要他沒回碧軒樓過夜,隔天早晨她就不需要一方面「陪睡」在他身旁,一方面還要記得提醒自己早些下床,好服侍他起床更衣梳洗,反倒可以因為他不在而安心的睡上一頓好覺。
這些日子下來,即使她先前並不明白男女之間情事,可現下心中也隱約感到她和弼群在床上所做那些羞煞人的事,應該就是「夫妻」間才能做的事。
而她的確不明白,為什麼當他的貼身婢女,職責裏也包含「陪睡」這一項?可先前答應事事遵他命令絕不違逆,因此她無法提出心中的疑問及抗議,只得任他對她為所欲為、占盡便宜……
對!就是「占盡便宜」!
這些日子以來,他在床上對她所做的一切正是在占她的便宜!
郁璿走在祥雲宮偌大花園的小徑上,忍不住腦中直竄上來的思緒,口中喃喃自語而渾然不覺。
今日她無意中聽見打掃僕人的閒談,才明白這陣子弼群不見蹤影是因為他出京辦事去了;她也就趁此機會去到那長著大紅花的假山,打算為許久不知「花味」的小花摘些可口的「點心」。
只是……為什麼這座假山看來比上回看到時又增高了許多?
郁璿仰望高處那漫出頂端石塊外的幾株大紅花,臉上露出疑惑。
直到頸子感到些許酸澀,郁璿終於下定決心,身子向前貼近假山巖壁,雙手雙腿並用,開始往上攀爬……
上回是因為被弼群嚇到才會失手跌下來,這回他不在,她應該可以順利地爬上去摘幾朵花兒了吧!
她再一次口中念念有詞,手腳並用著,速度因有了前一回的經驗而較為快些。
只可惜她的身子逐漸朝目標接近時,一道低沉帶著諷意的嗓音由假山旁發出,傳進她的耳中——
「我怎麼不知道祥雲宮花園的假山上藏有奇珍異寶,值得你這個小賊這 般不顧一切,膽大包天地在光天化日下行動?!」
乍聽這個男聲,郁璿身子一僵,接著便重蹈覆轍地往下墜落——
「啊——」
本以為這回鐵定摔慘了,誰知幸運地,她又被人給接住了!
她驚魂甫定地抬起頭,看見接住她的是一個她從未見過的男子,而這個英氣煥發、神采高貴的男子正瞪著一雙嚴厲的眼,怒氣勃發地俯視她,害她全身不由自主地竄過一陣戰慄。
「沒事爬那麼高,是想找死嗎?!」男子厲著嗓音質問。
他正算離開祥雲宮,卻在回廊處瞥見她走在園間,口中念念有詞。
他一時興起,好奇的跟在她身後,接著便見到她做出更加愚蠢的事來。
若不是看在她是弼群府裏的人份上,他才懶得開口,更不會出手接住不慎墜落的她!
男子嚴厲的斥責令郁璿想起上回在此被弼群斥罵的情景,她不由得眨了眨眼,沒被他嚇到,反倒覺得眼前男子發怒的神情與弼群有些相似。
「你是誰啊……啊,謝謝你接住了我,我本以為自己這回就算摔不死,也得傷手折腳下……」
男子眼底掠過一道驚訝,沒想到這個嬌小的女子竟然不怕他!一直以來,鮮少有人能在他嚴厲的目光下鎮定異常,這個女子卻似乎一點也感受不到他的厲斥,甚至還能叨念個不停!
「你……」或許他可以同弼群要了她,讓這個不怕他的女子來伺候他的起居,而不會只想爬上他的床……
「十一哥,我還以為你已經離開了,怎麼會突然跑到園子裏抱住我的婢女?」
弼群的聲音突然傳來,令男子及郁璿皆一愣。
「十五爺!」
郁璿出聲的同時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還被人抱在懷中,登時臉兒爆出大紅,連忙在男子懷裏掙扎起來,「謝謝……你可以放開我了……」
咦,不是說十五爺出京辦事去了,怎麼突然回來了?
那男子——十一皇子浚炎感覺她的動作,亦不勉強的鬆手放開她,然後轉向走近的弼群。
「你不是趕著出門嗎?怎麼又折回來了?」
「聽門房說十一哥尚未離開,以為有事,故而折回看看。」弼群微斂神態,讓人看不出他實際的心思。
「沒事,只不過無意中看到她……」十一皇子指了指一旁的郁璿,「一時好奇跟來,卻見到她——」
「爬上假山!」弼群介面,「然後又不小心掉下來。」
「你怎麼知道?」十一皇子微挑眉梢。
「我當然知道!」弼群眯起眼,嘴角勾起一抹一貫的溫雅笑容,語音淡 淡,「她是我的貼身婢女,我怎會不清楚她喜好冒險的『惡習』!」
「她是你的貼身婢女?」十一皇子感到可惜地微蹙眉頭,「本來我看她
似乎不怕我,還打算同你商量要走她,讓她跟我回去服侍我的生活起居哩!」
「十一哥想要她?」弼群眼神一沉,笑容微飲。
十一皇子點點頭,沒有留意他微變的神情。「你也知道每個派到我身邊的婢女是什麼德行!難得看到一個不怕我又不會有非分之想的女人,我自然就想要了去。」
弼群唇角一勾,「對不起,十一哥,這回恐怕要讓你失望了。璿兒既是 我的貼身婢女,亦是我的女人,所以……」
十一皇子一愣,隨即臉上顯出恍然,「既然如此,那就算了!」他擺了下手後,又補上一句,「不過哪天要是你厭了她,仍可以將她送來給我!」
女人之於他,彷若每日更換的衣物般無足輕重,所以他並不排斥與兄弟共用女人。不過這回他並非看上郁璿,而是她並不怕他的脾氣,另外她憨笨的舉止足以顯示她絕沒有那種心機來對他產生企圖……也因此他才會又加上但書。
弼群眼神一閃,微微一笑,「好的,十一哥。我記下了。」
「沒事我先走了!」話已說清楚,十一皇子浚炎也不耐再多說廢話地轉身離開。
「你既已是我弼群侍寢的女人,平日就得謹言慎行,不能再同別的男人 有所牽扯糾纏!你是真不懂,還是行為隨便?!」
浚炎一走,弼群隨即冷下眼,臉上笑容褪得一乾二淨,朝郁璿斥責出 聲。
之前十一哥接住她、抱住她的一幕,他全看見了!當時他的心中立刻湧起一股莫名的怒焰。而她遲遲沒有掙開,任由十一哥抱住,以及後來十一哥有意向他要了她去,更是徹底引燃他胸中的怒氣!
他的自尊驕傲以及對她突然激增的佔有欲,讓他無暇去理解或追尋個中原因,現下他只想將滿心的怒氣朝她身上傾瀉——
郁璿尚未搞清楚他們兩人的對談,便被弼群罵得神情一呆,久久才小心 翼翼的開口,「你……你在生氣嗎?」
「你說呢?」弼群目光凝著她局促不安的小臉,語氣非常冷淡。
郁璿瞪大眼回視他,滿眼迷惑。
要她說?說什麼呢?她怎麼可能知道十五爺是不是真的在生氣啊!
見她遲遲不答話且一臉無辜,弼群再無法忍耐的爆發。
「做什麼不吭氣?你會看不出來我有沒有生氣?!」他突地伸手掐住她細緻的下顎,焚著怒火的黑眸盯著她,「之前在別的男人懷裏倒是表現得很開心,一副依依不捨的模樣……你是不是早已忘了『男女授受不親』這句話了!」
郁璿定定凝視他,眼底驀地浮現恍然。十五爺是在氣她被別的男人抱住?
思及此,她立刻急急辯解,「我沒有依依不捨!我不小心摔下來,他好心接住我……」
「他好心接住你,」他打斷她未竟之言,眼神逸出輕蔑,「你就藉此賴了上去,是不?」
郁璿一愣,微張著嘴,這才遲鈍地感受到他話中的怒氣及鄙視。
「你……為什麼要這麼說?十五爺,你不相信我嗎?我真的沒有像你說的那樣!」她很認真的向他解釋。
原來此刻心頭傳來一陣陣的痛感,就是因為她的心受到了「傷害」……
弼群冷哼一聲,「你認為你先前的行為,有哪一點值得我相信的?」
「我真的沒有……」她眉心不覺蹙起,心中頓時湧上委屈。
「是嗎?」掐住她下顎的指頭驟然施壓,弄疼了她。「可是我看你先前的表現,可是一點也不符合你所言!」
郁璿吃痛,心中急了,沖口而出——
「我那麼喜歡你,怎麼可能會想讓別的男人抱我!你要相信我!」
弼群聞言一怔,眼底怒氣瞬間消褪,進出複雜的光芒。
「你喜歡我?」他嗤笑一聲,挑了挑眉,「這該不是你為了脫罪而編出來的吧?」
話兒衝動出口,讓回過神的郁璿窘得滿臉通紅,可誠實的個性又讓她不知該用什麼話來否決才剛脫口的宣告。
「說不出話來了?」見她一臉為難、欲言又止的模樣,他揚高眉盯著她。
「沒……沒有啊!」她囁嚅開口,眼睫不安地眨了又眨,「我……我先前說的是真心的,真的沒有騙你……」
算了,說了就說了,反正她也沒有撒謊。她確實是在十年前初次見到他時,就打從心底喜歡當時躺在床上的他的模樣。即使現下他的模樣已與當年不太一樣,可心中的想法卻未曾改變。
見她雖滿臉無措,可眼底卻又漾著堅定認真的神采,弼群心底不覺泛起一股異樣感受……
他眸光一斂,眼神忽地冷下幾分。
「不管你的話是不是編出來的,不想讓你當婢女的時間延長,你最好還是謹言慎行,別再做出先前那般放浪的行徑,明白嗎?另外,你再也不准來這裏攀爬巖壁,冒著摔死的風險摘花,否則我就將你那只拿花當點心的笨鳥給丟出去!」
硬著聲撂下警告話語,弼群冷睨她一眼,驟然轉身再撂下一句,「跟我回碧軒樓!」之後隨即大跨步地走開。
直到他走遠了,郁璿才由先前那番弄得她頭昏腦脹的話語中回過神,急急邁開腳步,緊迫而去。
不過就在她邁出步伐時,她心中竟然莫名其妙地冒出一股令人不解、奇特的酸澀感覺……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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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花閣
「爺,明日恰荷陪你上玢王府赴八皇子的邀宴,你真的要帶『她』一起去呀?」
位於花園高處,觀景亭閣裏的臥榻上,媚眼如絲的怡荷嬌軟地半伏在弼群的身上,甜媚的嗓音嗲軟地喃喃詢問,一隻纖纖玉指遙指向那站在閣門垂簾前伺候的郁璿。
「嗯。」弼群嗓音慵懶地輕哼一聲,性感唇邊勾著一抹蘊含邪意的淡笑。
聽到他再次確定的答案,怡荷半掩的眼底迅速掠過一抹陰沉。
她早由被收買的下人口中得知,十五爺突然收了一個不知打哪兒蹦出來且來歷不明的貼身婢女。本來她並不在意,可當她知道這名婢女竟然被准許住進不容任何侍妾隨意進出的碧軒樓時,她心中立時升起一股懷疑及危機意識。
雖說十五爺侍妾多人,在外的紅粉知己也多不勝數,可目前最受寵愛的卻是她,所以她絕不容許讓別的女人有威脅到她的機會!
誰知她才在心中暗自慶倖即使許多日末見,十五爺猶是選擇帶她外出赴宴,他竟然接著說要帶那位婢女同往。
而他的話立刻讓她的警戒心升至最高,誘引地揉蹭著。
「我記得爺外出赴宴時,一向都是帶著姚乎或向其護衛一同前往的,怎麼這回卻帶著一名婢女同行?」難忍心中疑惑,她將自己的嗓音放得極低軟,小心翼翼地問。
弼群半垂眸,眼神莫諱如深。
「我沒說不帶護衛,只是我的貼身婢女也得一同前往,好『貼身』服侍我!」話落,他瞟了眼站在垂簾前的嬌人兒。
將他的行徑看得一清二楚的怡荷銀牙緊咬,硬是忍下心中泛起的嫉意。
她半眯著眼,臉上笑容有些僵硬地問:「爺是有意讓『她』成為恰荷的『姊妹』了?」即使心中已是怨怒不已,她的嗓音猶是嗲媚,聽不出一絲半點火氣。
弼群撇了下嘴角,露出一個邪氣至極的笑容,放在她身上的大手突然握 住她高聳的胸乳,徐徐揉捏起來。
「怎麼,還嫌你的『姊妹』不夠多呀?」
怡荷細細低喘幾聲,媚眼裏漾起情欲的索求波光,口中嬌嗔出聲,「爺好壞!怡荷又不是那個意思……」
就算自信自己的美貌與手段絕不會輸給那個不起眼的下人,她仍是不敢掉以輕心。
「我壞嗎?」弼群臉上的邪笑戲譫放浪,語氣未變,手上勁道卻慢慢加重,「好吧!就告訴你——璿兒除了是我的貼身婢女,也是我最新一任的侍寢,所以還尚未有幸同你做『姊妹』……這麼說你該明白了吧!」
聽出爺並無意收那個婢女為妾,怡荷得意媚笑,眼底掠過放心。
不過,對他打算帶那個婢女同赴八皇子的飲宴之邀,她仍是覺得有些不對勁。
怡荷揚起媚笑,姿態妖嬈地用軟馥的身子蹭著他,一雙手撩人地撫上他堅實的胸膛,口中不時發出嚶嚶喘息,回應他在她身上的撫觸。
弼群忽地邪笑出聲,「瞧你這模樣,喜歡我這麼摸你?」他邊問,手下突然一個用力擠壓。
「啊——」她弓起身子,嗲吟出聲,眼神佈滿欲望的索求。
「想了?」他挑挑眉,手下動作未停,可目光卻已分心地遊移開去,飄向門前僵立如石的嬌小身影……
而在看到那張變得有些蒼白的小臉時,他的眼底迅速掠過一道不明閭光。
「爺……嗯……怡荷想……這兒還有旁人在……可不可以……」逐漸陷入他熟稔的挑弄之中,怡荷在不間斷的嚶吟聲間,猶是不忘提出要求,要他將那個站在門邊、討人厭的婢女給趕出亭合外。
弼群扯著唇,嗤笑問,「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怕羞了?」
「爺……」她嗲喚,狀似不依,半垂媚眼裏閃過一抹嫉恨的銳光。
她才不是怕羞,她只是想趕走那個似乎很是讓爺另眼看待,叫做「璿兒」的婢女!
「好吧!既然不想在這兒『做』,咱們就到裏面去好了。」弼群口中漫不經心的說,目光卻是直直射向僵在簾前的郁璿。
須臾,他移開眼,抱起伏在自己懷中的怡荷,朝內室而去。
而在他的身影即將走進內室前,他突地轉頭朝郁璿丟下一句——
「給我留在原地伺候著,不准離開!」
沒多久,一聲聲曖昧的尖喊與呻吟從內室持續傳來……
自從輿弼群談定條件,成為他的貼身婢女至今,此刻是郁璿感到最難受 的一刻。
她或許個性單純憨直又不怎麼懂世事,可她也沒有笨到完全不懂那位自進亭合之後,即主動伏在弼群身上的姑娘與他之間不時發出的奇異聲響所代表的含意。
而不知為何,當她領悟到此刻他正和另一個女人做著他曾同她一起做過 的事時,她的胸口竟然會傳來一陣陣喘不過氣的悶痛……
她下意識握拳捶捶自己的胸口,想紆緩那種奇特的刺痛,卻毫無助益。
她怔怔地揪緊胸口的衣衫,腦中一片混亂與不解……
她不懂,現下心頭那莫名冒出的陣陣椎心痛楚是什麼?而那種想將弼群身旁女人拉開的街動,是那麼強烈地嚇壞了她,也令她感到惶恐無措極了!
以往每當她感到難過時,她總是躲到自己住處的床上,蒙在被子裏慢慢 排遣心中的難受。
而此刻她真的不想再待在這裏了,因為她心中真的好難過,而且難過的 程度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來得嚴重許多!
可偏偏他剛剛又下了命令不准她離開……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呢?他真的那麼討厭她嗎?
她低垂著頭問自己,卻沒有任何答案……
翌日,午時剛過不久,原本打扮得光鮮嬌豔,一臉愉悅隨同弼群到玢王府赴宴的怡荷,突然一身狼狽,花容失色的返回住處。
「可惡!都是那個賤人的錯——」一聲尖叫伴隨著東西被摔在地上破裂的聲音同時傳出。
怡荷將小廳桌上的杯壺全部掃落地下,卻仍是怒氣未消,豔麗臉龐上一貫的豔媚早已不復存在,只顯得氣怒猙獰,讓一旁伺候的小婢嚇得臉色發白,開始擔心自己會不會被遷怒。
而怡荷之所以大怒,是因為稍早在八皇子邀宴上所發生的事。
真沒想到,十五爺帶她赴宴,目光卻根本不在她身上,而是將注意力全放在一同前去的郁璿身上!
而宴席進行沒多久後,一個女人闖入了宴會廳,十五爺竟托詞有家事要處理拉著郁璿離開,把她這個侍妾丟在一旁不理!若非她反應迅速地跟了上去,她說不定還得自己想辦法回來祥雲宮呢!
這番羞辱的對待教她怎能忍下去!更別提當時八皇子那些侍妾們眼底的嘲笑是多麼令人難以忍受!
而這種種受辱皆因為那個小婢女……
「可惡!」大罵出聲的同時,怡荷抓起一旁幾上的小花瓶洩恨一擲——
「你害我丟盡了臉,郁璿!我怡荷絕不與你善罷甘休!」
郁璿?
才踏入廳內的婢女——小銀在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時一愣,脫口便道:「郁璿?那不是小夫人嗎?」
「你是誰?」怡荷怒目瞪著門前陌生的婢女,「彩花閣是可以由得你隨葸進出的嗎?你懂不懂規矩引」
一旁原本嚇得不敢吭氣的小婢見狀緊張的開口,「怡荷姑娘,小銀是總官應姑娘要求,增派來服侍姑娘的人。」
怡荷聞言頓了下。前幾日她親自找上內務總管,要求多一名婢女服侍,而看來她在祥雲宮也算是有分量了,總管才連問也不問地派人來了。
思及此,她的怒氣總算緩和了一些,可另外一個疑問又升了起來——
「你剛才提到郁璿的名字,難道你聽過她?或是認識她?」即使先前正處於盛怒,可她很肯定自己絕沒有聽錯。
小銀聽到她的問話,心頭一驚,暗中叫糟。
數月前,總管突然將她調離,並告知她從此再不用為「小夫人」送三餐,還警告她絕不可向任何不知情的人透露有關「小夫人」的事。
誰知她一時大意,竟然在主子最得寵的姬妾面前說漏嘴!這下子可好,她要怎麼自圓其說呢?
恰荷見她遲遲不答話,臉色不對勁,眼珠還心虛地亂轉,她若有所悟,隨即將一旁服侍的小婢遣了出去。
「現在沒有旁人,你可以說了!」
「怡荷姑娘要小婢說什麼?」小銀半垂下眼,硬著頭皮裝傻。
怡荷冷哼,「別裝傻!再不老實給我說清楚,是想看看姑娘我都是怎麼 整治不聽話的下人的嗎?」
小銀渾身一顫,被她陰森的口氣嚇得再顧不得總管的慎重警告,決定不再隱瞞。
「小銀這就說!小銀確實認識『小夫人』——郁璿……」
「什麼小夫人?給我說清楚點!」怡荷擰起眉,啐聲警告。
「恰荷姑娘,請聽小婢說……」見她臉色愈發難看,小銀心中一慌,再無顧忌,迅速將郁璿的身分以及她在府中無人聞問的情況一 一道出。
怡荷聽完之後,臉色驚恐慘白又陰森可怖。她萬萬也沒想到,那令她恨怒極的郁璿的真正身分竟是如此出人意料。饒她如何汲汲經營算計,也算不到十五爺竟有這麼一個驚人的「過往」!
「你確定你服侍兩年的『小夫人』,名字就叫作郁璿?」
「小銀確定。只不過……不知姑娘先前所提的『郁璿』是否真是『小夫人』?小銀沒見過人,可也不敢說!」小銀趕忙先聲明,免得萬一只是同名同姓,姑娘會遷怒於她。
怡荷蹙眉將郁璿的長相大致描述一下,要她確認。
「呃……」小銀聽完,依舊吞吞吐吐,不願搭腔。聽形容是很像啦!可萬一不是……
恰荷見狀怒火更熾,「過幾日我會找機會將她帶來這裏,屆時你就給我看個清楚,不准再打馬虎眼了!」
倘若郁璿真是十五爺在年少時被迫接受的「妻子」
,在不聞不問那麼多年後,郁璿又突然成為十五爺的貼身婢女兼侍寢,是否代表十五爺已然改變了主意?而她處心積慮想得到的地位是否已經無望?
她萬萬不能容許這種可能性!她無論如何也要將「她」驅離祥雲宮!
碧軒樓
當怡荷在彩花合大發雷霆時,由玢王府一路將郁璿拖回的弼群,在回到碧軒樓後,也再不遮掩心頭的怒火。
「我讓你跟著赴宴是要你服侍我,可不是為了讓你丟我的臉!你到底有沒有將我上回的警告聽進去?還是你生性就不安於室,以勾引他人為樂?!」怒火爆開的威力很是驚人,讓他一時失了理智,說出殘忍的重話,狠狠地刺向她的心。
郁璿渾身一震,臉色在瞬間慘白,呆呆立在他的面前。被他一路由外邊「押」回的驚嚇尚未止息,他那突然爆出、怒氣勃發的質問更是當場嚇怔了她,讓她一句半字也吐不出來。
見她無言以對,弼群更加氣怒,說起話愈發不留情。
「怎麼,對你在玢王府做出與旁人勾搭的行為,你完全沒有話要說?」他倏地伸手將她拽到面前貼近他,強迫她仰首對上他的目光。
被迫面對他的雙眼瞠大,她心中因他句句傷人的話語而湧出無限委屈。
「你為什麼這麼說我?先是說我不安於室,又說我勾搭旁人……我到底做了什麼,讓你這麼故意冤枉我?」
弼群冷笑,「之前在玢王府,別以為我在和八哥談話,就不會注意到你站在角落同男人勾搭!你當真以為你做得很高明,旁人都不會看見?」
郁璿恍然,雙眼瞪得更大,「那才不是勾搭哩!我只是看見一盆開得很漂亮的紅花,不知是用什麼方法種出來的,才偷偷問那個也同樣站在門邊候著的玢王府的家丁……這樣哪算是勾搭呀!十五爺是不是看錯了?」
「花?」他皺起眉頭。又是花?她怎麼做什麼事都是和「花」有關!
感受到他未減半分的怒氣,郁璿不覺肩頭一縮,「是……是啊!我一直喜歡花,也喜歡種花,見到別人將花養在盆裏,還養得那麼漂亮,自然就會很想同花匠問上一問……這樣也不行嗎?」
她真是不明白,為什麼他總是對別人和顏悅色,卻對她生氣。而不論她多麼努力聽他的話,他總是不滿,還一直為一些不明所以的事情責罵她……
他就這麼討厭她嗎?討厭到連一絲讓她以為他總有一天會變得喜歡她的希望也不給她?
「就為了一盆花與人『聞談』……你當真那麼喜歡花?」
聽完她一長串解釋,弼群還是無法理解她對花木那種異常狂熱的心態。不過,她都可以為了一朵紅花罔顧自身性命地爬上假山摘花,今日她為了一盆花同他人「談談」及「問問」,又算得了什麼呢!
只是就算早已明白是自己反應過度,也清楚知道她是不可能放浪到當著他的面與別的男人勾搭,偏偏他心底的那把怒火就是無法乎息,胸腹間一股異樣的火焚感覺令他不解。
或許是因為他不曾見過她對他露出那般燦爛愉悅的笑容吧!而這個他不想承認的認知當然更是讓他的心緒無法平靜。
他突然發現,他一點也不喜歡她對別的男人笑得那般開懷且毫無戒心!
雖然不是很確定他眼中的異光代表什麼意思,可當他問到自己的興趣時,心性單純的郁璿立刻忘了先前的委屈,不由自主地漾出一抹笑容,興致盎然地說了起來。
「對啊!我好喜歡那些開在枝頭、五顏六色的花兒呢!你不覺得看著花兒綻放會讓人感到好開心、好開心嗎?像以前我住的小跨院四周,很多花木都是我親手種的……」
弼群蹙眉瞪著她。是他表達得不夠清楚,還是她的個性真憨直到不明白他生氣的原因?
「我沒興趣聽你談花論草!」他驀地打斷她,「我只要聽你保證以後不再與任何男人過度接近!」
乾脆又直接的命令,語氣之嚴厲令郁璿不覺驚跳了下。她噤聲回視他,終於看清他眼底的異光乃是因怒焰燃燒而起……
原來說了半天,他還是不肯相信她,才會仍是一臉怒氣未消的樣子。
瀅亮大眼裏的光芒霎時黯淡下來。「我不明白……我明明說實話了,為什麼你還是那麼生氣?你好象很愛生我的氣……」她真的不懂。他為什麼總是對她發火?他是不是真的很不喜歡看到她?
郁璿疑惑的問話如一記響雷直劈進弼群腦中,當場令他滿胸怒火消失無蹤,渾身猛地一顫,頓時醒悟到自己失控的情緒實在很是異常,一點也不像他會有的行為。
他一向不喜拘束,對女人一貫溫和疼寵,只當她們是生活的調劑品。什 麼時候他會因為他的女人同別的男人談笑幾句就大發雷霆了?
而偏偏兩回見郁璿同其他男人談話,他的心中就會冒出一股無名火,且 很快延燒地令他失去理智,然後口不擇言地責罵她!
而這種對她行為特別在意的反應及行徑,結果更是指向一個不言而喻的答案——
他太在乎她了!在不知不覺中,她已經深入他的心,讓他開始在意……
原本將她放在身邊是為了報復她主動求去的言詞傷了他的自尊,他要打擊她、讓她日子難過,然後再驅離她。怎知事情卻出了岔,他竟然無法繼續討厭個性單純憨直的她……
思及此,弼群心中一凜,眼神驟然轉冷——沒錯,他是有些喜歡她,可 他同樣也喜歡彩花閣那些侍妾,她並沒有任何不同!
就算她是母親為他娶來的「妻子」又如何?他根本不承認!他不喜受拘束的性子,根本就不需要一個「妻子」在身邊煩他,絆住他的腳步!
他倏地退後一步,臉色陰沉冷淡,定定地看著她——
見他久久不語,只是拿雙眼直瞪得她心中戰慄發毛,郁璿忍不住小小聲的開口,「十五爺……」
弼群驀地開口,「總之,你要記住,不想再惹我發火,就得明白做事的分寸,倘若下回再犯錯,我絕不再輕饒,定讓你『美夢』成真!」
語畢,他隨即繞過她,大步離開,沒有回顧。
郁璿呆立原地,許久之後才明白他所謂讓她「美夢成真」是何意。
原來他是在警告她,下次再惹火他,他便要趕她離開……
不知為何,當她想通他的話意時,她心底竟然升起很不舒服的感覺……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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弼群由碧軒樓拂袖而去的兩天後,便再次因「公事」出京去了。
不知情的郁璿等了幾天,皆不見弼群的蹤影,心中正感到納悶,一名叫小玉的婢女來到碧軒樓,傳達了一道命令。
「怡荷姑娘要你立刻到『彩花閣』去。」
「恰荷姑娘?」郁璿怔怔看著小玉,腦中想了好半響,才終於想起「怡荷姑娘」正是那天她跟著十五爺外出赴宴時,陪伴在他身邊的姑娘。
「喂!你發什麼呆呀!」小玉見她呆怔半天也不知回應,心中一急,生
怕耽誤太久,遲回彩花閣會招來怡荷的責罵,於是連忙出聲,「還不快跟我走!恰荷姑娘正等著呢!」
郁璿聽她催促,即使仍是一頭霧水,還是順從的點點頭,跟在她身後,往彩花合而去。
郁璿跟著小玉走了好一會後,終於來到「彩花閣」入口的拱門。
而才走進彩花合拱門,那一大片圍在幾座精雕小樓四邊的花木隨即吸引住她的目光。
哇!這個園子有好多花喔!即使是在這初秋時節,仍是滿園花朵綻放,讓人目不暇給。
「你走快點行不行!」小玉走到一座樓宇前廊,轉頭一看,見郁璿腳步躊躇,立刻臉色一變,不滿地連聲催促。
郁璿聞聲,這才回神。「對不起!這個花園太美了,讓我忍不住想多看幾眼……」她邊說邊迅速的踏上前廊,見廊下擺著一盆盆賞心悅目的花朵盆栽,口中又發出一陣讚歎。
小玉站在廊上,不耐煩的瞪她一眼,「花園再美也輪不到你來欣賞!別 忘了你和我一樣,都只是下人身分,哪有資格——」
「小玉,你這個死丫頭!叫你去碧軒樓帶個人,你到現在才給我回來!
不將人帶進來,還敢在門外繼續耽擱,沒規沒矩地大嚼舌根,你是不把我放在眼裏了是吧?」
一道驕蠻的嗓音突然由樓內傳出,打斷了小玉的話語,也嚇得她臉色發白,再不敢吭氣。
「還不將人帶進來!」驕蠻女聲再次傳出。
小玉一顫,隨即瞪了郁璿一眼,「走啦!」她斥了聲,轉身推開廳門。
一見到郁璿,怡荷劈口就是譏諷斥罵,語氣極為不善,眼中還露出不屑之色地上上下下打量著她。
「不過是個替爺暖床的賤丫頭,也敢讓我等……真是沒規矩!」
自從由小銀口中得知郁璿並非只是單純的丫鬟,她心中對郁璿的怨恨又加深了一層。
不過是個長相平凡、身段差的醜女人,也能雀屏中選被娶進祥雲宮,真是令人不能忍受!而最可惡的是,她跟在十五爺身邊已約一年,竟然不知道爺已有「妻子」!
還好依目前情況看來,十五爺雖讓郁璿成為侍寢,可似乎無意承認她的身分,可見爺根本就不承認她是他的妻子,且目前對她也只是一時興趣、玩玩罷了!
不過就算如此,郁璿這層曖昧不明的身分終究是一種隱憂,為防變數,她不僅不打算讓郁璿有平安日子遇,還打算儘快讓十五爺將她驅出府。
郁璿感受到怡荷打量的目光有多尖銳,也聽出她話語中明顯的輕蔑,於是她不解的開口,「你說話為什麼要這麼難聽?」
奇怪,她又沒得罪她……她叫她來這兒,就是為了罵她?
恰荷聽她回應的話語,誤以為郁璿是在質問她,頓時間氣白了臉,口中隨即吐出一串傷人話語——
「你現下是拿什麼身分來質問我?一個小小的婢女也敢冒犯高高在上的主子!真以為十五爺寵倖你、讓你住進碧軒樓,你的地位就不同,就可以在我面前造次?也不想想,十五爺連收你為侍妾都不肯,不過是個侍寢賤人,你的好光景又能有幾日!」
郁璿的臉色在一瞬間變白,她怔怔地望著怡荷,實在無法裝作聽不懂對方故意傷人的惡毒言詞。
「你為什麼要這麼說我?十五爺並沒有待我特別不同呀!」忍住心中受傷的感覺,她對怡荷問出心中的疑惑。
這些日子待在弼群身邊,就算她再笨,也看得出眼前這個恰荷姑娘是彩花閣眾位侍妾中最受寵愛的一位。而她竟會以為弼群寵的是她,所以把她叫來這裏斥罵?真是令人不解。
怡荷冷哼一聲,嘲諷地瞪著她。
「你能這麼想,算你識相!反正我將醜話說在前頭,別以為現下你暫時得寵,就氣焰囂張地不把其他人放在眼裏……爺不過是一時貪鮮地玩玩你,你不認分,等爺的興頭過去,你就等著被攆出府去,到時看爺還會不會多瞧你一眼!」
怡荷愈說愈難聽的話語就如同一把利刃直刺向郁璿的心口,她瞠大著眼,半句話也說不出來。
怡荷為什麼要冤枉她氣焰囂張?就如同弼群也喜歡加罪名給她,總是責罵一些她並沒有做過的事,還不准她辯解。
見郁璿臉色慘白,沉默無言,怡荷眼中泛起得意光芒,嘴角勾起諷笑的線條。
「反正我已先提醒你,你自個兒好好想想吧!另外,由明日起,你白天就來彩花合服侍我,等爺辦完公事回府,你再回『碧軒樓』服侍爺,知道嗎?」
哼!趁著爺不在府中,就將她弄來彩花閣,讓她嘗嘗她怡荷的手段!
恰荷這一番自作主張的命令,可讓郁璿終於說出話來了。
「這不行的!十五爺早巳交代,不准我隨意離開碧軒樓到別處去,當然 也沒有要我來彩花閣服侍你啊!你是不是哪裡弄錯了?」
怡荷一怔,萬萬沒想到她會拒絕,心中登時湧上怒火,「我是十五爺的侍妾,也算是你的半個主子,你敢不聽命令?!」她怒斥出聲,眉眼間儘是淩厲,咄咄逼人。
郁璿搖著頭,實在不知該怎麼解釋,「十五爺要我只聽他一人命令,並確實做到,不然他就要……」她解釋了一半突然噤聲,想起早先答應絕不會將兩人的「協議」說與旁人知道。
「你不肯來?」怡荷沉下眼。
郁璿肯定地點點頭,「我真的不能來。十五爺吩咐的。」她可沒忘記弼群警告她不遵循他命令所要承受的後果,以及當時他看她的眼神!
怡荷狠狠的瞪著她半晌,終於還是有所顧忌的放棄整治她的主意。
無妨,反正她有得是方法對付她,並讓爺攆走她!
「既然是爺的吩咐,我也無話可說。你可以走了。」她毫不客氣的攆人。
郁璿一雙大眼眨了又眨,半晌終於明白她是在趕她走,這才反應遲鈍地轉身離開彩花閣。
恰荷盯著郁璿的身影消失後,突然出聲。
「你看清楚了嗎?到底是不是她?」
隱在暗處的小銀聞聲走了出來,神情仍殘留一絲訝然。
「她就是我送了兩年飯的『小夫人』沒錯!」真奇怪,好好的閒人不做,郁璿竟然會成了十五爺的貼身婢女,做下人的工作?
恰荷聽到小銀的證實後沉下臉,陰沉的眼底染上淩厲的戾光——
半個多月後,弼群仍未返回,百般無聊的郁璿又再次尋回以往住在偏僻小跨院時的興趣,在碧軒樓她住的廂房左側辟出一小塊地方種起花來。
因為念念不忘先前見到彩花閣的花木美景,她便私下溜出碧軒樓,找上府裏負責照顧花木的園丁,打算利用弼群不在府裏的空檔,向園丁學習怎麼將「小花」愛吃的那種大紅花由園中移種盆裏,也省得她老是得偷溜出碧軒樓,花費長長的時間,走回她以往居住的小跨院旁的竹林摘花。
這日,她因著一些花木的問題,想再去問問那位已教了她很多的園丁大哥,於是她又一次溜出碧軒樓,朝幾處特定的園子尋了去。
走了幾處,還未找到人,她突然看見幾叢交錯並列、開滿五顏六色花兒的花叢,在驚豔之下,她就近在一旁的大石頭坐了下來,仔仔細細地欣賞,暫時忘了找人的事。
怎知看著看著,她腦中不知不覺又浮起最後一次見到弼群時,他怒氣勃發的臉龐——
不知他氣消了沒有?他外出那麼久,見不到他,她真的好想他……
那天,恰荷找她去彩花合,對她說的那些話,讓她驟然了悟自己並非不在意別的女人在弼群心中的分量;而她,只不過是隨侍在他身旁的一名婢女而已。
這些日子,待在碧軒樓等待弼群的她想了很多,也想通了很多事。
其實弼群根本就打心裏痛惡她頭上掛著他的「妻子」頭銜,而她能成為偶爾陪他睡覺的婢女已是最大極限,這輩子,要他喜歡上她已是不可能!
畢竟彩花閣內有那麼多美麗嬌豔的侍妾,他又怎麼可能會喜歡上不起眼的她呢!更別提他總是生她氣、責罵她,在在都顯示出他不僅不喜歡她,還很討厭她!
哎……
郁璿不自覺對花歎息,憨然單純的大眼蒙上一層輕鬱陰影,不復以往的澄澈明朗。
「郁璿,做什麼坐在那邊瞪著花兒發呆?」
一道渾厚陽剛的聲音傳來,讓郁璿驚跳了下,回過神轉頭一看,就見到她剛剛找了好幾處園子都找不到的人正朝她走來。
「阿仁大哥,我正想找你呢!」她露出笑容地看著來人。
身形高大的阿仁個性耿直,一向眼中除了花木還是花木,也一直以為郁璿是個在碧軒樓做事的普通婢女,完全不知其他。
幾次郁璿找上他請教種植花木相關事項後,她那憨厚單純的個性給了他很好的印象,所以他也不吝惜地教給她一些草木種植照料的常識。
「你正在找我?」他走到郁璿面前,低頭對她友善一笑,「又有什麼花木的疑難雜症想不通了?」
郁璿驚訝地瞪大眼,「阿仁大哥,你好厲害喔!我都還沒開口,你怎麼知道我是有問題想請教你?」
阿仁笑出聲,「那是因為你臉上的表情早就把你的目的說出來了!更何況你每回找我都是為了『花草』的問題,對吧!」他語氣揶揄,眼中含笑地看著被他當成自個兒妹子的郁璿。
「對喔!」郁璿跟著笑出聲。她每回找阿仁大哥,都是為了花草之事。她好象還不曾為了其他事找他哩!
阿仁疼愛地撫了下她的頭,「現下你找到我了,有什麼疑問就說來聽聽吧!」
「阿仁大哥,上回你讓我拿回去種的南櫻,這幾日我發現葉子突然有些枯黃,可我都有正常澆水,怎麼會變成這樣?」她認真敘述,眼中浮著憂慮。
「葉子突然變得枯黃?」阿仁搔搔頭,「你說的太籠統,我很難判定……不如我跟你去瞧瞧,會比較清楚!」
「好啊!」郁璿猛點頭,立刻由石上跳下。「我們這就去瞧瞧!」她迅速邁步向前,可走了幾步,又突然轉回頭,對跟在身後的阿仁道:「不行啦!碧軒樓一向是未經召喚調派不能任意進入的!」她露出傷腦筋的神情看著他。
「對喔!我怎麼給忘了!」阿仁略微皺眉,站在原地想了一下,「這麼著,你同我到束園,那裏有一處種了許多南櫻,你去看看,看有沒有如同你所說的那般症狀。」
「就這麼辦!」郁璿立刻同意,綻開釋然笑容,隨即跟著領路的阿仁而去。
兩人專注的討論,心無旁騖,根本沒有察覺一雙銳利的眸子正緊緊盯著愉快交談的兩人身上,眼底進發強烈怒光……
郁璿不知道的是,就在她溜出碧軒樓,在府裏各處園子尋找園丁之際,弼群在沒有事先通知的情況下,帶著同行的護衛回到了祥雲宮。
弼群剛在大廳坐定,隨即遣人到碧軒樓去將郁璿召來。
下達命令後,他開始聽著總管稟告他不在府邸期間,府中所發生的大小事,以及一些需要他做決定的公事。
他端坐椅中,微勾唇角,意態慵懶的面容看不出波動,耳邊聽著總管的稟報,心思卻不在此處。
她好嗎?他不在府裏的這段日子,她可有安分守己地待在碧軒樓裏?
其實這回出京南下,並不是非要他親自走一趟不可;他會決定離開京城,有大半的原因是為了郁璿!
只因他發現自己似乎愈來愈在意她了,而他根本就不需要這種情緒的牽絆,所以他選擇先遠離她。可卻沒想到,自己竟然會異乎尋常的想念她的身影及她那張單純坦然,毫不作偽的小臉。
而此刻才踏進府邸,他已迫不及待地想見到她……
總管很快地發現主子的目光不時飄向廳門方向,心中雖感納悶,卻也不敢分心,仍是盡責地稟告並詢問一些待主子做決定的事項。
「六皇子捎來請帖,想邀十五爺到榮王府一敘,不過——」
弼群忽地舉手打斷他的話語,揚眉問道:「六皇兄邀我過府?」
六皇兄邀他到榮王府,該不會就像對付八皇兄那般,也想籠絡他並送一名美女給他吧?難道六皇兄不知道自己那些形同「叛變」的行徑已洩漏了?
「是的,爺。六皇子的請帖在此,爺是否要過目一下……」總管話說了一半便被從門外傳進來的雜遝聲給打斷,他尚未及探問,門外守房門的僕人已先出聲。
「敢稟爺,怡荷姑娘堅持要進廳裏,請爺定奪。」
「怡荷?」弼群挑了下眉,唇邊露出玩味弧度。
她的耳目特是眾多啊!他才剛進門,她隨即聞訊而至……他是不是太小看她的企圖心了?
「讓她進來。」他淡淡撇嘴,允了。然後擺手命令,「你們都先下去吧!」
眾人依令退出大廳,恰與盛裝打扮的怡荷錯身而過。
「爺……」
柔媚的嗓音嬌喚著,怡荷朝坐在廳中大椅上的弼群奔去,再毫不客氣的撲進他的懷裏——
怡荷身上的濃香沁入鼻閭,讓弼群暗暗皺了下眉,發現自己竟不復以往的喜歡她身上的香味,反倒覺得嗆鼻。
他不露痕跡地將她的身子推離胸前,揚起嘴角,露出一貫溫雅的笑容。
「怎麼不等我去看你,自己先跑來了?」
「爺……」怡荷不死心地又攀了上去。「恰荷好想爺喔!爺這回出京怎麼那麼久啊!該不會是又替怡荷找來了另一名姊妹吧?」見他似有排拒她的跡象,她心中一凜,忍不住用似嗔似怨的語氣向他刺探。
弼群微微俯首,看著眼前這張豔麗的面容,沉沉的眸子看不出真實情緒。
「如果我真的又收了另一名侍妾呢?你會怎麼說?」
怡荷聞言,難以控制地微微變色,正待開口再問清楚點,廳門外又傳來僕人的報告聲。
「啟稟爺,婢女郁璿並不在碧軒樓裏!」
弼群眸光驀地陰沉下來,隨即沉聲命道:「將她找到帶來!」
「是!」廳外僕人立刻大聲回應,銜命而去。
怡荷旁觀弼群對找不到郁璿的反應,暗暗冷哼,更加確定他對郁璿的態
度的確不同。她的心中不禁嫉恨交加,誓言絕不b理所當然的口吻說道。
怡荷察覺不出他的真實情緒,立刻再接再厲將早已準備妥當的話說出來。
「可郁璿最近很忙,都不在碧軒樓呢!她老是同府裏的園丁走在一起,在園子間四處閒逛,也不知到底是在賞景,還是在做其他的事……或許爺讓人到各個園子去找,會比較容易找到她。」
「你倒是很清楚她的行蹤嘛!」弼群勾起的唇角逸出一絲諷意,慢慢地蹙起眉,放在扶手上的大手用力握緊,心中升起一股窒悶躁意。
他不在府裏的期間,她又不安於室,找人談論「花木」去了?
「不是我很清楚她的行蹤,只是聽到服侍我的婢女說她已好多回在園子裏碰到他們兩人……」怡荷故意頓了一下,臉上現出遲疑,「要不要怡荷將門外的婢女叫進來?爺可親自問問她詳細的情形。」
心中的躁意加深,弼群感覺一股火焚般的怒氣由心底慢慢升起……
她竟然將他的警告當成耳邊風,背著他與府裏其他男人相處見面!
他冷下眼,驟然開口,「好,叫你的婢女進來!」
恰荷點點頭,抑下因計畫順利進行而泛起的得意之色,揚聲叫喚留在廳門外待命的貼身婢女。
「小銀,你進來!」
小銀進入廳裏不久,弼群的身影已迅速掠出廳外。
他依照小銀所言,來到「稍早」見到郁璿的地方,果真見到她坐在大石上與一名著僕傭衣物的男人談話,氣氛輕鬆又愉悅。
兩人相談甚歡的模樣,讓弼群心頭悶燒的怒火猛地竄升——
就在他看不下去,打算向前揪她回碧軒樓時,坐在石上的郁璿突然跳了下來,並偕同與她談話的男人往另一頭而去。
弼群額角青筋浮現,心念一轉,隨即尾隨其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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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郁璿隨著阿仁來到府邸柬邊一處傍水的園子蔔果然看見一片開著白色鑲黃邊的南櫻花迎風搖曳,芳香四溢、沁人心脾。
「哇!」郁璿驚豔的瞪大眼眸,口中讚歎出聲,「這麼一大片花海可真是美啊!阿仁大哥一定費了很多心思照顧吧!」
阿仁有些不好意思地搔搔頭,「也沒有費很多心思啦!南櫻花滿好照顧的,只要定時澆水、除除雜草,就幾乎沒什麼問題了。」
「可我在碧軒樓種的南櫻就不是這麼回事了。」郁璿有些頹喪地嘟囔。
「別擔心。你現在仔細瞧瞧這一片南櫻花叢的葉子,看看可有如同你所說的那般症狀,也好讓我瞭解之後再想法子醫一醫。」阿仁指著前方大片花叢說道。
「好,我這就去找一找……」郁璿邊點頭邊舉步走向花叢,誰知腳下一個不注意,踢到一塊凸起地面的石頭,眼看就要跌倒——
阿仁反應迅速的向前拽住她的手臂,穩住她的身子,可力道過猛,雖是阻止她傾倒,卻也將她拉撞進自己懷中。
「啊!還好,還好!」驚魂甫定的郁璿伸手拍撫自己的胸前,努力乎穩自己受驚狂跳的心,沒有留意到自己整個人都靠在阿仁的懷裏。
至於個性耿直的阿仁被她一撞之下,突然有了個發現——他從來不知道郁璿那麼瘦弱!她的骨頭撞得他好痛……
「郁璿,你真的好瘦!你是不是都沒吃東西啊?全身只有骨頭……」他忘了她猶靠在自己身上很容易引起別人誤解,甚至還伸出手捏捏她的手臂,口中邊叨念著。
「阿仁大哥,你做什麼捏我……啊——」郁璿還未問完,一道勁風狂卷而來,下一瞬間,她的身子已被來人抱在懷裏。
同時間,阿仁亦莫名其妙被一股不知名的勁道震離原處,飛落在數丈之外的地上,不省人事。
郁璿驚訝地抬頭一看,赫然發現抱住她的正是敷十日未見的弼群,而此刻他正用灼烈、充滿怒氣的眸光瞪著她。
「十五爺!你回來了!」她又驚又喜地看著他,可又有些奇怪他眼底強烈燃燒的火焰。
過了這麼多日,他對她的怒氣還是未消嗎?
「原來我不在時,你就是這麼過的——以和別的男人勾搭來找樂趣!」
弼群怒氣勃發的瞪著懷裏的她,話語由齒縫中僵硬進出。
當他看見她竟毫無抵抗地被別的男人抱在懷中並「上下其手」時,他再無法忍受的出手將她奪回自己懷中,並給了那膽大男人一掌!
而此刻他臉上再沒有往日溫雅的表情,充分表現出逮到妻子偷人的嫉夫模樣,完完全全失了一貫的瀟灑優閑。
「勾搭?」郁璿好一會兒才弄懂他話中之意,驚訝地仰頭看他,「別的男人……」她自語著,一臉疑惑地轉頭瞄向阿仁大哥的方位。
十五爺指的是他?
當她發現阿仁大哥躺在遠遠的地上一動也不動,她登時心中一驚,反射性地就想跑去瞧瞧,但她被弼群的雙臂緊緊箝住,無法動彈。
「阿仁大哥……」她直覺的扭動,不知道自己臉上無意露出的焦急表情已更加激起弼群心中的怒焰。
「跟我回碧軒樓!」他咬牙斥責,嫉火燒紅了他的雙眼,不能忍受她口中喚著別的男人!
他身形一轉,拖著她就走,動作粗魯,力道失控。
「啊!好痛……等一下啦!我想先看看阿仁大哥怎麼了……你別那麼用力拉我……」擔憂著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阿仁,被拖著走的郁璿一邊抵抗,一邊亂七八糟的喊著。
「他死不了!」
見她一味抵抗他,弼群氣得口不擇言!
「死……」
郁璿聞言駭然瞪大眼,更加憂心地朝阿仁的方向翹望,暫時忽略他那雙直瞪著她、兇狠的眼睛,語氣急促地嚷,「你讓我先去看看阿仁大哥,再回碧軒樓好不好?」
「不准!」弼群怒聲斥道,再不耐與她糾纏地一把抱起她,快步朝碧軒樓而去。
「你放開我啦!」心急之下,郁璿更加忘了一切地大喊,「我說我要無去看看阿仁大哥……你放開……」
弼群額上青筋浮動,唇角逸出野蠻冷笑,朝跟隨自己身後而來,隱在暗處的護衛作個手勢後,便再無任何言語地箍緊她的身子,抱著她飛縱離去護衛向其由花後現身並朝躺在地上的阿仁走去,臉上驚異的表情未褪。
跟著爺這麼久,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爺失控的模樣!
想不到爺的脾氣也不怎麼好哩!不過由此可見,那位郁璿在爺的心目中該是占著很大分量才是……
一路奔回碧軒樓,弼群斥退一千僕眾,抱著郁璿直趨內室。
他粗魯的抬腳踹開寢房的門,踏進室內後再用腳勾上房門,並將懷中的人兒拋上床榻,且在她來不及反應之際,健實的身軀已跟著俯下壓上她。
郁璿被他一連串的動作駭得瞪大眼兒兼噤若寒蟬,而他又重又沉又熾熱無比的身軀壓在她身上,讓她倒抽了口氣,難受得喘不過氣來,小手忍不住在他的身上胡亂推著。
「你別這麼壓著我啦!好難受……唔——」
他憤憤地攫住她嫩紅小嘴,對她一逕抵抗的態度,心頭那把燃燒的怒焰徹底失控。
他粗魯的蹂躪她脆弱的唇辦,吞掉她令人冒火的言詞,重重咬吮她,然後他的舌帶著怒火猛地刺進她口中,粗魯蠻橫的掠奪每一寸柔軟,纏弄她無處躲避的小香舌,恣意吮吸攪弄,嘗遍她口中芬芳甜美的蜜津。
郁璿毫無招架之力地任他為所欲為。雖然看不到他臉上此刻的表情,可他熾烈的吮吻卻是充滿狂濤般的怒氣,這使得她心中驚嚇不已。
終於,他放開她的唇,將上半身撐起俯看著她,而下半身那火熱熾燙的男性硬挺,隔著衣衫毫無顧忌地抵在她的雙腿之間!
「你……」她沒有辦法移開目光地瞪著他冒著火光的眸子,心頭震顫,一時之間怎麼也說不出要他放開她的話來。
而即使心中感到驚嚇,他這般露骨的行徑仍是讓一抹暈紅不自覺躍上她的小臉,也讓她清純憨然的臉龐透出一股嫵媚誘人的神采,引人垂涎。
怒意盎然的眼輕易看出她未說出口的話,他勾起一抹邪惡至極的獸性噬血笑容。
「想讓我放開你,你好回去繼續跟那個男人勾搭糾纏?」他沉沉輕慢的 話語中帶著不再壓抑、完全傾瀉的強大怒氣。
郁璿瞪著近在咫尺的俊臉,從來不曾見過他如此陰騖的神色,而他那種似乎惱怒至極、銳利危險的眸光,更讓她打心底感覺毛骨悚然,心頭因害怕
惶恐而怦怦直跳!
眼前的男人真的讓她感到陌生極了,而他所說的話也讓她明白,他不僅 在生她的氣,而且還再一次將不安於室的罪名加在她身上。
「無話可說引」他怒斥一聲,大手倏伸,一把將她的上衣撕開,扯下裏
面的褻衣,大掌隨即覆上她細緻的玉乳,恣意搓揉。怒意使他的手勁失控, 一點也不憐香惜玉的弄痛了她。
「啊……」她不知所措的叫出聲,被他粗暴的進犯嚇到,感覺胸前又熱 又痛,腦中一片暈眩。
他捏得她好痛……
他的大掌盡情在她的胸前肆虐,力道愈發粗蠻,而他的嘴亦沒閑著的沿著她柔膩的頸項來回咬弄,一 一烙上專屬的印記。
怒氣掮高了要她的欲望,讓他的呼吸逐漸粗重:緊抵在她雙腿間私處的男性硬挺亦隔著衣褲來回摩擦她,動作恣態極之曖昧。
「不……好痛……好難受……」她被他粗暴的動作弄得身上疼痛不已,蹙著眉心哀吟出聲,可卻仍無法使得處於盛怒中的弼群放鬆進犯的力道,而她自己更是無力閃躲。
他強勁粗暴的大掌使力揉弄擠壓她的玉乳,直到稍感滿足,才略移下半身,大掌往她的下身而去,迅速扯掉她剩餘的襦裙及褻褲……很快的,她全身上下已是不著寸縷,赤裸裸的呈現在他眼下。
郁璿急促喘著氣,但覺腦中一片混沌,身上熟辣刺痛,想說話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麼。
弼群眯起眼,定定審視她上半身被他唇舌折磨出來的處處淤紅,在白皙柔嫩的肌膚上顯得有些觸目驚心。
他的大手突地探入她雙腿間的私密花叢……
「啊——」她渾身一顫,下腹肌肉猛地抽緊。
「舒服吧!」他緊緊盯著她臉上的表情,指頭放浪地翻弄私處層層的花辦,指間感受到由她體內泌出的濕滑愛液,「要不要再舒服點?」
「呃……」郁璿全身虛軟、無意識的搖頭,怎麼也說不出話來。
他加重指間搓揉的力道,拇指探入花叢間,按在鼓起的花核上來回摩搓。
「啊——」她不由自主地弓起身子,意識逐漸陷入虛無的混沌中……
弼群眸中射出灼亮光芒,長指毫無預警地驟然刺入她濕滑緊致的體內。
「啊——」酥麻的快感夾著一絲微痛竄過她的全身,所有的知覺完全集中在他在她體內肆虐的指頭上,花徑裏不斷沁出動情蜜汁。
看著她誠實無偽的迷醉表情,他腦中突然浮起先前她偎在別的男人懷中那一幕——
他眼神倏然陰沉,在她體內律動的長指不再憐香惜玉地用力戳刺,恣意地玩弄她腫脹充血的花辦,來回抽撤的長指粗魯放浪。
「啊——」倏然襲來的疼痛讓她不由哀叫出聲,下腹肌肉一陣抽搐。
「好痛……」
為什麼?為什麼他要故意弄痛她?
她到底做錯了什麼,讓他這麼對她?
弼群唇角噙著噬血的線條,冷騖的眼牢牢盯著她吃痛而皺緊的小臉,手指卻毫不放鬆的繼續戮刺,在她柔嫩的私處肆虐。
「啊——」感覺他似無鬆手的意思,郁璿突然崩潰地哭出聲。「我討厭你!討厭你……好痛……」她叫嚷著,淚水不住由眼角跌落。
弼群眼神乍然一變,眼底進出劇烈火花——
「討厭我嗎?」他怒哼一聲,撤出在她體內肆虐的長指,不理會她的哭叫,大手粗魯地撥開她柔白的雙腿,迅速解開褲帶,將自己熾燙如鐵的男性硬碩抵在她濕滑的花徑入口。
「不要……討厭……」她哭得頭昏眼花,口中兀自喃喃。
「今日我定要你牢牢記住,這輩子你的男人只會有我,沒有別人!」
話落,他一個挺腰,用力將灼燙的男性碩大刺入她緊致的體內——
「啊——」她弓起身子,感覺自己體內的肌肉正努力開展容納他粗狂的碩大,一陣火燒似的刺痛由下腹間襲來。
她細緻柔嫩的甬道頻頻收縮,緊緊包裹住他火燙的男性勃起,那銷魂的快感街上他的腦間,加深他體內狂烈的欲火,他縱情而入,狂野地來回衝刺,一遍遍地刺入她的體內……
她纖小的身子根本無力阻擋他粗蠻的衝刺,一陣陣刺痛傳來,令她全身虛軟如棉,只能隨著他衝撞的力道上下擺動,口中呻吟連連。
他放浪地俯下頭咬住她緊繃挺立的乳蕾,用力吸吮啃弄,配合胯下的律動,一次次地頂入她的體內,強力衝撞掠奪。
「啊……」她呻吟低喘,下腹禁受不住地抽搐痙攣,幾乎無法承受他一次又一次的狂暴深刺。
他一再地進犯,動作孟浪剽悍,盡情將滿腔的怒火發洩在她身上。
他的攻勢愈來愈狂猛無情,一再頂入她體內的最深處,折磨她脆弱柔嫩的辦蕊,令她只能無助地在他的身下呻吟嚶泣。
直到她虛脫的癱軟在他身下,他勾起她一隻雪白軟棉的大腿架在肩上, 加快在她體內抽刺的動作,繼續放浪地掠奪,動作愈來愈快……
最後,在狂猛的撞擊下,一陣痙攣襲來,他猛力一刺,隨即在她的體內 深處噴灑而出——
天色漸漸昏暗,寢房內彌漫著男女歡愛過後的濃烈麝香。
喘息稍定,壓伏在郁璿身上的弼群隨即翻身下床,理好身上的衣物後,
他立刻伸手將癱軟在床榻上,已然疲累不堪陷入昏沉狀態的郁璿揪了起來。
「穿上你的衣裳!」他將散落在地的衣物撿起丟給她。
全身又酸又痛的郁璿,微喘地坐在床榻上且無力多言,只得順從的將衣
物一件件穿上身,動作遲鈍緩慢,只感覺腦中傳來陣陣暈眩,讓她只想立刻 再躺下來睡上一覺。
而阻止她再躺下的原因,是弼群對她低吼時的語氣。
弼群確實無意讓她再在這裏休息睡覺了。
他見她穿好衣衫,便冷下眉眼命令,毫不留情地驅離她!
「稍早之事我暫時不同你追究。我要你馬上滾出碧軒樓,以後再不准出現在我眼前!」
即使他才剛剛佔有了她,可欲望滿足,先前的怒火卻猶未平息,於是他
下決心將她驅離,免得自己在狂怒下會做出什麼讓自己日後懊悔的事!
郁璿怔怔看著他忿怒的眼,彷若並未聽到他驅趕她的傷人話語。
半晌,他的話語漸漸滲入她混沌昏沉的腦中,她頓時眼前一陣黑,但覺全身漸漸泛起一股冰冷的寒意……
他不要她了!他要趕她走!
他不等一年時間過去便要攆她走了嗎?
可她現在一點也不想走、不想離開他了……怎麼辦?
弼群陰沉著眼看她,見她一逕呆怔的模樣,對他驅趕的話語沒啥反應,也沒有任何求情的動作或話語,讓他的怒氣更加上湧,俊臉一陣扭曲,忿忿斥喝出聲——
「你笨得聽不懂我說的話嗎?馬上給我滾出碧軒樓!」
郁璿驚跳,身形不穩地爬下床,腳步躊躇地往外走。
在經過他身旁時,她偷偷瞥他一眼,期望他會改變主意,可見到他臉上明顯的怒氣時,她頹然死心,明白他是真的要趕她走了!
淚水在轉頭之際,不由自主地簌簌淌落。
弼群瞥見她臉頰水光,心中不覺狠狠一抽,一絲懊悔湧上心頭,可頑固的男性自尊卻不容許他更改已出口的決定,只能眼睜睜看著她嬌小的身影消失在門外——
回到碧軒樓供下人居住的小廂房,郁璿無意識地收拾少得可憐的私人物品用布巾包起,然後挺起身子茫然地環視一遍她才住了短短時日的房間,之後她便拎起住著「小花」的竹籠,委屈落寞地走出廂房,遵循弼群先前的命令離開了碧軒樓。無所適從的她連廂房前親手種植的花木都忽略了,只是一逕往前行……
「你怎麼還在這裏?」突然,一道女聲喚住她,身子亦橫阻在她面前,迫她停下步伐。
「小銀?」郁璿抬起頭,有點訝異的看著許久不見的二剛任」婢女。
「對,就是我小銀。」她眯起眼,表情有些不懷好意地瞪著郁璿。
她奉怡荷姑娘之命躲在碧軒樓外面窺查動靜,見郁璿一臉黯然傷心地拎著包袱、鳥籠走出碧軒樓,臉上立刻浮起幸災樂禍的笑容,知道怡荷姑娘的計謀已然奏效,郁璿果真被十五爺趕了出去!而目前她要做的事,便是確定郁璿馬上離開祥雲宮。
於是她才會不客氣地攔擋在失神的郁璿面前。
「小銀……你找我?」郁璿怔怔地看著攔在身前的小銀。
「就是找你!」小銀眼珠一轉,惡念忽生,眼底掠過陰險,口中流利撒謊道:「十五爺要我來確定你有離開,而沒有賴著不走!」
「我……我沒有賴著不走啊!我正要走……」心神已混亂的郁璿根本沒有懷疑小銀這番臨時編出來的謊話,臉上傷心的表情又加深了幾分,眼底再次泛起無措的淚光,顯得有些可憐兮兮。
「可我看你的方向並非朝大門而去。」小銀不客氣地質問,眼底加了幾分復仇的快意。
跟在怡荷姑娘身邊不久,她就得到不少銀兩首飾,連帶讓她開始怨起為郁璿送三餐兩年,卻什麼也沒得到,於是這個早已讓眾人不聞不問的「小夫人」愈快離開,愈讓她感到開心快意。
郁璿讓她一問,抬起茫然大眼張望四周,「這條路……不是往大門的嗎?」
「當然不是!」小銀眸光一閃,「不過爺有交代,要你由後門出府,不准走大門!」
郁璿怔愣,微張著小嘴,「是……是嗎?爺要我從後門走?」
「你不相信?」小銀斜瞟她,語氣不善。
「當然不是……」郁璿瑟縮一下,猛搖螓首。
「別多說廢話了!我帶你到後門去再回去覆令,免得爺怪罪下來,責我辦事不力!」小銀不耐地打斷她未竟之言,快速地丟下話後轉身就走。
郁璿見狀不敢多言,也不敢遲疑地隨即跟了上去……
這夜,星月黯淡無光,烏雲密佈,彷若呼應著被趕出府的郁璿心裏的黯然與傷痛……
花了數日,將這回出京所辦之事做個總結後,弼群終於再難忍耐心中持續存在的疙瘩,找來那日被他一掌打傷的阿仁,打算弄清心中怎麼也無法釋然的疑惑。
在仔細盤問了內傷猶未完全痊癒的阿仁後,他這才明白那日自己所見到的景象,並非真如他腦中所想的那般不堪!
原來郁璿又是為了「花木」問題才會找上園丁阿仁,他們兩人除了談諭花草之外,並無其他曖昧關係,而當時阿仁會抱住她,只是為了拉住差點跌倒的她卻又力道過猛所致!
看著一臉耿直的阿仁及他直率坦然的說話態度,弼群相信他的解釋,心裏也更加後悔那日對她種種傷害的行徑。
他明知身旁的侍妾們個個心機深沉,一向為爭寵而不擇手段,以往他也很少干涉,還認為這種情形頗為有趣好玩。
明知這種情形的他竟然還會看不清,在怡荷三言兩語的撩撥下,不僅誤會了璿兒,還在粗暴折磨了她一番後趕走她……
這些因她而起的種種反常情緒,還不能告訴他什麼嗎?
至此,他再不能否認自己真的是栽了!栽進璿兒那憨然澄澈的明眸裏,無法自拔……
漫步在花園小徑的弼群驀地身形微頓,唇角勾起一抹釋然笑容,歎息出聲—
他從沒料到自己會對她動了真心。原本將她貶為婢女的報復之意不知何時就已經變質,經過這段時日的相處,他那不喜受拘束的心,在不經意中,已讓她的影子進駐,就此留下。
而在外辦事期間,腦中不時浮現她身影面容的情形,終於有了答案……
十年前,娘親在誤打誤撞的情況下,還真是幫他娶來了一位令他動心的「妻子」呢!
豁然開朗、擺脫心底掙扎的弼群,至此再難抵擋心中這幾日的思念情懷,決定馬上到那偏僻的小跨院將她找回,再也不放開她!
弼群正打算起步,卻發現自己在隨意亂走下,竟來到了彩花閣前。
他勾唇一笑,看向閣內妃紫嫣紅的花園。
既然已認清自己的心,這座彩花閣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他身形一動,慢步走進彩花閣——
就當是最後一回吧!他突然想看看,如果怡荷知道她的挑撥反倒促成他認清自己的心,她的表情又是如何……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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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樓前廳,除去眼中釘的怡荷喜形於色地同謀婢女小銀閒談,兩人得意忘形的聲音清楚傳出——
「這下怡荷姑娘可以安心了,往後再沒人同你搶十五皇妃的位子。」小銀一瞼諂媚,邀功的嘴臉顯露無遺。
「可不是!若不是你機靈,在碧軒樓外堵到她並押她到後門,她或許還會賴著不肯走,等爺回心轉意呢!」怡荷得意媚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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