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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練小歡 - 咖哩玫瑰【單】 [打印本頁]

作者: ieelin    時間: 2009-7-29 10:41 AM     標題: 練小歡 - 咖哩玫瑰【單】

本帖最後由 chenliping3410 於 2010-1-26 04:27 PM 編輯

舒曉寺學的是國劇,練的是花槍,
哇哈,哇娘咧!
哪有女孩子這樣粗手粗腳的,
又是打拳又是舞劍,整天淌著臭汗蹲馬步,
一天到晚,做著飛天俠女的春秋大夢。
她最大的心願就是到武當山去拜師學藝,
她最喜歡咖哩,愛吃咖哩料理是她的弱點,
偏偏她又臨危授命,要去咖哩店當商業間諜,
那家生意好的不得了的咖哩店,到底有什麼撇步
能讓人吃了之後,竟然有幸福的感動?
她聽說印度有很多修行方式,都跟性有關的,
就連瑜伽也是偷看動物交配,才研發出來的,
這印度阿三的神奇咖哩,難道也是……
來來來,看看咖哩玫瑰,你就知道答案了——
作者: ieelin    時間: 2009-7-29 10:42 AM

第一章

揚武門武術館。

清早陽光照在緩緩流動的河面上,品光燦爛,粼粼波動,曉風吹拂,神清氣爽。

位在河畔邊的一棟寬大的平房裏,傳出一陣陣威武雄壯的嘶吼。

「呼——」

「腰要柔,腿要活,拳腳舞動似流星。」

「喝——」

「拳到眼到,眼到拳到,拳眼齊到,招招有效。」

「殺——」

寬廣的大庭廣場,大約十來個穿著素色功夫裝的男子,正專心的在蹲馬步,運氣練功,飛拳劈手的呼喝聲,震天價響,氣勢十足。

一旁有個形貌瞿瘦,兩眼精光如電,滿頭白髮的老者,在前頭領著練拳,嘴裏還不時吆喝出渾厚有力的功法術語。

他是孫劍影,是揚武門武術館的當家師父,專門收一些對武術有興趣的年輕人,將自己的一身絕活傳承下去。

「少標,專心!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喝——」只見他,一個如影般閃快的身影欺到少年郎的身邊,一掌往他身上劈下去,害得他原本就不夠穩的下盤,因此而震了一下。

「是,爺……喔,不對,是師父。」孫劍影口中那個叫少標的年輕人偷懶被抓包,臉上露出羞赧的臉色。

孫劍影兩手插在精實的腰際間,站在陣伍的最前面,閃著炯炯有神的眼睛掃瞄了廣場上所有的人,英氣煥發的對著他們發話:

「練拳不練功,到老一場空。說過多少次了,你們每一個人都一樣,千萬要專心一意,不要分心偷懶。所謂練武不到家,手腳亂如麻,知道了嗎?」

「知道了,師父!」

眾人回答的聲音,就像渾厚扎實的饅頭般,精氣飽滿。

「記住我的話了,就繼續專心練拳。」

「是,師父!」

再一聲氣壯山河的呼喝,要是不知情的人聽到這樣的聲音,准嚇壞的。

弟子們很聽話的又再度展現手腳功夫,在廣場上繼續揮汗如雨般的練拳,老師父一雙嚴厲的鷹眼,緊緊的盯著他們的一拳一腳,毫不馬虎。

「少標,你的手,舉高一點,使勁一點,沒吃飯呀,娘娘腔似的。」

「喔。」叫少標的年輕人,困窘的再繼續使力。

老師父緊盯著他的動作,越看越不順眼,走近了他身旁,一個輕輕的拐腿勾手,一記鐵沙拍掌,讓少標應聲倒地,他皺著痛苦的眉頭直呼痛,跌在地上哀哀叫。

「唉呀呀,痛痛痛……」

「說過多少遍了,你怎麼還是做不好?我說你呀,打拳不遛腿,到老冒失鬼,練拳不活腰,終究藝不高,去一旁,給我多多練習。」

少標摸著頭,齜牙裂嘴的猛打躬,「是,師父!」

孫劍影挺直身桿子,在大太陽下嚴格地訓練手下的一班徒弟,各個英姿煥發,氣宇軒昂。

「好了,今天就練到這,休息吧!」孫劍影肅穆著臉略略點頭。

「謝謝師父!」眾徒弟打躬作揖,謝過師父。

這時候,從屋裏傳來一聲清揚嬌柔的聲音,「吃早餐囉!」

沒想到大夥都露出無奈的可憐表情,「喔,今天又輪到舒曉寺做早餐,有得受了!」

練了一早的功,摸摸早已饑腸轆轆的肚子,實在是很想給它大吃一頓的,可是曉寺搞的那一套,教他們真是不敢恭維。

「來來來,很餓了喔,來吃,我特別為大家精心準備的精力旺盛餐。」

女孩大約二十出頭,頭上綁著一條漂亮的的花巾,梳著兩條麻花辮子,看起來清純大方,笑起來嘴邊還露出兩顆淺淺的小梨渦,可愛極了。

「精力旺盛餐?」大家盯著桌上一堆奇怪的食物,不知道這個舒曉寺這一回又弄出什怪東西,要拿他們來當實驗品了。

「這是什麼東西呀?」小冬,拿起其中一杯墨綠色的不明液體,皺著一雙眉。

「這是精力湯,可別小看這個東西喔。喝了它,包准你們……」她豎起大拇指,比了一個「贊」的手勢。

「精力湯?」大家搖頭,沒聽過。

「可是……這顏色好嚇人呀,我可不可以問一下,裏頭有什麼東西呢?」

「對呀,看起來很像……很像那個。」

大家都沒敢說出口的,「囡仔欻青屎」就是這個顏色呀,好嘔心。

大家淌著一身臭汗,圍在那杯怪湯水前議論紛紛,好像把它說得越恐怖,就可以逃過一劫,不用喝了。

「地瓜葉、小黃瓜、苜蓿芽、蘋果、蕃茄和葵瓜子……所有最神奇的食物都在裏頭了。喝呀,快喝,一天一杯,包准身強體壯、活力旺盛一整天。」

她拿起一大壺的「精力湯」,分別倒在所有人的杯子中,催促著大家快喝,她很期待大家喝了之後,有不錯的風評。

這可是她最近發現發明的好東西,她不曉得從哪里得知有機飲食中有一道「精力湯」,簡直就被她視為天堂美食,她費盡心思,要一同練功的師兄弟們一塊享受這樣的「好東西」。

可是面對這樣的好東西,大家帶著難看的臉色,看著那一杯濃湯液體,你看我,我看你,就是沒人有勇氣帶頭喝下第一口。

「快喝呀,趁著新鮮快喝!不然,等一下氧化了,就失去它神奇的功效了。」曉寺根本不把他們猜疑的心,放在心上,一勁兒的催促著他們。

「曉寺,妳真的確定這東西可以喝?不會……那個……拉肚子嗎?」

「放心啦,這真的是好東西,安啦,快喝,難道,我會害你們不成?」她對這神奇的食物有滿滿的自信,強力推銷。

身為「揚武門武術館」唯一的女弟子,她,舒曉寺當然有責任,把這些師兄弟們的腸胃照顧好,她一直想當個亦柔亦俠的女生。

可惜,她的心意無法讓這些粗魯的男生瞭解。

「喔,虧你們還是學武的,跌打損傷都不怕了,還怕這一杯神奇的飲料,好,我先喝給大家看,真的很好喝。」說完,她仰頭咕嚕咕嚕地灌下一大杯,豪氣干雲的抹了嘴角,露出好喝的不得了的表情。

男人的自尊心是不容挑釁的,少標帶頭,拿起一杯,也灌了下去,他才不要被曉寺笑哩。

喝了一半,他的眉頭糾到最緊,天呀,這東西還真不是普通的怪味道,他心裏直抱怨著,有點後悔自己逞強。

「喝下去,給我喝光——」曉寺非常威嚴,不容任何人褻瀆了她的食物。

嗚嗚哇,練功被操,已經夠辛苦了,腸胃還要被曉寺拿來當實驗品,命苦呀!

要是像上次一樣,吃了曉寺做的「神奇妖精湯」後,狂拉猛瀉了一天,那還真是活該。

他狠狠的放下飲盡的空杯,臉上的表情似哭似笑,大家都在等他的反應。

「怎樣,味道可以嗎?會不會怪怪的。」

只見少標憋著一張漲紅的臉,硬是將嘴裏最後一口,給強吞下肚後,才緩緩的舒出一口氣。

「嗯,好,很好,不錯。」他含含糊糊的帶過,大家都看得出來,其實這杯飲料並不那麼簡單。

「好啦,少標都說好喝了,大家快喝,快!不要再推拖了,這可是我辛辛苦苦,一大早幫你們弄的早餐,浪費食物,我可是會生氣的喔。」

呵呵,是呀,不知道是誰在浪費食物,像這樣吃了又拉出來,不也很勞民傷財嗎?

大家正在矛盾掙扎當中,曉寺的飛天霹靂掌,迅即地賞了所有人一記,敲在頭上,痛得大家哇哇叫。

「快喝!一定要我動手嗎?」曉寺凶巴起來大家都怕,誰教她是揚武門之花,惹不得的。

啊,不是啦,是要,讓她啦,好男不跟惡女鬥嘛。

「喝就喝,幹嘛動手動腳的?」

只見大家,戒慎恐懼般的拿起杯子,皺緊了眉頭,深呼吸一口,帶著殉道的悲壯之心,喝下這杯恐怖的飲料。

大家的空杯子紛紛落桌,才讓曉寺臉上露出了笑容,「這樣才乖嘛,怎樣,不錯吃吧?」

「是呀,對呀!」大家迫于淫威,滿臉的口是心非,言不由衷。

「精力湯喝完之後,要休息一下,讓腸胃吸收一下營養,然後再吃其他的……」

「還有其他的?曉寺,我覺得我好像飽了,我吃不下了,妳的精力湯真的很有神效,真的!」怕死了接下來的食物,酷酷的小冬急忙遁逃。

「對呀,妳的一杯小小的精力湯,可是讓我精力十足呀!妳看——」其中一位師兄說完使出一個赫赫有力的架勢,好像真的很有效的樣子。

讓大家跟著盲目的群起效尤,只要能躲掉她弄的食物,怎麼樣都沒關係了。

唉呀,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呀。

「呵呵呵,光喝精力湯是不行的。好了,我看大家的腸胃也吸收的差不多了,可以吃下一道雜糧粥了。」她掀開熱氣騰騰的鍋蓋,自滿的看著一鍋熬得熟透的粥。

「哇娘咧,曉寺妳這又是什麼呀?」大家幾乎要跪地求饒了。

「雜糧粥——這也是好東西,天堂才有的食物,趁熱吃了,我規定大家一定要吃三碗以上,才放人喔。不然,我……」她話還沒說完。

「可是會生氣的喔……」大家饒有默契的介面,真是受夠了她舒曉寺的暴力、專制。

「嘻嘻嘻,知道就好,吃光光,才乖嘛!」

桌上一道道,既新奇又鬼怪的食物,讓他們又再度經歷了刺激冒險的感官刺激。

清蒸地瓜葉、薑汁糖醋水、從菜園剛採收的新鮮豬母乳野菜炭烤、菜涼拌苦茶油……更恐怖的是難以下嚥的優酪騷羊乳……又不能吐出來。

我苦呀——

就這樣,陽光燦爛的早晨,舒曉寺的鬼怪食物,肆虐著揚武門武術館這些武術少年的腸胃,還得念茲在茲的將她的一片苦心放在心裏。

「這些食物,都是對你們有好處的。」

看見她陽光般的笑顏,純真如天使般的大眼,笑起來如響鈴般的笑聲,哇哈哈,真是最難消受美人恩啊。

吃完了早餐,大家就地散開,上班的上班,上學的上學,只留下孫少標和舒曉寺在武術館裏。

「妳今天不用去上課嗎?」練完了功之後的少標,搖身一變成為武術館的打雜工,拿著一隻竹掃把,掃著庭院的落葉。

「沒課。」舒曉寺神采奕奕的在他面前又是劈腿、又是下腰,身形柔軟,架勢十足。

曉寺拿了一根長槍,在大樹下練習著,嘴裏還不時發出又尖又細的吊小嗓,就快要畢業公演了,她得加緊練習。

她現在正是大學四年級學生,念的正是戲劇系國劇組,專攻旦角中的武旦和刀馬旦的角色。

「喂,我說曉寺呀,妳就快要畢業了,有什麼打算沒?」

孫少標跟舒曉寺是在武術館一塊兒長大的青梅竹馬,憨厚樸實的少標一直很喜歡曉寺,只不過她那大剌剌的哥兒們的性格,讓他老是抓不到重點切入。

「打算?嘻嘻嘻,我要跟師父去大陸,上武當山去學更精深的武功絕學,這就是我的打算。」曉寺揮拳踢腿的,好像真的是個武功高深的俠女。

「呦,妳一個女孩子家,練什麼武功絕學呀!乖乖的找個工作,找個歸宿才對吧。妳練那麼多武功是要怎樣?神經!」

曉寺是他見過最與眾不同的女生,她小時候因為被家人視為過動兒,被送到爺爺的武術館來「發洩精力」,一晃十幾年過去了,她越大越漂亮,想法卻是越來越奇怪。

怪雖怪,不過少標還真是打心眼對她這種氣質,深深著迷,不過她如果也能對他情有獨鐘的話,就更完美了。

只可惜,流水有意,落花無情。

「你才神經哩,人各有志,你懂不懂?當個武功絕頂的俠女,一直是我最大的夢想,你少拿那些俗氣得要死的東西來說我。」

她說的「俗氣得要死」的東西,就是一般女孩子要談戀愛呀什麼的事,這些在她眼中都太平凡俗氣。

「那,妳不嫁給我了嗎?」

「孫阿標,你少臭美了,我幹嘛嫁給你?」她氣腦的怪瞋他一眼。

「我有前途呀,將來這間武術館就是我的了,妳嫁給我,就是武館夫人了,我們一起把武術館經營好,妳也不要那麼辛苦去當俠女了。而且我們從小一塊長大,我最瞭解妳了,不嫁給我,妳嫁誰?」

「孫阿標,你夠了喔,我就是全天下所有的男人都死光了,也不會嫁給你的。」曉寺動氣了,她手中的長槍向前一比,抵住孫少標的心口,模樣真是慓悍。

「好好好,不嫁就不嫁,反正我們現在還年輕,等妳去外面闖一闖,妳就會知道,我是妳這一生中,唯一的選擇。妳放心,我會一直在這裏默默等著妳的。」

「你……給我閉嘴,行不行?再說,我真的刺下去囉。」這下曉寺將她的長槍對準他的下半身……嘩!真夠狠的。

「欸欸,不……不要吧,我住嘴,我不說了,別生氣嗯喔,要是一個不小心,妳以後的性生活,就不美滿了。」

「孫——阿——標……」這個二愣子,都叫他不要講了,還越說越超過,氣的她一個失手,長槍失控的直往那兒刺。

「哇——救命呀!」

空曠寧靜的揚武門,傳來一陣慘叫聲。

坐在大廳的孫劍影聽了,倒是牽動了他的臉,他笑了,這小倆口的打情罵俏劇碼,倒是在揚武門,上演了好幾年,他見怪不怪了。

不過,今天有件事,倒是要跟他們交代清楚了。


兩人站在孫劍影面前,恭敬的打躬作揖,向師父問安。剛剛打鬧過的表情還留在臉上,臉人打得氣喘噓噓,滿臉通紅。

「師父有件事,要跟你們兩個說……」

孫劍影是少標的爺爺,不過在練武的場合,他跟大家一起喊他師父。

他帶著一張難得慈祥的笑臉,一時讓習慣了他的嚴肅的兩個小鬼頭,很不習慣。

「你們兩個在揚武門,待的時間最久,可惜,唉……」說到這裏,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怎麼啦,師父?」機靈的曉寺覺得師父今天真夠怪了。

「你們跟著我練了這麼多年的功,雖說到外面跟人家比,是比人家厲害,可是看在我眼裏,還差得多。」

「師父,我們這樣還不夠好?」孫少標滿臉詫異,揚武門的門面上,放的都是他從小到大跟人家比賽贏來的獎牌。

師父精銳的眼,看向遠方,輕輕的搖頭。

「武學的造詣,是沒有止境的一天。」

舒曉寺在一旁聽著師父的話,覺得這句話,意涵很深,她是懂的。可是不明白,武功造詣已經夠精深的師父,今天怎麼講這樣的話。

「所以……我不在的這段時間,揚武門就交給你們兩個了。」

聽到這裏,兩個人異口同聲的叫出「師父」來了。

「不在?師父你是要去哪里,揚武門幹嘛要交給我們?」

師父現在說話的語氣,好像一個得道高僧知道自己下一刻,就要圓寂似的,正在氣定神閑的交代後事一樣,嚇了他兩一跳。

「別緊張,師父我好的很,只是想回武當,讓武學再更精進一些。」

呼!原來只是要去大陸練功喔,嚇死少標了,他和爺爺可是自小相依為命,要是爺爺突然怎麼了,他可是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放心啦,我和曉寺會把揚武門守得好好的,你放心的去吧!」孫少標忘形的攬著曉寺的肩,一副一家之主的模樣。

曉寺嫌惡的將他的鹹豬手揮走,還瞪了他一眼。

「師父,你等等我,好不好?等我畢業公演完,你帶我一道去,我也想要到武當拜師學藝。」

這不就是曉寺從小到大的心願嗎?

「不,妳那三腳貓的功夫,在臺上騙騙外行人可以,真要上武當拜師,再蹲上十年的馬步吧。」

原來,她的功夫在師父面前,只是三腳貓,真是太挫她的銳氣了,她一直覺得自己很有底子的,沒想到……嗚嗚嗚,她的自尊心受到極大的打擊,尤其在孫少標面前,讓她更沒面子。

「你們兩個都一樣,我是師父領進門,修行要看個人。」他不點明,相信兩個人心裏也知道,其實他們沒有花全副的精神在練功上的。

「師父,我們以後會更加努力的。」

「知道就好,要是真有心要往這條路走,就好好的練。所以,我不在的這段期間,揚武門的大小瑣事,就交給你們兩個了,希望你們不會讓我失望才好。」

「這是沒問題的,我和曉寺一定會手牽手、心連心,共同創造連體……啊,不對!是共同把揚武門管理的更好,爺,你放心。」

曉寺暗中偷捏了得意忘形的少標,讓他暗中叫痛。

「那師父你不在,武功誰來教,難不成這個,連我們都要包?」她想,師父應該不至於這般放心吧。

「讓你們帶帶武術夏令營的小孩,騙騙小朋友倒是可以,不過我不會把我的孫劍影多年的金字招牌,讓你們給拆了……」

是是是,師父真是高招呀,罵人完全不帶髒宇的,讓兩人心生汗顏。

「所以,我請了一個還不錯的徒弟,在我不在的這段時間,武術教學的部份就交給他了,你們一切都要聽他的,知道嗎?」

不錯的徒弟?

怪怪怪!這師父什麼時候有個不錯的徒弟,他們怎麼都不知道?

看來這位可以被師父誇讚成「不錯」的人,想必應該很厲害吧?兩人這時心裏都升起了一股莫名的酸味和強烈的好奇心。

他們倒是要看看這位「不錯」的人,是何方神聖。

呼——接招吧,看誰比較厲害。
作者: ieelin    時間: 2009-7-29 10:43 AM

第二章

「太太,這是妳的蜜汁燒鵝,一共一百六十……」端祥脖子上掛著條毛巾,面帶笑容的將跺好的肉,遞給一旁的老婆用紙盒包好,交給客人。

熱誠的收下客人的兩百元,拿四十塊零錢遞給客人,「找四十元,謝謝您,好吃再來。」

送走客人,店裏又冷清了下來,端祥收起剛剛的笑容,換上愁愁的苦臉。

夫妻兩互看了一眼,歎了一口氣,互相傳遞了一個無奈的眼神。

號稱百年歷史的「老京祿」臘味店,最近這一段時間都這個樣子,雖然是吃飯的時間,但上門的客人卻明顯的減少了。

不像以往那樣門庭若市的熱鬧,端祥夫妻倆常常忙得連喝水的時間都沒有,現在他們是喝水看報紙納涼的時間太多了,多到有點無聊。

唉,都是那家賣咖哩的店。

開張不到一個月,竟然把他們「老京祿」百年威名的風頭給搶去了。聽街坊鄰居說,那家「印度阿三咖哩風」的店,連已過吃飯時間,都還大排長龍,真是有夠誇張的。

「真有那麼好吃嗎?那種阿三仔的東西,比得過我們純正的北京味兒?騙鬼去啦。」老京祿老闆舒端祥氣不過,嘴裏不住的抱怨。

「時代不同了,現在人的嘴都刁得很,有什麼新的東西出來,都是一窩瘋的。」舒太太一旁幫腔。

「爸,我回來了。」舒曉寺在武館練了一天的槍,吊了一天的嗓子,她邊走邊舞動著走進店裏。

老京祿就是曉寺她家開的百年老店,聽說是曾曾曾……祖父,也不知道是哪一代的老人家留下來的,好像清朝就有了,老爸是這一輩的當家。

「吃飽沒?」舒媽無精打采的支著下巴習慣性的問著,反正她即使沒吃飽,也不會吃家裏的百年美食。

曉寺不知道哪根筋不對,最近一兩年突然興起吃一堆「妖怪食物」,家裏的美味,她很少吃了。

「我在武館吃過了,媽,妳怎麼啦?身體不舒服,還是爸欺負妳了?來,妳跟我說,我替妳……」曉寺一向跟媽媽最親。

「妳三八哩,沒事啦。」舒媽一臉敷衍,怎麼也躲不過曉寺賊靈精的法眼。

「寶貝女兒,妳可不要亂講喔,我愛妳媽,都來不及了,哪來欺負她的份,去去去,不要挑撥離間我跟妳媽的感情。」一臉油光粉面的胖老爸一旁抗議著。

「諒你也不敢——」曉寺撚了食指,唱戲般的對著老爸指指點點,她把畢業公演的角色穆桂英給附身了。

「正經一點,女兒呀,老爸跟妳商量一件事,好不好?」端祥抽下脖子上的毛巾,抹了一把臉,拿了張椅子坐下,正經著一張臉。

「好,正經一點,請老爸降旨。」

喔,都說要正經一點了,還這樣,真是——

老爸真是拿這個寶貝女兒沒輒,嗔笑的瞪了她一眼。

「我跟妳媽想休息一陣子,想回北京看看。」他們家在北京也有個店,目前是交給家族兄長經營。

「去……?這個時候,你們去北京幹嘛,留我一個人在家?不會吧,這樣太不人道了喔。」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呀,我和妳媽商量之後,覺得趁這段時間回老家看看,順便去大陸遊覽,是最好的時機,等這段低潮過了再回來,應該就好了。」

低潮?她們家什麼時候有過低潮的,從來她的印象中,老京祿都是高朋滿座的。隨便一個燒臘醬肘子,都是令人回味無窮,吃過還想再吃的人間美味呀!

「爸,你說什麼低潮,我聽不懂?」

這也難怪,最近她老忙著畢業公演的事,一天到晚,不是在學校就是在武館,店裏發生這麼重要的事,她都不清楚。

「這附近最近開了一家印度阿三專賣咖哩飯的店,搶走了我們很多的生意,店裏最近客人少了很多,所以我想趁著這段時間,帶妳媽去大陸玩一玩。」

「這樣嚴重的事情,怎麼不告訴我?」一把憤怒之火,急急攻心,兩道柳眉夾得死緊。

「女兒呀,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聽人家說,好像真的很好吃的樣子。要不然,排那麼長的隊是假的喔。反正臺灣現在就是這樣,等新鮮感過去了,老客人就會回來了。」

「豈有此理,太可惡了,那個什麼印度阿三,哪里不開店,偏偏在我們老京祿的管區動土,哼——」她兩手緊握著拳,是可忍孰不可忍了。

舒家兩老看女兒頭上冒煙,一臉想扁人的表情,就覺得大事不妙了。

「女兒呀,妳可不要亂來哦。」真怕她仗著學過幾年武術的餘威,跑去人家店裏幹什麼了。

從小,這個寶貝女兒就給家裏帶來「很多」這樣的麻煩事了。舒爸舒媽總是在事後,跟人家不停的哈腰鞠躬道歉,再加上店裏的好吃好料當賠禮,才化解恩怨。

「老爸你放心,我不會再做魯莽事了。女兒我已經長大成熟許多了,我要靠的是……」她的手比著腦袋,「頭腦——」

「頭腦?」老爸老媽同時驚呼出聲,他們的表情都在異口同聲的說著「妳會有頭腦,才怪。」

「是的,我要以智取勝……」她表情篤定的點了點頭,若有所思的,「老爸老媽,你們放心的去北京吧,老京祿就交給我了。」她說這話時,兩眼閃著熠熠星輝,彷彿公主復國計般的壯烈。

「喔,以智取勝?」舒端祥喃喃在心中念了一聲,阿彌陀佛。他知道依女兒的嗆脾氣,再怎麼勸,也不濟事,任她去吧。

他只叮嚀的一句:「別搞出人命來就好了。」

否則賠光了老京祿裏所有的桌椅和蜜汁燒鵝都不夠。


四月的天氣,太陽高掛,晴空蔚藍,空氣中不時傳來氤氳的熱氣,才四月而已耶,天氣就這麼夭壽變態。

曉寺一邊揮汗如雨的在一長排的人群中排隊,一邊還不停的在心中惡狠狠的抱怨著。

更變態的是在這樣的大熱天裏,竟然有這麼多腦筋秀逗的人,為了吃一碗咖哩飯而不辭辛苦的排隊等待。

要不是為了她家的威名和她日後的餘生,老爸還得靠老京祿的生計供她花用哩,這攸關生死前途的大事,她怎能袖手旁觀。

所以她決定前來「踢館」,不是啦,是先來試吃看看到底真有那些人所說的那樣好吃?然後在……嘿嘿嘿……

她口袋裏揣著一包,用塑膠袋包著的幾隻活跳跳的蟑螂,嘿嘿嘿……她就不相信這幾隻蟑螂,毀不了這家店。

她不時彎腰看看前面的隊伍,不時扭動著身體伸展著,十指發出喀喀卡卡的指節聲響,一刻也安靜不下來,十足的像個過動兒。

她越來越不耐煩了,真的,她從小到大,從不知「等」為何物,更何況是為了吃個咖哩。她跺跺腳,耐性瀕臨崩潰邊緣。

好了,她決定,不要再這樣像白癡一樣的等下去了。於是,她展開行動。

「對不起,借過一下,哈,尿急尿急……,」舒曉寺臉不紅氣不喘的硬是穿過重重人障,直往「印度阿三咖哩風」的大門走去,也不管那些辛苦排隊的人,投給她的怨毒眼神。

小小的門口擠了不少人,這些等了好半天,終於要進店吃咖哩餐的食客們,一副虎視眈眈的神態,唯恐有人插隊就要殺人似的。

「可惡!」她咬了咬下唇,心裏氣腦不止,要是她的武功再精進一點就好了,要不,現在她根本就可以用輕功「閃」進去的。

她縮頭探腦的樣子,已經引起前排一些人的注意了,每一個人都豎起了毛孔,枕戈待旦著。

「對不起,借過一下,我……」衝動帶點魯莽的曉寺一時之間,想不出什麼更好的辦法,於是乎只好強行以低姿態進入,她才不管別人怎麼看她哩。今天最重要的目的,就是潛入敵方進行顛覆破壞。

「喂,小姐,妳插隊喔。」有人開始騷動了。

「歹勢啦,我真的尿急,我進去上個廁所就好了。」她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擺低姿態。

「妳嘛幫幫忙,上廁所不會回妳家上喔,排隊排隊啦。」人群中發出尖銳的女高音,聲聲刺耳。

在這個緊張萬分的時刻,舒曉寺觸動了人心最敏感的脆弱點,排了很長的隊伍終於人心渙散,開始向前擠,現場的失序狀況,一觸即發。

「喂,不要擠呀。」有人開始不停的向前推擠,大概是想把隊伍弄亂,這樣好伺機插隊前進。

「啊!怎麼打人呀。」混亂的人群中傳出尖叫,有人已經擺出全武行了。

眼看著眼前越來越難以掌控的局面,曉寺沒有了原先的得意,這不是她預期的場面,要是等一下,打出問題,電視臺的車現場轉播,標題竟是為了一碗咖哩飯而暴動的聳動新聞,那才糗大了。

怎麼辦,怎麼辦?這下該趁機跑到店裏偷放蟑螂,還是改日再議?如果現在進去放蟑螂,根本沒人會注意到,因為大家都把焦點放在暴動上了。

在去與留之間,她在一旁躊躇了半天,打鬥推擠的人群,已經向她靠過來,然後一陣亂拳飛腿齊發。

她是學過武術的,所以手腳方面機靈了點,使出了看家本領,甩了這個人的手,踹了那個人的腳,一陣沒有章法的拳打腳踢,也讓她打得氣喘噓噓。

咦,旁邊閃出的一道精銳的身影,吸引了她的目光,讓她釘在原地不能動了。

他兩掌拍拍,英姿耀人,大拇指磨了磨鼻子,狀似李小龍的習慣動作,兩腳飛揚的一個勁踢,兩手霹靂的一個揚掌。

哇犒!他簡直就是李小龍在世嘛,而且,他真的還不是普通的帥。

為什麼此時此刻的心,跳得那麼快,快到她無法運氣撫平;她的呼吸,那樣紊亂,亂到失了頻率:她的臉像燃了火苗一樣,好燙好燙,快要將她燒融了。

正要下手再戰時,卻聽見警車的鳴笛聲,驚天動地的在耳邊響起,讓她驚覺大事不妙。

正當她要舉步落跑時,後頭卻結結實實的被人給逮住了,動彈不得,她整個人被拎在半空中雙腳離地,雙手不停的掙扎揮舞。

「放我下來,誰呀,可惡!」驚嚇中她出了一身冷汗,以為自己剛剛事蹟敗露,被人逮到了。

她的抗議無效,咦,一向讓她最引以自豪的武功,竟在這節骨眼派不上用場,她整個人被拎到了店裏頭,被重重的放在一張桌子上。

「喂,你這個王八蛋,誰教你動我的,等一下員警來,我告你非禮喔。」連來人都還看不清之下,她張開口繼續開罵,完全沒有矜持的形象。

她邊罵邊看向店裏,客人已經都走光了,身後的那個人,大半天沒回應她,她頓住了口,睜著滴溜溜的大眼睛搞清楚狀況。

她身後站的就是那個黝黑高大、狀碩帥俊的男人,他黑白分明的眼睛在深刻輪廓的刻劃下更顯的俊逸,呵呵,還有他雙臂上糾結的肌肉。

可是此刻,他正兩手插著腰,用著他帥死人不償命的深情大眼,望著不停罵人的她。

「妳不知剛剛這樣,很危險嗎?」一口標準的京片子,咦,他看起來一點都不像中國人,怎麼國語說的這樣標準?

「我?剛剛……」這下換曉寺一頭霧水了,很危險的意思,是她挑起暴動還是她呆站在那裏?「我不是故意的。」她擺出哀兵姿態,聲音裏有嬌嗔。

他頓愣了一下,正想開口說話,門口進來了兩位員警往店裏頭看了看,他上前低聲應答了幾句,員警就走了,原本高朋滿座的店面,竟然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我……謝謝你,我只是……」她覺得這其中一定有一些什麼誤會,到目前為止,她所觀察到的是她的詭計還未被發覺。

「為了表示我們的一點歉意,我請妳吃東西。」

啥米?有沒有聽錯,她千方百計混進店裏要搞破壞,他竟然還要請她吃東西?

不對不對!事有蹊蹺,一切小心為上。

她轉著賊溜溜的大眼,看著他穿上雪白的廚師服,戴上廚師帽,站在吧台後面舀裝食物,一股難以抗拒的香味撲鼻而來,讓她不禁分心了。

桌上擺了一碗香氣逼人的咖哩飯,淡淡的香氣熏人,讓她禁不住香氣的誘惑而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這是?」

「這是我們店裏的招牌菜,咖哩雞排飯,妳吃吃看。」

舒曉寺看了看桌上的食物,再詫異的看向一臉酷樣的他,心裏正在掙扎著到底要不要接受他的好意。

她肚子餓了,而且非常餓,失控的情感要她吃下這碗香噴噴的咖哩雞排,但理智的一面要她拒絕。

露出尷尬傻笑的臉,心中正在天人交戰著。

「啪」一聲。

她最後還是拿起筷子,將它們一分為二,伸進那碗咖哩飯裏,情感戰勝理智,她敗給自己。

舒曉寺,妳真是夠沒出息了,夠沒種的,妳竟然……喔,天呀,真好吃,這是什麼東東?喔,心中一邊罵自己,一邊又被口中的食物給震撼著。

第一口咖哩飯放進嘴巴裏,那濃郁的香和難以言喻的味道在口腔內霎時漫延開來,狂風襲卷著她整個腦神經的味覺區。

「這……你們的咖哩飯,怎麼……」她一口接一口,真想好好放肆口欲,盡情享受這絕妙美食,不要殘忍的要自己克制情緒。

不行!她怎麼能讚美敵人的東西,這樣她不就不戰而敗了嗎?可是……嗚嗚嗚,真的好好吃喔,埋頭拼命扒飯,完全忘了剛剛發生過的一切。

不一會兒的時間,碗底朝天,那個男的還立定定的站在吧台後面,完全沒有改變過姿勢的一直看著她吃完這碗飯。

「哈……這個,我吃完了,嗝——」她露出一臉尷尬又帶滿足的傻笑,一個毫無形象的大飽嗝,就這麼沒有遮掩的從她嘴裏冒出來。

真是,太沒有形象了。

曉寺羞得直想鑽個地洞跳進去算了,竟然在帥哥面前這樣失態,一點都沒有留一點給人家探聽,她真的沒前途了。

「好吃嗎?」男子說話的時候,露出一口晶亮的白牙,雖然還是一臉酷樣,但還是很迷惑人心,一個俠女心。

他為她倒了一杯冰紅茶,裏頭還有喀啦喀啦的冰塊喔,她過份羞窘的口渴不已,拿起那杯冰紅茶,毫不矜持的一仰而盡。

「呼,過癮。」怎麼連他們的飲料都這麼好喝呀,她在心中暗叫不妙。

她們老京祿燒臘店,也不過就是一鍋千年大湯鍋,老爸總是把跺剩下的骨頭和碎肉丟進湯裏熬煮,這麼多年來一向如此。

「我……想去上一下廁所,可以嗎?」她又要尿遁了嗎?不是,她需要找一個地方安靜下來,好好想一想,因為眼前所發生的一切狀況,都出乎她的預料之外,她得另謀對策才是。

可是眼前這個壯碩有力的男人長得太驚人,剛剛吃下的那碗咖哩飯太美味,這兩件事都讓她失控,讓她有一點點的失落。

男子指了指洗手間的方向,對他點了點頭,便低下頭自顧自的在料理台前切切洗洗了。

他怎麼能那麼酷又那樣教人心動呢?舒曉寺忍不住要生起氣來了,她對自己與這個初次相識的陌生男子,所發出的那股「擋不住」的「莫名其妙」的怪異情愫,感到有一股說不出來的怒氣。

在師父和武館的師兄弟眼中,她舒曉寺簡直就不是個女的,唯一會把她當女生看待的孫少標也總是拿那些輕薄的話來虧她,害她都搞不清楚什麼是真,什麼是假的。

好加在老爸老媽已經去大陸了,她才不至於丟臉丟到家。什麼嘛,還在老爸面前拍胸脯說,只要舒俠女一出手,老京祿便能絕處逢生、起死回生。

現在可好了,吃了人家的咖哩飯,還真是好吃的想再來三大碗。

哇嗚哇嗚,敵方的東西,還真不是普通的好吃,一開始就失算,那……那國仇家恨怎麼報得下去呀。

想得越深,她就越沈迷,恍恍惚惚進了廁所,不知怎麼脫下了褲子,不知到底尿乾淨了沒,也不知道她口袋裏的那一包蟑螂,已經掉了出來,受驚嚇的蟑螂在袋口死命亂竄……

「啊……救命救命救命……」廁所裏傳來一聲足以掀屋頂的尖叫聲,嘶啞淒慘,不知情的人,還以為店裏頭發生什麼事了。

龍小鐵機警的飛快沖到尖叫聲的發處,二話不說的用他的霹靂無影腳,猛的一個迴旋踹,可憐的門板應聲破門,只見曉寺無頭蒼蠅似的在小小的洗手間內歇斯底里的亂叫亂跳。

「蟑螂,蟑……螂呀,哇……哇……啊……」看見救兵前來,她不顧一切的矜持,連褲子也忘了穿的,一躍而跳進他結實有力的臂膀裏,死命的抱住他,怎麼也不肯放手了。

「住嘴!」他都已經被她抱得死緊了,她還叫,喔,耳膜會破裂。

「哇……哇……啊……蟑,蟑……螂呀!」尖聲再拔高八度,她都已經跟人家黏巴達了,還叫呀。

「妳——給——我——住——嘴。」眼看控制不了她的失控,他情急之下只好以吻封住了她的嘴,這樣她就不會發出可怕如殺豬般的尖叫聲,反而變類似像呻吟般的咿咿呀呀聲。

這嘛卡差不多好聽一點。

「嗯嗯……啊,啊……」曉寺悄悄閉上了眼睛忘記了掙扎,吃完咖哩喝完冰茶再來一個熱吻,真是天堂般的好滋味呀。

好到她揚在半空中的巴掌,都無力揮下去了。
作者: ieelin    時間: 2009-7-29 10:43 AM

第三章

「曉寺,專心點!」孫劍影的一聲喝斥,將練拳不專心的曉寺拉回神,「記住,眼定、心定、步定。」從丹田發出的洪量聲,教人精神為之一振。

「是,師父!」曉寺伸出舌頭,扮了個鬼臉。

奇怪了,這個雖然練武沒啥天份,不過卻很專心的曉寺,今天很不對勁。

孫師父眼角一勾,心眼一揚,就察覺到這個小徒兒的怪異之舉。

天光微亮,從五點就起來練拳的他們,一個回程練完,大約要七、八點了。

「今天就練到這裏,在解散前,師父有些話要跟大家說。」他張著那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向大家掃了一遍,清了清喉嚨,「師父這幾天,就要啟程去大陸了,拿不准什麼時候回來。不過,我不在揚武門的這段時間,大家的拳術武功還是要繼續練。」

「師父,你都不在了,我們怎麼練?」小冬冒出他的疑問。

「我在呀!」孫少標自得意滿的跳了出來,嘻嘻嘻,他覬覦。不,是他希望能接下揚武門的棒子,已經很久了,如今總算是讓他給盼到了。

他是師父唯一的孫子,不交給他,要交給誰?他孫少標當然是不二人選呀!

「你?」孫劍影用著輕淡的眼神看著自己的孫子,滿臉不以為然,「你還早哩。」

被師父這樣一漏氣,他沮喪地低垂了頭,一旁的曉寺趁機竄了出來,「既然不是少標,那一定是我囉。」

咦,她回神啦!

「妳和少標一個樣,半斤八兩。」

師父不愧是師父,罵起人來鏗鏘有力,還讓人心服口服。

孫少標毫不忌諱的在一旁嗤嗤發笑,曉寺氣得狠瞪他一眼。

「大家誰也別爭了,我請來一位我的得意門生,他的武術人品都是一等一的。所以,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們要好好的聽他的話,好好的練功,知道了嗎?」

「聽到了,師父!」眾人異口同聲的呼喝,氣勢奪人。

這時候,揚武門的大門走進來了一個高大帥俊,穿著功夫裝的男人,他的磁場果然不同,連帶的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

這時大家正好逆光看他,太陽正好貼在他身後,要是這時候再加上鼓號樂隊,這個人簡直就像天神一樣。

聲勢逼人,大家都張大了嘴。

讓在場的徒兄徒弟們在心底暗叫驚歎,他,他就是師父口中說的那個人嗎?

「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他走到孫劍影面前,敬了一個扎實的大禮。

「好,很好。」師父露出他難得的笑容,看起來,他真的是從心坎裏看重這個徒弟的。

這眼神讓孫少標和曉寺,莫名的竄起一絲妒嫉,心裏酸的很哩。

可是……慢慢,等一下,這個人?他他他不是那個……昨天咖哩店的……

死了!怎麼會這麼巧?竟然是他。那,她昨天在咖哩店出的糗,那個吻……唉呦,慘了,該糟了啦。

「熊熊發現」這個夭壽意外的巧合,曉寺滿臉通紅的發窘羞慚,她想趁機落跑,免得下場淒慘。

腦袋裏這麼想著腳底抹油落跑,可是越是想跑,腳就越不聽使喚的定在原地,動也不動。

「大家好,我叫龍小鐵,以後大家可以叫我小龍師兄。」他面對著大家,露出一雙精眸銳眼環視一圈,眼神在曉寺身上定住了。

看得她心虛不已,她羞窘的低下頭,不敢和他的眼神相對。

「很高興認識大家,希望在師父將揚武門交付給我的這段期間,我們可以在武術互相切磋,互相精進,謝謝大家。」

小龍說話清楚俐落,露出一嘴白晰潔齒,陽光下熠熠閃耀,煞是迷人。

孫劍影在一旁滿意的點點頭,「小龍是師父十年前在武當山收的徒弟,他是半個印度人,雖然外表跟大家不一樣,可是他的武功不用我多說,這段期間大家只要虛心的跟著小龍師兄用功練武,就能知道師父的苦心了。」

「是,師父!」

孫劍影訓示完,拍拍小龍的肩膀,「我們進屋談。」

小龍莊敬的點了點頭,轉身時,還特意將眼角余光瞟向舒曉寺一眼。

對,就這一眼,看得她腳軟心慌,害她急著躲到一旁去。

在太陽緩緩上升到天空的時間,大家紛紛解散,曉寺一個人垂頭喪氣的坐在門階上,一臉心事重重的樣子。

「今天沒有早餐,自己解決。」她頭對著眾師兄弟發佈消息。

大家聽了,原本無神的眼神都精亮了起來,他們不可思議的面面相對,發出驚喜的讚歎:「太棒了,今天終於不用吃曉寺的早餐了。萬歲!解脫了,阿彌陀佛。」

逃過了曉寺的妖怪早餐,對他們而言,真像是死裏逃生的感動呀。

有這麼嚴重嘛?要不是曉寺根本不把大家因為不用吃她做的早餐,而歡欣鼓舞的樣子放在心上,要不然依她凶巴巴的個性,早開打了。

不過,她們的小師妹,今天真的不太尋常喔。

孫少標假裝沒事一般的在她面踢腿練拳,形到影到,腳到身到,是師父口中的下下功,他想關心一下曉寺,她這般的憂鬱,真是太不尋常了,又怕被她罵。

曉寺完全沈溺在她的心事裏,根本沒把孫少標的人影放在眼底,讓他頹喪不已。

「少標呼叫曉寺,少標呼叫曉寺,聽到請回答,聽到請回答。」他不死心,想了另一個方法,站在一旁用輕聲呼叫她。

曉寺支著下巴,沒神韻的眼神,瞄了他一眼,再不想理會他的逕自起身走開,「你少煩我喔,不然,等一下,我發飆,你就知道死了。」

「喔,曉寺呀,妳是怎樣了,一大早吃了炸藥喔。我是真的關心妳,妳不要老是對我那麼凶咩。」

「對不起,本姑娘我大姨媽來,我月經不順,我白帶過多,我更年期,我就是要生氣,你——怎——樣?」

聽完她一串落落長的毒怨,這下換他尷尬了,全世界大概也只有曉寺這個女人完全不懂矜持為何物吧?哇娘咧!白帶過多都搬出來了。

「好啦好啦,妳愛生氣就儘量去生吧,可是妳可不可以告訴我,為什麼今天心情特別不好呢?」

「心情不好就是不好,哪有什麼理由的呀!」她堅持不說。

「好,那我來猜……」少標低下頭一臉邪氣的揣測她的心思,「是不是因為那個印度阿三的事?」

說到小龍,她的腦門忽地轟的一聲,少標這個二愣子,平常老是少根筋,怎麼今天這樣神准,竟被他看穿心思。

見她低頭不語,表情怪異,少標就知道自己猜中了,而沾沾自喜著,心底一直誇著自己說,看吧,還是我最瞭解妳。

「看吧,我就知道一定有事情,我說呀,妳也不要為了這種小事煩心。因為我也沒有被我爺爺重用呀,這樣妳心態有沒有平衡一點。」

她頭看他,心裏的轟然降了一點點,原來這個二愣子,還是只猜對了一半,她心煩的確是因為小龍的出現,不過不是為了帶領陽武門的事。

「欸,你小孩子不懂,就不要亂猜,女人的心思,怎麼會是你們這些粗淺之人能瞭解的。」

「呦,是喔,我們是粗淺之人,冒犯了女皇在上——」少標故做卑微,倒是把曉寺惹笑了。

「欸,說真的,我看妳一定也跟我一樣,心裏很不爽,對吧?」

「不爽什麼?」

「那個小龍呀,他是什麼東西,我是孫劍影的孫子,妳在揚武門也這麼多年了,他竟然不將責任交給我們,卻交給一個什麼印度阿三的外國人,誰知道他是不是花拳繡腿?」

「也許他真的很有本事。」曉寺話裏帶著酸,腦海裏不能控制的感覺到窩在他懷裏的那股震撼。

「有本事又怎樣,這練功習武不就應該要傳給自己人嗎?那我和妳跟著師父這麼多年了,這算什麼?」少標憤憤不平的說著,兩拳緊握著,指關節都泛白了。

「你幹嘛這麼在意這件事?」師父也不過去大陸一段時間,又不是要找揚武門的掌門人,這……小事呀,他幹嘛?而且也不秤秤自己有幾斤幾兩,氣什麼呀?

「我……難道妳不介意?」

她搖搖頭,樣子瀟灑極了。

「那妳幹什麼心情不好?不是因為那個小龍要來管我們嗎?」

「我心情不好是因為小龍,可是不是因為他……」

少標哪壺不開提哪壺,她心情不好跟小龍是有關係,但才不是因為他要代師父來管揚武門,而是……

哎呦,這種事要怎麼說呢,跟這個二愣子講都講不清的,氣死她了。

腦袋裏幽幽的又浮起昨天在咖哩店的廁所裏的那個吻,還有……還有她尚未厘清的奇異情愫,當然,還有那未報的國仇家恨。

這下樑子又結下了一樁,看來是剪不斷理還亂喔。

要是昨天不要插隊,不要貪吃他的咖哩飯,不要上他的廁所,不要讓蟑螂跑出來,不要尖叫……不就沒事了嗎?

唉呦,他印度好好的不待,來臺灣幹嘛呀,還偏偏在她的勢力範圍亂攪和,弄得現在這樣,好了,這下他滿意了吧。

把她家的店給弄倒了,把揚武門給搶走了,還……還把她的心給……嗚嗚,不能再想下去了。

她一定要把兒女私情擺在一旁,國仇家恨未報,何以論私情?想到這裏,霎時間她的腦海裏閃出千花萬舞,神采飛揚的澎湃洶湧。

「那到底是不是因為他呢?」少標快被這個女人給搞暈了。

「唉呀,我不跟你說了啦,反正這件事很麻煩,你沒辦法的。」曉寺說完拿著她的背包,準備走人了,被情急的少標攔住。

「什麼麻煩,一點都不麻煩,我有個好點子,妳要不要聽一聽,參考一下,搞不好可以……」一想到他想出的好點子,他就不禁露出一臉得意的笑。

「好吧,說來聽聽。」她湊耳靠近他,聽聽他所謂的好點子。

「……」

窸窸窣窣的計畫又臭又長,他壓低聲調在她耳邊窸窸窣窣的。

聽得她是一陣縮眉,又一陣舒眉,再一陣皺眉,她氣腦的敲了孫少標一記頭,痛的他哇哇叫。

「喔!妳這個暴力女,幹嘛打我?痛痛痛……」

「這麼簡單的計畫,不用十個字就可說完了,你竟然說了十分鐘,真是沒效率,難怪師父不把揚武門的重任交給你。」溜溜輕靈的眼輕眺他一眼,眼神裏蘊含著千萬風情卻是孫少標不曾看過的。

「那是怎樣嘛,這個計畫,妳說到底可不可以嘛?」

「可以——」

「可以?可以妳還打我,妳真的很難伺候。」果真應驗了他上輩子是她的奴才。

「知道就好。」她只有在欺負孫少標的時候,才會覺得自己很重要。

「那,既然妳也認同這個計畫,我們是不是要分配一下任務,好雙管齊下,讓計畫天衣無縫,快奏捷報。」

「任務呀,這個我也不太清楚,我們根本都還摸不清他的底細。所謂知彼知己,百戰百勝,先把他的資料搜集好,我們再討論細節,這樣才能事半功倍。」曉寺的氣勢和口吻都老練極了,讓少標打心底折服。

「妳果真有一套喔。看來我們真的是一雙絕妙的組合,要是不能生生世世在一起,真的會辜負了上天……曉寺,別走呀,我還沒說完哩。」

又聽他在胡謅這個,她借機落跑,免得再聽他自圓其說的瞎扯下去,她一定會神經崩潰。

誰跟他是一對的呀,都嘛是他自己一廂情願的。真是的,她才不要人生全泡湯,嫁給這個人。

那,要嫁給什麼樣的人呢?

嚇!念頭浮出龍小鐵的身影,她嚇了一跳。

猛地搖搖頭,試圖將腦袋裏那沒個正經的荒唐念頭甩掉。真是的,怎麼可以這樣,怎麼可以褻瀆她一心追尋俠女之路的玉潔冰清的心。

馬路上熙來攘往的人車交錯,上班上課的時間到處都是人,快節奏的街景裏卻插進一個舒曉寺不搭嘎的身影,她完全沈浸在發呆冥想的境界裏,可能連自己正在走路都忘了吧。

突然傳來一聲刺耳的高分貝喇叭聲,按得又急又猛,將她從恍神中拉回現實,可等她察覺事態嚴重時,卻已經來不及了。

一輛貨車從她身後急駛而來,因為速度太快而無法及時煞車,所以只好猛按喇叭。

她張大了驚恐的雙眼,一張水漾紅唇,張的老大,在說時遲那時快的當兒,她來不及下一步反應,只好發出一聲尖叫。

然後,就像有魔法似的她又飛了起來,整個人半懸在空中晃呀晃的,尖叫聲還繼續飄蕩在大街上。

「走路要專心。」頭上傳來熟悉的聲音,讓她停止了尖叫,驚訝的抬頭一看。

媽媽咪呀,怎麼又是他,他是天生來嚇她的嗎?

「怎……怎麼又是你呀?」

他騎在一輛很勁爆的哈雷機車上,戴著一副墨鏡,和一頂酷炫的安全帽,加上一身勁裝皮衣,露出精壯的雙臂,整個人看起來簡直就是「酷斃了」三個字可以形容。

曉寺一時慌亂還來不及回神,就像只小雞似的被他一把拎起,塞上他那輛哈雷機車後座,再遞了一個安全帽給她。

他帥俊的臉上有著剛毅的線條和深刻的輪廓,一副不容置疑的堅決。

對,就是這樣的霸氣,讓俠女曉寺在不知不覺中,淪陷了。

「啊?這……這要做什麼?」她現在要搭公車去學校,他把她架上車又塞安全帽給她,是要怎樣?

龍小鐵看她一副很不了他的意思似的,轉過身來二話不說的將她把安全帽給扣好,發動引擎,飛也似的沖了出去。

「哇啊……慢一點……」坐在後座的她一急之下往他的蠻腰一抱,抱得死緊,管他什麼男女授受不親,命先保住比較重要哇。

她從來都沒坐過機車,更何況是這種粗魯巨大的肉包鐵的,俠女不就是要蓮步煙波走天涯,要不就是練就輕步疾行的草上飛輕功,是她自己這樣想的。

好不容易在某個街角,因為紅燈而停了下來,她才稍稍鬆了手,從驚惶中了頭,看看四周的環境,咦?他怎麼知道她要去的地方?

真是有鬼喔,他們從剛剛見面到現在都還沒有對過話。

「你……你可以在這個地方,放我下來就好了,這個地方有公車站,我搭公車就可以了。」她嬌小的身軀貼在他高大壯碩的身旁,更顯得對比的差距,哈雷機車上的她,就像個小玩意兒似的。

然而龍小鐵卻像沒聽到她說的話一樣,自顧自的趁著停紅燈的空檔,耍帥的轉動油門,發出刺耳的轟隆隆的引擎空轉聲。

不一會兒轉綠燈了,他又再加足油門,並且伸出手往後伸,很精准的找到了曉寺的雙手,並將兩手往前拉,搭在他腰上,並且在她的手上輕輕的拍了兩下。

這個小小的動作,讓她內心撼動不已,他……好霸道喔。

喔,卻是那樣溫柔的霸道。

他的腰,是那樣的粗厚有力,她可以想像在他的衣服之下的腰腹是多麼引人遐思的六塊肌,那糾結的組織,加上練武時的英姿,嘖嘖嘖……

她的前胸貼著他的後背,那因為貼近而產生的溫度,讓她,想入非非。

車過市區正要往上山的路,小鹿亂撞的心頭慢慢平靜了下來,她才將埋在他背後的小臉起來,認真的看著他帥俊的背影。

天呀,他真的好酷喔,那認真的眼神、那專注的神情,整個人都看傻了。

穩重的哈雷車在蜿蜒的山路上前行,她緊緊的抱著他的身體,側頭看著山下的風景,享受著迎面吹拂而來的風,內心漾著一股說不出的好滋味。

他似乎很專心的騎車,她也很專心的陷入遐想之中,不一會兒的時間,竟然停在她的學校門口了,她還渾然不知。

「到了。」他還是沒有什麼表情,帥勁地將安全帽脫下,轉身看向她。

為什麼為什麼?歡樂的時間總是這麼「咻一下」就過去了,她大夢初醒般的起頭,下意識中萬分不捨的還賴在他的機車上。

而他也很有耐心的在等她的龜速分解動作,等她甘心下車,把安全帽還給他,低著頭在他面前嬌羞又做作的說謝謝。

然後,他低下身,熱熱的唇貼在她嬌翹豔紅的水漾紅唇上,讓她又再一次被他突如其來的突兀熱情給嚇住了。

「喔,甜蜜蜜喔。」校門前來來往往的同學們都看到了,引起一陣騷動,有的偷偷竊笑,有的吹口哨。

舒曉寺一急之下推開了他,滿臉漲紅的摀住嘴,跺了跺腳半羞半惱的飛身而走。

「明天見囉。」在哈雷機車冒出揚長而去的煙屁股之前,他留下了簡單俐落的這麼一句話,雖然臉上沒有太特別的表情,但是她可以聽得出來,那裏頭有很深很深的含意。

看來,今天晚上又有人要睡不著囉。
作者: ieelin    時間: 2009-7-29 10:45 AM

第四章

清晨時分,天光幽幽半暗半明,空氣中飄著清新的味道。

揚武門的練功場上,一如以往的聚集著師兄弟們,有的人在閉目靜坐,有的人在蹲馬步練基本功,大家都在等著小龍師兄第一天來帶他們練功。

聽師父這麼說,好像他真的很了得似的,大家心裏都想看看他到底有多行,心裏多多少少都抱著拭目以待的心態。

門戶之見,自古皆然,金庸的武俠小說世界裏,都在上演著這種共通的人性的戲碼。

「曉寺,等一下練完,秘密基地碰頭,我有重大情報要說。」孫少標湊近她身邊,壓低聲量傳遞訊息,那表情好像有非常重要的事一般。

少標口中所謂的秘密基地,就是大門前靠河邊的那棵曉寺常在那兒吊嗓子的樹下。

點完頭,龍小鐵如幽影般的出現在他們面前,嚇的他們兩個人倒抽一口氣。

怎麼這個人,連走路都不用出聲的呀,由此可見他的武功……不賴。因為師父說過,「來無影、去無蹤、形無風、影無聲」是上乘的武術基本功。

小龍來的第一天,就大展神威,他一改以往師父要大家靜坐蹲馬步的基本功法,卻帶他們去跑操場,一跑就是十圈,差點沒把他們累死。

「曉寺曉寺,等一下我們找機會就落跑。」在跑第五圈時,孫少標氣喘噓噓的靠近她身邊。

「幹嘛落跑呀,光明正大的走,就好了,我不幹這種偷雞摸狗的事。」

她說這話訓斥少標時,似乎忘了她曾經幹過什麼偷雞摸狗,卻偷雞不著蝕把米的事。

「唉呀,就是要偷雞摸狗,才能讓我們的計畫成功呀。」

咦,計畫?她還差點忘了這件事,孫少標到底行不行呀,還要用偷雞摸狗這一招,聽起來就不怎麼高明。

「你這是什麼鬼點子呀?」

「我告訴妳,這可是我想了一整天的絕妙好計喔,妳只要好好的跟我配合,我包准揚武門很快就可以收復了。」

她還反清復明咧,也不過是一件小事,舒曉寺到現在都有點忘記了他們為什麼要進行這個計畫了,這位孫師兄也太……太那個了吧。

太進入狀況了吧!

把揚武門搞的好像是淪陷在敵人手中,非得搞一場浴血大戰似的。

「你讓我想想啦,欸,第幾圈了?都是你害的啦,孫少標。」

「不用算了,就跟妳說要落跑了,妳還……」落跑兩個字才落下,這個飛拳無影腿就神風似的現身在他們身後。

「跑步要專心。」他的話聽起來還真教人害怕。

原本處在半偷懶閒散狀態的兩個人,被他簡短卻強而有力的話一說,立刻充足精神加快腳步沖上前。

很行嘛,稍微偷個懶都被抓包,看來這個小龍師兄真的不是普通的難搞喔。

跑完十圈的操場,接著練拍手功,他們在青草地上將鞋子脫了,兩手猛力的擊掌,十幾個人的掌聲貫徹清晨的河岸邊。

「用力,用盡全身所有的力道在雙掌中。」小龍大聲吆喝,並且不時在一旁捉著他們的掌施以更重的力道。

大家在他的喝令聲中,拼了命的拍掌,每一張臉都漲紅成豬肝色。

他走到曉寺身後,伸出雙手將她的雙手握住,然後用力的拍下去,曉寺痛得皺緊了眉頭,而心跳也一如前兩次身體碰觸般的失控了。

一旁的少標看到了她兩這般親密的舉動,一把不知名的怒火迅速往全身竄燒,一缸釀了多年的醋也被打翻了。

拍手功練完,大家的掌心都泛著黑紫色的瘀青,看起來可怕極了,那股椎心刺骨的痛,讓大家齜牙咧嘴,哀號連連。

「唉呦喂呀,師父救命呀,為什麼要這樣摧殘虐待我們。」孫少標不僅心上受了傷,連練了多年武術的他,竟也不敵不過這不起眼的拍掌功。

「沒想到吧,練了這麼多年的武術,卻連最基本的掌功都練不好。」他精瞿有神的眼眸掃向大家,語氣裏沒有責駡和詆誨,只有點醒多年練武的迷思。

聰明的曉寺一聽就懂了,內心當中暗暗的佩服,不過表面上,她還是要表現出不能服氣的姿態。

小龍第一天的魔鬼訓練解散之後,大家卻意外的吃到了香甜的豆漿和讓口水崩潰的咖哩餃。

曉寺手痛的沒辦法張羅妖怪早餐,冷眼看著那些吃裏扒外的師兄弟們,狼吞虎嚥的吃著小龍準備的食物,心裏難免不是滋味。

她眼睜睜的看著師兄弟們,當著別人準備的食物而背叛她的心痛。

「曉寺,我看妳以後就不要這麼辛苦為我們弄早餐了。小龍師兄準備的這些東西既簡單又方便……而且也還不錯吃的啦。」小冬得非常小心的用字遣詞,不然說重了什麼,少不了她一頓排頭加白眼。

大家面帶微笑的喝著香濃冰涼的豆漿,一口接著一口吞下,那咬下去酥脆,咖哩內餡所蘊含的難以言喻的香氣,在齒頰與唾液的融合中達到一種幸福的飽足感。

對,就是幸福的滋味。

趁著大家忙著品嘗早餐的空檔,少標借機將曉寺拉到一邊,神情嚴肅地:

「我跟妳說喔,絕對不能吃他的東西。」

「為什麼?」曉寺之前吃過他店裏的咖哩飯,味覺裏已經將那絕美的滋味存檔了,剛剛她光是看,她的口水就已經在嘴裏決堤了。

現在她是可以忍住不吃啦,可是她一定要找機會去他店裏吃的,但是這個孫少標就有點不知死活了。

話撂得這麼早,要是他真的吃了一口他的咖哩,搞不好感動得去當小龍的奴才也說不定。

「哎,還問我為什麼?妳現在敵我不分喔,降龍計呀,妳不要跟我說妳忘了喔。」

降龍計?虧他想得出來,不過蠻貼切就是了。

「安啦安啦,我沒忘,可是這跟吃他的東西,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關係呀,我們一定要保持我們的警戒心,不能被他的虛情假意給收買混騙了,不然到時候,我們就下不了手了。」

「下手?你還真的要把這條龍大卸八塊不成。」曉寺攏著她一雙柳細的眉,一臉嗤之以鼻,這個少標喔,真是有夠無聊的。

雖然她不是很服氣少標那些好笑又不切實際的計畫,不過要對付龍小鐵,的確是她一定要做的事。

「對,就是大卸八塊然後丟回印度去。」

「你要怎麼卸了他,他武功可是比你強,後臺也很硬,我看你得加把勁兒才是。」現在曉寺講話也不自覺的京片子起來了,兒來兒去的。

「呿!還沒正式比劃,怎知誰高誰下,要比後臺誰能比我硬,揚武門的總教頭就是我爺爺,所以將來肯定是我的。」

「就一個小小的武館嘛,你也未免太小家子氣了吧,男兒志在四方,怎能一輩子就守在這裏。」她有點不想跟少標一起淌這趟渾水。

「欸,這個武館雖然小,可他是我爺爺一生的心血,說什麼我也要替他保重並且發揚光大。」

孫少標說這話的語氣是那樣的鏗鏘有力,彷彿頭頂有七彩光束噴發出來,霎是讓人肅然起敬。

「咦,少標,你平常散形散形,看不出來你還挺有想法的嘛。」帶著半信半疑的嘲笑,這跟她平常認識的孫少標差太多了。

「妳到現在才知道我不只有肌肉,」他舉出健美選手的,粗壯的手臂因使力而現出性感的二頭肌,「還有……」他指了指他的頭,神采自信的挑眉亮眼的說,「智慧——」

曉寺原本對他要另眼相看的,聽完後面這句,她有一種想吐的感覺,為了制止他再度自戀下去,她雙掌交叉頂在額頭。

「好好好,我知道你最有智慧,那降龍計,你自己去弄,我懶得理你了。」呼,她大呼一氣,真是快受不了了,她暗自決定要自己來。

「好好好,別氣了,我說就是了,快附耳過來……」貼著她的耳一陣嘰哩聒啦,曉寺的臉色看起來複雜極了。

「這樣好嗎?可是我的……」不曉得為何,少標的這個降龍計聽的她是一陣心跳臉紅。

「這樣不好嗎?這是我想過,最最最棒的點子了。」

「怪怪的……」曉寺擰起眉心,表情十分不以為然。

「喔,不會怪啦,妳就照著我說的去做,准沒錯。」

「這樣好了,我們來打賭,各自進行自己的計畫,看誰先把他撂倒,誰就是揚武門的老大。」

少標聽了她的提議,認真的思考了一下,隨即點頭,「好,就照妳說的,我們各自進行。」少標心中對揚武門還是有期待的,而且他一向對自己有信心。

「就這樣說定囉。」曉寺閃了閃狡黠的水靈大眼,嘴角牽動著一抹淡得看不見的得意的笑。

「喂,這是你們兩個人的早餐。」龍小鐵低沈富含磁性的聲音在他們身後響起,讓他們心虛不已。

「謝謝小龍師兄。」少標立刻挺直腰桿,以最卑躬的姿態接過龍小鐵遞過來的早餐。

等等等,這就是剛剛滿口家事國事天下事,滿口仁義道德胸懷大志的「狗腿青年」嗎?他孫少標人前人後,也差太多了吧。

曉寺皺起不可思議的眉頭,瞋了他一眼。

「妳不吃嗎?」見已降伏一個,接下來該她,「這是我自己做的咖哩餃,和特調奶茶,要不要吃吃看?」

這是他第一次跟她說那麼多的話,而且,眼神也異常的溫柔,曉寺看在心底,又撼動了。

「你自己做的?那不就很棒囉。」少標對小龍師兄會做咖哩餃這件事顯得很驚訝,說完毫不遲疑的咬下一口手中的咖哩餃。

只見他瞠大了眼神,那裏頭蘊含著說不出的幸福、感動和驚喜的光輝,咖哩的香氣從他的口腔爆炸,一路奔竄到全身。

孫少標愣住了,不停的點頭又不停的搖頭,糊著嘴巴不停的讚歎著:「太好吃了,天殺的!真的太好吃了。」

曉寺看了他的表情,竟不自覺的吞咽了一口口水,酸澀的刺激在口腔亂撞。

「孫阿標,你……」這沒出息的少標,真是讓曉寺一旁看了傻眼,卻又只能暗氣在心裏,憋得頭頂簡直都要冒煙了。

「真的好吃?」小龍師兄的笑容又加深了許多,有人肯定他的食物,讓他很開心。

「喔……嗯……好吃到來不及說話,師兄,你這東西怎麼會……」鼓漲的兩頰讓他吞咽困難,卻又忍不住的要對這美味的食物發出讚賞。

再喝一口奶茶,就更不得了了,孫少標瞠著大眼,兩個眼球都要爆出了,他伸開雙臂,向天空伸展,彷彿他得天庇蔭。

邪門了!這個孫少標到底是怎麼了,怎麼吃了他的東西之後,就失常了,曉寺的頭殼不停地冒著問號的泡泡。

「我不想吃,我要走了。」臉上帶著微慍的神色,轉頭就走。

「妳真的不吃喔,那妳的份給我。」孫少標像餓死鬼投胎似的從她手上幾乎是用搶的,將她的那份拿過來,「不吃,妳會後悔,別說我沒提醒過妳。」

「哼,你給我記住。」曉寺狠狠瞪了他一眼,甩著麻花長辮子,旋著後腳跟走了,留下還在狼吞虎嚥的狗腿阿標和如山不動的龍小鐵。

氣死她了,這個人之前吃她的妖精湯,從來都沒出現過這種表情,卻在口口聲聲是「敵人」的面前倒戈,真是氣死她了。

龍小鐵兩手環抱在胸前用著饒富興味的表情,看著小倆口鬥嘴的有趣劇情。

「少標我問你……」

「問呀,儘量問……嗯,還有沒有咖哩餃呀……」


印度阿三咖哩風,已經開張一個多月了,每到吃飯時間,門外還是大排長龍讓許多饕客趨之若騖。

這一次,她可不敢再輕舉妄動了,就是因為不能莽撞和用蠻氣,所才她才會選擇一個不是吃飯的時間來。

午後三點多,門口沒有饕客排隊的身影,這次她根本不用排隊,也不必要賤招,可是她還是在屋外徘徊。因為,她不知道該找什麼理由進去。

超尷尬的,那個印度阿三兼師兄的龍小鐵,竟莫名其妙的吻了她兩次,都沒有一個好好的交代。

初吻,一個純真少女最重要的第一次,竟然就這麼……他們兩個之間的恩怨情仇真的是……怪怪的,一樁接著一樁來,簡直是,剪不清,理還亂嘛。唉,她在心底一歎,她舒曉寺的俠女之路,看來是註定坎坷囉。

那她現在又為什麼要呆站在這裏呢?

還不是那個狗腿標啦,吃人家東西是一副嘴臉,要奪回揚武門又是另一張臉,說什麼龍小鐵的罩門在穴道,要讓他就範,只有針對他的穴道下手。

那天他又賊頭賊腦的在下了課的時候去煩他,說了個天衣無縫的絕佳妙計……

「因為找到他的罩門,我們就可以制住他了。」少標說。

「什麼意思呀?」說實在的,她也還沒想出什麼好方法,對於少標的歪理就姑且聽之了。

「唉呀,我的意思是說小龍師兄的武功,的確看不太出來有什麼破綻,但是,嘿嘿嘿……」他露出一臉奸笑,得意的笑著,「所以,他的罩門就被我這個絕頂聰明的腦袋給發現了。」

「那他的罩門是什麼東東?」曉寺的嘴越嘟越高.

「穴道——」

「穴道?」沒想到這一聽,還真是有那麼一丁點的道理。

「妳可不要小看這些小小的穴道喔,只要在他的弱點部位點那麼一下,嘿嘿,他就得乖乖的在我們面前搖尾求憐。」

「那他的弱點在哪里?」

「這……哈,這就是重點啦,哈哈嘿……」少標頓了一下,被曉寺這大疑問給考倒了。

「你少給我耍嘴皮子,快說!他的弱點在哪里?」曉寺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耳朵,痛得他哇哇叫。

「痛呀,好好……我說我說,啊我也不知道在哪里……唉呦喂呀,輕點嘛。」加重扭力的手,讓少標痛的整顆頭都垂下來了。

「你是皮在癢還是骨頭欠整,耍我嗎?」一股憤恨從鼻息中噴出,哼了一聲,剛剛才想稍微誇他一下哩,現在就破功了。

「喔,妳聽我說完嘛。」

「你還沒說完呀,你……孫阿標,本姑娘耐性有限,請你說重點,不要浪費我的時間。」

「知道他的弱點是穴道,可是就是不知道在哪個部位,這就要花時間去找啦。喔,反攻復國大業哪有這麼輕鬆的,當然是要拋一番頭顱,灑一點熱血咩!」這傢伙真是死性不改。

「我要先走了,你自己去拋頭顱灑狗血吧,我懶得理你了。」對他的忍耐,曉寺已經到達極限了。

「欸欸,我可愛的尊貴的曉寺姑娘妳不要走嘛,求求妳,這個計畫如果沒有妳一起參加,就……就等著看我們揚武門被外族入侵,國破家亡吧。曉寺,難道妳真的忍心看到這樣的結果嗎?」

拜託喔,孫少標你嘛幫幫忙,有這麼誇張嗎?

曉寺無奈的歎了一口氣,真是拿這個人沒輒了。

「那你就快講呀!」

「是是,我講我講,妳不要生氣了,我的想法是我們可以裏外攻合……」

「講——重——點。」曉寺的口氣已經逼近冰點。

「就是平常練功時,我來試探,不練功的時候,就由妳負責,我們這樣裏應外合,他根本逃不過我們的手掌心。」

「我們不是打賭了嗎?你幹嘛還跟我講這些?」曉寺懷疑他提供假情報,企圖混亂她的視聽,好趁機奪冠。

好呀!這個孫少標看起來一臉呆樣,沒想到心機竟然這麼重。哼,冰雪聰明的她也不是省油的燈,就將計就計,最後再反將他一軍,看誰厲害。

哇哈哈,劇情發展至此,真是緊張緊張、刺激刺激。

「我負責?那要怎麼做?」曉寺口氣中的溫度明顯回升,略顯矯情,因為,要去接近他。

「來來,妳耳朵靠過來。」

「嗯,又要靠過去,旁邊一個人都沒有,靠什麼靠呀,你不要給我耍心機,我警告你。」

「喔,妳不要那麼凶嘛,我們已經是命運共同體了,應該要……」誰跟你這個奸詐狡猾的二愣子命運共同體呀,臭美。

「說重點——」

「好好好,就是……」

所以,曉寺就這麼來了,又再一次來到龍小鐵開的「印度阿三咖哩風」,因為練完了武之後,她們根本沒有機會相處,要找下手的機會除了到他的店。
作者: ieelin    時間: 2009-7-29 10:46 AM

第五章

越接近五月天,太陽是越來越毒辣了,曉寺站在太陽底下有點要被烤昏的跡象,她再不進屋躲太陽,等一下肯定會被烤焦。

喀啦——她終於還是鼓起勇氣,推門而入了。

迎面而來的是一陣舒爽的冷氣和香味,她緊張的環顧店裏一圈,只看到兩個頭帶廚師帽的廚師在工作臺邊清洗收拾,並沒有看到龍小鐵。

「歡迎光臨。」

她帶著小小的忐忑不安和一點點的興奮,跟服務生點了一份印度烤餅和薑汁奶茶,一個人坐在角落邊觀察地形,做敵前偵搜工作。

撕了一塊烤餅,沾上特調的咖哩沾醬,也是一入口,就讓她口腔崩潰的好滋味。

她一口氣連吃了三個烤餅,還意猶未盡,一面貪圖敵人的美食,一面不停的衍生淡淡的,淡淡到幾乎沒有味道的罪惡感。

「吃飽,好幹活了。」她亮著一雙滴溜溜的賊眼四下探看,店裏有著稀稀落落的客人,還有那兩個店員閑閑的在一旁看報紙或打瞌睡。

趁著他們不注意的空檔,她機靈的潛入敵人營後方……不是啦,是上次,她出事的廁所啦。

搞不好,在這裏可以找出一些什麼端倪才是,所以她又進了廁所,又蹲在馬桶上發呆了。

她今天來,是要對龍小鐵釋出善意的,先降低姿態靠近他,趁他鬆懈心防之際,再找出他的死穴,然後……然後就可以……

就可以讓老京祿生意再興隆起來,讓孫劍影將武術館放心交給她們兩人管理,還可以報那個……白白被糟蹋的初吻的一箭之仇。

對!就是這樣子,她露出了得意的笑,嗤嗤的賊笑,她發現自己真是越來越像行俠仗義的女俠了。

她走出廁所,探頭探腦的走入更深的裏面,有幾扇關閉的門,不知道龍小鐵有沒有在其中一間裏。

打開了第一間,是佈置精巧很有中國風的客廳,沒人。

再打開第二間,也是充滿著中國古典風的臥房,大紅色系的配色,吸引了她的目光,腳步不能控制的踏了進去,她在偌大的空間裏,好奇的又瞧又看,發現龍小鐵真的非常喜歡中國文化,瞧他小小的房間裏,不論是書還是畫還是各式小擺設,都很中國。

一個讓她臉紅心跳又尷尬的發現,是一張貼在床頭上的月曆,上頭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的——做愛行程表。

兩個小人兒是畫的挺可愛的,上頭密密麻麻的印度梵文,她一點也看不懂,不過她大概知道這是活春宮圖片。

喔,將鐵小龍和活春宮圖擺在一起,她連忙露出一個ㄜ心的表情,難不成這也是龍小鐵的練功功法之一?

難怪,難怪他動不動就亂親人家,說不定他走遍大江南北,不知道照這個章法欺負了多少清純美少女哩。

「這個色胚子,假借武術之名,行猥褻之實,可惡,我一定要讓你這只印度野狼現形。」看著春宮圖,她在嘴邊喃喃自語著。

這個姿勢也太……太難了吧,哇娘咧,要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照表練習愛做的功課,那不累斃了才怪。

她聽過印度的很多修行方式都跟性有關的,就連瑜伽也是偷看動物交配才研發出來的,這印度人真是……嘖嘖嘖……

她似乎對這個春宮圖很有興趣,整張臉幾乎要貼在上頭了,就在她專心時,渾然不覺房門開了,一陣氤氳的霧氣飄出來,她眨了眨眼,還沒看清眼前是什麼狀況,就又被人挾制住了,發出一聲尖叫。

回頭一看,又是他!為什麼每次都要在這種情況下碰面?有點創意點吧,沒啥耐性的她,已經有點煩了,所謂逢事不過三啊。

一聲尖叫還未平復,又接著另一聲。

他……龍小鐵……他他他……沒有穿衣服……一身光裸的碩壯肌肉,濕淋淋的,在光線的映照下,更顯得……性感勇猛、雄壯威武。

他溫熱的大掌,一把摀住她的嘴,像拎小貓似的將她逮進門,「如果不想去警察局,我給妳一個建議,不要再亂叫了。」

一聽到他要逮她去警察局,霎時噤住口,轉著靈動卻受傷的眼神,低頭偷著他。

「好嘛,我不叫就是了,你別叫員警來捉我。」她她她,怎麼可以這麼懦弱沒種,應該像個俠女一樣,給這個非禮她的男人一頓狠狠的排頭,可她此時卻像一隻沒主見的小花貓,柔順的喵喵喵。

她在心底默默的鄙視自己的懦弱。

「來找我有什麼事嗎?」對於自己光咚咚的在她面前赤身裸體,他倒是很大方,氣定神閑的找了一條大毛巾,將重點部位遮起來。

可是,他那個像小山一樣隆起的胸肌,和讓所有男人都妒嫉的腹肌,還露在外面呀,教她忍不住,一直情不自禁的往那裏看去。

「我……沒事,只是肚子餓……來吃東西,嗚——」她的嘴,又被他給封住了。

龍小鐵伏下身欺近她的小紅唇,這一次可不含糊喔,幾乎是多用了些力氣在吻她,蠻纏的軟舌,撬開她的小白牙,找到她蠕動又激動的舌,一併地貫注了全副精神的吻著。

有了前兩次的經驗,這一次她有警覺了,伸出兩隻手要將他一掌劈開,頂出下半身要一腳將他踹開,可才一出手就……

嗚嗚嗚,手被重重的扣住,雙腿被緊緊的夾住,她除了眼球可以自由轉動之外,全身上下就像石頭一樣的動也不能動。

「嗯……哼……」在這麼熱情的灌注下,她還是不敵激情的挑逗,淪陷了,不自覺的輕吟出聲,「我……是……來上廁所……不小心……嗯……」

試圖掙脫他的猛烈狂吻,被含住的唇,含糊的擠出辯解的話,沒料到卻又被吸得更緊密了。

「說實話!」他將她推倒在床上,緊壓在他結實的身體下面,壓得她都快要喘不過氣來了。

「我……我是要來請教你武術的事情啦,嗚嗚嗚,你不要……」她哭了,一雙大眼睛霎時注滿了瑩瑩淚光,閃閃動人。

龍小鐵看見她的淚眼迷蒙,心頭一動,咦,下半身竟然硬了起來,他突地感覺一股火熱的潮流從他小腹開始灼燒起來,再一路迅速蔓延到全身。

「武術?這種事在上課的時間就可以問,為什麼現在才跑來問?」

「喔……師兄,咳咳……」她在身下咳了兩聲,扭動幾下,「你壓得我好重……可不可以……咳咳咳……」

「喔,對不起,有沒有弄疼妳了?」經她一提醒,他才警覺到自己一時忘情也失控了,趕緊將她拉起來。

彆扭的抽伸兩腿,把毛巾底下那根做怪的小東西喬好,要不然凸在那兒,真是很尷尬,也……很不禮貌。

說時遲那時快,曉寺使出她的玄女霹靂掌,將所有的內力運足,一個用力的揮掌而出,響亮而清晰的巴掌聲,龍小鐵的臉頰霎時浮出霞紅五指印加上一臉錯愕。

打鐵趁熱的再補上她的金手指,在他光咚咚的胸膛上,這裏戳那裏刺的,弄的他發癢想笑。

「妳在幹啥呀?」龍小鐵對她這個舉動感到不解,看似在調情,可是臉上的表情卻不像,這年頭的年輕人都這樣玩的嗎?

「我……我點,我點……到底在哪里呀?」曉寺又急又氣的一張臉漲的紅紅的,在他上半身胡亂戳點,越急就越慌,越慌就越亂。

「哇哈哈……嘻呵呵……」被她咕嘰咕嘰的搔到癢處還笑得忸怩著,龍小鐵大手一張,正要捉住她亂來的一雙手時,他全身突然一個火燙,就像剛剛下半身有反應那樣的感覺,而且越來越強烈,全身就要……燒起來的難過。

「妳做了什麼事?」他警覺到曉寺好像在點他的穴道,她是哪里學的,怎麼會點到「那個」地方?害他現在欲火焚身,簡直要變成一頭野獸了。

忍耐,一定要克制自己,要不然曉寺她就糟殃了。

見他憋著一臉漲紅,滿是痛苦的表情,曉寺心裏一聲歡呼,該不會給她瞎蒙對了吧,也不枉費她這幾天一直埋頭研究穴道,!她還是有當俠女的天份。

好,既然這樣,那就再點,我點我點我點點點,點到最高點心中無怨尤。

「妳,妳……住……手。」

握緊了拳頭,咬緊了牙根,五官因為掙扎而糾擰在一起,起伏的胸膛不停的吸氣、吐氣,呼……再吸氣、再吐氣……運盡所有的內力,勢必要將這團欲火給壓制下來。

他老兄在這頭熄火,但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舒曉寺,卻正在那頭得意的猛潑油,讓火勢一發可收拾的漫延。

腰上的毛巾掉了,眼見那根分身,已經腫漲得又硬又挺了,龍小鐵只覺他的分身快要爆炸了,好腫好難過啊,渾身就像是有千萬隻螞蟻在奔竄。

學武幾十年了,他從來沒碰過這樣的情況,這一回真是碰到勁敵了。

「啊——」他失控的狂吼一聲,像個發情的大猩猩猛搥胸口,他的克制力就快要潰堤了,滿腦子什麼禮義廉恥忠孝仁愛,全被換成狂抽猛送拖上床了。

他像只發了情的大猩猩,焦躁快速的在房間裏走來跺去的,燥紅的臉上有痛苦的壓抑,兩手緊握著拳頭,樣子可怕極了。

曉寺縮在一旁嚇得皮皮剉,也不知這位仁兄怎會突然地就失控,好像被神明附身的乩童,此時她機靈的腦袋只有一個字,溜——

趁著他像個陀螺亂轉時,她賊手賊腳的挪了腳步,一步、兩步、三步……哇!他的身影卻旋風似的轉到她面前,嚇得她睜大了驚惶的大眼,動也不敢動。

「你……你不要……亂來喔,我可是會……」她抖抖抖地伸出沒出息的雙掌,表示她可是會武功的。

「對不起,冒犯了。」他的反撲,嚇壞了正得意忘形的曉寺,等她發現大事不妙,想轉身落跑時已經來不及了。

龍小鐵一雙鐵臂般的大手,一把將她摟在懷裏,帶著霸道的蠻力吻住了她就要大叫的嘴,一串嗚咽被蓋在咽喉裏。

「嗚……嗯……放開我……嗚……」曉寺驚恐地在他懷裏掙扎,試圖想掙開他的箝制,沒想到卻是越動,他紮的力道越用力。

「這是妳自找的,誰教妳亂點……我,先說抱歉了……」在情感和理智的矛盾掙扎間,他還是撂下去了。因為,實在是太痛苦了。

他將曉寺丟在他的大紅色的龍床上,撲上去再度含進了她的紅唇,兇猛的、狂野的、霸氣的吸吮,撚挑著,吸得她喘不過氣來,硬是把他給推開。

「你到底怎麼了?我只是……跟你鬧著玩的,小龍師兄,不要當真呀!」曉寺仍在做最後垂死的掙扎。

「妳……幹嘛亂點我身上的穴道?害我現在……不得不犯罪,原諒我,我真的不想這樣對妳。」

「你不想這樣對我,可是卻又這樣對我,你是要怎樣?」曉寺開始恐慌的大叫起來。

「我就是要……這樣!」龍小鐵迅速的脫下她的上衣,粉紅色的蕾絲胸罩讓他更加興奮,低頭咬下她的細肩帶,露出光裸的細肩,他在上頭輕吮舔咬著,一陣微微的搔癢難耐,讓她不自禁的扭動身體。

「拜託妳,不要再動了。」龍小鐵渾身燥熱難耐,她只要稍稍一動,就撩得他的欲火更熾。

「很癢,不然我來咬你,看你會不會亂動?」這個曉寺真是七月半的鴨子,不知死活,都什麼時候了,還在拌嘴。

若是換做平常,這樣煞風景的動作,肯定不會想要有激情的欲望。可是,這一回狀況不同了,他的穴道已經被制住了,怎麼也由不得他了。

小龍的頭伏在她小巧可愛的胸脯上,肉肉的乳溝因為他的擠壓更加性感,他兩人急促的呼吸,在安靜的空間回蕩著,鼻息噴出的熱氣籠罩著她熾紅的臉,讓場面越來越無法掌控。

隔著胸罩,他伸出舌頭在敏感的部位咬齧著,曉寺卻發現自己竟然很沒出息的起了小小尖挺,她的身體竟然對他的激情狂情熱情異情,有了劇烈的反應。

唉呀喂,她怎麼會這麼不知羞恥呢?竟然對這種事情有……有感覺?

再一聲低吼,小龍如一頭猛獅般的撕扯掉她的胸罩,宛如處女般的粉紅渾圓蹦跳而出,他如獵豹一樣的伏在上頭猛聞猛嗅,癢得她忍不住咯咯笑。

「你是豬呀?聞什麼聞……啊哈哈,好癢……快停……不要……哇哈哈……」

這笑聲給了小龍一個很大的刺激和鼓勵,乾脆整張嘴都湊上粉乳,一口含住那綿嫩如豆腐的滋味,舌尖在她的小粉豆上舔舐撩逗著,這個動作就像一股強大的電流般,沭麻著曉寺全身的感觀。

完了完了,她頭昏了,她兩眼昏花,她眼前一片黑暗……這,印度神功的功效也太神奇了吧。

「哇!你……你這個王八阿三,怎麼可以咬我那裏……我……哦……喔……啊……」曉寺激情難耐的失控叫春,一連出聲。

「喔,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也不想要,可是……妳好軟喔,好香喔。」

小龍將她的兩乳盈盈掌握在雙掌中,指頭挑弄著她的敏感部位,意猶未盡還拿小粉乳當麵團使勁兒的又揉又捏。

「輕一點,輕一點啦。」曉寺趁機空出一隻手,敲了他一頭,可惜他就像一頭餓了一整年的餓獅,完全沒有反應的繼續加重力道。

「對……對不起,我會溫柔一點的。」

嘴上說著,但他的兩手卻不曾停過的,繼續往下擴張侵犯領域,手指頭在身下猴急的解開她牛仔褲扣子,拉鍊扯下,用蠻力扯下。

這動作可不得了,她叫得更大聲,「哇!你還要脫我褲子……你不要太過份喔,我奶奶被你吃過,就已經很超過了……你……喔……」

對她的潑辣勁兒和抗議完全不加理會,不過看得出他臉上焦急而無措的矛盾表情,他心裏其實並不想要做這等下流胚子的行為,但他就是沒辦法控制自己。

但是他一邊不停的說抱歉,一面又不斷的色色地非禮她,這樣水火相沖的煎熬心情,又不知該如何解釋起,真是急煞他也。

「嗯,我不是故意的……」然後他毫不客氣的扯下她的內褲,再以蠻橫的力道將她的雙腿支開,讓她最私密的角落,一覽無遺的暴露在他面前。

這個超級色情的動作,讓兩個人都難以招架了,同時驚叫出聲。

小龍心裏驚慌的想,天呀!他怎麼會幹下這種敗壞武俠門風的錯事,他真的一點都不想做。他發誓,發四發五發六發七發發發……總而言之,他不是故意的。

可是,她不穿衣服的時候真的很美呀,這是肺腑之言。

曉寺心裏驚臊的想,媽呀!她怎麼會聰明反被聰明誤?降龍大計還沒出手,就先失手,還要失了她的處女之身,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嗎?

可是,他光咚咚的時候真性感惹火,小弟弟硬起來的時候,好凶好霸道喔!

說到霸道,小龍真的開始霸道起來了,如一頭野獸般的蹲踞在她的身上,火燙的腫漲在那兒甩來晃去的,讓曉寺不想注意也難。

曉寺死命的槌打著他硬如鐵塊的胸膛,「你放開我,你這個大色魔,等師父回來,我一定要他宰了你!」

「隨便妳要宰了我,還是煮了我,反正我現在就是沒辦法停了。」

她越是掙扎,小龍越是亢奮,完了完了,他現在整個人的精神狀況,已經接近性愛變態狂了。

他的分身完全不受腦袋控制,不停的凸硬漲大,他低吼了一聲,將曉寺拖到床邊,將她兩腿舉得高高的,然後開始舔吻她的腳背、腳踝、小腿、膝蓋、大腿……順勢而上的來到那長滿濃密幽草的小道前。

「哇,那個地方不行啦!求你了,我媽跟我說要寶貝自己的妹妹,你真的別亂來了。」

「可是我的弟弟一定要解放妳的妹妹,怎麼辦?」

解放?哇娘咧!我還兩岸統一哩,這個傢伙怎麼這麼難溝通呀!

小龍將帶著邪佞之氣的嘴,貼上了她的私密花園,貪婪的舌輕輕的挑逗著她那敏感而顫動不已的小花核,「唉呀」一聲輕歎,曉寺的抽氣聲傳來。

「喔——」那酥麻如觸電般刺激,讓她一步步陷入無法自拔的狂情裏,那種又愛又怕的心情,跟小龍一樣,很難形容。

原本只是在門口,幽幽探索的舌,慢慢的,越伸越裏,傳來一股結合著曖昧和激情的欲望之氣,沖鼻而來,他眷戀似的再更深入的趴著中庸之道。

曉寺已然忘情的放聲嬌喘低吟起來,一雙掐著他鐵胸的手,不知不覺的勾搭上了他的肩膀。

那厚實的肩胛和手肌,她抓起來特別的帶勁,兩指深深的掐進胛骨的皮膚裏,現出一道道觸目的指印。

相對於脈象紊亂的痛苦,小龍早對這小小的痛,沒有任何感覺了。

小龍在她的私密花園,盡情采蜜吮汁一番過後,才甘心而心滿意足的抬起了頭,卻看見一雙無辜大眼盈滿淚光的曉寺。

「抱歉,我一定會很溫柔地對妳的。」

看樣子,曉寺到了這個節骨眼,都還在堅持著,她不想讓自己的脆弱表現在他面前,不然,連氣勢上都輸了。

嗯,不錯!她至少還有「秋瑾」那般的堅忍,和讓人盪氣迴腸的精神。

「溫柔你的頭啦,我說最後一次喔,快點放了我,不然……」

「相信我,我是真的很想放了妳,可是如果我放了妳,我就會……唉呀,反正我不會虧待妳的啦!」

小龍在最痛苦掙扎的時候想過了,既然他必需要欺負曉寺來求自保,那就由他來承擔一切的後果吧!反正他一開始就對她有莫名其妙的好感,那就只好……娶她囉,只是怕人家不願意罷了。

「你講那什麼印度話,我聽不懂啦,快放了我,聽到沒……」

「我也只有一句話,礙難照辦——」小龍口氣的堅決比她堅硬更多度,媽呀!不要再講了,他實在沒有太多精力和時間解釋一大堆了,先下手再說吧!

他決定放下一切,硬闖了!因為這個不知死活的小師妹,不小心點到了他最私密的穴道——情動穴,自古以來,那就是修練房中術的人,最保惜的地方。

修練房中術就是要將男女媾合之術,練至陰陽調合的最高境界。這情動穴可不是說點就點的,那要多少的功力累積,才能拿捏,這麼重要的性穴,怎麼能任這個三腳貓……

曉寺這麼沒有章法的亂點,是沒啥大礙啦,只是會讓一個高風亮節的男人變淫獸,冰清玉節的女人成了蕩婦,這樣而已。

所以,一向自尊自重又自愛,遵循武學自律精神的龍小鐵,在這一刻就……變成淫穢之人了。

對他來說,這真是痛苦難當的一件事了,因為他的理智告訴他,有為的習武青年,是不能做這等輕薄女子的下賤事。可是,他的身體,尤其是下面那一個分身,根本不聽他的指揮,就像一頭發了情的野獸,只會流著口水,舉槍帶棍地吶喊,衝衝衝——

喔,不能再遲疑了,他的身體像有千萬隻淫火蟲在拼命爬竄,啃蝕他的理智,於是他牙一咬……

曉寺借機想要逃走,一雙細白的足踝,被他一雙有力的手給箝制住了,將她反扣轉身,她趴在床上,露出一隻渾圓翹挺的雪白嫩臀。

隨手捉了床上的大抱枕,塞在她的胸腹下面,讓她像只貓一樣的趴著而絲毫不必費力,因為他說過要對她溫柔一點的。

不,從現在開始,等一下,不知道要到啥時候,動作可能會劇烈一點,他怕累著她了。

「你要幹嘛,唉呀,不要親我屁屁啦,好痛,輕一點!」

小龍在她背脊性感的弧線上和圓翹的小屁屁上,盡情的烙下為數可觀的愛的痕跡,他尤其愛咬她的屁股,那兒軟嫩有彈性,嘗起來爽快極了。

不顧她的抗議和掙扎,小龍鐵了心,將早已瀕臨爆炸邊緣的肉棒子,放進她兩腿中間,要不是顧慮她會不舒服,他多想就這樣直搗黃龍下去,一享沈淪和解脫的天堂滋味。

借著兩腿的磨擦,小龍舒張了一點點的抑鬱,兩手握著她的小蠻腰,他這才發現曉寺的腰真細呀,他幾乎可以兩手環抱了,這又讓他更加血脈賁張的衝動。

「這是天蟬功……」小龍嘟嘟囔囔的說出這個姿態的功法。

「什,什麼功呀,你……強要人家,還在練功?你太……喔……啊……嗯……」一生嬌嫩軟香的輕吟,從她口中流出,阻斷了她的發嗔。

小龍的那根肉棒子已經蠢蠢欲動,在她的私密花園門口探頭探腦的了,雖然只是小小的輕觸,卻讓她渾身酥麻,情火亂竄。

小龍似乎好像在照表操課,曉寺開始後悔,剛剛怎麼沒多看幾那張性愛課程表呢。

可是,即使她多看了又怎樣?現在的紊亂狀況,她的腦袋也想不出任何解脫的辦法。

「唉唷……啊……我的……洞……快……要……裂開……了……啊……痛痛痛……輕一點嘛……你……」小龍出奇不意的一個抽身,長長的分身,筆直進入,卻碰到一個小小的阻力,他皺起了大濃眉,露出一臉歉疚。

「對不起,我會再溫柔一點的。」火燙的氣息噴逸在她激狂的臉上,他說他會溫柔一點時,曉寺的心,還是莫名的顫動了一下。

「我可不可以不要了,你放了我,我以後不會再找你麻煩了。」那股未知的痛感,讓曉寺委屈求饒了。

「我已經在想辦法了,妳不要一直叫,讓我分心。」小龍一邊勸慰她,可粗狀的熊腰,卻還在不停的前後來回插刺著。

這,這,這不是很矛盾嗎?

「嗯哈……這……你確定……你在想辦法?」為什麼,還一直在動呢?他不該停下來,離開她的身體想想辦法嗎?

「對!只是我身中妳的亂脈心法,所以我的穴脈已亂……」

「亂脈心法?」奇哉怪哉,她幾時學會這種稀世絕學?

「如果在一小時之內,沒有使功運氣,我就會暴斃身亡,所以現在需要陰陽調合,才能救命,呃……所以,我正在……運功,妳說……我是不是在想辦法……」他滿臉邪淫又痛苦的閉上眼睛,可是身體還在不停的抽動。

「暴斃身亡?你不要死呀……對不起……小龍師兄,我不是故意要害你的,你不要死啦。」聽到自己亂使的功,會害死人,曉寺真的嚇壞了。

「對!亂脈心法,妳去哪里學的邪門歪道?害了我,也害了妳自己……啊——」小龍的分身抽動已經加快速度了,下半身的灼熱賁張,讓他有感覺了。

啊!自己使的竟是邪門歪功?那她還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看來她這俠女還是當不成了。

「那你想到辦法了沒,需要我幫你嗎?」

「我……已經想到辦法了,妳也已經在幫我了,喔……不要再說話了,快……快叫出來……叫大聲一點……」

大聲叫,要叫什麼呢?

這樣害臊的事,怎能算得上是幫忙呢?

啊,反正現在,她不想叫都不行啦,因為……因為小龍在她身上律動的速度加快,引來她忘情的狂吟:

「啊……嗯哈……哈……喔……小龍哥……人家……好……爽……啊……小龍哥……輕,輕一點……啊,啊……輕,輕一點……唔……啊……哎……啊……噢……再,再……輕……輕一點……嗯……喔……小龍哥……好……舒服……啊……噢……人……家我……我……要……飛了……啊……」

「喔——」

猛地,他一個猛狠的抽身,讓她眼冒金星,天旋地轉,感覺小腹有一股灼熱漫延,他和她大口的喘氣,想要多呼吸一點充足的空氣,好自體運氣。

小龍放鬆了全身,無力的趴在她軟嫩又嬌小的身軀上,不過曉寺卻一點都感覺不到他的重量,反而有一種想抱緊他的衝動。

她伸出手將他緊緊環抱住,眼淚不知不覺的靜靜沿著臉頰滑落,「咚」的一聲,跌進耳朵小小的窪洞裏。

此刻,她分不清這是什麼滋味,集合了激情、恐懼、懊悔和懺悔。
作者: ieelin    時間: 2009-7-29 10:48 AM

第六章

偌大的舞臺上,幾個穿著功夫裝的學生在臺上,精神奕奕的忙碌著,有人在練身段,有人在練唱功。

校園的清晨,流露出一股青春的活力和動力。

「喂,那個穆桂英給我專心點——」空曠的大禮堂傳來一聲嚴厲的訓斥。

不知從哪里,丟出一根花槍,嚇醒了完全沒有進入狀況的舒曉寺,就連隨後伸出的手都漏接了花槍,「匡當」一聲掉在地板上,她心虛的對宗先生做了個鬼臉。

「都什麼時候了,妳這個穆桂英還在混呀,再混,就倒大楣啦!」陪了他們四年的國寶級老師宗先生是塊老薑,一眼就看穿這個得意門生,今天的反常加失常。

那個吊嗓子像貓叫春,更離譜的是,該翻該滾的身段,竟然給他來個掉槍還跌倒,要是正式公演在舞臺上,那真的要丟臉丟到宋朝去了。

「穆柯寨」是她們這一屆國劇組畢業公演的戲碼,從小練拳習武加上天性又古靈精怪的舒曉寺,自然而然成為當家女主角——穆桂英。

主攻刀馬旦的角色,在宗先生眼中,她自然是第一人選。

在「穆柯寨」這出戲碼裏的穆桂英,就是活潑,有英勇有功夫有頭腦,在古代劇情的愛情戲中都很主動,男人都是她的手下敗將。

瞧這角色,簡直就是為曉寺量身定做的嘛。所以曉寺扮演這個角色,一向如魚得水、得心應手。只是,今天怎麼反常了。

唉呦,還不都是那個印度阿三,都是他害的啦!

都過兩天了,她還是全身酸痛到沒辦法正常走路,下半身像被重新整過骨骼似的,筋骨移位般的痛苦。

只是,這有苦不能說的難言之隱,真是憋煞她了。

還有,小龍師兄兩天沒來武術館了,這才是讓她嚴重陷入沈思迷惘的最重要因素。

他會不會……真的死了啊?

如果是真的,那……她就是殺人犯囉!這個想法浮現出時,她不禁發了寒顫,可是,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腦海裏不停的回蕩著那天,在他的房間,所做的那些讓她臉紅心跳的激情事,小龍的眼神表情和進入她身體裏的力道。

他說,他會暴斃身亡,因為,她瞎貓碰到死耗子的亂脈心法。

小龍師兄那痛苦又失控的樣子,看起來真的很嚴重,天呀!她是闖下了什麼大禍?

到現在為止,她還是不太知道自己當初是點了他哪里,也不過就是照著師父的穴脈奇功,書上所寫的做,竟沒想到會闖出這麼大的禍來。

那個時候他光著身體,一根肉棒子在她眼前大搖大擺的甩來甩去的,光是這個就夠讓她心慌意亂了,記了好幾天的穴脈心法,當下也都亂了。

再加上他又要亂親她的嘴,所以只好亂點,可到底正確點的是哪個部位,她真的記不住了。

雖然她這個玉潔冰清,忠貞愛國的穆桂英的初夜加第一次破身,被小龍師兄給拿了去,可是在緊要救人的情況下,她也只有咬著牙,給出去了。

為了挽救他的生命,她還是犧牲了。

「不行!今天一定要去看一看狀況,對,就去他店裏。」

他兩天沒來武術館,是一件非常非常反常的事,就這件事,讓她更加無神無心排練。

好不容易撐到中午,校園的下課鐘,輕快的響起,她像個解脫了的小潑猴,背包拿了,就飛也似的往外頭沖。

「穆桂英同學,我們要去吃飯,一塊去吧!」國樂系的的同學,在半路堵到神色匆忙的舒曉寺,把她攔了下來。

「我……有事,急著下山,下回吧。」她略帶緊張不安的神色,拒絕了他們。

「急什麼?吃飯皇帝大,再急的事,也要先填飽肚子,才有力氣衝刺呀,我們要去吃咖哩海鮮飯。」

「拜託喔,妳忘了,我們曉寺是不吃我們這種庸俗食物的。」其中一個同學調笑她。

她氣腦的轉身想走,不想再理會這些沒血沒目屎的同學。

啥米,咖哩海鮮飯?他們竟然在這個緊要關頭,給她穆桂英提這個東西,她還有心情吃嗎?

真是不知民間疾苦。

可是,為什麼她一聽到「咖哩」這個字眼,兩頰的唾液,就失控似的以湧泉的方式冒出來?

那種感覺,就像是一聽到「檸檬」或「酸梅」時,嘴巴就會自然的分泌唾液是一樣的情形。

怎麼會這樣?她心裏一面擔心著龍小鐵,一方面又冒出了渴望吃他店中咖哩美食的泡泡。

不想還好,越想越瘋狂,腦中對咖哩存檔的記憶,波濤洶湧的狂襲而來,她呼吸困難,她咬牙忍住,她一定要用最快的速度「沖」到小龍師兄的店。

「停——」說時遲,那時快,她出其不意的蹦出了大馬路,好像馬路是她家開的一樣的鴨霸,攔了其中一輛摩托車,車上的男同學見美女攔車,莫名其妙的暗爽著。

「同學幫個忙,搭個順風車。」

「沒問題,妳要去哪里?」

「下山,要快!」她以迅速而靈巧的姿勢,跳上摩托車後座,毫不矜持的摟住了男同學的腰際。

「可是,我要上山!」曉寺的大膽主動,讓男同學心花怒放,喔,卯死了。

「我管你要去哪里,先載我下山再說,不准有意見,快!」曉寺好凶喔,讓原本暗爽不已的男同學,頓覺他可能被美女挾持了。

男同學眼神一黯,噤口閉嘴,連忙催發油門,又發現什麼事似的,轉頭看她,「嗯,這位同學,可是……妳沒有戴安全帽。」

對喔,被員警捉到可是要罰車主的,他一個窮學生,「那堪」一張五百塊的罰單呀!再說,他是一個有為青年,怎麼可以知法犯法。

只見曉寺氣勢比他更大的猛灌上來,「喔,你怎麼這麼不上道呀,我說快走就快定,你聽到沒?有員警你不會躲開呀,笨囁,你再不動,我就揍人囉!等等,你的安全帽,脫下來給我戴。」

這?這是哪來的女搶匪,挾持了他,要脅了他,這下還勒索了他,嗚……他想哀鳴,怨歎年紀輕輕就遇人不淑。

男同學一臉淒苦,解下自己的安全帽遞給後座的她,百般無奈的催起油門,像子彈一樣的發射出去,往山下的方向,膽顫心驚的狂奔而下。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菩薩保佑,員警最好不要出現,嗚嗚嗚,他是被挾持的人質,不要找他麻煩。

「到了,停停,就在這裏停車。」曉寺指揮若定。

可憐的男同學,內心一路淌血、滴淚的狂飄,順利的送曉寺到指定的「印度阿三咖哩風」店門前。

曉寺輕靈地跳下車,還他安全帽時,她還皺著眉頭,表情是在說他帽子裏的汗臭酸味很難聞,不過沒說出口。

「感謝少俠相助,小女子在此謝過了,來日狹路相逢,定當湧泉以報。」曉寺拱手抱禮,一臉俠意凜然,氣概非凡。

男同學乍聽她的對話,額頭上冒出許多黑影,大白天的,他到底是熱昏頭還是見鬼了,她說的話……他怎麼都聽不太懂,好像在演古裝劇。

「不……不客氣了,小事一件,別……別放在心上,再見。」說完話,還來不及戴上安全帽哩。他催緊油門,以落慌而逃之速,一溜煙的跑了。

「嘖嘖,現在的年輕人真沒禮貌。」曉寺對她攔路挾車的行為,絲毫不以為意,反而,還反過來數落他的無禮,真是寬以律己,嚴以待人的俠女呀。

中午時間,店門前照例又是大排長龍,這一次她學乖了,不再硬闖,把自己搞的裏外不是人,她直接從後門偷溜進去,她失身那天,就是從後門出來的。

順利的進入店裏之後,她先溜到前頭,尋找龍小鐵的身影。咦,人不在店裏作生意,奇哩,跑哪兒去了?

不過看到店裏,還高朋滿座的生意興隆,她反而有一點點放心。因為至少可以知道小龍還沒死,呸呸,不是啦,他應該沒什麼嚴重的事,要不然他出事了,咖哩怎麼可能還繼續在賣。

可是,他沒在前頭賣咖哩,那他人到底跑哪兒去了?

她推開了其中一扇門,賊手賊腳的在屋內小心的搜索,不過她也不知道幹嘛這樣小心,她可是光明正大來找他,要跟他討一個公道的。

她的眼睛,還是有意無意的溜到那張性愛年曆上頭,心不在焉的……突然客廳角落,一個坐在地上的身影嚇了她一跳。

她摀住自己的嘴,不讓怪聲怪叫從嘴裏發出來,要不然,她這次不知道又要遭到什麼樣的懲罰了。

小龍光著上半身,露出肌腱分明的肌肉,閉著眼睛,盤腿在地上打坐,鼻息之間正在運氣,身上的汗如雨下一般的濕透了全身,讓他的皮膚更顯油亮。

曉寺腦海中,突然閃出她家賣的蜜汁燒鵝,也是又香又油亮,只要是吃過的人都有口皆碑的。

只不過她現在想蜜汁燒鵝,做什麼呢?她甩了甩頭,將這個岔念給抖掉,將注意力拉回小龍身上。

去,都什麼時候了,還,蜜汁燒鵝哩。

他看起來好像很痛苦的樣子,因為他老是皺著眉頭,額頭不停的冒汗。

「你……你還好吧?」曉寺非常擔心他的狀況,半蹲在他面前憂心的看著他。

「嗯……不好!」他深呼吸一口,沒張開眼睛,強壓著巨大的痛苦回她的話。

「你到底怎麼啦,要不要我叫救護車送你去醫院?」都給他陰陽調合去了,他還想怎樣嘛?他的樣子嚇到她了。

「不用了……他們是沒有辦法的。」

「你不會就這樣乖乖給他等死吧,小龍師兄?」想到他真的有可能死掉,她真正心慌了。

「我……正在調息運功,暫時可以壓住。」他的眼睛瞇起了一條縫,無神地看著她。

「暫時而已喔……?那要不要,我幫你叫師父回來,讓他想想辦法。」把師父找回來?虧得這個好辦法,只有她舒曉寺想得出來,師父現在人在大陸的武當山上不知道的那一間寺院裏哩。

「不,千萬不能讓師父知道,不然他會氣死……」小龍真是個難得一見的好徒弟。

「這個不行,那個也不行,你倒是給我說個可以的方法,讓我救你呀!」曉寺急了,耐性用罄。

「如果我有方法,妳願意幫我嗎?」這下他兩眼炯亮的張開了,目光定定的看向焦急的她。

「廢話!我是那種見死不救的人嗎?快說,我要怎麼幫你?」

至少還有方法可救,她的俠氣之心升起,有一股興奮的快感在心中噴發,她追不及待的要小試身手。

「還是要……陰陽調合……」他虛弱無力的吐出這幾個字。

「可以呀,沒問題,陰陽調,調……調合……」不可以,要她上刀山下油鍋都可以,怎麼偏偏又要陰陽調合哩,她心裏吶喊著,話說到嘴邊來不及煞住車的後悔大隊啊。

「真的嗎?妳太好了,這樣我就有救了。」眼看小龍已經開始全身發顫,唇角泛白了,情況似乎非常危急了。

話到嘴邊,她說溜的話,也來不及收回了。對呀,她怎麼能見死不救呢?可是,陰陽調合,這樣她不是虧大了。

「可是上次……上次……」上次那件讓她大意失荊州的奇恥大辱,想來卻是羞怯,「我不是已經賠……賠你了嗎?這樣還不夠喔。」對呀,她的第一次,她的花苞,她的青春就這樣……嗚嗚嗚,欲哭無淚呀。

「我也以為妳賠了一次,就好了,可是……我剛剛練功,好像又岔了氣……不小心又引動到脈象,所以……啊——」

正在猶豫的當兒,小龍低吼了一聲,狀甚痛苦,曉寺著急的哀饒出聲:

「好啦,你不要嚇我,快說我要怎麼幫你?」

啊,陰陽調合就是男生和女生合在一起,采陰補陽,就那一回事,還要問,真是三八曉寺。

「快!去看看年曆上的昨天和今天的功式,不要記錯喔。」說完他吃力地起身,虛軟無力地勉強蹲了馬步,趁著曉寺沒看到時,咧出了一嘴白牙嗤嗤笑著。

曉寺真是心想事成呀,她早就一直想看這張表的,沒想到完全不費吹灰之力……等等!這種不費吹灰之力的事?也太蠢了吧。這個曉寺喔,不知死活。

她聚精會神的對照了正確無誤的日期,上頭是兩個小人兒做愛招式的圖形,每一種姿勢都代表著一種獨特的功法。

像他們第一次用的就是「天蟬功」,今天要補昨天的式法,所以兩天要用「金剛座」和「翔鷹式」兩種功法。

曉寺看著圖片,默記著圖上兩個小娃兒交媾的動作,心裏一直犯著嘀咕,細柳般的眉毛緊蹙著,這……這個動作真淫蕩喔,她光是用看的,身體就開始有反應了,下半身怪怪的,該不會是……濕了吧。

該死,她真是羞呀,一個玉潔冰清的純情女,怎麼可以有這種放浪的反應呢?

可是,眼前狀況緊急,那些「阿裏不答」的事,就先放一邊,救人最重要。

她臊著一張臉,帶著既矛盾又愧疚的心情走近小龍身前,只見小龍像餓虎撲羊似的將她一把推倒在沙發上,用著顫抖的手,脫去了她的上衣。

「喔——」看見曉寺裸露的身體,他爽快的低吼一聲,原本無神的兩眼也漸漸發亮起來。

女人的身體,真的好好摸喔。龍小鐵在心裏偷偷的這麼想著,要不是這個冒失姑娘跑來偷襲他,他這輩子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體會到這般妙如飛仙般的滋味。

他生性木訥老實,再加上熱愛中國武術,所以從小就一頭鑽進這個陽盛陰衰的境界裏,學了多年武術,他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靈透可愛的學武女生。

再加上知道她就是他師妹時,他一顆剛毅堅定多年的心,在霎時之間被融蝕了,雖然他總是不言不語的在一旁偷看,但那就已經足夠了。

他從來沒想過,原來武術的精進,竟然可以到達如此神妙的境界,他的小小癡想,竟然讓他心想事成了。

這小妮子竟自己送上門了,雖然用著他不能理解的方法,用了邪門歪道讓他現在痛苦不堪,可卻也讓他對曉寺的愛,有點……得來全不費功夫。

雖然他們之間的進展,好像太快了一點,太激情了一點,他原本是想先談戀愛的,沒想到卻先……上床了。

對!他一定會負責到底,一定會好好疼惜她的。

「你怎麼了,一定要撐下去喔。」曉寺的水靈大眼都盈滿了淚水,看他這麼痛苦的樣子,她真的好不忍心,都怪自己魯莽。

「我一定會撐下去的,只要有妳,我沒事的。」小龍帶著一雙柔情萬千的電眼向她發射超強電波,她接收到時,全身已然被電到酥軟無力了。

「對不起!我真的,對不起。你要是真的好起來,一定要原諒我,不要跟師父告狀喔,要不然,我一定會被師父逐出揚武門的,」借著這濃情軟語的絕佳時機,她楚楚可憐的為自己先前的魯莽和粗心求情。

「不,不要說抱歉,我……我也不對,我不該……」對於他要了一個純真女人的初貞,他感到內疚不已,索性,他對她還有真情,不然,他就跟一頭野獸差不多了。

「你別客氣,是我不對,真的,那……你的意思,是原諒我囉?」都什麼時候了,曉寺連這個也要爭。

「對,我原諒妳了,那可不可快點了,我……我好難過。」小龍狀似痛苦的猙獰表情,讓她完全沒有反駁餘地了,他心中雀躍萬分,沒想到這個小師妹這麼好騙。

「喔……好,那你這一次,也要輕一點,溫柔一點,好不好?會……痛。」到現在,她身體還帶著他上次留下愛的腰酸背痛,讓她心有餘悸。

「會的,我一定會的……那就要麻煩妳囉,好嗎?」他的那句好嗎?真是輕軟柔語呀,讓曉寺芳心愛嬌了起來。

「第一個動作是……」仔細回想剛才看的圖形,她略帶嬌羞的要他跟著書的動作,「你要先坐下……」

「喔,先坐下……然後呢?」他依著指示,坐在沙發上。

「然後……」她就爆紅著臉,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了,因為,她的下一個動作是要面對著他,坐在他的大腿上,然後……兩相密合。

看著她的猶豫,小龍一猜就知道是「金剛座」了,為了化解兩人的尷尬,他拉了她的手,緩緩的將她抱進了自己的胸膛,輕柔地吻著她的額,她的頰,她的鼻,她水意的紅唇。

一聲嚶嚀從口中逸出,她開始進入狀況了,小龍強忍著幾乎想立刻就沖進她身體裏的瘋狂欲望,兩手柔意的在她身上愛撫著,不讓她有任何的不舒服的感覺。

在她漸漸的陷入情狂之際,他輕巧的解了她的衣服,讓她的上半身毫無遮攔的呈現在他面前。

她的乳房是大小適中的,乳蕾是挑逗心魂的粉紅色,當她發現自己已經裸身在他的注目下時,她下意識嬌羞的用兩手遮住胸前。

「妳好清純,好美……」小龍由衷的讚歎的曉寺。

消純,美麗,從小到大從來沒有人這樣形容——過動兒的曉寺,這有點陌生的違心之論,她聽起來還是微微的酥爽。

她到底是個女人嘛?大家都認定了她,一直都是凶巴巴的粗魯樣子,反而忽略了她內心最真實的渴求。

小龍這個酷得古意的印度阿三,也瞎貓碰到死耗子的對了她的胃口。

閉上眼睛享受他的輕聲愛撫的曉寺,內心突然冒出一股說不出的甜蜜感,只是,她還不知道那叫「愛情」吧。
作者: ieelin    時間: 2009-7-29 10:48 AM

第七章

小龍接著將她的兩腿分開,跨坐在他大腿上,捧著她小巧的小臉深吸舔吮的吻著,撬門開她的瓷白牙齒,伸進他的舌頭,兩唇廝守的纏繞在一起。

越吻越深,她腦門因為沒換氣,開始頭暈目眩,眼前漸漸昏黑,腦袋一片空白,完全失卻去了思考意識。

「我……要妳套進來……」小龍俊傑剛逸的臉貼在她的軟乳上,盡情享用的女人身體最歡愉的部位。

他喜歡女人的乳房,所以不斷地在她的豐乳上,又揉又捏又吸又咬的,觸到那個敏感的小肉球,她每每都要失聲尖叫,忘情狂吟。

「我……我不會啦……」她屈著修長的雙腿跨在他腰際,嬌羞地不停扭腰擺動著,底下搓磨著他的驚爆點。

小龍的手跨過她的底褲,撥開褲縫的地方,探進手指不斷的在他看不見的底處探索著。

濃密的毛髮,柔軟的撫觸他的指尖,再一深入,碰到一片更軟嫩的肉壁,如花辦一般的蓓蕾,讓他更想深入,一探深藏在裏頭的深奧秘密,只屬於女人特有的。

「我來幫妳……」

手指在底褲裏,來回不停的撩撥逗惹,很快的,原本就濕潤的私密處這下泌出更多的氾濫,邊看著曉寺一臉又激狂又歡愉的惹浪表情,對他來說是一種視覺上最火燙的刺激。

雙手往下移的捧住她豐滿性感的小屁股,在衣服半掩半露的春情中,露出難得的媚態,輕輕往上一舉,將他藏於身下的堅挺肉身夾在她的兩腿中,來回磨蹭著。

曉寺嬌羞地緊摟住他的肩膀,隨著他兩隻大掌的輔助,一上一下的套弄著,讓她胸前的兩顆渾圓更加性感的跳動著。

跳動了一會兒,小龍出其不意的一個用力,將她濕潤已極的花洞對準他的剛硬化身,筆直的坐了下去,完全被包覆在她的包容裏,兩人同時放聲嘶吼著,共同沈浸在波濤洶湧的情潮裏。

「進來了……小龍師兄,那個好……好硬喔。」被他的粗壯給佔據著,她忍不住的輕嗔著抱怨。

「這,都要怪妳……」當然硬了,而且還會再硬好幾天,還不是曉寺自找的?要不是,她胡亂點到他全身最致命的穴道,他也不會像現在這樣淒慘了。

「你剛才不是說,要原諒我了嗎?怎麼又怪起我來了,你看,我整個人都給你了,你還想怎樣嘛?」曉寺開始得寸進尺,又要發揮她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招術。

可是這小小的耍賴,看在小龍眼中,卻是一種讓他愛到全身發軟的愛欲情趣,他喜歡得緊哩。

「那現在,看妳怎麼好好賠罪?」小龍邪魅的捏了她紅潤的臉頰一把,難得他的元氣越來越恢復了,一點也沒有剛才,他那一臉要死不活的面帶菜色。

「我……你討厭啦,我不玩了。」她將頭抵在他厚實有力的肩頭上,不停的又搖又鑽,讓他的心底欲火又再度燎燒起來,一發不可收拾。

「不行,還有另一招沒做,要不然,等一下,我受不了,妳又要慌了,快!下一個……」

曉寺嘟著紅豔軟香的小唇,愛嬌的從他的肉棒裏脫身,褪下身上所有衣物,一絲不掛地趴在地板上,背脊的弧線連著性感肉欲的臀形,小龍照例的失去了自製力。

「這裏也美真是世界一大美景呀!」小龍蹲在她身側,露出一臉貪婪的眼神和享受的滋味,來回愛撫著她又軟又嫩的小屁屁。

「好舒服呀……」趴伏在地上的曉寺,也沈浸在被他柔撫的享受中,忘我的吐出一口氣。

小龍跨上她的背,半蹲半搓的拿著他的分身,在她背脊上來回撩撥著,然後運著稍許內力,從後將她的後臀微微高,對準他巨大的分身,在花庭之前似輕若重的在門口來回逗弄著。

幾番抽插之後,小龍從後頭拉起她的雙手,像一隻鷹展翅飛翔的英姿,加快速度,不再顧慮她的感覺了,他的肉柱已經按捺不住等待了,就在這最恰當的時機,快速的來回抽插著,緊窒的肉壁將他的雄壯給緊緊的包裹起來,讓他渾身如觸電般的酥麻刺激。

就在曉寺的幾聲嬌吟喘息之後,小龍就對準了她的後方,悄悄的先緩後快的插入她的私密處,一股強大的衝擊從下半身往上噴發,她只覺得腦袋一片滿天星星暈眩的天搖地動,搖籃般的晃動著。

曉寺手往後伸頭往後仰,搭配著身體優美的弧度,好像某種瑜伽動作,身後的小龍與她的生命之源緊緊相貼,遠遠看來,就像天上的比翼鳥共飛的恩愛模樣。

輕輕的放下曉寺,兩人躺落在地上喘著激情之後的大氣,他側頭看了曉寺一眼,看見一層晶瑩的細汗薄薄的鑲在嫩紅的皮膚上,還有她張著微翹小嘴時的性感模樣都讓他心生感動。

「妳還好吧,剛剛有沒有弄痛了妳?」溫柔的小龍在經過這一場陰陽調合的功法之後,身體的脈象已經調整得差不多了,瞧他精神好了,人也越發溫柔了。

「還好,這一次,好像比較不那麼痛了,好像……」,每個女人的第一次,不都嘛是會很痛的,可是她怎能說出第二次之後,就……爽的不得了,那樣放蕩的話呢?

「好像啥?」小龍很在意她的感覺,窮追不捨的打破砂鍋問到底。

「唉唷,就很那個嘛……這麼羞人的事,你不要一直問嘛?」她現出一副難得的欲語還休的小女兒媚態,她從不知道自己也有這種當女人的潛能。

「很羞嗎?」小龍武術是一等一的專精,但對女人的心思,可就沒法度了,他傻笑的搔著頭。

曉寺低下頭,咬著唇輕輕點頭,一張小臉飛上一塊緋紅,美極了。

小龍大概知道了她的意思,也就識趣的起身,在一旁又打坐開始調息了,激情過後的空間霎時安靜了下來,空氣中隱約飄來春情的氣息,看不見的卻是兩心的激情正在悄悄蔓延。

「累了吧,我弄咖哩海鮮飯給妳吃,好嗎?」哇塞,他好溫柔喔,他帶著笑的嘴角和和煦的笑容,讓她幾乎全身酥軟。

一聽到又可以吃他做的咖哩料理,她整個身體就很自然的鮮活了起來,喔,她日思夜想的,那讓她夢裏也嘴饞的咖哩飯,她毫不矜持的猛點頭,如搗蒜、如敲木魚、如……唉呀,反正她是一千萬個願意吃他的咖哩飯的,她中午進來到現在都沒吃飯呀,餓得她早已不顧一切了。

「你的身體好了嗎?不會暴斃了吧。」

「不會了,要感謝妳的幫忙,我已經穩住了脈亂,再多運氣練功就可以恢復了。」

原本只是想逗逗她的,沒想到卻勾引出,這一發不可收拾的排山倒海而來的情欲,他真不知該慚愧還是要偷笑。可是,她們很兩情相悅不是嗎?

是喔,一句謝謝,就犧牲了她的童貞、她的純潔之靈……不過看在他要請她吃咖哩海鮮飯的份上,就一筆勾銷吧。

當俠女要有恢宏的氣度、要有寬大的胸懷,這種事就不要放在心上了。

是喔,她舒曉寺女俠還真是寬容大量,慈悲為懷啊,只要給她吃咖哩就萬事啦。

走到店面,曉寺才驚然的發現,牆上的指標在十點的位置,已經快半夜了,天呀,她和他光是為了練那「陰陽調合」功,竟然耗了一整天,真是天上人間,不知民間疾苦呀!

原來,歡樂的日子容易過,雖然她只能暗爽在心內,無論如何也不能承認她其實並不討厭跟他一起練這種功。

小龍點上幾盞氣氛燈,燃上一隻檀香,放上一張印度節奏的音樂,讓空曠的店面氣氛,頓時不一樣了起來。

「曉寺姑娘,這是我開的店——印度阿三咖哩風,歡迎妳的光臨。」小龍深情款款的一副尖頭鰻風度,讓曉寺看了芳心度悅,不過……

「你是這家店的老闆?」曉寺驚怪著一張臉,原來,他就是兇手。

對!就是他害她家的老京祿生意清淡,逼得老爸老媽出走臺灣,原來……他就是她尋覓已久的罪魁禍首。

「對呀,妳不知道喔,我以為師父會跟你們說,不過現在知道也沒差,來,我弄好吃的咖哩給妳吃。」他穿著雪白的工作服和帽子,非常專業的架勢,加上了熟練的技巧,不一會兒的時間,空氣中傳來一股讓她魂牽夢縈的香味。

頓時間,她控制唾液的神經全數崩潰,興奮地睜大了眼睛,看著眼前那盤色香味全包的咖哩海鮮飯,那嫋嫋上升的熱氣,彷彿在用食指挑逗著她的意志力說:來呀,快來侵略我,快來吃了我吧。

「快吃,包准妳讚不絕口。」小龍露出晶白的牙齒,笑得非常自信。

他除了在武術上小有自信之外,最肯定的就是自己做印度菜的一手好廚藝,要不然,每天大排長龍靠的是什麼?就是好吃呀。

看著曉寺小臉埋在盤子裏,吃的稀哩呼嚕毫無形象,他也開心的咧開了嘴笑著,看她吃的多滿足,多幸福呀。

「好好吃喔,可不可以,再來一盤?」嘴裏還塞著一團飯,她遞上空盤,毫不矜持的要求。

「好吃嗎?」小龍最喜歡看到人家,吃完他的咖哩飯後的滿足表情,這樣會讓他有一股說不出的快感。

嘴角邊還黏著一顆飯粒的曉寺,不停的點頭,豎起大拇指,滿意之情,歪言而喻。

很快的,小龍又補上了第二盤咖哩海鮮飯,端上了特調的薑汁冰紅茶,並在她下手之前,呼了一聲,「等一下——」

曉寺僵著一張大嘴,納悶地看著他。

小龍低下身,越過櫃檯,伸出舌頭,將她嘴角的飯粒舔掉,曉寺被這個親密的舉動,給羞紅了臉,原本要狼吞虎嚥的氣魄,一下子彆扭了起來,只好露出甜蜜的傻笑。

很快的,第二盤咖哩海鮮飯也空了,小龍一直站在旁邊,看著她狼吞虎嚥吃東西的樣子,覺得很享受。

「還要嗎?」小龍其實不在意她再多吃幾盤,只是胃口這麼好的女孩他還是第一次見過。

曉寺一臉愛吃又假客氣的吐著舌頭,「可以再吃一碗嗎?你不會笑我大母豬吧?」

「看到妳吃那麼多,我高興都來不及,幹嘛還笑妳?」小龍很快的又遞上第三盤咖哩海鮮飯,滿臉得意。

她摸摸飽漲的肚皮,一副身懷六甲的陣式,毫不含蓄的打了一個大飽哺,滿足的對著小龍說,「呼,吃飽了,真是太滿足了,小龍師兄,你的咖哩飯為什麼這麼好吃?下次教我做,好不好?」

咦,既然分化不了他,那就統一他,拜他為師,把咖哩飯的秘訣學到,然後就可以……就可以幹什麼哩?

現在她的胃口,已經被他的咖哩飯給控制住了,先前那滿腔要報兩三箭之仇的心,也早已消失了,現在只想看他,靠近他,天天吃他煮的咖哩飯。

「妳行嗎?」

「喂喂,別小看我,你沒來之前,揚武門的早餐,都是我在弄的。」想起自己好久沒吃妖精養生湯了,不過茶足飯飽的她,一點都不想吃了。

啊,還是又香又濃的咖哩好吃。

「既然有興趣,我當然教,不過我的要求,可是很嚴格的喔,如果學不好,我可是會罵人的。」

「安啦安啦!我舒曉寺天賦異秉,冰雪聰明,一點就透,收我當學徒,包准你會有作育英才的成就感的。」曉寺大言不慚的拍胸脯。

「好哇,有空就來我這裏,我教妳。」

「太棒了……有件事想問一下,可以嗎?」有個大問號一直勾在曉寺腦袋中,趁這個大好時機給他問清楚。

「問啊。」一個清楚宏亮的聲音從他丹田傳出,洪亮的氣勢,完全看不出來他下午還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

「小龍師兄,我們根本都還不認識的時候,你……你為什麼要吻我?」她指的是第一次在店裏的廁所。

「……」

小龍微微蹙了濃眉,停頓了好一段時間,然後他深呼吸一口,吐氣,張眼,笑而不答。

曉寺一旁不耐的等待著,心裏一直不斷的嘀咕著這個慢郎中。

「我怕傷了妳,所以只好用嘴巴。」好不容易說話了,竟是這個牛頭不對馬嘴的回答。

「啊,怕傷了我?我不太懂。」

「妳尖叫,讓我很緊張,我怕摀著妳的手勁太大,會弄傷妳,所以情急之下只好……用嘴巴,我不是故意要輕薄妳的,真的!」

「是喔?」對這個奇怪的說法,她帶著半信半疑的心情。不過,她比較在乎的是另一件事,「啊不對呀,第二次,在學校門口你幹嘛也親我,那次我可沒怎樣喔。」她只是坐了他的摩托車上山,滿頭昏昏然。

龍小鐵對這個問題卻是笑而不答,一臉詭異的神秘,他怎麼能說那時他是情不自禁的吻上她,一切都是發自內心的喜歡。

「可是……你到底到底對我有沒有感覺呢?你知道的,在我的想法裏,男生和女生,一定要先有感覺才能做那種事的,所以你……你?」

「嗯,妳剛剛已經問了一個問題了,現在該我了。」

「你會有什麼問題,我的問題才大哩,你知道一個女人的貞操是,是……你竟然就這樣隨隨便便的把我的拿走了,嗚嗚哇,這是我準備要給我未來的老公的耶,你看看,現在我已經是個殘花敗柳了,沒人要了,哇哇嗚……」她虛張聲勢的架勢,可真是有模有樣,震得小龍一口饅頭,半句話吐不出口。

「大不了,我負責嘛,妳不要哭了啦,不然我又要親妳囉。」嘿,小龍這招愛的威脅,果真有效,曉寺一聽,頓時就停住了哀號,睜著水眸大眼看他。

「妳這樣看,看著我幹啥?我都說要負責了,是真的,我……」他急得說話都結巴了。

「你……你說的是真的嗎?可是我……就這樣被你……還要嫁給你喔,太便宜你了吧,這樣我很吃虧。」

曉寺從來沒想過她這一輩子,要嫁給怎樣的男人,因為她一心想當俠女,仗義行俠,拔刀相助。現在,未來的老公直剌剌的就在眼前了,教她怎麼接受這巨大的改變。

「妳吃虧?」小龍表現出一臉驚怪的不以為然,「我都還沒挑剔妳,妳倒是先嫌棄我來了,好,我們就來算算到底誰虧得多。」

不好了,不好了,小龍動氣了,他捋起袖子,兩手插在腰上,一臉理直氣壯。

「好哇,要算就來算嘛,誰伯誰?」

「就是妳……妳亂點我的穴脈,才會發生這種事的,說,到底是誰要妳這麼做的?」

「沒呀,哪有什麼人,你以為你是誰呀,還是?」說到這裏她停住嘴,轉念一想,他的身世和經歷有可能是地下工作人員,對!搞破壞的,思喔,你一定是情報員,對不對?要不然幹嘛這麼緊張兮兮的。」

「我……我還情報員哩,妳不要給我搞顛覆喔。」

「誰給你搞顛覆呀,我看是你有被迫害妄想症,才會看到什麼人,就說人家要害你。」

「喂,是誰先亂插隊,是誰亂闖到人家家裏的……」

「呦,是誰莫名其妙亂吻第一次見面的女孩子?豬哥就豬哥,幹嘛還推說要保護人家,哼,假行善之名行猥褻之實。」

「妳……舒曉寺,別扭曲了我的人格。」

「嘿,龍小鐵,不要仗著你的背後有師父撐腰喔,沒用的,他現人在大陸武當山,天高皇帝遠,管不到你,看你怎麼辦?」

「妳別以為仗著妳的鴨霸,就可以在我面前為所欲為,看我以後怎麼操妳。」

「龍小鐵,你太囂張了喔。」操?操什麼呀,這麼低俗的字眼,他也說得出來。

「舒曉寺,妳別得寸進尺喔。」

這……這兩人是怎麼回事,下午不是才激情蕩漾的在炒飯嗎?不是還有說有笑的要對某人負責任的嗎?怎麼……?

呦呵呵,真是一對歡喜冤家啊。
作者: ieelin    時間: 2009-7-29 10:49 AM

第八章

星期天的清晨。

天還濛濛亮之際,當大家都還在床上呼呼大睡時,揚武門的師兄弟們早已是精神煥發的踢拳練腿的開啟了美好的一天。

通常總會由蹲馬步這個基本功開始練起,師父常掛在嘴上的:「練拳要練功,馬步一半功」。

小龍師兄帶隊在前頭做,穩紮的下盤和腰身讓他動也不動的如石頭一樣,兩手握拳擱在腰際,蓄勢待發,而後頭的人早已經開始吃力的在苦撐了。

精眸銳眼一回頭,眼光卻掃向神情渙散的曉寺,喝令一聲:「曉寺,認真點!」才拉回她一些注意力。

這個舒曉寺越來越超過了,仗著和他有了親密關係後,就開始沒大沒小了起來,一點都不把他看在眼裏,真是公私不分。

一向自謝自製力很強的龍小鐵,也不小心的在練功的片斷間分神,想到曉寺在他身下呻吟呢喃的春情蕩漾的嬌媚模樣,他的心就忍不住的失律……

「嘻嘻嘻……」少標眼尖的在後頭看到小龍師兄的一個小小失誤,他像捉到人家小辮子似的低頭竊笑。

「曉寺妳看,他的功夫也不過爾爾,我看小龍師兄就快要破功了。」少標為了這件事,沾沾自喜了大半天。

曉寺覺得他無聊極了的瞋了他一眼:「喂,你不好好練功,跟師兄比什麼呀,要是師父回來看到你這樣一點都不長進,你穩死了。」

對於曉寺常吐他槽,少標早習以為常了,這種逗嘴在他們之間反而是一種樂趣,從小槓到大了,不槓反而怪怪的。

「唉呀,那個不重要的,我跟妳報一個最新消息,新出爐的喔,耳朵過來。」少標一臉賊亮的向她招耳。

又要耳朵過來,他可不可以換個把戲?曉寺對他的老把式感到很不耐煩了。

「這裏又沒人,你就小聲點說就好了嘛,老是要人家耳朵湊過去,很無聊,快說啦。」

「喔,小心隔牆有耳,要是小龍師兄有順風耳怎麼辦?為了慎重其事,還是靠過來,喔!很重要的啦。」

曉寺一聽是跟小龍師兄有關的事情,加上他那樣認真的樣子,她倒是迫不及待的想聽聽,於是附耳靠近他嘴邊。

好巧不巧的,有一個人在不該出現的地方出現了……

小龍本想找她吃早餐的,卻不意看到他們兩個人刻意躲在僻靜處,又靠得那麼近,動作還那樣的親昵。

嘩的,一把不知名的怒火和妒意沖上腦門,讓他霎時強酸攻心,心頭一緊糾,腳下一個踉蹌,他呼吸困難了起來。

糟了,他的脈象又亂了,好不容易調好的氣脈又亂了。想到這裏,他心裏是一則以喜一則以憂,喜的是又可以要求曉寺和他一起練「陰陽調合」功,憂的是,他似乎有個很強的情敵了。

他急急轉身離開,快找個地方把身體穩定下來再說。


「據可靠消息來源,小龍師兄在妳們家附近開了一家賣咖哩的店,聽說生意還好得嚇嚇叫!」少標語氣帶著正經八百的嚴肅。

「然後呢?」這幾百年前就知道的事,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還然後呢?然後就是妳大顯身手的機會來了呀!妳可以假裝去他店裏吃飯,然後……」少標不停的在耳邊獻計,曉寺聽了都想打呵欠,因為,這些事情她早就幹過了。

看來,這個孫少標的智商跟她差不了多少嘛。不,她是不能跟少標那個二愣子相提並論的,她是智慧型的美女。

「喂,我說了那麼多,妳到底有沒有聽進去呀?」見曉寺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他有點不爽,畢竟這是他們兩個要共同面對的外患,她怎麼可以這樣散漫。

「孫少標,你很凶,也不想想你那什麼愚蠢的策略有多可笑,光是要擠進他店裏就不簡單了,而且蟑螂,萬一不聽你的話自己跑出來怎麼辦?」

對呀,真是蠢計,她就是策略錯誤又沒摸清對手底細,才會搞到自己失身的下場,雖然事後想起來是很甜蜜的啦。

「妳……妳說……這麼說妳早就知道他開店的事囉,真的很多人嗎?蟑螂把它們包好就好了,妳不是根本就不怕這些東西的嗎?」少標一根筋通到底,不能理解她話中的另有含義。

「聽我的准沒錯,這個計畫很爛,再想一個。」

「很爛?妳都還沒去進行就說爛,妳到底要不要搶回盟主的位置呀?」少標見她老是潑他冷水,他有點動氣了。

盟主?哇犒,這位孫少標先生練功練到走火入魔了,他還當自己真的是武林盟主呀,也不過就是一個小小的武術館罷了。

「聽我的准沒錯,這是經驗是智慧是神算的判斷力,」只是,她的經驗得來的也太過淒慘,不過曉寺不想讓少標知道她已經跟小龍師父「那個那個」了,以免……他知道自己被封殺出局了,不知會惹出怎樣無法想像的後果。

會不會放把火將揚武門給燒了?還是精神崩潰被送到精神病院?還是……為愛走天涯?

少標對她似乎很專情哩,曉寺是這樣認為啦,所以一定要保守這個秘密。

不過實際上真實的狀況是,曉寺若是承認她因為詭計失手而失身,還愛上讓她失身的人,那會毀了她舒曉寺的一世英名呀。

不成不成,大家都知道她要當俠女的,她是靠妖精食物增長靈氣的玉女,所以怎麼可以讓大家知道她想談戀愛了,還愛上一個印度阿三:她再也不想當玉女了,因為她瘋狂的愛吃咖哩,也喜歡跟小龍……嘿咻嘿咻。

「算了,我自己來,到時候我成了揚武門盟主,妳可不要不服。」少標見她對自己的計策不以為意,只好自己上場了。

「隨便你,祝你順利登上揚武門盟主寶座。」曉寺垂下眼簾,壓抑住憋著的竊笑。

「你們兩個,搞小團體喔,早餐都涼了,快點來吃,嘿,今天的咖哩烤餅超贊,你們兩個不吃的話,大家都要分喔。」小冬一旁遠遠的叫著。

「怎麼可以這樣?」說到吃,誰比得過他孫少標呢?剛剛那一番義正辭嚴的降龍計早被甩到河水邊了。

「沒用的東西!」曉寺遠看著他狂奔而去搶咖哩烤餅的背影,嘴裏也不自覺的冒出一大潭的口水,她有多想和少標一樣去搶一口咖哩烤餅來吃呀,可是她得忍著。

反正等一會兒練完了功,就沖到小龍的店裏給他大塊朵頤一番。

「你怎麼了?」曉寺在後花園找到龍小鐵時,他已經臉色蒼白的坐在草地上就打坐陣式,那樣子跟之前他發病的狀況好像,嚇壞她了。

小龍鐵灰著臉,抿緊了嘴唇,死閉著眼,渾身發顫的不理會她。

「師兄,你到底怎麼了,求求你說說話呀,別嚇我。」她死命的推搖著他,兩眼擠出幾滴清淚。

「別管我,別讓我礙著妳了。」小龍抖澀著從嘴裏進出幾個發酸的字眼。

「你礙著了我什麼?」她一臉詭怪的盯著面無血色的小龍,壓根的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我都看到,妳就別再瞞我了,看來我是破壞你們感情的第三者,我……我認了……」

「龍——小——鐵,你在說什麼吐魯蕃話呀,怎麼我一句都聽不懂,你給我起來說清楚,不要在這裏裝死裝活的。」曉寺最討厭人家誣賴她了,這種時候她連祖宗八代都不管了,直呼他名,可見她真的很火大。

龍小鐵的星眸一睜,深情而遺憾地看著她,倆倆相望的淚眼,在剎那間閃出電流,閃進彼此的心扉。

「妳和少標剛剛……我都看到了,我早該知道你們是青梅竹馬,都怪我笨,拳練得精,對這種事卻是遲鈍……」

「我跟少標?」腦海中迅速閃過剛剛她和少標的對話,奇怪,他們每天例行公事的抬槓有啥好大驚小怪的……咦,等一下,難不成這傢伙他……在——吃——醋?

這倒有趣了,想通了這點,她隨即露出了個狡黠的笑容。

「好酸哩,空氣中怎麼一股酸味呀。」曉寺捏著鼻子,誇張地意有所指。

「妳不要轉移話題。」

「你吃醋了,你真的吃醋啦,哇哈哈哈,小龍師父吃醋了。」拍著手又叫又笑的,完全不顧一張臉越發鐵青的小龍。

「……」

「喂,生氣啦?」曉寺近距離的貼著他俊逸的臉,輕吐幽香。

「……」他不為所動。

「真的生氣啦?」再靠近一點,幾乎貼上他的唇。

「……」眉頭跳了一咪咪下。

曉寺虎地起身,兩手插腰,「好吧,既然有人啥解釋也不聽,就亂打翻醋罎子,就讓他酸死好了。」原地跺跺腳,嘟著小嘴。

「我親眼看見妳和少標在一起,還很……很親密,」小龍終於發話了。

「親眼?你怎麼都沒親眼看到我和他打架的樣子,我們剛才……」話說到這,她才想起剛剛和少標也只不過咬耳朵,所以靠得近一點,根本沒什麼嘛。「你不要亂想喔,我鄭重跟你說,我和少標根本八竿子沒一撇,而且我們從小一塊打到大,我跟他是哥兒們,是兄弟,不是你想的那樣。」

「真的?」

「我還煮的哩!」曉寺沒好氣的瞋了他一眼,「看你,沒事把自己弄成這樣,真是自做孽喔。」

「我還不都是為了……為了妳。」唉,愛情這東西真教人費疑猜,素來以沈穩內斂忠厚堅毅讓人讚賞的龍小鐵,這回竟也栽在愛情裏了。

「為了我?才怪!」口是心非,不過她還是偷偷在心底暗自開心著,心花朵朵開。

「我龍小鐵生平不打誑語,妳一定要相信我。」他舉起右手比出二根手指頭,做發誓狀。

「那……親我,我就相信你。」嚇,這可是曉寺長那麼大,生平第一次大膽的演出,她竟然主動要求……

是呀,當俠女的不就是要乾脆俐落,主動大方嗎?這麼做不就是了,嘿嘿,她果然還是個當俠女的料。

「在這裏?」小龍驚怪的問著,他尊師重道,禮義廉恥慣了,這是武館是師父的家,這樣做豈不褻瀆了。

「啊不哪哩,要去臺北車站喔。」嘻嘻嘻,曉寺說話真幽默。

小龍聽了噗嗤一聲笑出,再也忍耐不住的捧上了她的小臉,輕輕的吻上了她軟嫩的水漾紅唇,曉寺整個人漫入他的濃情中,兩手攬上了他厚實有力的腰,緊緊地扣住。

經這麼一吻,小小的「陰陽調合、相濡以沫」,小龍的脈象回穩慢慢的好了,精、氣、神都回來了。

「嗯,還要……」曉寺在他帶著掠奪外加狂情的熱吻中差點被吻的斷氣了,好不容易把嘴從章魚吸盤似的吻中抽身,大氣還來不及換一口,小龍又貼上來了。

他的熱情好兇猛,好霸道喔,可是她也好愛喔。

曉寺大眼一閉,兩手直勾勾的摟住他的脖子,回以更熱情的回應。

「我肚子餓了,帶我去吃你做的咖哩。」

「沒問題,我先讓妳吃個過癮,先吃這裏,再吃這裏……」小龍拉著她的手,先是移到胸前再慢慢往下移。

「你討厭啦,你那,哪有咖哩好吃,臭美的。」

「沒有我,哪來好吃的咖哩?」

「我不管,今天你一定要教我做幾道咖哩菜,這樣我以後就不必求你了。」多才多藝,是俠女性格中的必需要件之一。

「你知道我的咖哩,為什麼讓那麼多人瘋狂嗎?」小龍開始耍大牌囉。

曉寺搖頭,這一點她心裏是非常贊同的。

「因為我有撇步,我有秘訣。」

「還會留一手呀,我就不相信我偷不到你的撇步,哼。」曉寺手中可握有他的小辮子,到時候看誰厲害。

「好哇,放馬過來吧,怕?」小龍對她勾勾指頭,將她一把摟進高壯健碩有力的懷裏,像金剛抱美人之姿的離開了揚武門。


「不,這……這怎麼可能?」孫少標原本在飯廳連拐帶搶的將大家覬覦已久的咖哩烤餅搶到手,狼吞虎嚥了一番之後,才熊熊想起曉寺的份,她還沒吃。

他一定要說服曉寺,因為這個最棒的任務非她莫屬呀。

他想曉寺應該有什麼沒說出口的顧慮,所以,他得要再找到她,跟她好好的溝通溝通,搞不好有什麼他可以幫的上忙的。

手上拿著曉寺那一份烤餅,他站在另一端,發現了小龍師兄和曉寺師妹,驚天動地般不可告人的姦姦姦……姦情。

這個可怕的事實,他一時難以接受,只好把手上的烤餅一把塞進嘴巴裏,恨得氣得悶得直想把那個人給吃了。

「嗚嗚嗚,曉寺,妳還是枉費了我對妳的一往情深,我……我終於失去了妳……」少標傷心欲絕的蹲在牆角,獨自一人承受著這驚天地泣鬼神的傷悲。

眼睜睜的看著兩人竟大咧咧的在武館的後花園私會,還……還打著那個火辣辣的,更深深的刺激了他。

心痛呀心痛,曉寺連手都不曾好好的認真的給他牽過,她竟然……吻得那樣……狂野熱情,這根本都不像他從小認識的舒曉寺呀!

然後,咬著牙忍著淚的看著他們倆恩恩愛愛濃情蜜意的摟摟抱抱的走了。

看他們兩個現在的表情,一定是去……開——房——間。

哇!他的心臟碎裂聲清脆的傳出來,嗚嗚嗚,哀號了老半天,眼淚一滴也擠不出來,難道他已經到欲哭無淚的境界了嗎?

既然都傷心欲絕了,為什麼口中的咖哩烤餅還是那樣的香濃誘人,讓他忍不住的用著顫抖的嘴不停的咀嚼,會越咬越香的,啊嗚……他想恨卻恨不出來。

因為,那個咖哩烤餅真的好吃到讓人心生祥和寧靜呀。
作者: ieelin    時間: 2009-7-29 10:50 AM

第九章

難得的星期假日,印度阿三咖哩風的門口竟然掛起「今日公休」的牌子,讓好多想趁著假日,來一飽口福的饕客們大失所望。

會讓印度阿三咖哩風休息,為的只有一個理由,就是今天要上烹飪課。

而這個讓大家羨慕又會引起公憤的人就是堂堂野蠻俠女舒曉寺,就是小龍為了她才公休一天的。

星期天竟然公休,是哪根筋不對,跟錢過不去。

但是這一切對龍小鐵而言,都不是問題,重點是,他心愛的曉寺要拜他為師,學做咖哩菜。

料理臺上,擺了滿滿的食材和一堆,她從沒看過的香料植物,紅的黃的綠的,好不亮麗。

「這些都是作咖哩料理的材料,丁香、肉桂、茴香、蒔蘿子、月桂葉、鼠尾草、蕃紅花、薑和各種顏色的胡椒、辣椒……」小龍很專業的為她一一介紹。

「原來複雜的東西,也能變得這麼好吃的喔。」這倒讓曉寺開了眼界。

「今天我教妳,做最簡單的咖哩雞排飯。」小龍卷起袖子,穿上圍裙,真像的新好男人。

「好,我來幫忙。」

結果,切菜時,刀子飛出去了,看的小龍嚇出一身冷汗。

「小姐,這是做菜,不是練武好吧,放輕鬆點。」

「啊哈哈,沒事,只是力道大了點,嘻嘻。」嘻皮笑臉這招她最行。

「先把這塊雞胸肉醃一下醬料,然後再拍打按摩。」

「啥,這死掉的雞還要馬殺雞?啊,我不就要姓馬囉。」撚著一塊油膩的肉排,她嫌惡的皺著眉。

「我還虎咬豬哩,妳話怎麼這麼多,快做!」小龍開始覺得這個曉寺很有牽拖的本事。

「嘿嘿,好怕喲,老虎會咬人的啦……」她耍嘴皮子的樣子真逗趣,咕溜溜的水靈大眼,勾起飛揚的嘴角,他就是為她著迷。

「快攪拌,別偷懶……」小龍假裝正經嚴肅。

「油鍋熱了,曉寺。」也不知道在晃什麼神,龍小鐵一旁看的急著叮嚀她。

「喔……」傻呼呼的樣子,真欠扁。

曉寺將盤裏的材料,一股腦的全丟進燒燙的油鍋裏,「啪嗤」一聲……哇的媽媽呀,油鍋起火了,燃起了熊熊大火!

嚇的曉寺丟了鍋鏟、丟了盤,拼了小命往他懷裏鑽。

機警的龍小鐵身手俐落的拿起鍋蓋將油鍋蓋住,好氣又好笑的睨著黏在懷中的她,無奈的搖搖頭。

「我看妳還是在一邊等著吃,比較好一點。」

看來,她真的只有當少奶奶的命。

於是,曉寺帶著一張無辜又劫後餘生的臉,坐在一旁翹著二郎腿,看著他大展精湛的廚藝。

「喂,我可不可以問你一個問題?」才安靜了不到幾分鐘,她又開始蠢動了。

「妳是,好奇寶寶喔。」

「不,這個問題真的很重要,跟好奇,只有一點點關係。那就是呀,為什麼你的咖哩這麼好吃,連不吃凡人食物的我都難以抗拒,為什麼?」曉寺皺著小小的眉頭,嬌俏地看著他。

「嗯,這個問題問的好。」兩手不停的忙著搓麵團的小龍,浮出一副自得的笑。

「問的好喔,那你快說。」

「因為……有心啊。」

「啥米,你把你的心切下去做咖哩?」這個曉寺到底是缺了哪根筋,她到底懂不懂呀!

「妳少給我裝傻,我是說,當我在做這些菜的時候是用心去做的,當我想到吃到我做的咖哩的人,會有幸福的感覺和滿足的表情時,我就覺得很開心。」

「用心,那我也會呀!」說完,她撚一把麵糊往小龍臉上沾過去,「我用麵糊把你包起來,拿來烤一烤,一定讓人更幸福的。

她這是在挑逗小龍嗎?

曉寺渾然不覺她這個行為,已經讓小龍下半身開始有反應了,他在心底暗暗叫苦。

卻也不甘示弱的捉了一把麵粉灑向她,弄得她一頭白粉,露出兩顆咕溜大眼,滑稽極了。

「好哇,你竟敢偷襲我,我跟你拼了。」曉寺做勢擺手,英勇的殺了上前。

「儘管放馬過來。」小龍伸開滿是麵糊的大掌對著她。

她竟然不怕死的沖上前來,一根食指快速的往他胳肢窩搔去,他……他怕癢哩,又閃又躲的扭動著身體。

「妳別亂來喔,等一下又讓我脈急攻心,妳就糟了。」他是隨口開的玩笑,曉寺聽了卻霎然頓住手,驚疑的看著他。

想起那一次,就是她亂點他的穴道,才……咦,她怎麼記不起來她到底是點到他哪里,為什麼會讓他獸性大發?

嗯,獸性大發不錯,那就給他用力的點……我點我點我用力點!

小龍一把箝住她胡亂來的雙手,黏糊糊的麵糊弄得兩人全身都是,猛地將她抱起身,屁股擺在料理臺上,狂霸的將桌上的材料,嘩的一掃,全掉到地上去了,曉寺心狂欲亂的倒抽了一口氣。

「叫妳好好做菜,妳不要,偏要惹我,妳現在慘了……」將她壓在身下的小龍泛起滿臉的邪佞,嘴角勾起一抹亦邪亦霸的笑容。

「啊,不會吧,你又要練陰陽調合功喔?」

小龍露出邪邪睛光,點了點頭。

「不要啦,求求大俠發發慈悲,饒了我這可憐的弱女子。」豈知,曉寺越是告饒,他身體裏的欲火就越發興旺熾熱。

二話不說的扯下她全身的衣服,那雪白如乳的肌膚,和勻稱玲瓏的身材,她躺臥在料理臺上真是秀色可餐呀!

小龍不敵眼前的強烈誘惑,腦袋一個暈眩,身體顫動了一下。

他真的要生氣了,為什麼他一碰到她就破功?堅守了這麼多年的金剛不倒之身,竟也被她輕而易舉的一點就倒,連……嘿咻這種事也……沒辦法自製,曉寺這個小女子真讓他又氣又愛。

「妳這個殘忍的小東西,看我這下怎麼處罰妳?」魔爪一伸,曉寺吟叫出聲。

然而任憑她叫得再大聲,小龍還是依然故我的在她身上留下一道道愛的印記。

小龍將所有的咖哩醬汁倒在她身上,那冰冷的觸感,讓她叫得更大聲。

「哇!好冰好冷,你要幹什麼啦?」

小龍厚實的手掌將醬汁往身上其他部位抹去,像在做精油按摩那樣,火熱的碰觸所到之處,都讓她魂飛魄散,曉寺閉上眼睛,再也無力大聲抗議,只能放浪輕吟,恣意享受那份難以言喻的享受。

小龍勾著微笑,埋頭將她的雙腿分開,將她最私密的處所攤開來,這一次,他是真的直勾勾的看著她的勾魂幽徑了,多美呀,像一朵含苞的花蕊,就要為他綻放。

一片切成塊狀的蘋果,小龍沾了一些蜂蜜,放進她嘴裏讓她輕含著,糖蜜的沁甜搔動她的欲火,讓她不能自拔的陷的更深,禁不住的嚶嚀嬌吟,「喔,小龍……親愛的……」

再沾上一塊果肉,這一次將果肉放在她的花徑前,來回戳磨著,蜜糖牽著細絲拉拔而起,脆弱而敏感的蓓蕾已經沁出愛情的濃液了。

小龍將沾了情欲之液的果肉丟進嘴裏咀嚼,然後低下頭去含取那塊早已濕透的花蕊,以靈動的舌,施以輕舔慢吮的激情酷刑。

曉寺叫喚他的聲音在耳邊一聲過一聲,他內心堅守了多年的童貞在這一刻為這個小女子再度潰堤,自製力和道德感的城牆一片片崩塌。

曉寺因為激情難耐,箝挾著他的雙臂,卻感到他結實如石的健碩肌肉,她握起來,心裏有一種安全感的交付。

腦海中有一股更深的欲望,她要小龍用那雙手安撫她的乳房,要溫柔略帶著霸道的愛虐她的胸部,咬著、吸著、挑弄著,拿一塊冰塊在上頭……冰鎮著。

果然,一個冰聳的刺激立刻從小腹從胸脯奔竄而來,她如願以償的輕歎一聲,仰起了頭,更形嫵媚了。

在她身上肆虐遊移的冰塊最後滴落在她微啟的唇,晶瑩水光透過陽光,閃閃動人濡濕她的臉她的唇。

冰塊落進她嘴裏,輕輕含著,卻澆不熄她已經被欲火燒得火紅熾熱的身體了,她伸出手,將小龍迎入她懷裏,讓他的唇欺近她的……然後再也不要顧忌什麼的盡其所以的吻著。

最好將她的靈魂吻到哀哀告饒,將她的熱情擺平,將她……吻到深處無怨尤,「喔……小龍……我真的淪陷了……啊……我……我受不了……了……」

女人的鼓勵是男人進步的原動力,小龍被她這麼一句讚美,身體裏早已星火的欲火,便以野火燎原之勢漫天竄燒了起來。

小龍用丹田之氣發出一聲呼喝,將她如茭白筍般的玉腿高,挺出自己那根早已狂亂失控的肉棒子,輕輕抵在她私密之口,輕柔的撥開遮在門口的細滑密草,再輕柔的滑進去。

原來,陰陽調合的滋味是那樣的美好,那銷魂蝕魄的滋味,真是……想到這裏,小龍的味覺中突然出現一陣咖哩的香味。

啊,激情的狂欲加上咖哩的催情,這兩樣東西加在一起,真是天作之合,真是……沒的說的好滋味呀!

「曉寺妳好野喔,我要統一妳。」

「嗯,統一……好,統一就統一,下次換我解放你……」瞇著情欲的醉眼迷蒙,小龍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向前衝刺了。

沖呀沖,熱血一般的狂野之欲在周身奔騰。

刺呀刺,濃情滋味不受控制的以倍數增加。

被擁在身下的曉寺,抵不住他如狼似虎的狂霸,早顧不得任何矜持的放聲吟哦了,間斷的片刻聽到自己如小獸般的浪淫還真讓她羞紅了臉。

夾雜著嬌羞又帶點放浪的愛欲,小龍看在眼裏爽在心裏,一時之間難以克制的盡情釋放出他所有的愛意。

只有這一刻,他才是擁著霸權,主宰情欲的王,他的一身好功夫是為了讓他愛的女人滿足喜悅,就像客人吃他的咖哩一樣,只不過,他在床上的特異功能,只留給最愛的女人。

幾個抽插穿刺,狂抽猛送,曉寺嘶叫得口都乾舌也燥了,小龍解心的含了一口冰水,就著她的口直灌而下,水從嘴角溢流而下,流過她的下巴遍及肩骨,這個樣子也性感極了。

他捉起曉寺的雙手輕撫在她佈滿濃密胸毛的胸膛上,「喜歡這裏嗎?」

曉寺星眸媚眼的瞇著,嬌憐地點頭。

「摸他,輕輕的摸著,他喜歡妳的觸摸。」

然後趁著她不注意時,更加重了下身的力道,飛快的抽戳,引得她將他的胸毛揪的更緊,痛得他性欲賁發。

小龍爬上了料理台,像花豹一樣輕靈的欺在她上面,四肢著地的將獵物守在自己的勢力範圍。

將曉寺的手攤開,讓她露出最性感姿態撩撥著他蠢蠢欲動的狂野,「準備好了,我要表演特異功能囉!」

曉寺早已癱軟無力的不能拒絕也無法要求了,只得棄械投降,任憑他處置。

「這是猛虎出閘!!」小龍擺了一個高難度的姿勢,運發內力蹲伏在她上身,緩緩地與她的私處密合,嘶吼一聲,腰身有如接上了電一般的狂猛有力,在緊窒的力道中,一道道如麻似電的爽快感傳來。

刺激著她的和他的每一道神經,和說不出明確感覺的快感。

像失控奔跑的老虎,在草原上狂野的跑著,風已經和呼吸融為一體了,兩人的身體在一波接著一波的狂潮襲來前,曉寺突然再一次感到那無與倫比的輕靈,一波波強烈的快感衝擊得她不停地呻吟,聲音越來越大,喘息越來越重,不時發出無法控制的嬌叫,「啊嗯。」每一聲叫,都伴隨著長長的出氣,臉上的表情隨著下面緊一下鬆一下,彷彿是痛苦,又彷彿是舒服。

「啊,啊……小龍……好人……噢……小龍……我的……好哥哥……求求你……讓我……爽……讓我……升天……呀……喔……」曉寺已經無法控制自己,不停地叫著。

小龍只感覺到曉寺陰道一陣陣的收縮,每插到深處,就感覺有一隻小嘴要把棒子含住一樣,一股股淫水隨著棒子的拔出順著臀溝流到了料理臺上,已濕了一片。

曉寺一對豐滿的乳房像浪一樣在胸前湧動,粉紅的小乳頭如同冰山上的雪蓮一樣搖弋、舞動。高潮來了又去、去了又來,曉寺早已忘了一切,只希望粗長的棒子用力、用力、用力搗著自己,幹著自己。

「啊……小……龍……哥哥……嗯……妹妹……快……出來了……」

經她這麼一指示,小龍閉氣調息,久久一個收放,全身的精力乍放,兩人緊緊摟著,因為身體裏頭爆炸了,愛欲到最激爆的頂點,兩人閉上眼都感受到了那股驚人的撼動。

小龍濃密的胸毛細細搔著她的小臉,她的激喘吹動了毛絨絨的性感。

「小龍……我,我服輸了!」她閉上眼睛之前,冒出了一句真心話,然後就昏睡過去了,跟小龍在一起練功,真是太累了。

「哼,知道我厲害了喔。」洋洋得意時,熊熊給他想起什麼,「喂,妳不是要學做咖哩雞排?」

曉寺傳來幽微的呼聲,看來已經累翻睡著了。

小龍愛嬌而憐惜的將她抱到房間去睡,一個人精神奕奕的繼續幹活去收拾善後。


「再來一盤——」曉寺舔著沾滿咖哩醬的嘴唇,將空空如也的盤子遞給小龍,這已經是她的第四盤了,很好,又破紀錄了……

曉寺從激情的昏睡過後醒來時,天已經黑了,正好她肚子已經鳴鑼擊鼓的在喊餓了,外頭就傳來讓她口水氾濫的咖哩香。

她跳下床,直奔大廳,看見一大鍋香噴噴的咖啡飯就放在桌上,她像個孩子似得沖上前黏在他身上,開心的又笑又叫。

「小龍,你的咖哩飯為什麼那麼好吃哩,你不要又跟我說加了你的心那種話喔,我不信,你一定暗崁了什麼?快說,坦白從寬……」曉寺粗暴地架著他的脖子,嬌小的她站在高大的他身邊,根本不成比例。

「拿人家的手軟,吃人家的嘴軟,妳懂不懂呀,還敢威脅我,我看妳是不想活了。」小龍俐落的一記反手,將她的手反身制住,痛得她哇哇叫。

「輕一點,你竟敢對我動粗。」拼命掙扎也沒用,小龍一雙手硬的像石頭一樣。

「那我不動粗,我動……這個……」他那張蠢蠢欲動的唇又欺了過來,曉寺趕忙錯開。

媽呀,白天才給他愛的死去活來的,到現在全身都還酸軟無力,不會等一下還要再追加一場吧。不行了,她才剛剛發育完成,禁不起這樣如狼似虎的摧殘。

「你少臭美,除非你告訴我秘訣。」曉寺趁機躲過他的箝制,劈著雙掌蹲著,就戰鬥位置,作勢攻擊。

小龍見她還是改不了的潑辣可愛,愛憐地搖頭苦笑著,從廚櫃裏拿出一包曬乾了的玫瑰花辦。

「這就是我的獨家秘方——咖哩玫瑰。」

「咖哩玫瑰?」她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那包玫瑰花辦,雖然不是新鮮的花辦,但是經過乾燥處理過後的花辦依然豔紅,散發著奇特的紅暈。

「除了用心做菜之外,我還在我的食物里加了這個東西。」

「所以你的食物那麼好吃,讓所有的人都愛吃到不可自拔,連恨你都恨不起來了。」一包咖哩玫瑰花辦,讓曉寺恍然大悟,原來他家老京祿就輸在這包小小的咖哩玫瑰花辦上,還有少標老是嚷著要奪回揚武門之權,卻老是沒動靜,原來就是這花辦在搞鬼。

「誰要恨我呀?」他不記得有跟誰結過冤仇。

「揚武門的人呀,他們怕你取代了師父的位置,所以想了很多辦法要把你趕出去,可是你的咖哩有化解仇恨的作用,所以他們就破功了。」

「妳是說孫少標嗎?」小龍覺得他老是怪怪的,有時候會拿著奇怪的眼神看他,不過每次吃他的咖哩後,又一副稱兄道弟的熱絡,真是奇怪的人。

曉寺心虛的點點頭,她倒是會出賣朋友,但沒有把她和孫少標狼狽為奸的計畫說出來。

「唉喲,我哪有?只是因為師父說要去武當山進修,希望我能在這段時間帶你們練拳的,等師父一回來,我就要回印度了。安啦,妳叫少標放心,我對揚武門的位子,一點都沒有興趣。」

不過,同樣的一句話,曉寺聽到的可只有那句「我要回印度了」的話,轟得她驚天霹靂。

她的心霎時之間沈到谷底,原來,他是個始亂終棄的人,他玩完了她就揮揮手說拜拜了。天呀,那她以後該怎麼辦?她真是聰明一時,糊塗一世啊。竟為了一時的大意,白白的、傻傻的付出她的真愛和身體。

驟然黯淡下來的臉色,遲鈍的小龍都感覺不對了,慌張的想著自己到底哪里說錯話了。

唉,女人的情緒像翻書一樣,說翻臉就翻臉,完全沒有預兆的。

「曉寺呀,等妳爸媽和師父從大陸回來,我們就跟他們說這個好消息。」小龍深情款款地將她的手握在手心,以為甜言蜜語的哄哄就好了。

「這算什麼好消息?不,不行說!我們一定要保密到底,要是……會很麻煩的……」曉寺說得支支吾吾的,看起來很心虛的樣子。

「為什麼要保密?難道我們兩個人的事情是假的喔。」小龍知道中國女人比教含蓄矜持一點,可沒想到竟是這樣的「倔」。

「我們兩個是什麼事情,你給我說清楚喔。」曉寺一副矢口否認的樣子。

「我們在床上……相親相愛的事情呀,我……我喜歡和妳……一起……」小龍的含蓄也不在話下。

「哼,原來你是個動物,只貪圖我的美色和身體……」原來他滿腦子都是那個。

「我……」小龍張口結舌,不知道該如何辯駁她那不實的指控。「我……哪有?我是真的喜歡妳的,那個床上的事……是因為我愛妳嘛。」

「哼,我才不信!」男人都嘛是這樣,甜言蜜語的都只為了騙女孩子上床,可上了床之後,又都不好好珍惜,哼,他剛剛就說他要回印度。

奇怪了,舒曉寺什麼時候變成一個閱男人無數的人啦。

老實古意的小龍滿頭包,啞口無言的愣在原地,一句辯解的話都說不出來,看得曉寺更是生氣。

「不說話,就是默認,我走了!」說完她旋地轉身,氣惱惱的頭也不回的跑出了他的店,氣鼓鼓的腮幫子一路鼓到家。

這個舒曉寺怎麼那樣奇怪,每次嘿咻完,就愛跟人家槓,他望門一聲興歎,大歎女人心、海底針喔。

他只擅長做咖哩菜,一點都不懂女孩子的心思,不過,看她耍脾氣吃吃醋的樣子也挺有趣的。

看著桌上那包咖哩玫瑰花辦,他突然靈機一動,哇!不得了,靈感來了,趕緊拿出廚房裏所有的傢伙,自得其樂的專心的鑽研他的新菜來了。


宗先生把曉寺叫到一旁,皺著眉頭看著這個最近有點不太對勁的得意門生。

「曉寺呀,妳知道穆桂英是個怎樣的角兒嗎?」

她當然知道,不然怎麼能接下這個第一女主角的棒子呢?宗先生問這話的意思好像意有所指。

「宗先生為什麼這樣問?我演的角兒,當然最清楚。」

「好,那就說來聽聽。」宗先生捋了下巴的小山羊鬍鬚。

「嗯,就是個英勇有膽識的巾幗英雄……」演——她是很會,不過真要細想穆桂英的個性,她一時還說不上來。

「就這樣?」宗先生老雖老,但一雙眼還精明得攝人。

「我在台上演這個角色,身段擺得正,戲唱的精,這樣不就好了,為什麼一定要去知道劇中角兒是怎樣的人。」曉寺不解宗先生的用意。

都學了四年的國劇了,加上從小跟著師父練拳學武術,基本功應該是夠了吧,這跟上臺有什麼關係,她就不懂了。

「唉,這就是人生。」宗先生歎了口氣,頗富深意的看了她一眼,撂下一句非常有哲學意味的一句話。

「是呀,宗先生的人生,還比我們長了好幾倍……」唉,她永遠都不知道在哪里該說什麼貼切話。

「公演就快到了,用心一點,我期待看到一個活生生的穆桂英。」慈愛地拍了拍她的肩,宗先生笑著離開了,留下一頭霧水的舒曉寺。

她承認自己最近是不太用心了點,排練的時候老是晃神,都是那個印度阿三害的,唉,戀愛真是害人不淺。

不過宗先生說要穆桂英老奶奶要活起來是什麼意思?

該不會是要穆桂英附身吧,那她一起乩,就可以演得很好了。想到這裏,曉寺笑了,真是會胡思亂想。

不過公演的日子一天天逼近,她再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看來,得痛定思痛,下定決心,先把戀愛的事擺一邊,要不然光是她在臺上出糗,就足以毀了他們全班,那她可真是千古罪人了。

對!她要讓自己稍微降一下溫,不要被其他的事情干擾分心。

「曉寺,等一下,我們要去拜拜,求菩薩保佑我們演出順利,妳這個當家花旦一起去吧。」同學在她身後簇擁著等她。

「好哇好哇,這是一定要的。」

一大票的年青人踩著青春的腳步出發,他們一路上說說笑笑的,陽光燦亮的灑在她耀眼的長長睫毛上,那一刻曉寺有一種感覺,她以前太老成了,老是跟少標混在一起。

她的青春應該是要像現在這樣的,心中那個俠女的堅持似乎越來越淡了。

手持一柱香,她凝神斂眉的在神佛前專心的祈求。

諸神在上,請受舒曉寺一拜……

喃喃念了一堆保佑他們畢業公演,能順利成功等等的老掉牙的話。

然後她又加了一句,從現在開始到公演完畢之前,我不再去揚武門練功,不再和少標槓,不再和……小龍師兄相親相愛,和他保持距離以策安全,保持純淨之身,直到公演完畢……

虔誠的禮佛參拜,撚香頂禮,她從心中表現出所有的誠意。

結束完拜拜的活動,她竟然破天荒的要跟著同學們一塊兒去玩,讓大家頻呼不可思議。

「喂,穆女俠今天怪怪的,竟然願意跟我們出去玩了。」

在同學心目中,曉寺一直是個個性鮮明,獨來獨往的人,她長得清秀俏麗,一雙咕溜溜的大眼更顯得她的亮眼突出,這樣一個校園美女級的人物,全校的男生竟全部槓龜。

「對不起!俠女是不能談戀愛的。」她每次都這樣冷絕的回絕人家,害得學校的帥哥總是鍛羽而歸。

舒曉寺真是個風格特異的女孩,大家都這麼覺得,而她常做出讓人噴飯絕倒的事也不足為怪。

今天,她卻說要和同學們一塊騎摩托車兜風去,又跌破了大家的眼鏡。

一票人騎著摩托車游北海,她的心卻一直放在小龍身上。

中途休息,他們進了一家小吃店,裏頭也賣咖哩飯,但是那味道卻跟小龍做的差了十萬八千里,她皺起了眉頭,糟糕,怎麼越來越想小龍。

一股想沖到他店裏吃咖哩飯的念頭又強又猛,不行!意志一定要堅定,俠女是要堅持到最後一秒鐘的。

當晚,她硬是拉著同學們陪著她狂歡到天黑,這樣她才能稍梢克制自己想他的念頭跟衝動跑去找小龍的欲望。

家裏沒大人,曉寺才能徹夜不歸,呼!原來徹夜狂歡也是很累的一件事,看看天色就快要亮了,平常這都是她要去揚武門練功的時間,今天可以不用去了。

呼,好累!天快亮的時候,她終於累得昏睡在自己的床上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床頭的電話鈴聲驚天動地的響起,將熟睡中的她給吵醒,她咕噥的低聲咒駡了一聲,打算不理會電話,繼續翻身再睡,沒料到這個人的賭性堅強,很像她老爸……

老爸的身影竄過腦中,她猛然醒來,接了電話,還沒開口就是一連串刺耳的喳呼。

曉寺一頭亂髮緊閉著睡眼,有氣無力的聽著話筒那一端傳來的吼叫:

「我們打了一整晚的電話都沒人接,妳是跑到哪里去野了,不要以為我們不在家,妳就亂來喔……說!妳是跑到哪里去了……」

「媽……就那個畢業公演嘛,排戲呀,忙了一整天很累!媽,妳吵我是怎樣……?」

「妳以為我愛吵妳呀,我跟妳爸要回家了,先跟妳說一聲,先把家裏整理好,免得讓我們站在垃圾桶裏找不到人……」

家裏異常乾淨,因為這段期間,她除了回房間睡覺之外,都吃小龍、用小龍的。

「哈!你們要回來了喔,怎麼那麼快,不在大陸多玩一陣子……?」曉寺原本不濟的精神,突然醒了三分。

「當然快!我跟妳爸在家門口了,下樓來迎接老爸老媽載譽歸國吧——」

哇娘咧!這下,她真的醒了,因為她已經嚇得跌到床下去了。
作者: ieelin    時間: 2009-7-29 10:51 AM

第十章

曉寺好幾天沒來揚武門了,小龍想她想到要發狂,才發現自己根本少不了她,可是卻又不知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他這才發現,他們相處的地方只有揚武門和他店裏兩個地方,他甚至連她家住哪兒都不知道,甚至他連跟曉寺相愛的事都沒人知道,也就不知道該找誰說了。

心裏悶的慌,表面上卻又要保持著冷靜穩重,什麼事都不曾發生過的樣子,日子每日依舊,可是,曉寺到底是怎麼了?

今天練拳的時候,大家都明顯的感覺到小龍師兄的不對勁兒了。

少標在心中暗自得意著,「哼!看你有多厲害。」

打對手戲時,少標趁他失神時,出了好幾招拳讓他招架不及,嚇!看來他還是有弱點可攻的。

小龍被他兩掌一劈,往後踉蹌了好幾步,頭卻看到少標眼中發出的陰驚眼神,他不甘示弱的也回以一團火之眼神。

嗤嗤嚓嚓的電極相交的灼火在空中爆開,緊張的局勢一觸即發,緊張緊張,刺激刺激……


「少標,等一下,跟我去一趟銀行,你爺爺要你匯一筆錢過去。」小龍開始主動出擊了。

「這是我爺爺的事,我自己去就行了。」少標眼中滿是輕蔑。

「印章是我的,我一定得去。」

無可奈何之下,兩個人各懷鬼胎的一同去了銀行。

「我知道你討厭我。」小龍師兄定定的眼神看著前方。

「知道就好。」

「我好像沒做過什麼對不起你的事吧。」

「我知道你對曉寺幹了什麼好事。」少標再也忍不住了。

之前,他是因為爺爺將武館交給一個外人的非戰之罪,現在可是罪證鑿鑿的錯誤了,誰教他這個印度阿三搶了他自小就內定的新娘子。

「我……的好事?嘻,我們兩個是幹了些好事……」說到這裏,小龍語氣中有著明顯的愉悅。

兩人相偕走進銀行,領了號碼牌,一旁等叫號。

「你真的對她下手了,你太可惡了。」喔,心痛呀心痛,少標一聽小龍毫不隱瞞的承認他對曉寺下手了,他搥了搥心肝,再轉頭扯住小龍的衣袖,揚起大拳頭,惡狠狠的,「我警告你,要是曉寺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我一定不客氣。」

沒人注意到,銀行門口有兩個戴著安全帽和口罩的可疑人物在移動。

「三長兩短?妳說她怎麼了,跟她這幾天沒來武館有關係嗎?」小龍緊張了,汗毛直豎。

「這個問題應該問你吧,是不是妳欺負了人家,害她傷心欲絕,再也不來武館了,因為她不想再看到你了。」少標一直以為曉寺沒來是因為他兩鬧彆扭了。

「怎麼問我哩,她不是跟你最要好,她有什麼事你會不知道?」小龍以為曉寺的事他最清楚。

「龍——小——鐵,你不要把她怎麼樣了,又不肯負責任喔。我告訴你好了,要是你拋棄了曉寺,我是絕對會接下這個責任的,因為我愛她。」少標兩手握拳,全身激動了起來。

「拜託喔,曉寺他根本……不喜歡你。」龍小鐵記得曉寺跟他說,她跟少標是從小一塊兒長大的,但也從小吵吵鬧鬧到大,對他的感覺就像有一個二愣子兄弟一樣,不是愛情。

「我告訴你,就算曉寺喜歡你也沒用,因為她老爸會死命反對的。」

「我愛的是曉寺,跟她老爸沒有關係。」

「呵!關係可大了,你可知因為你開的咖哩店,害得她爸開了幾十年的老京祿面臨關店的命運,那都是因為你。」

「我害她家關店……?」龍小鐵對這個因果論著實想不太透。

銀行的玻璃門打開,走進兩個形跡可疑的人……

「你是舒家的仇人,曉寺根本不會愛上你的,她會靠近你,也是因為要把你趕走。」

「不會的,我不相信她會做這種事。」她在他的面前是那樣的真誠而真實,怎麼也看不出來有詭計。

不過這件事情,還是讓他心湖起了一陣不小的波瀾,讓他心頭微微一震。

「就是這樣,而且還是我們兩個一起想出來的降龍計,我們還打賭是誰先把你趕走。」

「你少在我們之間,挑撥離間,她對你一點感覺都沒有,你不要再硬么了。」

「誰說的,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感情也最深最久,她不喜歡我,要喜歡誰?要不是你這個騙子出現,不知道用什麼邪門歪計騙了她,她今天也不會這樣。」

「我看是你自己一廂情願的吧,曉寺她……啊——」一雙結實的右勾拳往小龍臉上揮來,機警的他俐落的閃過身,截住了他的突襲……

那兩個可疑的人,將手放在衣服中,安全帽下的一雙賊眼緊張的四面觀看,然後從衣服中掏出了槍……

「不要動!這是搶劫。」

安靜的銀行,立刻傳出此起彼落的尖叫聲和求救聲。

正當兩人摩拳擦掌正要好好的大幹一場時,身後突然有人大叫搶劫,兩人猛一回頭,看到兩個戴安全帽的歹徒,手上的槍亂揮亂指著。

「所有的人都給我蹲下,把手擺在頭上,不要動!我手上的槍子可是不長眼睛的。」搶匪惡狠狠的口氣喝令大家。

其中一個搶匪跳進櫃檯裏,拉開每一個抽屜,緊張又快速的將一迭迭的鈔票塞進麻布袋裏。

龍小鐵和孫少標本來要大打一架的兇狠眼神立刻轉換,他們知道現在真的有麻煩了,而他們兩個是目前最有能力處理這件棘手事件的人。

暫時放下兒女私情,先捉壞人再說。

兩人彼此交換了個一致的眼神,默契一致的往那個把風搶匪的方向撲去,少標先是一個有力的迴旋踢,將他手中的槍給踢飛出去了,緊接著小龍再使出神龍擒拿術將他撂倒在地。

沒想到搶匪頑強抵抗,又從身上抽出一把長刀,不要命的往他們兩人揮來。

不過搶匪的蠻幹對他們兩人而言,都看不在眼裏,合力使出螳螂拳,一前一後的前後包夾,少標上前擒住他的脖子,算是制住了大局。

這時龍小鐵要去捉另一名搶匪,卻發現他躲在櫃檯邊,拿著槍正對準他們,眼看他就要扣下板機了,眼看他就要射向少標了。

一個大叫:「快閃——」他向少標身上撲了上去,本來想將他推開的,卻……

他悶哼一聲,跌落在地,覺得身體有一股漲痛的感覺,然後眼前開始昏暗,咦,怎麼開始地震了。

恍恍惚惚中聽到少標大聲叫著他的名字,他傻笑著,幹嘛呀,叫得那樣親熱,剛剛還差點要幹起架哩。

「師兄師兄,你還好吧?」少標見小龍為了要救他,不顧一切的撲倒在他身上……喔!重死了。

可是,小龍卻一動也不動,看似昏迷過去了。

再喊,再搖,眼見一條鮮紅沭目驚心的血流,緩緩的從他身下流了出來。

這下他可真嚇壞了,小龍師兄可千萬不要死呀,他雖然討厭小龍,可是他罪不該死的,而且小龍真的是比他優秀比他更配得上曉寺的。

「你們這兩個王八蛋……」一想到小龍是被這兩個搶匪害死的,他就怒急攻心,爆眼怒瞠,「唬」的起身,幾個霹靂無影腳和千刀飛手,就把兩個肉腳打得落花水流。

他拍拍手掌,鄙視著不屑的眼神,看向臥倒在地狼狽不堪的兩個搶匪。

這時警笛聲,聲勢浩大的在門外響起,少標心想,這些機動警網,來的實在有夠準時。

「把功夫練好,再幹壞事,今天碰到我,算你們倒楣。」

大批員警荷槍實彈的將小小的銀行塞得滿滿的,他趕到奄奄一息的小龍身邊,將他抱上擔架,「師兄別怕,我們送你去醫院,你一定要撐住喔,我把曉寺讓給你啦求你不要死啦,小龍師兄……」

說著說著,少標還真情流露了起來,眼睛充滿了激動的淚水,像個無助的小男孩一般的緊緊守著他。


「兩名少年英雄英勇擒匪,其中一人受傷,正在急救中……」這件銀行搶案,轟動了整個臺灣,孫少標和龍小鐵成了新聞頭條人物。

這原本在臺灣發生的銀行搶案也不是什麼新鮮事,不過搶案能夠出現這麼戲劇化的過程,的確讓新聞媒體亢奮極了。

「當時,孫少標先生以一個精准的霹靂迴旋踢踢倒了一個搶匪,然後一記漂亮約劈掌再把一個搶匪給劈昏,哇,他們兩個真是功夫了得……」

目睹搶案發生,現場的銀行行員在一堆攝影機和麥克風前霹靂啪啦口沫橫飛的講述案發經過。

「根據現場目擊者描述,這兩位見義勇為的青年身手了得,似乎是有功夫底子的……以上是花邊電視新聞台的現場報導……」


「又有人在搶銀行了,這年頭日子是越來越難過了。」舒爸和舒媽捧著一碗飯端坐在電視機前看著今天的新聞。

今天的遙控器按過來按過去都是這個驚天動地的銀行搶案,每一家都在做,每一個記者拿著麥克風都很激動。

「怎麼會有人這麼笨,銀行很不好搶呢,監視錄影機那麼多,員警那麼多,而且還會被捉到,這種錢不好賺的哩,真有夠笨。」舒媽不可思議的不停搖頭歎自心。

曉寺剛洗好澡,一條毛巾擦著一頭濕髮,心不在焉的有一搭沒一搭的看著新聞。

手裏還拿著一杯好久沒喝的精力湯。

「嘻,活該,碰到高手了喔。」她聽到這個搶案是被兩個年青人給破的,正義的心便讚賞不已。

「妳又不吃飯啦,吃那些又生又冷的東西,是會變仙喔?」舒媽這一兩年來很受不了女兒的怪異行徑,她就是不肯乖乖的吃正常的食物。

家裏賣的那些又香又油的烤雞醬鴨,她看都不看一眼,讓老媽為這個寶貝女兒擔心,讓以老京祿自豪的舒爸很是不爽。

「今天中午,在第二銀行發生的銀行搶案,搶匪還未得手,就被兩位身手佼捷見義勇為的年青人給阻擋了下來,其中一位年青人為了制服搶匪,還身受槍傷,目前仍在醫院急救中……以上現場報導來自澎風新聞網……」

「女兒呀,老爸這次回來,是有一個重要的事要跟妳說……」

「喔,爸,你的每一件事都很重要,我聽你說就是了。」曉寺不甚專心的邊看電視新聞邊吃著她的沙拉大餐。

「我跟你媽決定把臺北的老京祿收起來,回老家。」

這個決定終於讓曉寺把注意力從電視裏抽出,放在老爸老媽身上,看著兩老,一臉殷切。

「不會吧,你們把我一個人丟在臺北,你們太狠心了。」曉寺咬著叉子,對他們的這個決定非常有意見。

「女兒呀,不是爸媽狠心,是時機的問題呀,這次我跟妳媽回老家,發現在那裏還是有發展的空間,而且妳就要大學畢業了,可以照顧自己了,我們把這間房子留給妳,看妳畢業之後,要做什麼工作,隨妳!要不跟我們去上海。」

老爸分析的是有那麼一點道理,不過要不是因為那家「印度阿三咖哩風」的出現,老爸老媽也不會有要回老家的念頭吧。

唉,都怪她,一失足成千古恨,要是當初不要跟少標打賭就好了,要是當初把那些蟑螂搞定就好了,要是不要亂點他什麼穴就好了……

千金難買早知道,竟然還愛上了他。

喔,小龍,超想他的,她已經有好多天沒看到他了,滿嘴都是他做的咖哩菜香,滿身都是他輕撫的愛意……

「等我畢業公演完再說啦,我現在一點想法都沒有。」要是他們早一點做這個決定,她會二話不說的就跟著去大陸,那一向是她的心願,不是嗎?

可是現在情況不一樣了,她被愛情的甜蜜絲網纏住了,她想留在那個可以天天煮咖哩菜給她吃的男人身邊,到武當山進修精進武功的事,也不那麼強烈了。

「根據本台最新消息,今天在第二銀行的搶案中,勇敢機警制服歹途的兩位年輕人,其中一位孫少標先生正在接受訪問,請聽聽這位英勇的年青人怎麼說……」

咦,孫少標,他這個二愣子,竟然就是今天的英雄之一?驚駭她,身後的舒爸和舒媽,一聽是少標,也震驚的不得了。

「爸,是少標。」

「這小子還不錯嘛,孫師父要是知道他孫子,這麼了得,一定很開心的,看來揚武門是後繼有人了。」

「……事情的經過,大致就是這樣,我要代表我另一個受傷的朋友龍小鐵謝謝大家的關心,對不起!我要進去看他了……」

電視上對著麥克風侃侃而談的少標好酷喔,她從來沒發現他也有這麼沉著穩重的一面,還有,他剛剛說什麼?龍——小——鐵……?

一聽到這個名字,她「嘩」的一聲,從地上彈跳起來,再度驚嚇到老爸老媽一跳,「怎麼了,寶貝女兒?」

鏡頭轉回主播身上。

「據說,受槍傷的這位龍小鐵先生是一位印度華僑,目前正在經營餐館,具有深厚的武術底子,這一次是為了救他的孫姓友人而受傷……」

「不得了了,他受傷了,他怎麼會受傷……?我要去看他……」無頭蒼蠅般的在原地轉了幾圈,然後想到了什麼似的飛奔到房間,穿上了衣服,拿起了包包,又旋風似的襲卷出門。

「她是怎麼了?」老爸老媽兩人相對無語,目瞪口呆,她和少標的感情有好到這樣的地步嗎?迫不及待的。

曉寺衝破重重人牆,來到開刀房前,找到焦急等待的少標,兩人一見面就真情流露的擁抱了起來。

「為什麼是他?」曉寺為了小龍流下擔憂的眼淚。

「對不起!是我不好。」少標對於小龍幫他擋子彈這件事,內心的情緒五味雜陳,不知該如何說才好,他們之前,還為了曉寺的事情差點要幹架哩。

「你們沒事到銀行做什麼嘛。」

「去匯錢給爺爺呀!」

「為什麼要兩個人一起去,你又想耍什麼計謀,害他是不是?」

「我,我害他……?這可是天大的冤枉呀……」少標被她激得啞口無言。

「我警告你喔,要是小龍有什麼三長兩短,我跟你沒完沒了。」曉寺露出一臉狠鷥凶光。

一聽到曉寺這般堅定而鴨霸的口氣,少標是心甘情願的折服了,他真的不是龍小鐵的對手。

「我不會跟他搶了啦,因為我承認我輸了,小龍師兄是真的愛妳的,我讓,我退出。」

「我們的事情,你都知道囉?」曉寺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竟在不知不覺中流露出她和小龍的感情。

「早知道了,要肉麻也不避嫌,就明目張膽的在揚武門後花園……大家都看到了。」

「啊,那……原來你們都知道了,那,我……一世玉女英名,不就……」

「不會毀啦,我們都誠心祝福妳,師兄是個有為青年,跟著他,妳會幸福的啦。」

「少標……你真是個好人,我以前怎麼都沒發現你這麼秉性忠厚?」曉寺驚訝又讚歎地看著這個今非昔比的二愣子,他真的是不一樣了,原來小龍幫他擋的這一顆子彈,還真有點價值。

「那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嗎?」少標張開雙臂,等待她的反悔。

「少標,我對你的感情是這輩子獨一無二的,任何人都無可取代的,我的二愣子兄弟……」少標失望的放下手臂。

「妳放心啦,進開刀房之前,我已經答應小龍師兄把妳還給他,也不會再跟他搶了,所以我想小龍應該會平安無事的。」

「謝謝你!少標,師父一定會以你為榮。」

「嘿嘿,我也這麼覺得。」

曉寺愛嬌的瞋了他一眼,真是說他胖,就喘起來了。

這時候開刀房的門打開,龍小鐵上半身包著紗布的被推了出來,兩個人急急的上前要看他。

「對不起!病患的麻醉還沒退,請先讓讓。」

「請問龍小鐵的家屬是哪位?」開刀房醫生在二芳叫喚著。

曉寺和少標沖上前去,「我們是龍小鐵的朋友。」

「他的家人沒來嗎?」醫生左右看看。

「他的家人都不在臺灣,我們是他最好的朋友。」曉寺心裏很想說,我就是他的家人,因為我已經是他的人了,終究沒有說出口。

「我們已經取出了他體內的子彈,目前已經沒有任何生命危險了,所以你們可以放心了。」

聽醫生這麼一說,兩個人都鬆了一口氣,放在心中的大石頭總算給落了下來。

「走吧,我們去看看大英雄吧。」


「快點!把藥給我吃下去,不然我要生氣囉。」曉寺略帶權威的聲音響在小龍病床前。

經過這一段時間的修養,龍小鐵的傷已經好八、九成了,多虧曉寺和少標的細心照顧,讓他很快的好起來。

「拜託啦!這藥好苦,我可不可以不要吃呀。」他苦苦地哀求著。

「不行!」斬釘截鐵的回答,「藥不吃,怎麼會好呢?揚武門和咖哩店和全臺灣的人都在等你出院,你少給我耍賴,快!把藥給吃了。」

「那,如果我把藥吃下去,妳要給我一個愛的嗯嗯喔。」

「拜託你這只印度大野狼,這裏是醫院,不要隨便亂來喔。」俠女是不隨便在這種場合跟男人苟合的。

「那,一個也好嘛。」小龍怎麼中了顆子彈整個人都變了,像個小孩子一樣。

「好啦,快吞下去,我也有一個禮物要送你。」

曉寺拿出她的鐵腕政策,強逼著他把藥吞下去,只見他的眉心糾結,五官全擠在一塊了。

「哇!這藥怎麼這麼苦?人還沒死,倒是先被藥給苦死了。」小龍伸出舌頭不停乍舌,這個時候,他真懷念自己做的咖哩飯。

「你打打殺殺都不怕了,還怕苦?說出去,不怕給人家笑死。」

「快點,老婆,來這裏親一個。」他將臉斜出一邊,索討一個愛的,卻被曉寺給推了回來。

「我要送給你一個禮物,就是我曾在菩薩面前許過願,在畢業公演之前都要保持純淨之身,好保佑演出成功,所以……不行!等等吧。」

「這是什麼惡毒的禮物呀,那我,不是很可憐嗎?」

「你是大淫蟲呀,受傷了,就要好好的療養,不要一天到晚滿腦子小玉西瓜,要的話,就趕快出院。」

「什麼是小玉西瓜?」

「黃色思想啊!」

嗚嗚嗚,他好可憐呀,都受傷了,還這般殘忍的對待他。

「對呀,大家都在衷心期盼你早點出院,不然有罪受的,可不只你一個人。」少標人未到聲先到。

「我受傷,讓誰受罪了?」

「揚武門的師兄弟呀!」

「為什麼?」

「沒有你做的咖哩早餐,我們就得要吃……妖精湯啊。」

說到妖精湯,曉寺露出一臉自得的神氣。

「妖精湯,是啥?」

「等你抱得美人歸之後,就知道了。嘻嘻嘻……」說到妖精湯呀,少標露出一臉邪佞的微笑。


「穆柯寨」的最後一聲唱段唱完了,最後一聲響鑼敲下,燈光轉暗……台下響起如雷的掌聲。

畢業公演順利演出,尤其是曉寺演的穆桂英這個角色,更是讓大家讚賞不已,宗先生在台下不停的點頭,兩泓激動的淚花在眼窩裏打轉。

穿著戲服的演員們,再一次的上臺接受觀眾的鼓掌致意和獻花,這時後,台下走上來一個儒雅俊逸又深情款款的男人,他捧著一大把的紅玫瑰,緩緩的走近穆桂英。

他的出現引起眾同學的目光,原來神秘兮兮的舒曉寺有個帥斃酷斃的男朋友,難怪要搞神秘,因為很容易成為全民公敵的。

她嬌羞的捧著一大束的玫瑰,穿著刀馬日一戲服的她,看起來真是惹人心動呀!龍小鐵貼近她的耳畔,呼出挑逗的氣味,那香氣真是前所未有的眩惑人。

他忘情的湊上臉很自然的就要吻了下去,曉寺機警的又閃過他的突襲。

「這裏都是人,不好啦,而且我們要先到廟裏還願,才能那個啦。」

「還要去還願喔,我都等不及了,妳知道我有多久沒跟妳相親相愛了?」

「乖,不要耍性子,等久了,就會是你的。」曉寺輕輕拍撫著他略顯失望的表情,旋即又開心的展開賊笑。

「我為妳研發出最新的咖哩玫瑰新菜,想不想吃呀?」他搬出他的最具爆發力的武器。

想想想,當然想,光是聞那個味道,她全身的雞皮疙瘩就冒出來了,真是太感人的香味了,崩潰的唾液腺讓她不停的吞咽口水。

她瘋狂的點點頭。

「可是,不能吃……」好!該他反將一軍了。

「為什麼?」美食當前只能流口水,太殘忍了。

「先去廟裏還完願,再來吃吧。」好哇!這個搞城府的小子。

那抹揉著咖哩獨有的香氣,再加上玫瑰花特別的清香,這兩種味道搭在一起,簡直就是……天作之合嘛。

忍——

但是口水不斷的噴發出來,讓她小小的口腔淹水。

忍,再忍——

肚子裏那些急需要咖哩香味來安撫的五臟六腑,不停的在示威抗議。

哇嗚嗚,她決定棄械投降,她踮起腳,扯下他的衣領,將他的頭拉低下來靠近她。

然後她在他耳邊輕語呢喃的說,「我們就在這裏還願吧。」

從野火蔓延的熱吻中,她趁機問他:

「你愛咖哩玫瑰多,還是愛我多?」

「嗯,這個嘛,應該是咖哩玫瑰多一點點。」

「你可惡!我都已經全都給你了,你還不多愛我一點。」她嬌嗔的對著他的胸部又搥又打的。

「等一下,我還沒說完嘛。」小龍一隻鐵手箝住她細瘦的纖腕。

「因為,妳是我的咖哩玫瑰呀,傻姑娘——」

說完熱情主動的將唇湊上他的,很快的,濃烈激狂的吻在兩人身上迅速蔓延竄燒,在場的所有人都為這一幕兒童不宜的畫面做了最好的見證。
作者: ieelin    時間: 2009-7-29 10:52 AM

後記

至於,後來舒曉寺到底有沒有去武當山拜師學藝呢?

沒有……嗯,也算有啦。

她沒去武當山,倒是跟著龍小鐵回印度的喜馬拉雅山。

眼前已經有一個武功高強的師父了,幹嘛還要千里遠求?

她就跟在小龍身邊,跟著他學做咖哩菜。

龍小鐵在經過了舒爸和舒媽的重重嚴格考驗之後,放心的將女兒交給了他,雖然對他長得不太像臺灣人那「俗擱有力」的外表有點意見,可是有什麼辦法呢?年輕人愛就是愛囉。

不過爸媽對龍小鐵另一點,倒是非常的滿意。

曉寺到後來,跟著他回印度才知道,他們家在印度有多大多可怕。

他家可是全印度最大的香料出口商哩,曉寺看著他家那堆得一整片又黃又綠又紅的香料,真是有點嚇到了。

小龍把在上海的印度香料代理權給了舒爸,就是這一點,讓他老人家笑得合不攏嘴,於是,舒爸決定將女兒「賣」給他了。

少標呢?他當然是毫不費吹灰之力的將揚武門的盟主寶座,給接到手了,因為孫劍影其實老早就要將揚武門交給他了,自己的孫子不提拔,要去提拔誰呀。

好了,鏡頭轉回「印度阿三咖哩風」。

每天只要一到吃飯時間,店前總還是大排長龍,不過老闆和老闆娘也學會忙裏偷閒,只要稍有空檔,這兩個人就……不見了。

就……跑到房間裏,看那張性愛圖裏小人兒的姿勢,照表操課。

嗯嗯啊啊……愛到深處無怨尤……

只要心中有愛,嘿嘿,怎麼操都不會累啊!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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